午后,太阳正被薄云缠绕着,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
时值初夏,御花园中已是姹紫嫣红开遍,在云淡风轻的午后,呈现出一派繁荣与祥和的气息。
园中的八角亭中,一个女子正安静的坐着,一袭淡雅的白色旗装上层层的滚烫着夹着银线的淡紫色滚边,白色缎面上丝丝勾勒着精致的暗花,与周围的姹紫嫣红形成鲜明对比,衬出出尘淡雅的高贵韵致。
这时,就见一个宫女领着一个太监走了过来。“回主子,德公公到。”
“嗯。”明艳微微点了一下头,遣退了一旁的宫女。
“奴才德昌给明贵人请安,贵人万福。”待没有了旁人,那个名叫德昌的太监恭恭敬敬的请了安。
“行了,这些个礼数就免了,说正事儿吧。”明艳轻轻抬了抬眼睑,看了看眼前的太监。
“谢贵人。”德昌利落的站起身来,低着头凑近了明艳。
低声的耳语了一阵,许久,才退回了原位。
就见明艳原本淡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
“你是说……他最近迷上了一个叫江水逝的女人?”
“是。”德昌微微颔首。
“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现在何处?”这个时候,她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听明艳这么问,德昌笑了笑说“回贵人,说起这个女子的身世,还真是有点意思。”
“这话怎么说?”明艳似乎也有了些兴趣。
“据奴才所知,这个江水逝曾经是扬州有名的舞姬,据说是才貌兼备,倾国倾城。不过……”德昌稍稍顿了顿,接着说“这个江水逝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奴才听说她以前叫谭紫雾,是果恭郡王的一个侍妾所生。”
“哦?”明艳轻轻的转了转眼眸“这么说来……她是皇家的人了?那为什么姓谭呢?”
“回主子,是这样的,拿个侍妾以前也是扬州的舞姬,后来听说是她在外面偷人,王爷一怒之下便把那个女人住的地方一把火给烧了……不过那个女人命大,没被烧死,还养大了女儿让她回王府报仇,但是也没成功。两年前,那个谭紫雾因为意图谋害王爷被带到了宗人府,之后就再没有消息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江水逝就是当时的谭紫雾呢?”
德昌似乎早就料到了明艳会这么问,便早有准备的从袖中掏出了两幅画像呈了上去。
“主子,这两幅画像上的人,一个是谭紫雾,一个是江水逝,请主子过目。”
明艳闻言,打开了画像。
“这是两个人?不像。”她对比了一下两幅画上的人物,那眉眼长相分明是一模一样。
“主子英明。”德昌含笑恭维,“奴才查过,当年这件案子判的糊里糊涂,虽说当时的人犯是处决了,不过据奴才了解,那个犯人名叫杭涟漪,是谭紫雾的母亲。”
“你的意思是说,谭紫雾并没有死?可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她从宗人府里救出来?”
“这……”德昌抬眼看了看明艳,没有张口。
不过明艳又岂会看不出来?“是他?”
德昌点了点头。
“看来这些年,给他的权利是大了点儿。”明艳思踱着说,“对了,那个江水逝现在何处?”
“果郡王府。”
“什么?”明艳一听,脸色突然一变,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她怎么会到那儿去?”
明艳的反应显然吓到了德昌,他急忙上前劝慰“主子别慌,奴才听说是为了郡王福晋的生辰去的,应该不会……”
“哼,这可难保,她既然能从宗人府里活着出来,就说明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现在没事,大概只是时机未到吧?”明艳微微的抿着嘴唇猜测。
“那主子的意思是……”德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闪过一道凶光,既然主子不放心,那自然是杀掉最好。
谁知明艳却摇了摇头,“不忙,现在还不是时候,万一惹恼了他,日后更不好办。”
“主子说的是,那奴才现在……?”有了刚才的教训,德昌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明艳的意思。
“不如这样吧,我身边儿正好缺个端茶递水儿的人,不如让她进宫来服侍我,你看如何啊?”明艳眼眸轻转,微笑着说。
“这敢情儿好,这么一来,既可以监视江水逝,还不会惹着那位爷,还是主子英明,高,高啊!”德昌竖着大拇指,满脸堆笑的弓着腰说。
“你呀,竟会捡好听的说。”明艳笑着看了看德昌,不过继而又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哎……,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让皇上赶紧认了他,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明艳说着,站起身来。
“皇上还没松口吗?”德昌走上前去扶住了明贵人,走出了凉亭,在御花园里缓缓地踱着步。
“哪儿有那么容易呀,皇上只说不会亏待与他。”说着,她暗暗的叹了口气。
“主子莫急,这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儿,您想啊,这皇上要是认了,那不就得提起当年那件事儿,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皇上心里的疤儿啊。”看出了明艳的心事,德昌忙在一旁劝慰。
“是啊。”明艳也无奈的点点头,“是啊,所以我才觉得为难呐。”
“主子,您现在愁也没用,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吧,没准儿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呢。”
明艳叹了口气,扯了扯嘴角“但愿吧。”
主仆二人渐渐的走出了御花园,虽然这件事儿看上去的确是十分困难,不过明艳并没放弃的打算,当年她进宫的时候看上去也是凶险万分,可如今自己不还是这么好好呆在这皇宫之中?正所谓事在人为,况且,她有种预感,柳暗花明的机会就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