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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因看[莹田-玉]等说性,曰:「论性,要须先识得性是个甚么样物事。必大录此下云:「性毕竟无形影,只是心中所有底道理是也。」程子:『性即理也』,此说最好。今且以理言之,毕竟却无形影,只是这一个道理。在人,仁义礼智,性也。然四者有何形状,亦只是有如此道理。有如此道理,便做得许多事出来,所以能恻隐、羞恶、辞逊、是非也。譬如论药性,性寒、性热之类,药上亦无讨这形状处。只是服了后,却做得冷做得热底,便是性,便只是仁义礼智。孟子说:『仁义礼智根于心。』如曰『恻隐之心』,便是心上说情。」又曰:「邵尧夫说:『性者,道之形体;心者,性之郛郭。』此说甚好。盖道无形体,只性便是道之形体。然若无个心,却将性在甚处!须是有个心,便收拾得这性,发用出来。盖性中所有道理,只是仁义礼智,便是实理。吾儒以性为实,释氏以性为空。若是指性来做心说,则不可。今人往往以心来说性,须是先识得,方可说。必大录云:「若指有知觉者为性,只是说得『心』字。」如有天命之性,便有若以天命之性为根于心,则气质之性又安顿在何处!谓如『人心惟危,道心惟微』,都是心,不成只道心是心,人心不是心!」又曰:「喜怒哀乐未发之时,只是浑然,所谓气质之性亦皆在其中。至于喜怒哀乐,却只是情。」又曰:「只管说出语言,理会得。只见事多,却不如都不理会得底。」又曰:「然亦不可含糊,亦要理会得个名义着落。」人杰、必大录少异。

「『天命之谓性。』命,便是告札之类;性,便是合当做底职事。如主簿销注,县尉巡捕;心,便是官人;气质,便是官人所习尚,或宽或猛;情,便是当厅处断事,如县尉捉得贼。情便是发用处。性只是仁义礼智。所谓天命之与气质,亦相羇同。才有天命,便有气质,不能相离。若阙一,便生物不得。既有天命,须是有此气,方能承当得此理。若无此气,则此理如何顿放!必大录此云:「有气质之性,无天命之性,亦做人不得;有天命之性,无气质之性,亦做人不得。」天命之性,本未尝偏。但气质所禀,却有偏处,气有昏明厚薄之不同。然仁义礼智,亦无阙一之理。但若恻隐多,便流为姑息柔懦;若羞恶多,便有羞恶其所不当羞恶者。且如言光:必有镜,然后有光;必有水,然后有光。光便是性,镜水便是若无镜与水,则光亦散矣。谓如五色,若顿在黑多处,便都黑了;入在红多处,便都红了,却看你禀得气如何,然此理却只是善。既是此理,如何得恶!所谓恶者,却是气也。孟子之论,尽是说性善。至有不善,说是陷溺,是说其初无不善,后来方有不善耳。若如此,却似『论性不论气』,有些不备。却得程氏说出气质来接一接,便接得有首尾,一齐圆备了。」又曰:「才又在气质之下。如退之说三品等,皆是论气质之性,说得尽好。只是不合不说破个气质之性,却只是做性说时,便不可。如三品之说,便分将来,何止三品?虽千百可也。若荀扬则是『论气而不论性』,故不明。既不论性,便却将此理来昏了。」又曰:「皋陶谟中所论『宽而栗』等九德,皆是论反气质之意,只不曾说破气质耳。」伯丰曰:「匡衡疏中说治性之道,亦是说」[莹田-玉]谓:「『宽而栗』等,『而』下一字便是功夫。」先生皆然之。或问:「若是气质不善,可以变否?」曰:「须是变化而反之。如『人一己百,人十己千』,则『虽愚必明,虽柔必强』。」

人之所以生,理与气合而已。天理固浩浩不穷,然非是气,则虽有是理而无所凑泊。故必二气交感,凝结生聚,然后是理有所附着。凡人之能言语动作,思虑营为,皆气也,而理存焉。故发而为孝弟忠信仁义礼智,皆理也。然而二气五行,交感万变,故人物之生,有精粗之不同。自一气而言之,则人物皆受是气而生;自精粗而言,则人得其气之正且通者,物得其气之偏且塞者。惟人得其正,故是理通而无所塞;物得其偏,故是理塞而无所知。且如人,头圆象天,足方象地,平正端直,以其受天地之正气,所以识道理,有知识。物受天地之偏气,所以禽兽横生,草木头生向下,尾反在上。物之间有知者,不过只通得一路,如乌之知孝,獭之知祭,犬但能守御,牛但能耕而已。人则无不知,无不能。人所以与物异者,所争者此耳。然就人之所禀而言,又有昏明清浊之异。故上知生知之资,是气清明纯粹,而无一毫昏浊,所以生知安行,不待学而能,如尧舜是也。其次则亚于生知,必学而后知,必行而后又其次者,资禀既偏,又有所蔽,须是痛加工夫,「人一己百,人十己千」,然后方能及亚于生知者。及进而不已,则成功一也。孟子曰:「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人物之所以异,只是争这些子。若更不能存得,则与禽兽无以异矣!某年十五六时,读中庸「人一己百,人十己千」一章,因见吕与叔解得此段痛快,读之未尝不竦然警厉奋发!人若有向学之志,须是如此做工夫方得。

问气质之性。曰:「纔说性时,便有些气质在里。若无气质,则这性亦无安顿处。所以继之者只说得善,到成之者便是性。」

性只是理。然无那天气地质,则此理没安顿处。但得气之清明则不蔽锢,此理顺发出来。蔽锢少者,发出来天理胜;蔽锢多者,则私欲胜,便见得本原之性无有不善。孟子所谓性善,周子所谓纯粹至善,程子所谓性之本,与夫反本穷源之性,是也。只被气质有昏浊,则隔了,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学以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矣。」故说性,须兼气质说方备。

天命之性,若无气质,却无安顿处。且如一勺水,非有物盛之,则水无归着。程子云:「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二之则不是。」所以发明千古圣贤未尽之意,甚为有功。大抵此理有未分晓处,秦汉以来传记所载,只是说梦。韩退之略近似。千有余年,得程先生兄弟出来,此理益明。且如唐刘知几之子云:「注述六经之旨,世俗陶陶,知我者希!」不知其书如何说,想亦是担当不得。如果能晓得此理,如何不与大家知!

性只是理。气质之性,亦只是这里出。若不从这里出,有甚归着。如云「人心惟危,道心惟微」,道心固是心,人心亦心也。横渠言:「心统性情。」

论天地之性,则专指理言;论气质之性,则以理与气杂而言之。未有此气,已有此性。气有不存,而性却常在。虽其方在气中,然气自是气,性自是性,亦不相夹杂。至论其遍体于物,无处不在,则又不论气之精粗,莫不有是理。

性非气质,则无所寄;气非天性,则无所成。

蜚卿问气质之性。曰:「天命之性,非气质则无所寓。然人之气禀有清浊偏正之殊,故天命之正,亦有浅深厚薄之异,要亦不可不谓之性。旧见病翁云:『伊川言气质之性,正犹佛书所谓水中盐味,色里胶清。』」又问:「孟子言性,与伊川如何?」曰:「不同。孟子是剔出而言性之本,伊川是兼气质而言,要之不可离也,所以程子云:『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而某于太极解亦云:『所谓太极者,不离乎阴阳而为言,亦不杂乎阴阳而为言。』」闳祖录云:「气禀之偏难除。释氏云,『如水中盐,色中胶』,取不出也。病翁爱说此。」

性即理也。当然之理,无有不善者。故孟子之言性,指性之本而言。然必有所依而立,故气质之禀不能无浅深厚薄之别。孔子曰「性相近也」,兼气质而言。

天地间只是一个道理。性便是理。人之所以有善有不善,只缘气质之禀各有清浊。

人所禀之气,虽皆是天地之正气,但羇来羇去,便有昏明厚薄之异。盖气是有形之物。才是有形之物,便自有美有恶也。

气质之性,便只是天地之性。只是这个天地之性却从那里好底性如水,气质之性如杀些酱与盐,便是一般滋味。

问:「天理变易无穷。由一阴一阳,生生不穷。『继之者善』,全是天理,安得不善!孟子言性之本体以为善者是也。二气相轧相取,相合相乖,有平易处,有倾侧处,自然有善有恶。故禀气形者有恶有善,何足怪!语其本则无不善也。」曰:「此却无」丁复之曰,「先生解中庸大本」云云。曰:「既谓之大本,只是理善而已。才说人欲,便是气也,亦安得无本!但大本中元无此耳。」

问:「理无不善,则气胡为有清浊之殊?」曰:「才说着气,便自有寒有热,有香有臭。」儒用。

二气五行,始何尝不正。只羇来羇去,便有不正。如阳为刚燥,阴为重浊之类。士毅。

气升降,无时止息。理只附惟气有昏浊,理亦随而间隔。

人性本善,无许多不美,不知那许多不美是甚么物事。

问:「赵书记一日问浩:『如何是性?』浩对以伊川曰:『孟子言「性善」,是极本穷原之性;孔子言「性相近」,是气质之性。』赵云:『安得有两样!只有中庸说「天命之谓性」,自分明。』」曰:「公当初不曾问他:『既谓之善,固无两般。才说相近,须有两样。』便自说不得!」因问:「『天命之谓性』,还是极本穷原之性,抑气质之性?」曰:「是极本穷原之性。天之所以命,只是一般;缘气质不同,遂有差殊。孟子分明是于人身上挑出天之所命者说与人,要见得本原皆善。」

人之性皆善。然而有生下来善底,有生下来便恶底,此是气禀不同。且如天地之运,万端而无穷,其可见者,日月清明气候和正之时,人生而禀此气,则为清明浑厚之气,须做个好人;若是日月昏暗,寒暑反常,皆是天地之戾气,人若禀此气,则为不好底人,何疑!人之为学,却是要变化气禀,然极难变化。如「孟子道性善」,不言气禀,只言「人皆可以为尧舜」。若勇猛直前,气禀之偏自消,功夫自成,故不言气禀。看来吾性既善,何故不能为圣贤,却是被这气禀害。如气禀偏于刚,则一向刚暴;偏于柔,则一向柔弱之类。人一向推托道气禀不好,不向前,又不得;一向不察气禀之害,只昏昏地去,又不得。须知气禀之害,要力去用功克治,裁其胜而归于中乃可。濂溪云:「性者,刚柔善恶中而已。故圣人立教,俾人自易其恶,自至其中而止矣。」责沈言:「气质之用狭,道学之功大。」

问:「孟子言『性善』,伊川谓是『极本穷原之性』;孔子言:『性相近』,伊川谓是『气质之性』;固已晓然。中庸所谓『天命之谓性』,不知是极本穷原之性,是气质之性?」曰:「性也只是一般。天之所命,何尝有异?正缘气质不同,便有不相似处,故孔子谓之『相近』。孟子恐人谓性元来不相似,遂于气质内挑出天之所命者说与人,道性无有不善,即子思所谓『天命之谓性』也。」

问:「孔子已说『继之者善,成之者性』,如何人尚未知性?到孟子方才说出,到周先生方说得尽?」曰:「孔子说得细腻,说不曾了。孟子说得[分鹿],说得疏略。孟子不曾推原原头,不曾说上面一截,只是说『成之者性』也。」

孟子言性,只说得本然底,论才亦然。荀子只见得不好底,扬子又见得半上半下底,韩子所言却是说得稍近。盖荀扬说既不是,韩子看来端的见有如此不同,故有三品之说。然惜其言之不尽,少得一个「气」字耳。程子曰:「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盖谓此也。

孟子未尝说气质之性。程子论性所以有功于名教者,以其发明气质之性也。以气质论,则凡言性不同者,皆冰释矣。退之言性亦好,亦不知气质之性耳。

道夫问:「气质之说,始于何人?」曰:「此起于张程。某以为极有功于圣门,有补于后学,读之使人深有感于张程,前此未曾有人说到此。如韩退之原性中说三品,说得也是,但不曾分明说是气质之性耳。性那里有三品来!孟子说性善,但说得本原处,下面却不曾说得气质之性,所以亦费分疏。诸子说性恶与善恶混。使张程之说早出,则这许多说话自不用纷争。故张程之说立,则诸子之说泯矣。」因举横渠:「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又举明道云:「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二之则不是。」且如只说个仁义礼智是性,世间却有生出来便无状底,是如何?只是气禀如此。若不论那气,这道理便不周匝,所以不备。若只论气禀,这个善,这个恶,却不论那一原处只是这个道理,又却不明。此自孔子曾子子思孟子理会得后,都无人说这道理。谦之问:「天地之气,当其昏明驳杂之时,则其理亦随而昏明驳杂否?」曰:「理却只恁地,只是气自如此。」又问:「若气如此,理不如此,则是理与气相离矣!」曰:「气虽是理之所生,然既生出,则理管他不得。如这理寓于气了,日用间运用都由这个气,只是气强理弱。譬如大礼赦文,一时将税都放了相似,有那村知县硬自捉缚须要他纳,缘被他近了,更自叫上面不应,便见得那气[分鹿]而理微。又如父子,若子不肖,父亦管他不得。圣人所以立教,正是要救这些子。」柄录云:「问:『天地之性既善,则气禀之性如何不善?』曰:『理固无不善,纔赋于气质,便有清浊、偏正、刚柔、缓急之不同。盖气强而理弱,理管摄他不得。如父子本是一气,子乃父所生;父贤而子不肖,父也管他不得。又如君臣同心一体,臣乃君所命;上欲行而下沮格,上之人亦不能一一去督责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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