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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一倡而三叹」,谓一人唱而三人和也。今之解者犹以为三叹息,非也。

「人生而静,天之性」,未尝不善;「感物而动,性之欲」,此亦未是不善。至于「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方是恶。故圣贤说得「恶」字煞迟。

问:「『人生而静,天之性也。』静非是性,是就所生指性而言。」先生应。问「知知」字。曰:「上『知』字是『致知』之『知』。」又曰:「上『知』字是体,下『知』字是用。上『知』字是知觉者。」问「反躬」。曰:「反躬是回头省察。」又曰:「反躬是事亲孝,事君忠,这个合恁地,那个合恁地,这是反躬。」

「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此说得工夫极密,两边都有些罪物之诱人固无穷,然亦是自家好恶无节,所以被物诱去。若自有个主宰,如何被他诱去!此处极好玩味,且是语意浑粹。

问:「『礼胜则离,乐胜则流』,才是胜时,不惟至于流与离,即礼乐便不在了。」曰:「这正在『胜』字紧要。只才有些子差处,则礼失其节,乐失其和。盖这些子,正是交加生死岸头。」又云:「礼乐者,皆天理之自然。节文也是天理自然有底,和乐也是天理自然有底。然这天理本是儱侗一直下来,圣人就其中立个界限,分成段子;其本如此,其末亦如此;其外如此,其里亦如此,但不可差其界限耳。才差其界限,则便是不合天理。所谓礼乐,只要合得天理之自然,则无不可行也。」又云:「无礼之节,则无乐之和,惟有节而后有和也。」

问:「『礼胜则离,乐胜则流。』既云离与流,则不特谓之胜,礼乐已亡矣。」曰:「不必如此说,正好就『胜』字上看,只争这些子。礼纔胜些子,便是离了;乐纔胜些子,便是流了。知其胜而归之中,即是礼乐之正。正好就『胜』字上看,不可云礼乐已亡也。」

此等礼,古人目熟耳闻,凡其周旋曲折,升降揖逊,无人不晓。后世尽不得见其详,却只有个说礼处,云「大礼与天地同节」云云。又如乐尽亡了,而今却只空留得许多说乐处,云「流而不息,合同而化」云云。只如周易,许多占卦,浅近底物事尽无了;却空有个系辞,说得神出鬼没。

问「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曰:「礼主减,乐主盈。鬼神亦只是屈伸之义。礼乐鬼神一理。」

「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礼乐是可见底,鬼神是不可见底。礼是收缩节约底,便是鬼;乐是发扬底,便是神。故云「人者鬼神之会」,说得自好。又云「至爱则存,至悫则着」,亦说得好。赐。

问「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曰:「此是一个道理。在圣人制作处,便是礼乐;在造化处,便是鬼神。」或云:「『明道云:「天尊地卑,乾坤定矣」;「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是也。』不知『天地尊卑』是礼,『鼓之、润之』是乐否?」先生乃引乐记「天尊地卑」至「乐者天地之和也」一段,云:「此意思极好!」再三叹息。又云:「鬼神只是礼乐底骨子。」去伪录略。

「乐由天作」,属阳,故有运动底意;「礼以地制」,如由地出,不可移易。

或问「天高地下,万物散殊」一段。先生因叹此数句意思极好,非孟子以下所能作,其文如中庸,必子思之辞。左传子太叔亦论此:「夫礼,天之经,地之义,民之行,天地之经,而民实则之。」云:「旧见伯恭爱教人看。只是说得粗,文意不溜亮,不如此说之纯粹通畅。他只是说人做这个去合那天之度数。如云『为六畜、五牲、三牺,以奉五味』云云之类,都是做这个去合那天,都无那自然之理。如云『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皆是自然合当如此。」

问:「『春作夏长,仁也;秋敛冬藏,义也。』此易所谓『人道天道』之位欤?」曰:「此即通书所谓二气、五行之说。」

问:「『礼乐极于天而蟠乎地,行乎阴阳而通乎鬼神,穷极高远而测深厚』,此是言一气之和无所不通否?」曰:「此亦以理言。有是理,即有是亦如说『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文蔚曰:「正义却有『甘露降,醴泉出』等语。」曰:「大纲亦是如此。缘先有此理,末梢便有这征验。」

「『乐,乐其所自生;礼,反其所自始。』亦如『乐由中出,礼自外作』。乐是和气,从中间直出,无所待于外;礼却是始初有这意思,外面却做一个节文抵当他,却是人做底。虽说是人做,元不曾杜撰,因他本有这意思,故下文云:『乐章德,礼报情,反始也。』」文蔚问:「如何是章德?」曰:「和顺积诸中,英华发诸外,便是章着其内之德。横渠说:『乐则得其所乐,即是乐也,更何所待?是乐其所自成。』说得亦好。只是『乐其所自成』,与『乐其所自生』,用字不同尔。」

问:「『礼乐偩天地之情』,如阴阳之阖辟升降,天地万物之高下散殊;『穷本知变,乐之情』,如五音六律之相生无穷;『着诚去伪,礼之经』,如品藻节文之不可淆乱否?」曰:「也不消如此分。这两个物事,只是一件。礼之诚,便是乐之本;乐之本,便是礼之诚。若细分之,则乐只是一体周流底物,礼则是两个相对,着诚与去伪也。礼则相刑相克,以此克彼;乐则相生相长,其变无穷。乐如昼夜之循环,阴阳之阖辟,周流贯通;而礼则有向背明暗。论其本则皆出于一。乐之和,便是礼之诚;礼之诚,便是乐之和。只是礼则有诚有伪,须以诚克去伪,则诚着。所以乐记内外同异,只管相对说,翻来覆去,只是这两说。」又曰:「偩,依象也。『穷本知变』;如乐穷极到本原处,而其变生无穷。」问:「『降兴上下之神』,是说乐;『凝是精粗之体』,是说礼否?」曰:「不消如此分。礼也有『降兴上下之神』时节,如祭肝祭心之类。」

问「乐以治心,礼以治躬」。曰:「心要平易,无艰深险阻,所以说:『不和不乐,则鄙诈之心入之矣!不庄不敬,则慢易之心入之矣!』」

读书自有可得参考处。如「易直子谅之心」一句,「子谅」,从来说得无理会。却因见韩诗外传「子谅」作「慈良」字,则无可疑。

子武问:「『天则不言而信』,莫只是实理;『神则不怒而威』,莫只是不可测知否?」曰:「也是恁地。神便是个动底物事。」

问:「乐记以乐为先,与濂溪异。」曰:「他却将两者分开了。」

祭法

李丈问:「四时之祫,高祖有时而在穆。」曰:「某以意推之如此,无甚紧要,何必理会?礼书大概差舛不可晓。如祭法一篇,即国语柳下惠说祀爰居一段,但文有先后。如祀稷祀契之类,只是祭祖宗耳。末又说有功则祀之,若然,则祖宗无功,不祀乎?」义刚录略。

或问:「祭法云:『鲧障洪水而殛死。禹能修鲧之功。』所以举鲧,莫是因言禹后,并及之耶?」曰:「不然。」

官师,诸有司之长也。官司一庙止及祢,却于祢庙并祭祖。适士二庙,即祭祖,祭祢,皆不及高曾。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庙而三。大夫亦有始封之君,如鲁季氏,则公子友;仲孙氏,则公子庆父;叔孙氏,则公子牙是也。

一庙者得祭祖、祢。古今祭礼中,江都集礼内有说。

祭义

「春禘秋尝。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凄怆之心,非其寒之谓。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将见之。乐以迎来,哀以送往,故禘有乐而尝无乐。」盖春阳气发来,人之魂魄亦动,故禘有乐以迎来,如楚辞大招中亦有「魂来」之语;秋阳气退去,乃鬼之屈,故尝不用乐以送往。

问:「『孝子有终身之丧,忌日之谓也』,不知忌日合着如何服?」曰:「唐时士大夫依旧孝服受吊。五代时某人忌日受吊,某人吊之,遂于坐间刺杀之。后来只是受人慰书,而不接见,须隔日预办下谢书,俟有来慰者,即以谢书授之,不得过次日。过次日,谓之失礼。服亦有数等,考与祖、曾祖、高祖,各有降杀;妣与祖妣,服亦不同。大概都是黪衫、黪巾。后来横渠制度又别,以为男子重乎首,女子重乎带。考之忌日,则用白巾之类,疑亦是黪巾。而不易带;妣之忌日,则易带而不改巾。服亦随亲疏有隆杀。」问:「先生忌日何服?」曰:「某只着白绢凉衫、黪巾,不能做许多样服得。」问:「黪巾以何为之?」曰:「纱绢皆可。某以纱。」又问:「诞辰亦受子弟寿酒否?」曰:「否。」「衣服易否?」曰:「否。一例不受人物事。某家旧时常祭:立春、冬至、季秋祭祢三祭。后以立春、冬至二祭近禘、祫之祭,觉得不安,遂去之。季秋依旧祭祢,而用某生日祭之。适值某生日在季秋,遂用此日。」九月十五日。又问:「在官所,还受人寿仪否?」曰:「否。然也有行不得处,如作州则可以不受,盖可以自由。若有监司所在,只得按例与之受;盖他生日时,又用还他。某在潭州如此;在南康漳州,不受亦不送。」又问黪巾之制。曰:「如帕复相似,有四只带,若当幞头然。」

问「惟圣人为能飨帝」。曰:「惟圣方能与天合德。」又曰:「这也是难。须是此心荡荡地,方与天相契;若有些黑暗,便不能与天相契矣。」

「夫子答宰我鬼神说处甚好:『气者,神之盛也;魄者,鬼之盛也。』人死时,魂气归于天,精魄归于地。所以古人祭祀,燎以求诸阳,灌以求诸阴。」曰:「『其气发扬于上,为昭明、焄蒿、凄怆,此百物之精,神之着也』,何谓也?」曰:「人气本腾上,这下面尽,则只管腾上去。如火之烟,这下面薪尽,则烟只管腾上去。」曰:「终久必消否?」曰:「是。」

问:「『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岂非以气魄未足为鬼神,气魄之盛者乃为鬼神否?」曰:「非也。大凡说鬼神,皆是通生死而言。此言盛者,则是指生人身上而言。所以后面说『骨肉毙于下,阴为野土』,但说体不说魄也。」问:「顷闻先生言,『耳目之精明者为魄,口鼻之嘘吸者为魂』,以此语是而未尽。耳目之所以能精明者为魄,口鼻之所以能嘘吸者为魂,是否?」曰:「然。看来魄有个物事形象在里面,恐如水晶相似,所以发出来为耳目之精明。且如月,其黑晕是魄也,其光是魂也。想见人身魂魄也是如此。人生时魂魄相交,死则离而各散去,魂为阳而散上,魄为阴而降下。」又曰:「阴主藏受,阳主运用。凡能记忆,皆魄之所藏受也,至于运用发出来是魂。这两个物事本不相离。他能记忆底是魄,然发出来底便是魂;能知觉底是魄,然知觉发出来底又是魂。虽各自分属阴阳,然阴阳中又各自有阴阳也。」或曰:「大率魄属形体,魂属精神。」曰:「精又是魄,神又是魂。」又曰:「魄盛,则耳目聪明,能记忆,所以老人多目昏耳聩,记事不得,便是魄衰而少也。老子云:『载营魄。』是以魂守魄。盖魂热而魄冷,魂动而魄静。能以魂守魄,则魂以所守而亦静,魄以魂而有生意,魂之热而生叙,魄之冷而生暖。惟二者不相离,故其阳不燥,其阴不滞,而得其和矣。不然,则魂愈动而魄愈静,魂愈热而魄愈冷。二者相离,则不得其和而死矣。」又云:「水一也,火二也。以魄载魂,以二守一,则水火固济而不相离,所以能永年也。养生家说尽千言万语,说龙说虎,说铅说汞,说坎说离,其术止是如此而已。故云:『载魄抱魂,能勿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今之道家,只是驰骛于外,安识所谓『载魄守一,能勿离乎』!康节云:『老子得易之体,孟子得易之用。』康节之学,意思微似庄老。」或曰:「老子以其不能发用否?」曰:「老子只是要收藏,不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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