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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杨通老问:「赵守断人立后事错了,人无所诉。」曰:「理却是心之骨,这骨子不端正,少间万事一齐都差了!如一个印刊得不端正,看印在甚么所在,千个万个都喎斜。不知人心如何恁地暗昧!这项事,其义甚明。这般所在,都是要自用,不肯分委属官,所以事丛杂,处置不暇,胡乱断去。在法,属官自合每日到官长处共理会事;如有不至者,自有罪。今则属官虽要来,长官自不要他来,他也只得体这般法意是多少好。某尝说,或是作县,看是状牒如何烦多,都自有个措置。每听词状,集属官都来,列位于厅上看,有多少均分之,各自判去。到着到时,亦复如此。若是眼前易事,各自处断。若有可疑等事,便留在,集众较量断去,无有不当,则狱讼如何会壅?此非独为长官者省事,而属官亦各欲自效。兼是如簿尉等初官,使之决狱听讼得熟,是亦教诲之也。某在漳州,丰宪送下状如雨,初亦为随手断几件。后觉多了,恐被他压倒了,于是措置几只厨子在厅上,分了头项。送下讼来,即与上簿。合索案底,自入一厨;人案已足底,自入一厨。一日集诸同官,各分几件去定夺。只于厅两边设幙位,令逐项叙来历,未后拟判。俟食时,即就郡厨办数味,饮食同坐。食讫,即逐人以所定事较量。初间定得几个来,自去做文章,都不说着事情。某不免先为画样子云,某官今承受提刑司判下状系某事。(一)甲家于某年某月某日有甚干照,计几项;乙家于某年某月某日有甚干照,计几项,逐项次第写令分明。(一)甲家如何因甚么事争起到官,乙家如何来解释互论,甲家又如何供对已前事分明了。(一)某年某月某日如何断。(一)某年某月某日某家于某官番诉,某官又如何断。以后几经番诉,并画一写出,后面却点对以前所断当否,或有未尽情节,拟断在后。如此了,却把来看:中间有拟得是底,并依其所拟断决,合追人便追人;若不消追人,便只依其所拟,回申提刑司去。有拟得未是底,或大事可疑,却合众商量。如此事都了,并无壅滞。」杨通老云:「天下事体固是说道当从原头理会来,也须是从下面细处理会将上,始得。」曰:「固是。如做监司,只管怕讼多,措置不下。然要省状,也不得。若不受词讼,何以知得守令政事之当否?全在这里见得。只如入建阳,受建阳民户讼,这个知县之善恶便见得。如今做守令,其弊百端,岂能尽防!如胥吏沈滞公事,邀求于人,人皆知可恶,无术以防之。要好,在严立程限。他限日到,自要苦苦邀索不得。若是做守令,有可以白干沈滞底事,便是无头脑。须逐事上簿,逐事要了,始得。某为守,一日词诉,一日着到。合是第九日亦词讼,某却罢了此日词讼。明日是休日,今日便刷起,一旬之内,有未了事,一齐都要了。大抵做官,须是令自家常闲,吏胥常忙,方得。若自家被文字来丛了,讨头不见,吏胥便来作弊。做官须是立纲纪,纲纪既立,都自无事。如诸县发簿历到州,在法,本州岛点对自有限日。如初间是本州岛磨算司,便自有十日限,却交过通判审计司,亦有五日限。今到处并不管着限日,或迟延一月,或迟延两三月,以邀索县道,直待计嘱满其所欲,方与呈州。初过磨算司使一番钱了,到审计司又使一番钱,到倅厅发回呈州呈覆,吏人又要钱。某曾作簿,知其弊,于南康及漳州,皆用限日。他这般法意甚好,后来一向埋没了。某每到,即以法晓谕,定要如此,亦使磨底磨得子细,审底审得子细。有新簿旧簿不同处,便批出理会。初间吏辈以为无甚紧要,在漳州押下县簿,付磨算司及审计司,限到满日却不见到。根究出,乃是交点司未将上,实时决两吏,后来却每每及限,虽欲邀索,也不敢迁延。县道知得限严,也不被他邀索。如此等事整顿得几件,自是省事。此是大纲纪。如某为守,凡遇支给官员俸给,预先示以期日,到此日,只要一日支尽,更不留未支。这亦防邀索之弊。看百弊之多,只得严限以促之,使他大段邀索不得。」又曰:「某人世为良宰,云要紧处有八字:『开除民丁,[戋刂]割户税。』世世传之。」又曰:「法初立时,有多少好意思。后来节次臣僚胡乱申请,皆变坏了。如父母在堂,不许异财,法意最好。今为人父母在不异财,却背地去典卖,后来却昏赖人。以一时之弊,变万世之良法,只是因某人私意申请。法尽有好处。今非独下之人不畏法,把法做文具事,上自朝廷,也只把做文具行了,皆不期于必行。前夜说上下视法令皆为闲事。如不许州郡监司馈送,几番行下,而州郡监司亦复如前;但变换名目,多是做忌日,去寺中焚香,于是皆有折送,其数不薄。间有甚无廉耻者,本无忌日,乃设为忌日焚香以图馈送者。朝廷诏令,事事都如此无纪纲,人人玩弛,可虑!可虑!」又:「只如省部有时行下文字,尽有好处。只是后来付之胥吏之手,都没收杀。某在漳州,忽行下文字,应诸州用铸印处,或有阙损磨灭底,并许申上,重行改造。此亦有当申者。如合有铸印处,乃是兵刑钱谷处;如尉有铸印,亦有管部弓兵,司理主郡刑狱,乃无铸印。后来申去,又如掉在水中一般!过得几时,又行文字来;又申去,又休了。如今事事如此,省部文字,一付之吏手,一味邀索,百端阻如某在绍兴,有纳助米人从县保明到州,州保明到监司,监司方与申部,忽然部中又行下一文字来,再令保明!某遂与逐一详细申去云:『已从下一一保明讫,未委今来因何再作行移?』如此申去,休了。后来忽又行下来云:『助米人称进士,未委是何处几时请到文解?还是乡贡?如何,仰一一牒问上来。』这是叵耐不叵耐!他事事敢如此邀求取索。当初朝廷只许进士助米,所谓『进士』,只是科举终场人,如何敢恁地说!某当时若便得这省吏在前,实时便与刺两行字配将去!然申省去,将谓省官须治此吏,那里治他?又如奏罢一县令,即申请一面差人待阙,候救荒事讫,交割下替。不知下替便来争,上去部里论,部里便判罢权官。后来与申去云,元初差这人,乃是奉圣旨令救荒,尽与备许多在前。及后部中行下,乃前列圣旨了,后乃仍旧自云:『合还下替,交割职事。』直是恁地胡乱行移,略不知有圣旨!那个权官见代者来得恁地急,不能与争,自去了。」

敬之问:「淳熙事类,本朝累圣删定刑书,不知尚有未是处否?」曰:「正缘是删改太多,遂失当初立法之意。如父母在堂,不许分异,此法意极好。到后来因有人亲在,私自分析,用尽了,到亲亡,却据法负赖,遂着令许私分。又某往在临漳,丰宪送一项公事,有人情愿不分,人皆以为美。乃是有寡嫂孤子,后来以计嫁其嫂,而又以已子添立,并其产业。后委郑承看验,逐项剖析子细,乃知其情。」

顷常欲因奏对言一事,而忘之:诸州军兵衣绢或非所有,则以上供钱对易于出产州军,最为烦扰。如漳州旧与信处二州对易。每岁本州岛为两州包认上供钱若干,尽数解纳,而两州绢绝不来!太守岁遣书馈恳情,恬不为意,或得三分之一,措发到一半,极矣。然绢纰薄,而价高,常致军人怨詈。傅景仁初解漳州,以支散衣绢不好,为军人喊噪,不得已以钱贴支,始得无事,岁以为苦。兴化取之台州,更是回远。此事最不难理会,而无一人肯言之者,不知何故。既知漳不出绢,信州处州有之,何不令两州以所合发纳上供钱输绢左藏,只令漳州以钱散军人,岂不两便!军人皆愿得钱,不愿得绢。盖今绢价每疋三千省,而请钱则得五千省故也。此亦当初立法委曲劳复之过,改之何妨?

本州岛鬻盐,最为毒民之横赋,屡经旨罢,而复屡起。先生至,石丈屡言其利害曲折。先生即散榜,先罢濒海十一铺,其余诸铺拟俟经界正赋既定,然后悉除之。至是诸铺解到盐钱,诸库皆充塞。先生曰:「某而今方见得盐钱底里,与郡中岁计无预。前后官都被某见过,无不巧作名色支破者。古者山泽之利,与民共之;今都占了,是何理也!合尽行除罢,而行迫无及矣!」

本朝立法,以知州为不足恃,又置通判分掌财赋之属。然而知州所用之财,下面更有许多幕职官通管,尚可稽考。惟通判使用,更无稽考。通判厅财赋极多。某在漳州,凡胥吏辈窠坐,有优轻处,重难处,尽与他摆换一次,优者移之重处,重者移之优处。惟通判厅人吏不愿移换,某曰:「你若不肯,尽与你断罢。」于是皆一例摆换。盖通判厅财赋多,恣意侵渔,无所稽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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