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的心更是沉了一分:绿萼竟然连那个白玉簪子的来历都一清二楚,看来她所言非虚。如今绿萼和付素语都怀了纪承弼的孩子,两个人的肚子里面都是自己的孙子,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还真的让这个绿萼进门吗?
“来人啊,把这个不要脸的蹄子给我关起来,掌嘴五十,把她的牙都给我打掉,看她还敢不敢胡乱说话!”一股莫明的恐惧将付素语从头到脚都给包裹了起来,绿萼说的越多,她越是害怕。如今自己已经嫁给了纪承弼,从曲容苑里面出来了,就断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即便曲容苑能够容下自己,自己也丢不起那个脸面。
绿萼一听这话,更是怕的手脚发颤。她当下便爬到了宋夫人的脚边,捂着肚子便嚎啕开了,“夫人,我肚子里面可是成弼的孩子,纪家的骨血啊。您就算不看在我和成弼真心相爱的份上,也要看在我肚子里面孩子的份啊。孩子是无辜的,我绝对不能让他出事,成弼答应过我就这段时间便会给我一个交代,抬我进门的。”
“可是……”宋夫人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心痛不已:纪福景就是这样一个风流性子,喜欢捡破鞋。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是好的不学,将这坏的给学会了。
绿萼见宋夫人一脸的为难,目光一闪,竟是堪堪瞧见了立在侧门边上的纪福景。他一脸的尴尬,似乎在看见自己儿子这般丑事之后,想到了自己与宋晚秋的事情,便一再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前厅。
绿萼在看见纪福景的时候,眸光顿时亮了起来。她忍着身上的疼痛,忙不迭的朝着纪福景那便扑了过去,一把将他的脚给抱住了,“纪老爷,我肚子里的是成弼的骨肉,是纪家的血脉啊!”
纪福景怔了怔,立在原地,面上却是一阵青白。半响才回过神来,开口怒斥道,“有话起来说,这样成何体统?!”
付素语眸光一冷,竟是不管不顾地起身朝着绿萼那边冲了过去。“你这个贱蹄子,我今日就好好的替国公府的人教训教训,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羞耻!”话音还未落,她便扬起一巴掌,狠狠的甩在绿萼的脸上。手上的动作才刚放下,脚也是跟着抬了起来,那一脚看上去力道十足,正目的明确的朝着绿萼的肚子上而去。
纪弱颜眉头一蹙:这个付素语未免也太残忍了,居然直接就这么想弄掉率萼肚子里面的孩子。
就在她打算冲上去阻止的时候,却是从纪福景的身后闪出来一道黄色的身影来。来人身形利落,从纪福景的身后一晃,竟是朝着付素语身上撞了过去。
付素语原本就抬起了一只脚,现在被这么一撞,当下便失去了重心。那一脚还没能碰到绿萼身上,自己便因为重心不稳晃了晃,作势便要忘后面仰倒。
付素语身子悬空,手也是在空中下意识的四处哗啦着。可叹的是她扑了个空,右手打在一旁的烛台之上,整个身子一翻,便朝着一侧的高脚桌上面撞了过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付素语只觉得一股剧痛从腹部传了过来。那股子痛意是她这辈子从来就没有体会过的,当下只觉得眼前一黑,感觉到一股子湿热从双腿中涌了出来之后,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有知觉的时候,纪承弼已经回来了。他一脸愧疚的坐在付素语的床头,双手紧紧的握着妻子的手:原本付素语就对她肚子里的孩子给予了莫大的希望,若是、若是让她知道了……
“素语,你醒了?”纪承弼一脸讨好的望向付素语,紧紧握住的手不愿意松开。任凭付素语如何挣扎,都是挣不脱,干脆她也不再费力气,只管想活死人一般的睁着眼睛,痴痴的望着头顶的幔帐。
“素语……”纪承弼从来就没有见过付素语这个模样,当下急得汗都出来了。他刚唤了付素语的名字,便拉着她的手朝自己脸上招呼,“素语,我错了,你打我吧……”
付素语被纪承弼拉着,那清脆的巴掌声在耳畔响起,她终于动了容,手上却是没有费力,“你可装够了?”
这话犹如千斤大锤,狠狠的砸在了纪承弼的胸口,让他心痛欲裂。下意识的停了手里的动作,他怔怔的望向了付素语,“素语,你不信我?”
付素语冷哼着抽回了手,“我不信你?我若是真不信你,那万雀楼我也不会出面去打理。我若不信你,就不会听了你那一套言论,真的以为你只是在利用那个女人。如今你……你竟然……”
话说到这里,付素语更是气的厉害,正打算起身狠狠的去捶纪承弼,小腹处却是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刺痛。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让她身子一软,只觉得眼前一黑,又是朝着床上栽了过去。
纪承弼担心的上前伸手去扶付素语,“素语,你没事吧?”
一股不详的预感从心底慢慢的涌上来,付素语是女人,有些事情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她双手微颤的探入被褥,朝着自己双腿间摸索而去,果然触到了一股湿腻腻的感觉。心下猛地一沉,手再探出来的时候,那满手的鲜血更是让她如同遭了雷击一般,那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瞬间惨白成了一张纸。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是猛地回过神来,尖叫嘶吼着朝着纪承弼扑了过去,那满手的血抹得他衣襟上到处都是。付素语不敢置信的揪住纪承弼,“你告诉我,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从来没有见过付素语这般撕心裂肺,几近癫狂的模样,纪承弼一时间也是慌了神。他忙不迭的护住付素语,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从床上跌下去,“素语,你听我说,我们还年轻,孩子没有了,我们还可以再有,你若是伤着了,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