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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高汉芳患滞下色酱。日数十行。年已七十七岁。自去秋以来。渐形疲惫。即服补药。驯致见痢。黄某径用温补。势乃剧。孟英诊之。右脉弦细芤迟。口渴溲涩。时时面赤自汗。乃吸受暑邪。误作虚治。幸其所禀极坚。尚能转痢。一误再误。邪愈盛而正反虚矣。以白头翁汤加参术银花芩芍楝斛延胡。二剂即减。五剂而安。继予调补。竟得霍然。(滞下色酱。本挟热邪。补药留邪。素禀极坚。尚能运邪下行作痢。脉弦为肝热。细为阴虚。芤迟为阳弱。酒炒白头翁一钱半。炒潞党三钱。炒白术三钱。济银花八钱。酒炒枯芩一钱。酒炒白芍一钱半。楝核杵先二钱。石斛先煎四钱。酒炒元胡索次入一钱半。)朱叶氏上年四月分娩。七月患赤痢。其家谓产后之病。不敢服药。延至今春。肌消膝软。见食欲呕。孟英诊之。左细软。右滑数。伏暑为病。幸未误药。予沙参陈仓米归芍续断木瓜扁豆连斛石莲荷蒂柿蒂枇杷叶橘皮为方。送驻车丸而愈。(脉左细软为血分阴虚。右滑数为暑邪壅遏气分。故方中泻暑清气之药较多。北沙参四钱。陈仓米洗三钱。酒炒白芍一钱半。箱归身一钱。陈木瓜一钱半。生扁豆杵三钱。川续断一钱半。酒炒川连二钱。石斛先煎五钱。

陈石莲杵先二钱。干荷蒂三钱。干柿蒂十个。鲜枇叶刷包三钱。陈橘皮次入一钱半。药送驻车丸三钱。驻车丸黄连阿胶干姜当归。木瓜合黄连为酸苦泄肝。黄连合橘皮为苦辛治呕。驻车内黄连阿胶针治脉右滑数。干姜当归针治左细软。)郑芷塘妻母年逾花甲。仲春患右手足不遂。舌謇不语。面赤便秘。医予疏风不效。延诊孟英。右洪滑。左弦数。为阳明腑实之候。书石菖蒲胆星知母花粉枳实蒌仁秦艽旋复麻仁竹沥为方。盖古人中脏宜下之脏字。乃腑字之讹。柯韵伯云。读书无眼。病患无命。书方未服。延至二旬。苔裂舌绛。米饮不沾。腹胀息粗。阴津欲竭。非急下不可。即以前方加大黄四钱绞汁服。连下黑矢五次。舌謇顿减。渐啜稀糜。乃去大黄加西洋参生地麦冬丹皮薄荷。服五剂。复更衣。语言乃清。专用甘凉。充津涤热。又旬日。舌色始淡。纳谷如常。改以滋阴。渐收全绩。(石菖蒲次入二钱。陈胆星炖和服一钱。酒炒知母五钱。南花粉四钱。姜蒌仁四钱。左秦艽次入一钱半。旋复包先三钱。大麻仁研三钱。姜竹沥二大酒杯冲。方延半月未服。

加大黄四钱。绞汁冲服。此证右脉洪滑。必重按搏指不挠。嗣去大黄。加西洋参三钱。大生地八钱。花麦冬四钱。粉丹皮四钱。蒲荷尖次入一钱半。连下黑矢五次。气分暑邪略尽。重加凉血之品。针治左脉弦数阴虚。仍加薄荷。使升浮凉润于上焦气分。斯为丝丝入扣。)章养云室患感。适遇猝惊。黄包二医皆主温补。乃至昏谵痉厥。势极危殆。求诊孟英。证交三十八日。脉至细数无伦。两手拘挛。宛如角弓之反张。痰升自汗。渴饮苔黄。面赤臀穿。昼夜不能合眼。先予犀羚贝斛元参连翘知母花粉胆星牛黄鳖甲珍珠竹黄竹叶竹茹竹沥为方。三剂两手渐柔。汗亦渐收。又五剂。热退痰降。脉较和。而自言自答。日夜不休。乃去羚斛珠黄。加西洋参生地大块朱砂两许。服之聒絮不减。复于方中加青黛龙牡。服二剂。仍喋喋不已。孟英苦思数四。径于前方加木通一钱。投匕即效。次日。病者自云前此小溲业已通畅。不甚觉热。昨药服后。似有一团热气从心头直趋于下。由溺而泄。从此神气安谧。粥食渐加。两腿能动。大解亦坚。忽咽肿大痛。水饮不下。孟英曰。余火上炎也。仍予前方。更吹锡类散而安。惟臀疮未敛。腿痛不已。乃下焦气血伤残。改用参 归芍生地合欢山药麦冬牛膝石斛木瓜桑枝藕肉。数服痛止餐加。又予峻补生肌而愈。(病情为温补助邪。肝风大动。血鳖甲四两。镑犀角羚次尖各四钱。石斛一两。开水先炭煨八句钟。取汤代水煎药。川贝母杵四钱。元参片开水泡冲去渣八钱。连翘壳三钱。酒炒知母四钱。南花粉四钱。陈胆星炖和服八分。西牛黄研和服二厘。濂珠粉舌 药送一分。天竹黄三钱。鲜竹叶次入二钱。

姜竹茹三钱。姜竹沥两大酒杯冲。嗣去羚斛珠黄。加西洋参三钱。大生地八钱。大块朱砂一两二钱。复加飞青黛一钱。 龙骨杵一两。 牡蛎杵四两。终加细木通一钱。下焦气血伤残方。潞党参三钱。生西 三钱。箱归身二钱。酒炒白芍一钱半。大生地八钱。合欢皮一钱半。

淮山药三钱。花麦冬四钱。制牛膝七分。石斛先煎一两。陈木瓜三钱。酒炒桑枝三钱。连皮藕肉切先一两。)吴女患感。诸医首以升散。继进温补。至三月下旬。证交三十五日。昏痉谵语。六昼夜不交睫。旬日不沾米饮。孟英会诊。脉弦滑而微数。齿不能开。窥其舌缩苔垢。孟英曰∶尖虽卷。色犹红润。且二便不秘。尚有一线生机未绝。揆其受病。原不甚重。只因谬治逾月。并谓病已逾月。腰以下得毋磨坏。书方以犀角四钱石菖蒲二钱贝母二两整块朱砂两许竹沥碗许。

佐以竹叶竹黄竹茹知母花粉元参旋复丝瓜络苇茎银花鳖甲。调下紫雪丹。次日渠母云。王君明视隔垣。小女腰下果已磨穿。糜溃如 。昨药服后证亦少减。孟英仍主原方。四服后夜始眠。痉才息。舌甫伸。苔乃黑。孟英于前方去鳖甲朱砂菖蒲。加生地栀子。数服后。苔转黄。大便黑如胶漆。且有痰色。盖从前大解黄色。似乎无甚大热。不知热由补药所酿。滞于肠胃曲折之地而不能下行。势必熏蒸于上。致有内陷入脏之逆也。黑矢下而神识渐清。余热复从气分而达。痰嗽不爽。右脉滑搏。孟英主用竹叶石膏汤加减。四剂渐安。而外患痛楚。彻夜呻吟。虽敷以珠黄。滋以甘润。未能向愈。孟英令以大蟾蜍治净煎汤。煎育阴充液之药服之。果痛止肌生。眠食渐进。汛事如期而瘳。(舌色红润。阴液未竭。二便不秘。热有出路。

且正气亦能推邪下行。方中应佐鲜竹叶二钱。天竹黄四钱。姜竹茹四钱。酒炒知母四钱。南花粉五钱。元参片一两。泡冲去渣。旋复花包先三钱。丝瓜络三钱。鲜芦根二两。济银花一两五钱。药调紫雪丹一钱。嗣于前方去鳖甲朱砂菖蒲。加大生地八钱。黑栀皮三钱。)吴酝香仆患感鼻衄数升。苔黄大渴。脉滑而洪。孟英投白虎汤二剂而安。遽食肥甘。复发壮热。脘闷昏倦。孟英以枳实栀豉汤而瘥。数日后。又昏沉欲寐。发热自汗。舌绛溺涩。孟英诊之。左尺细数而芤。右尺洪大。是女劳复也。细诘之。果然。予大剂滋阴清热药。吞 鼠矢而愈。(羚次尖四钱先煎。生石膏先煎一两六钱。酒炒知母四钱。石斛先煎一两。西洋参三钱。济银花一两五钱。川贝母杵四钱。南花粉五钱。晚蚕砂五钱。建兰叶三钱。鲜芦根二两。枳实栀豉汤加味。炒枳实二钱。黑栀皮三钱。炒豆豉三钱。酒炒枯芩三钱。丝瓜络三钱。生冬瓜子八钱。连翘壳三钱。鲜薤白打一钱半。焦楂肉杵一钱半。整荸荠打入煎一两。女劳复方。元参片一两。大生地八钱。明天冬切六钱。女贞子杵五钱。淡苁蓉一钱半。山萸肉一钱半。石斛先煎一两。酒炒知母四钱。血龟板杵四两。血鳖甲杵二两。紫石英五钱。同先煨六句钟。药送鼠矢二钱。)王月锄媳于庙见时。忽目偏左视。扬手妄言。孟英视之。脉弦滑而微数。苔黄脘闷。盖时虽春暮。天气酷热。兼以劳则火升。挟其素有之痰而使然也。予犀羚栀翘元参丹参薄荷花粉送礞石滚痰丸。三服而痰下神清。改投清养遂愈。(脉必弦滑有力。弦为肝热。滑为痰实。数兼阴虚。犀角羚角同先煎八句钟各四钱。元参片八钱。黑栀皮连翘壳紫丹参各三钱。南花粉四钱。薄荷尖次入一钱半。药送滚痰丸四钱。犀羚元参息风顾阴。花粉滚痰丸清肺豁痰。栀翘薄荷轻解浮热。丹参清营安神。)单左患右胁痛。医予温运药。病益甚。至于音喑不能出声。仰卧不能反侧。坐起则气逆如奔。便溺不行。汤饮不进者。已三日矣。孟英诊其脉。沉而弦。予旋复赭石薤白蒌仁连夏茹贝枳实紫菀加雪羹服之。一剂知。数剂愈。(脉弦为肝热。沉为热邪锢闭。旋复包先三钱。生赭石杵一两同先煎。鲜薤白次入三钱。栝蒌仁研四钱。酒炒川连二钱。制半夏研次二钱。姜竹茹三钱。川贝母杵四钱。炒枳实一钱。紫菀茸次入一钱半淡海 先煎二两。整荸荠打入一两。)一妇患带下腰痛。足心如烙。不能移步。孟英投大剂甘露饮而瘳。(大生地一两。大熟地八钱。天冬切六钱。花麦冬四钱。石斛先煎一两。酒炒西茵陈一钱。酒炒知母三钱。血龟板杵炭先煨六句钟四两。淡苁蓉一钱半。川乌梅肉炭一钱。清阿胶二钱炖和。)赵女患发热呕吐。口渴便秘。而年甫三龄。不能自言病苦。孟英视其舌。微绛而苔色干黄。

因予海蜇鼠矢竹茹知母花粉杏贝栀斛之药二剂。果下未化宿食。色酱粘腻。(淡海 先煎五钱。两头尖二钱。姜竹茹一钱半。姜知母一钱半。南花粉二钱。苦杏泥次入一钱半。川贝杵二钱。黑栀皮一钱半。石斛先煎三钱。)许某于醉饱后。复中胀闷。大解不行。自恃强壮。仍饮酒食肉。二日后腹痛。犹疑为寒。又饮火酒。兼吸洋烟。并小溲不通。继而大渴引饮。饮而即吐。而起居如常也。四朝孟英诊之。脉促歇止。满舌黄苔。极其秽腻。而体丰肉颤。证颇可危。因婉言告之曰∶不过停食耳。且饮山楂神曲汤可也。午后始觉指冷倦怠气逆。夜分痰升。比晓胸腹额上俱胀裂而死。

盖知下之不及。故不予药也。(证为阳证。脉促歇止为阴脉。阳证阴脉。命必危殆。正气伤残。不任苦寒峻下。)何新之患感旬日。胡某诊谓势欲内陷。孟英视之。呃忒苔腻。便秘痰多。心下拒按。持其脉。右手洪大滑数。予小陷胸加沙参菖贝菀薤茹杏旋杷之类。数剂而安。继以甘凉。二旬后得大解而痊。(姜川连二钱。制半夏一钱半。蒌仁三钱。北沙参四钱。石菖蒲八分。川贝母杵四钱。紫菀茸一钱。鲜薤白打一钱半。姜竹茹三钱。苦杏泥一钱半。旋复绢包一钱半。姜枇叶刷包三钱。)翁氏妇患目疾。自春徂夏。治不能瘳。渐至腹中痞胀。痛不可当。食不能下。便秘形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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