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劫双拳不自觉地捏紧,咬牙切齿道:“你满头是汗,怎会不痛!”
蓝天笑得捉狎,“你也满头大汗,你应该也很痛吧?”
比嘴上功夫重劫那里是蓝天的对手,像挨了一个巴掌似的愣住了。
自己不知不觉已汗湿额头,如今被蓝天点破,一时也难以从容自处,指指他的属下们,冷声道:“他们看的人都流汗,感到疼痛,你又何必装?”
蓝天一脸不屑地瞟向那些人,“只有神经病才会‘看了就痛’,想像力太丰富可不是什么好事。”
真是脑子有问题,老跟她纠结这个问题干嘛?
找不出台阶下,还拿自己的属下来说事,鄙视!
重劫更是难堪,又见蓝天一点苦像皆无,看着自己的右手,稍带倦意而不解地喃喃自语,“应该不会……”
不用猜,蓝天也知道他在怀疑自己的功夫失灵了,再次奚落道:“怎么不会?月亮哪有天天圆的?偶尔失灵一两次,谁敢说你修为差?”
重劫怒目瞪向蓝天,厉声道:“你少得意!好戏还在后头!到时看你叫天无声,叫地无门……”
“这话我听多了,换点新鲜的台词如何?”蓝天截断他的话,微扬的小脸无比嚣张,“光吹、光抽筋发抖有什么用,也不想想在这么多手下面前多丢脸?难怪你要着带着面具,原来是见不得人!”
“你……”
“啪”一声,重劫再也无法忍受蓝天的伶牙俐齿,怒极之下而掴了她一个火辣辣的巴掌。
蓝天头一偏,只觉得左脸疼痛非常,但仍一副不在乎的嚣张模样,漆黑的大眼睛里满是鄙夷,“亏你还是做老大的,像无赖瘪三一样乱打无还手之力的人,简直是不入流!”
重劫顿觉自己失态,眼晴余光瞥向属下,个个眼中皆露出怔然神色,难以相信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会忘了自己尊贵的身份而掴向无法还手的人。
还好他带着面具,看不到泛红的脸,冷笑几声,“你再逞心机也是枉然,没人会上你的当!没人会同情你,你就认命吧!”
他想把蓝天的话理解为在挑拨离间,也好替自己贸然出手做个“解释”。
蓝天斜睨着他冷嘲道:“那是当然啦,脸和嘴都被你打肿了,还有谁敢来救我?谁敢阻止你这位瘪三混混无赖的老大?我不认命行吗?”
重劫被黑衣包裹的身体怒极而抖,在这么多属下面前也不好再出手,恨得猛咬牙龈。
同时也被蓝天方才的话点醒,要刑求,能奏效倒也罢了,但若再失效,自己的脸可就没地方放了,而且对蓝天如此伶牙利齿,他实在也难以招架。
“这周围布下了阵法,没人能观微此处,别指望有人来救你,就算有人闯进来也会跟你一样灵力尽失。你还是说吧,否则不管你痛不痛,仍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蓝天实在不想再跟他废话下去,懒懒地抬起眼皮瞟着他,“我说啊,你别问那些我听不懂的话,我都说!就像我一天吃几碗饭,一口气能喝几坛酒,这都是别人千方百计想探知的秘密,我免费告诉你就是。”既然是阵法,那身处其中的他们也应该和她一样……
重劫好似清楚听到蓝天心里所想,阴恻恻笑道:“你以为我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请你来吗?不错,我们确实跟你一样力量被压制,但我有的是法子对付你,不信,你大可试试!”
说完便转身命令属下看好她,他需要调息真气。
这个阵法本是为六道准备的,拼法力修为他永远也胜不了转世狐王,以为终于等到他身中剧毒,有机会为獒涟报仇了,但他却躲了起来,气息全无。
不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杀掉他,等过些时日他解毒归来,他再想报仇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六道厉害,没想她的弟子也如此难缠,天界为何要派出四方天将捉拿她,这不是他想知道的,但她的实力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如果她没有重伤昏迷,想将她困住谈何容易。
如今这个阵法六道没用上,他的弟子用上了也算没有白费心机。
就算撬不开她的嘴,至少她也是个很好的诱饵,他就不信六道能沉得住气对唯一的弟子见死不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现在已是夜晚,碧墨苍穹映出点点寒星,静夜中仍传出不少沉着夜枭声,让人甚为不安。
蓝天已被绑在阵法中央,一堆枯枝中竖起的粗杉木上。
几次用刑,已弄得她皮开肉绽,挂在木头上显得较为萎靡。
柴堆后方是一座耸起的山丘,黝黑一片之中仍可见着闪闪如鬼火的青光,可想而知,附近埋伏了不少人。
此时重劫走上前来,第三次想审问蓝天。
蓝天此次栽得不轻,灵力被封,双手被捆得死死的,想抽动暗藏身上的玄铁片割断金丝索都不能得逞,白挨了几顿打,心头直叫冤枉,但对目前的处境也并不太担心。
重劫的目标是小六老师,自然不会随便对她下杀手,逼供不成,也可以将她当作诱饵或人质,她活着对他们的价值可比死了大多了。
这笔帐重劫应该算得很清楚,所以现在她很安全,而且她相信就算师傅脱不了身来救她,蓝洛也一定会找来,没人比她更清楚蓝洛找人的本事。
而且待她身体恢复一些元气,在敌我都不能使用法力的同等条件下,她也有信心能杀出重围,现在她只要养精蓄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