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孙星衍云:「『衔』,今本作『御』,非。据艺文类聚、后汉书改。」刘师培校补云:「水经河水注云:『搜神记:「齐景公渡于江,沈之河,鼋衔左骖没,众皆惕,古冶子于是拔剑从之,邪行五里,逆行三里,至于砥柱之下,乃鼋也。左手持鼋头,右手挟左骖,燕跃鹄踊而出,仰天大呼,水为逆流三百步。观者皆以为河伯也。」亦或作「江」「沅」字者也,若因地而为名,则应在蜀及长沙。案春秋此二土并景公之所不至,古冶子亦无因而骋其勇矣。刘向叙晏子春秋云云(文见上,不悉引),不言江沅矣。又考史迁记云:「景公十二年,公见晋平公,十八年复见晋昭公,旌轩所指,路直斯津,」事或在兹。又云观者以为河伯贤于江沅之证,河作本非江神,又可知也。』所引搜神记及本书,均足校此节同异。」则虞案:类聚、后汉书两注、御览九百三十二引无「于」字,尔雅疏引有。元刻本、活字本俱作「御」,杨本、凌本作「衔」。「砥柱」者,孙星衍云「括地志:『底柱山,俗名三门山,在硖石县东北三十里黄河之中。』」
〔一七〕则虞案:类聚诸引皆无此句,惟尔雅疏引有。
〔一八〕则虞案:艺文类聚八十六引作「冶潜行水底」,后汉书两注引又无「潜行」二字,后汉书注盖节引,类聚擅增也。尔雅释水:「潜行为泳。」上言「不能游」,故于水底泳而行耳。郭璞注引此文无「水底」二字,毛诗汉广孔疏、郭注、邢疏引晏子同。御览九百三十二亦同。
〔一九〕则虞案:杨本「流」作「行」。
〔二十〕孙星衍云:「『顺』,艺文类聚作『从』。」黄以周云:「尔雅疏作『七里』。」则虞案:御览九百三十二引亦作「从」,尔雅郭注作「七里」,邢疏及毛诗疏俱作「九里」,黄以周未细校也。
〔二一〕则虞案:类聚作「得鼋头」,后汉书两注及御览尔雅疏俱作「得鼋头鹤跃而出」。
〔二二〕则虞案:尔雅疏引作「马尾」。
〔二三〕王念孙云:「按『冶视之』上不当有『若』字,此涉下文『若冶之功』而衍。尔雅释水疏引无『若』字。」俞樾云:「按『若冶』二字,衍文也。『津人皆曰河伯也,视之,则大鼋之首』,盖津人始皆惊疑,以为河伯,及审视之,则大鼋之首耳。视之者津人,非古冶子也。古冶子亲杀鼋挈其头而出,复何视之乎?因涉下文『若冶之功』而衍『若冶』二字耳。尔雅释水疏引此文无『若』字,疑原文并无『冶』字,后人据误本晏子增入之,而省『若』字也。」黄以周云:「尔雅疏『首』下有『也』字,当据补。」则虞案:指海本删「若」字,作「冶视之」。
〔二四〕则虞案:类聚作「功可以食」,后汉书两注引作「可以食桃矣」,御览引与本文同,惟无「亦」字。
〔二五〕刘师培校补云:「释水疏所引无此下之文,作『二子耻功不逮而自杀,古冶子亦自杀。』」则虞案:御览、事类赋、合璧事类皆节引。
〔二六〕刘师培校补云:「类聚引作『不若子』,『不逮子』,通考二百一十二引同。」
〔二七〕孙星衍云:「后汉书注作『挈领』,是。尔雅释诂:『契,绝也。』诗传:『领,颈也。』艺文类聚作『刎颈』。」洪颐烜云:「『挈』通作『契』,尔雅释诂:『契,绝也。』郭注:『今江东呼刻断物为契断。』『挈领而死』,谓断颈而死也。」则虞案:御览九百六十七,合璧事类别集四十二及柳文卷四注俱作「契领」。
〔二八〕则虞案:类聚作「己独不逮人」,后汉书两注引作「吾独生」。
〔二九〕则虞案:御览九百六十七、合璧事类有「也」字。
〔三十〕则虞案:事类赋无「恨乎所行」四字。
〔三一〕孙星衍云:「同争一桃而节。」于鬯云:「『同』疑当作『反』,故下文云『亦反』。」则虞案:「同」下当脱「反」字。
〔三二〕孙星衍云:「宜,言不宜。」卢文弨云:「『其』,元刻无。」俞樾云:「按二语不可晓,孙解均非。夫同争一桃,何节之有?且『宜』言不宜,则『节』亦言不节,两句岂容异义乎。古冶子之意,盖以二子之勇相等,二子同食一桃,则得其节矣,冶专食一桃,则得其宜矣。使二子不死,即以此言处置二桃可也。上文『二子死之,冶独生之』云云,己自明不得不死之故,此二言又处置二桃即以定己与二子之分量,故用『虽然』二字作转也。」则虞案:俞说反曲,此云:二子既同反桃而节,冶专其桃而宜耶?此处语意甚急,省语助词。
〔三三〕则虞案:事类赋「反」作「返」。
〔三四〕则虞案:类聚作「刎颈而死」,尔雅疏作「亦自杀」,事类赋无「挈领」二字。
〔三五〕孙星衍云:「水经注:『淄水东经临淄县故城南,又东北径荡阴里西。水东有冢,一基三坟,东西八十步,是列士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之坟也。晏子恶其勇而无礼,投桃以毙之,死葬阳里,即此也。』」刘师培校补云:「姚宽西溪丛语上曰:『青州图经临淄县冢墓门云:「三士冢在县南一里,三坟周围一里,高二丈六尺。」』张朏斋记云:『是列士公孙捷、田开疆、古冶子三士冢,所谓二桃杀三士者。』」
景公登射思得勇力士与之图国晏子谏第二十五〔一〕
景公登射〔二〕,晏子修礼而侍〔三〕。公曰:「选射之礼,寡人厌之矣!吾欲得天下勇士,与之图国〔四〕。」晏子对曰:「君子无礼,是庶人也;庶人无礼,是禽兽也。夫勇多则弒其君,力多则杀其长〔五〕,然而不敢者,维礼之谓也〔六〕。礼者,所以御民也,辔者,所以御马也,无礼而能治国家者,晏未之闻也〔七〕。」景公曰:「善。」乃饰射更席〔八〕,以为上客,终日问礼。
〔一〕 则虞案:杨本无此章。
〔二〕 刘师培校补云:「说苑修文篇同。书钞八十引说苑作『登酌』,御览五百二十三、玉海七十三引说苑作『登酎』。」则虞案:今本说苑作「登射」。此诸侯大射礼也,作「酌」误。「登」者,齐人言也。公羊隐五年传「登来之也」,注:「登,读言得。」「登来」,即「来」,「登」,「得」皆发语词。此云「登射」,即「射」也。
〔三〕 刘师培校补云:「说苑『侍』作『待』,玉海引说苑作『晏子修食礼以待』。」则虞案:射义曰:「古者诸侯之射也,必先行燕礼。」说苑作「修食礼」,即指射日陈燕具席位诸事。
〔四〕 刘师培校补云:「黄本『天下』作『夫』,书钞引说苑『得』作『取』。」则虞案:吴勉学本、绵眇阁本、子汇本、凌本亦作「夫」,元本、活字本「下勇」二字互倒。欲解此章之义,当先略陈其礼。射者有礼射,有主皮之射。礼射者:一曰大射,二曰宾射,三曰燕射。景公此射,即大射也。大射其事见仪礼大射仪,郑目录云:「诸侯将有祭祀之事,与其群臣射,以观其礼。数中者得与于祭,不数中者不得与于祭。」射义曰:「其容体比于礼,其节比于乐,而中多者得与于祭。其容体不比于礼,其节不比于乐,而中少者不得与于祭。」此主于礼乐而不贵乎勇也。三射之外,又有主皮习武之射,司弓矢「弧弓以授射甲革椹质者」是也。此主皮尚勇力之射也,景公此云「选射之礼」者,即大射之礼;而欲得勇士图国者,即欲去大射而贵主皮习武之射,故下文晏子对以礼。
〔五〕 孙星衍云:「说苑作『臣勇多则弒其君,子力多则杀其长』。」苏舆云:「音义『杀』作『弒』。」刘师培校补云:「黄本『弒』作『杀』。」
〔六〕 刘师培校补云:「说苑『维』作『惟』。」
〔七〕 苏舆云:「『晏』疑『婴』误。」则虞案:元刻本、吴勉学本、子汇本及说苑俱作「婴」,当据改。
〔八〕 孙星衍云:「『饰』,说苑作『饬』,是。」于省吾云:「按金文『乃』作『〈乚西〉』,『乃』『〈乚西〉』有别,训为『汝』者作『乃』,训为『于是』者作『〈乚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