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俞樾云:「按『无几』当作『为几』,字之误也。问上篇正作『田无宇之后为几』,可据以订正。」刘师培云:「黄本作『何几』。」
〔九〕 则虞案:元刻本、活字本「政」误作「改」。
〔一十〕则虞案:元刻本、活字本「曰」作「其」。
〔一一〕则虞案:左昭二十六年传作「在礼」。
〔一二〕卢文弨云:「左传作『民不迁,农不移』。」
〔一三〕则虞案:当从左传作「滔」,杜注:「慢也。」
〔一四〕则虞案:左传作「公曰:『善哉,我不能矣,吾今而后知礼之可以为国也。』」
〔一五〕则虞案:左传「并」下无「立」字,「臣忠」作「臣共」,又无「之经」二字,当据正。
〔一六〕黄以周云:「元刻『违』下衍『厉』字。」刘师培校补云:「『违』字衍,盖后人据左传注此字,因以并入。各本又无『厉』字,则又据传校改。贾子新书礼篇正作『君令而不厉』。」
〔一七〕则虞案:左传「臣忠」作「臣共」,「贞」作「正」,「质」作「善物」。
〔一八〕则虞案:左传作「公曰:『善哉,寡人今而后闻此礼之上也。』」
〔一九〕则虞案:左传作「对曰:『先王所禀于天地,以为其民也,是以先王上之。』」
晏子使吴吴王问君子之行晏子对以不与乱国俱灭第十六〔一〕
晏子聘于吴,吴王问:「君子之行何如?」晏子对曰:「君顺怀之,政治归之,不怀暴君之禄,不居乱国之位,君子见兆则退,不与乱国俱灭,不与暴君偕亡。」
〔一〕 卢文弨云:「元刻末注云:『此章与吴王问可处可去事旨既同,但辞有详略之异,故着于此篇。』」则虞案:绵眇阁本自此章以下为第八卷。
吴王问齐君僈暴吾子何容焉晏子对以岂能以道食人第十七
晏子使吴,吴王曰:「寡人得寄僻陋蛮夷之乡〔二〕,希见教君子之行〔三〕,请私而无为罪。」晏子蹴然辟位〔四〕。吴王曰:「吾闻齐君盖贼以僈〔五〕,野以暴,吾子容焉,何甚也?」晏子遵而对曰〔六〕:「臣闻之〔七〕,微事不通,粗事不能者,必劳〔八〕;大事不得,小事不为者,必贫;大者不能致人,小者不能至人之门者,必困。此臣之所以仕也〔九〕。如臣者〔一十〕,岂能以道食人者哉!」晏子出,王笑曰:「嗟乎!今日吾讥晏子,訾犹裸而高橛者也〔一一〕。」
〔一〕 卢文弨云:「元刻末注云:『此章与景公问天下之所以存亡、鲁君问何事回曲之君三章或事异而辞同,或旨同而辞异,故着于此篇。』」则虞案:元刻本「僈」作「侵」。
〔二〕 则虞案:说苑奉使「陋」作「处」。
〔三〕 孙星衍云:「『希』,说文作『稀』,此省文。」
〔四〕 则虞案:说苑「蹴」作「憱」,「辟」作「避」,「位」下有「矣」字。
〔五〕 孙星衍云:「当为『嫚』,说文、玉篇无『僈』字,类篇:『僈,谟官切,健也。』又:『蔓晏切,惰也。』」则虞案:说苑「僈」作「慢」。
〔六〕 孙星衍云:「当为『遵循』,即『逡巡』。」则虞案:说苑正作「逡巡」,指海本补「循」字。
〔七〕 刘师培云:「黄本『臣』作『吾』。」则虞案:凌本亦作「吾」。
〔八〕 孙星衍云:「『粗』一本作『麤』。」则虞案:说苑「微」作「精」。
〔九〕 则虞案:「仕」作「任」。
〔一十〕则虞案:说苑「臣」下无「者」字。
〔一一〕孙星衍云:「一本作『犹裸而訾高橛者』(绎史所引)。」俞樾云:「按『訾』乃『譬』字之误,『橛』乃『撅』字之误。『高』读为『咎』。以『高』为『咎』,犹以『咎』为『皋』,尚书皋陶谟释文曰:『皋,本作咎。』是其例也。墨子公孟篇:『是犹果谓撅者不恭也。』此即裸而咎撅之义。『裸』为裸体,『撅』者,揭衣也。礼记内则篇『不涉不撅』,郑注:『撅,揭衣也。』撅诚不恭,裸则更甚,故曰:『譬犹裸而咎撅者也。』」刘师培校补云:「说苑作『犹裸而訾高橛者』,当据订。墨子公孟篇:『是犹谓撅者不恭也。』『果』、『裸』,『撅』、『橛』,并古通,与此句例正同。」
司马子期问有不干君不恤民取名者乎晏子对以不仁也第十八
司马子期问晏子曰〔二〕:「士亦有不干君,不恤民,徒居无为而取名者乎?」晏子对曰:「婴闻之,能足以赡上益民而不为者,谓之不仁。不仁而取名者,婴未得闻之也。」
〔一〕 卢文弨云:「元刻末注云:『此章与叔向问徒处之义章旨同而有详略之异,故着于此篇。』」
〔二〕 孙星衍云:「姓司马字子期。」苏时学云:「司马子期,楚平王子公子结也。官司马,字子期。晏子尝使楚,故与问答。孙注以『司马』为姓,非是。」
高子问子事灵公庄公景公皆敬子晏子对以一心第十九〔一〕
高子问晏子曰:「子事灵公、庄公、景公,皆敬子〔二〕,三君之心一耶〔三〕?夫子之心三也〔四〕?」晏子对曰:「善哉!问事君,婴闻一心可以事百君,三心不可以事一君。故三君之心非一也,〔五〕而婴之心非三心也〔六〕。且婴之于灵公也,尽复而不能立之政,所谓仅全其四支以从其君者也。及庄公陈武夫,尚勇力,欲辟胜于邪〔七〕,而婴不能禁,故退而埜处〔八〕。婴闻之,言不用者,不受其禄,不治其事者,不与其难,吾于庄公行之矣。今之君,轻国而重乐,薄于民而厚于养,藉敛过量,使令过任,而婴不能禁,庸知其能全身以事君乎〔九〕!」
〔一〕 卢文弨云:「元刻末注云:『此章与梁丘据问事三君不同心、孔子之齐不见晏子旨同而辞少异,故着于此篇。』」则虞案:治要此章属问下篇。吴刻「灵公」作「灵王」,此从元刻,下同。活字本「公」字有修改痕迹,嘉靖本作「公」,无剜改之痕,足见嘉靖本翻活字本,非翻元本也。
〔二〕 苏时学云:「晏子时,景公尚存,安得死后之谥而称之,此著书者偶失检也。当如下文作『今君』为是。」
〔三〕 苏舆云:「治要作『三君一心耶』。」
〔四〕 苏舆云:「治要作『耶』,『也』、『耶』同。」
〔五〕 王念孙云:「按『非一也』本作『非一心也』,与『非三心也』对文,今本『一』下脱『心』字,治要有。」则虞案:指海本增「心」字。
〔六〕 苏舆云:「此下治要所无。」则虞案:景元钞本、嘉靖本作「三心」,活字本「心」误「必」。
〔七〕 则虞案:活字本「于」作「干」。
〔八〕 孙星衍云:「说文:『野,古文野。』『埜』,省字。」
〔九〕 黄以周云:「元刻『庸』上有『婴』字。」
晏子再治东阿上计景公迎贺晏子辞第二十〔一〕
晏子治东阿〔二〕,三年,景公召而数之曰:「吾以子为可,而使子治东阿,今子治而乱,子退而自察也,寡人将加大诛于子。」晏子对曰:「臣请改道易行而治东阿,三年不治,臣请死之。」景公许〔三〕。于是明年上计〔四〕,景公迎而贺之曰:「甚善矣!子之治东阿也。」晏子对曰:「前臣之治东阿也,属托不行,货赂不至,陂池之鱼,以利贫民。当此之时,民无饥〔五〕,君反以罪臣。今臣后之东阿也〔六〕,属托行,货赂至,并重赋敛〔七〕,仓库少内,便事左右〔八〕,陂池之鱼,入于权宗〔九〕。当此之时,饥者过半矣,君乃反迎而贺。臣愚不能复治东阿〔一十〕,愿乞骸骨,避贤者之路。」再拜,便僻〔一一〕。景公乃下席而谢之曰:「子强复治东阿,东阿者,子之东阿也,寡人无复与焉。」
〔一〕 卢文弨云:「元刻末注云:『此章与晏子再治阿而见信景公任以国政章旨同而述辞少异,故着于此篇。』」
〔二〕 刘师培校补云:「后汉书胡广传注引『治』作『化』,下同。元龟二百四十四亦引作『化』。」
〔三〕 卢文弨云:「说苑政理篇有『之』字。」
〔四〕 孙星衍云:「汉书武帝纪『受计于甘泉』,颜师古注:『受郡国所上计簿也,若今之诸州计帐也。』」
〔五〕 俞樾云:「按『饥』下当有『者』字,如今本则文义不足。说苑政理篇正作『民无饥者』。」苏舆云:「音义作『饥』,云一本作『饥』,下同。拾补有『者』字,注云『脱』,说苑有。」则虞案:指海本据添。
〔六〕 苏舆云:「拾补『之』下有『治』字,注云:『脱,说苑有。』」则虞案:说苑作「今臣之后治东阿也」。元龟二百四十四引作「今则反是」,盖节引。指海本已补「治」字。
〔七〕 孙星衍云:「说苑作『并会』,是。」则虞案:指海本改「会」。
〔八〕 刘师培云:「黄本『便』作『使』。」
〔九〕 王念孙云:「按『权宗』当依说苑政理篇作『权家』,字之误也。」刘师培校补云:「『权宗』犹云『豪宗』。文选任昉为萧扬州作荐士表注引说苑作『势门』。」则虞案:指海本改「家」。
〔一十〕王念孙云:「按『君乃反迎而贺臣』绝句,与上『君反以罪臣』对文。『臣』下当更有一『臣』字,属下句读,今本脱一『臣』字,则文义不明。说苑亦脱『臣』字。」于鬯云:「王念孙谓脱一『臣』字,殆未必然。说苑政理篇亦无『臣』字,可证古书本有蒙文而省之例。即晏子书中,如杂上篇云『决狱不避贵强,恶之』,『贵强』下当复有『贵强』字,蒙文而省也。又上章云『无良左右,淫蛊寡人』,『左右』下当复有『左右』字,亦蒙文而省也。下篇云『今丘失言于夫子,讥之』,『夫子』下当复有『夫子』字,亦蒙文而省也(王志亦谓『夫子』二字脱)。」则虞案:于说是也。元龟引作「而更蒙贺」,虽节引,亦见宋人固自「贺」字截读。
〔一一〕苏舆云:「拾补作『辟』,注云:『「僻」讹。』」
太卜绐景公能动地晏子知其妄使卜自晓公第二十一〔一〕
景公问太卜曰:「汝之道何能?」对曰:「臣能动地〔二〕。」公召晏子而告之〔三〕,曰:「寡人问太卜曰:『汝之道何能〔四〕?』对曰:『能动地。』地可动乎〔五〕?」晏子默然不对〔六〕,出,见太卜曰:「昔吾见钩星在四心之闲〔七〕,地其动乎?」太卜曰:「然。」晏子曰:「吾言之,恐子死之也〔八〕;默然不对,恐君之惶也〔九〕。子言,君臣俱得焉。忠于君者,岂必伤人哉〔一十〕!」晏子出,太卜走入见公〔一一〕,曰:「臣非能动地,地固将动也。」陈子阳闻之〔一二〕,曰:「晏子默而不对者,不欲太卜之死也;往见太卜者,恐君之惶也。晏子,仁人也〔一三〕,可谓忠上而惠下也〔一四〕。」
〔一〕 卢文弨云:「元刻末注云:『此章与柏常骞禳枭死将为公请寿晏子识其妄章旨同而辞异,故着于此篇。』」
〔二〕 孙星衍云:「高诱注淮南子:『动,震也。』」则虞案:淮南子道应训、论衡变虚篇皆无「臣」字。
〔三〕 则虞案:淮南、论衡俱作「晏子往见公,公曰」,与此异,而两书相同。今本晏子或非汉人所见之旧。
〔四〕 则虞案:论衡无「之」字,归评本作「汝何能」。
〔五〕 黄以周云:「论衡变虚篇引『可』上有『固』字。」
〔六〕 则虞案:论衡作「嘿」,元刻本、活字本作「默默」。吴怀保、吴勉学本作「默然」。
〔七〕 孙星衍云:「淮南作『句星在房心之闲』,高诱注:『句星,客星也。房,驷。句星守房心,则地动也。』『驷』字此作『四』,通。」洪颐烜云:「史记天官书:『免,一名钩星,出房心闲地动。房为天驷。』『四』与『驷』通,即房星也。又房四星而称为『四』,亦犹心三星而诗称为『三』也,义亦得通。」黄以周云:「淮南道应训及论衡并作『房心』。音义作『四星』,误。」刘师培校补云:「『四』与『驷』同,谓天驷也。故论衡恢国篇引晏子语『四』作『房』。又谴告篇云:『犹齐晏子见钩星在房也之间,则知地且动也。』变动篇云:『钩星在房心之间,地且动,之占也,齐太卜知之,谓景公「臣能动地」。』均其证。」则虞案:凌本「四」误「日」。
〔八〕 苏舆云:「拾补作『之死』,注云:『旧误倒。』」刘师培校补云:「戴校云:『「死之」当作「之死」,与下「之惶」对文。』其说是也。下云『不欲太卜之死』,是其证。」则虞案:指海本已乙。
〔九〕 孙星衍云:「『惶』,淮南作『欺』,说文:『惶,恐也。』」王念孙云:「按此『惶』字与『惑』同义,言恐君为子之所惑也,『惶』『惑』语之转,字亦作『遑』。后汉书光武纪曰『遑惑不知所之』,蜀志吕凯传曰『远人惶惑,不知所归』,是『惶』与『惑』同义。淮南道应篇作『恐公之欺也』,『欺』与『惑』义亦相近。」
〔一十〕则虞案:淮南、论衡俱无「晏子曰」至「伤人哉」一段。
〔一一〕则虞案:淮南子「入」作「往」。
〔一二〕孙星衍云:「淮南作『田子阳』,高诱注:『田子阳,齐臣也。』」
〔一三〕则虞案:元刻本脱「子」字,活字本、嘉靖本有。
〔一四〕则虞案:淮南子「死」下无「也」字,「惶」作「欺」,「忠」「惠」之下皆有「于」字,「也」作「矣」。
有献书谮晏子退耕而国不治复召晏子第二十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