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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数集(1)

伤寒门

雷公真君曰∶伤寒两感,隔经相传,每每杀人。如第一日宜在太阳,第二日宜在阳明,第三日宜在少阳,第四日宜在太阴,第五日宜在少阴,第六日宜在厥阴,此顺经传也。今第一日太阳即传阳明,第二日阳明即传少阳,第三日少阳即传太阴,第四日太阴即传少阴,第五日少阴即传厥阴,此过经传也。更有第一日太阳即传少阳,第二日阳明即传太阴。第三日少阳即传少阴,第四日太阴即传厥阴,此隔经传也。第一日太阳即传少阴,第二日阳明即传太阴,第三日少阳即传厥阴,此两感传也,顺传者,原有生机,至七日而病自愈过传者,有生有死矣。隔传者,死多于生矣。两感而传者,三日水浆不入,不知人即死。虽仲景张公立门原有治法、然亦止可救其不死者、而不能将死者而重生之也。我今悯世人之枉死,特传二方,一救过经传之伤寒,一救隔经传之伤寒。过经传方,名救过起死汤。麻黄一钱,柴胡一钱,浓朴一钱。石膏五钱,知母一钱,青蒿五钱,半夏一钱,黄芩一钱,茯苓五钱,炒栀子五分,当归三钱,水煎服。一剂即生。盖过经之传,必然变症纷纭,断非初起之一二日也。所以方中不用桂枝以散太阳之邪,止用麻黄以散其表。伤寒至三四日,内热必甚,故以石膏、知母为君,以泻阳明之火邪。阳明火─退,而厥阴之木不舒,则木以生火,邪退者复聚,故又用青蒿、柴胡、栀子以凉散之,木不****,而各经之邪不攻自散。况又有茯苓之重用,健脾行湿,引火下行,尽从膀胱而出之乎。且黄芩以清肺,浓朴以逐秽,半夏以清痰,又用之咸宜,五脏无非生气矣。所以不必问其日数,但见有过经之传者,即以此方投之,无不庆更生也。

隔经传方,名救隔起死汤。人参五钱,石膏五钱,知母一钱,青蒿一两,柴胡二钱,白芍三钱,半夏一钱,炒栀子三钱,甘草一钱,水煎服。隔经之传,必至三日而症乃明,虽已过阳明,而余火未散,故少阴之火助其焰,少阳之火失其权,若不仍用石膏、知母,则阳明之火势不退,而少阴之火势不息也,故必须用此二味为主。然徒用二味,而太阴脾土不急为救援,则火极凌亢,何以存其生气,故又用人参以助生气。但生气既存,而厥阴受邪,则木气干燥,势必克太阴之脾土,仅存之生气,又安能保乎。故又用柴、芍、栀、蒿,以凉散其木中之邪。木之邪散,则木气得养,自然不去克土,而太阴之气生。太阴土有生气,贝阳明之火必消归无有矣,又何至焚烧,自灭其少阴之脏哉。况方中半夏清痰,甘草和中,又用之无不宜乎。起死为生,实非虚语。故一见有隔经之传,即以此方投之,必能转败为功也。或疑青蒿用之太多,不知青蒿不独泻肝木之火,尤能泻阳明之焰,且性静而不动,更能补阴。火旺之时。补阴重药又不敢用,惟青蒿借其攻中能补,同人参兼用,实能生阴阳之气于无何有之乡。若但用人参,止生阳气,而不能生阴气矣。阴生则阳火无权,制伏之道,实非世人所能测也。

其两感传者,近岐天师已传四方,可以救死,予不必再传。远公固请奇方以救世。我于第三日少阳与厥阴两感,水浆不入,不知人者,再传一方,以佐天师之未逮。方名救脏汤。人参一两,麦冬三两,当归一两,天花粉三钱,元参二两,白芍二两,荆芥二钱,水煎服。余方多当归者,助肝胆以生血也。多加麦冬者、救肺气之绝,以制肝胆之木,使火不旺而血易生,而后胃气有养,脏腑可救其坏也。与天师方,大同小异,各有妙用。伤寒发狂,至登高而歌,弃衣而走,见水而入,骂詈呼号,不避亲疏者,去生远矣。仲景以竹叶石膏汤救之,妙矣。盖阳明之火,其势最烈,一发而不可救,非用大剂白虎汤,何能止其燎原之势。而世人畏首畏尾,往往用之而特小其剂,是犹杯水救车薪之焰也,故用石膏必须至三四两,或半斤,一剂煎服,火势始能少退,狂亦可少止也,然石膏性猛,虽善退火,未免损伤胃气,必须与人参兼用为妙。我今传一方,用白虎汤之半,而另加药味,方名祛热生胃汤。石膏三两,知母三钱,人参五钱,元参三两,茯苓一两,麦冬三两,车前子五钱,水煎服、此方石膏、知母以泻胃火、人参以生胃气,元参去浮游之焰,麦冬生肺中之阴,茯苓、车前引火下行于膀胱,从小便而出,且火盛者,口必渴,口渴必多饮水,吾用此二味以分湿,则水流而火自随水而散矣。方中泻火又不伤气,似胜于白虎汤。一剂而狂定,二剂而口渴减半,三剂而口渴止,火亦息,正不必用四剂也。凡有火热而发狂,或汗如雨下,口渴舌燥。或如芒刺者,以此方投之立救,断不至于死也。

伤寒发斑,死症也。然而斑亦有不同,有遍身发斑者,有止心窝内发斑者。遍身发斑,症似重而反轻,心窝发斑,症似轻而转重。盖遍身发斑,内热已尽发于外;心窝发斑,热存于心中而不得出,必须用化斑之药,以解其热毒之在中也。我有一方最神,名起斑汤。升麻二钱,当归一两,元参三两,荆芥三钱,黄连三钱,天花粉五钱,甘草一钱,茯神三钱,水煎服。火毒结于内,必须尽情发出,然内无血以养心,则心中更热,火毒益炽,而不能外越也。故用当归、元参以滋心中之血,用黄连以凉心中之火,天花粉以消心中之痰。然而无开关之散,则火藏于内而不得泄,故又用升麻、荆芥以发之,甘草、茯神以和之,自然引火出外而不内蓄矣。火既外越,斑亦渐消,又何至于丧命哉∶伤寒太阳症,结胸症具,烦躁者主死。言不可下,即下而亦死也。夫结胸而加烦躁,此胃气之将绝也。胃气欲绝,津液何生,津液既无,心何所养,故结胸而又烦躁,所以症或不可治也。虽然津液之竭非五脏之自绝,亦因结胸之故耳。是必攻其中坚。使结胸症愈而津液自生,死症可望重苏也。

我今传一奇方,名化结汤。天花粉五钱,枳壳一钱,陈皮五分,麦芽三钱,天门冬三钱,桑白皮三钱,神曲三钱,水煎服。一剂即结胸开,而津液自生也。此方用天花粉以代瓜蒌,不至陷胸之过猛。然而天花粉即瓜蒌之根也,最善陷胸,而无性猛之忧。枳壳消食宽中;麦芽与桑白皮同用,而化导更速;神曲,陈皮调胃,实有神功;天门冬善生津液,佐天花粉有水乳之合,世人未知也。天花粉得天门冬,化痰化食,殊有不可测识之效。所以既结者能开,必死者可活。若以大陷胸汤荡涤之于已汗已下之后,鲜不速其死矣。

伤寒有脏结之症,载在太阳经中,其实脏结非太阳经病也,然则仲景载在太阳经者何故。正辨太阳经有似脏结之一症,不可用攻,故载之以辨明也。脏结之症,小腹之内与两脐之旁,相连牵痛,以至前阴之筋亦痛,重者有筋青而死者,此乃阴邪而结于阴地也。原无表证,如何可作表治,必须攻里为得。我有一方,专补其阴中之虚,而少佐之祛寒之味,则阴邪自散,而死症可生,方名散结救脏汤。人参一两,白术五钱,甘草一钱,附子一钱,当归一两,肉桂五分,水煎服。白术利腰脐之气,人参救元阳之绝,当归活周身之血,血活而腰脐之气更利也,甘草和中以定痛,附、桂散寒以祛邪、脏中既温,结者自解矣。用攻于补之内,祛寒于补之中,其奏功为独异耳。

伤寒阳明症中,有直视谵语喘满者死,而下利者亦死之文。此必症犯直视谵语,而又喘满下利,一齐同见也。苟有一症未兼,尚不宜死。倘三症皆见,明是死证矣。虽然直视谵语之生,多是胃火之盛,****其心,而肾水不能来济,于是火愈盛而无制。喘满者,火炎而气欲上脱也∶下利者,火降而气欲下脱也。此犹欲脱未脱之危症,苟治之得法,犹可望生。吾有奇方,名曰援脱散。石膏五钱,人参一两,麦冬一两,白芍一两,竹茹三钱∶水煎服。此方用人参以救脱,肜石膏以平火,用麦冬以平喘,白芍以止利,用竹茹以清心,自然气不绝而可救也。

伤寒坏症,乃已汗、已吐、已下,而身仍热如火,此不解之症也。其时自然各死症纷见矣,我用何法以生之乎。夫已汗而不解者,乃不宜汗而汗之;已吐而不解者,乃不宜吐而吐之;已下而不解者,乃不宜下而下之也。于不宜汗而救其失汗,于不宜吐而救其失吐,于不宜下而救其失下,固是生之之法,然而终无一定之法也。我今特传奇方,于三者之失而统救之,名救坏汤。人参五钱,茯苓五钱,柴胡一钱,白芍一两、元参五钱,麦冬五钱,白芥子二钱,当归五钱,陈皮五分,水煎服。此方妙在全不去救失吐、失汗、失下之症,反用参、苓、归、芍大补之剂,少加柴胡以和解之,自能退火而生胃气。倘鉴其失吐而重吐之,失汗而重汗之,失下而重下之,孱弱之驱,何能胜如是之摧残哉,必死而已矣。

故必用吾方,而后死者可生也。

伤寒少阴症,恶寒身蜷而下利,手足逆冷,不治之病也。盖阴盛无阳,腹中无非寒气,阳已将绝,而又下利不止,则阳随利而出,不死何待。虽然阳气将绝,终非已绝也。急用补阳气之药,挽回于无何有之乡,则将绝者不绝。方用人参二两,附子二钱,甘草二钱,干姜二钱,白术一两。茯苓五钱,水煎服。方名救逆止利汤。一剂而逆回,二剂而利止,三剂全愈矣。此方用人参、附子,回元阳于顷刻,以追其散失,祛其阴寒之气,用白术,茯苓以分消水湿,而仍固其元阳;用甘草、干姜调和腹中,而使之内热,则外寒不祛而自散,又何有余邪之伏莽哉。自然寒者不寒,而蜷者不蜷;逆者不逆,而利者不利也。寒蜷逆利之尽去,安得而不生乎。

伤寒少阴症,吐利兼作,又加烦闷,手足四逆者,死病也。上吐下泻,且兼烦躁,则阴阳扰乱,拂抑而无生气可知。况加手足四肢之逆冷,是脾胃之气又将绝也,自是死症无疑。然而治之于早、未尝不可救。如一见此等症,急以人参二两,白术二两,肉桂二钱,丁香二钱灌之,尚可救耳。方名止逆奠安汤。人参救元阳之绝,原有奇功;白术救脾胃之崩,实有至效;丁香止呕,肉桂温中又能止泻。

救中土之危亡,奠上下之变乱。转生机于顷刻,杜死祸于须臾,舍此方又何有别方哉。

伤寒少阴症,下利虽止,而头眩昏晕,亦是死症。盖阳虽回而阴已绝,下多亡阴,竟至阴绝,原无救法。虽然阴阳之道、未尝不两相根而两相生也,今因阴绝而诸阳之上聚于头者,纷然乱动,所以眩冒,阳欲脱而未脱。夫阳既未绝,补其阳而阳气生,阳生则阴之绝者可以重续,阴生于阳之中也。方用参桂汤∶人参二两,肉桂二钱,煎服可救。人参返阳气于无何有之乡,是止能返阳气也,如何阴绝者亦能回之?不知人参虽属阳而中存阴气,阳居其八,阴居其二,阳既回矣,阴气亦从之而渐返,肉桂虽是纯阳之品,而性走肝肾,仍是补阴之圣药,故用之而成功也。

伤寒少阴症,四逆,恶寒身蜷,脉不至,不烦而躁,本是死症,而吾以为可救者何?全在脉不至,不烦而躁也。夫病至四肢之逆,其阴阳之将绝可知;脉之不至,未必非寒极而伏也,不然阳绝则心宜烦矣,而何以不烦。但嫌其不烦而躁,则阳未绝而将绝,为可畏耳。阳既欲绝,则阴亦随之而绝矣。故一补其阳,阳回而阴亦回矣。阴阳之道,有一线未绝,俱为可救。譬如得余火之星星。引之可以焚林,况真阴真阳非有形之水火也,乃先天之气耳,一得接续,便有生机。故一见此等之症,急以生生汤救之。可以重生。方用人参三两,附子三钱,炒枣仁五钱,水煎服。此方得人参以回其阴阳,得附子以祛其寒逆,加枣仁以安心,则心定而躁可去,躁定而脉自出矣。死中求生,其在斯方乎。

伤寒少阴病,六七日息高者死。息高见于六七日之间,明是少阴之症,而非太阳之症也。息高与气喘大殊,太阳之症乃气喘,气喘本于邪盛;少阴之症乃息高,息高本于气虚。而息高与气喘,终何以辨之?气喘者,鼻息粗大;息高者,鼻息微小耳。此乃下元之真气,欲绝而未绝,牵连气海之间,故上行而作气急之状,能上而不能下也,最危最急之候。方用止息汤∶人参三两,熟地三两,牛膝三钱,麦冬二两,破故纸三钱,胡桃仁一个,干姜五分,水煎服。此方大补关元气海,复引火之下行,绝不去祛寒逐邪,庶几气可回,而息高者可平也。倘疑是太阳喘症,而妄用桂枝汤,杀人于顷刻矣。故必用止息汤救之,十人中亦可望生五六人。然必须多服久服始得,苟或服一剂而辄止,亦未能收功者,又不可不知。

伤寒少阴病,脉微沉细,但欲卧,汗出,不烦,自欲呕吐,至五六日自利,复烦躁,不能卧寐者,死症也。伤寒而脉微沉细,明是阴症,况欲卧而不欲动乎。汗已出矣,内无阳症可知。心中不烦,时欲呕吐,此阳邪已散,而阴邪作崇,急以祛寒为是。乃失此不温,至五六日而下利,是上下俱乱也。此时倘不烦躁,则肾中之真阳未散,今又加烦躁不得卧寐,明是奔越而不可回之兆矣,非死症而何?然而其先原因失治,以至于不可救,非本不可救,而成此扰乱之症也。我有奇方,名转阳援绝汤。用人参一两,白术一两,炒枣仁一两,茯神五钱,肉桂二钱,水煎服。一剂即可安卧而回春矣。此方用人参以救绝,用白术、茯神以分消水湿而止下利;又用肉桂以温中而去寒,加枣仁以安心而解躁,用之得宜,自然奏功如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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