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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头七 (2)

月婶用微颤的手凑到婆婆的鼻孔前,竟然感觉不到婆婆的呼吸。月婶顿时胆战心惊,想跑出去告诉众人婆婆已经死了。然而,就在此时,婆婆的右手竟然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而婆婆的那只手似乎只有骨头,月婶怎么甩都甩不掉。

紧张的月婶打翻了放在床头的饭碗,哭着说:“妈,你怎么死了也不放过我啊?”

而此时的婆婆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我……还……没有……死啊……”

月婶被突然迸出来的微弱声音吓得屁滚尿流,大喊道:“有鬼啊!”她乱冲乱撞,想跑出房间,而婆婆因为用手抓住了月婶的手,差点被月嫂带下了床。周围的几个邻居听到她的惨叫后及时赶到,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失魂落魄的月婶,然后再进去房间里见到了奄奄一息的婆婆,明白了一切: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这次的惊吓,估计给月婶的心灵造成了无尽的伤害,本来就少到婆婆房间的她,第二次踏入婆婆的房间竟然是婆婆死的那一天。年老的婆婆,在那次给媳妇带来惊吓之后,还是拖了两年,终于解脱了。据说她在临死前,紧紧地抱住了月叔,抚摸着他的脸,轻轻地对他说:“我儿呀,你也解脱了。”然后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诡异的事情竟然在猴叔婆死后出现。在我村,从来都没有入殓师一说。入殓时,人刚刚死,身体还有余温,在身体僵硬前,尽快换上提前准备的寿衣。一般老人在进入老年之后,寿衣与棺材一样,都会提前准备好。而换寿衣一般由村里大胆的老妪做。

老妪匆忙地赶到,她需要月婶的配合,毕竟月叔作为男性不太适合做这样的事情,但月婶却死活不敢,还是月叔在关键时刻大吼一声,她才无奈上场。据说,月婶见到婆婆骨瘦如柴的身子时尤其惊恐。当时,婆婆的体重只有二十多公斤。当老妪把尸体抱起,把寿衣放在底部,然后要把两个袖子扯出来,这时叫月婶帮忙拉衣服。但此时的月婶好像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目光呆滞,若有所思,老妪立即用脚尖踢了她一下,月婶突然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说道:“怎么了?婆婆,衣服不合身吗?”

听了月婶的话,老妪胆战心惊,惊讶地望着月婶,而此时的月婶看到了婆婆赤裸的尸体,大叫一声“啊”便夺门而逃。最后,老妪独自一人战战兢兢地把猴叔婆的寿衣穿好。

完事之后,月婶才告诉老妪,穿寿衣时,她看到婆婆独自起来,然后看着这么宽大的衣服,对着月婶埋怨道:“我都瘦成这个样子了,这衣服恐怕不合身。”

猴叔婆的寿衣被穿好之后,众人已经在寨子的公共大厅搭建了床铺,挂上了孝布,然后把猴叔婆的尸体搬到公共大厅的床铺上,等待通知远方的亲属和安排做一些法事。在我村,一般来说,从死亡到出殡,尸体会在此停留两三天,自从尸体搬出大厅后,香火必须开始点着,即使在夜晚,在上一炷香烧完之前,下一炷香必须点上,这就是不能“断香火”的引申含义。

第一个晚上,由孝子值班,平安无事。第二个晚上,由年婶和月婶值班,事情越来越离奇。

对于历来与婆婆之间的事情,月婶心有余悸,还好,当晚有年婶陪她。年婶作为大媳妇,或许因为身正不怕影子斜的缘故,她浑然不怕,上半夜几乎都是她在料理。随着时间的推移,寨子里的人们逐渐睡去,原本在场的子孙们也陆续回屋内睡觉,到了凌晨两点,大厅里就剩下年婶和月婶,还有旁边婆婆的尸体。因为停放尸体的缘故,大厅也临时拉了电灯,但大厅面积较大,靠近里面墙壁的地方显得阴阴沉沉。

尸体放置在大厅内右边靠墙的床铺,大厅里靠近墙壁的地方摆放着插香的碗,碗放在桌子上,年婶和月婶坐在靠近大厅外的孝布下面。一炷香又烧完了,此时的年婶有点犯困,叫月婶去接香,月婶不干,拼命地催醒了年婶,年婶无奈,半睡半醒地跟着月婶走到大厅的最里面。

月婶走进去的瞬间,拼命告诉自己,不要朝右边的床铺上望,但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朝里面瞟了一下,见到婆婆安详端正地躺在床上,接着来到香火桌面前。月婶战战兢兢地拿起了桌面上的火柴,擦了几下,竟然点不着,还好,拿起第二根火柴一擦,擦着了,右手拿起香点了起来。正在此时,床“吱嘎”一声,摇晃了一下,月婶无法掩盖心中的恐惧,看了看年婶,而年婶虽然站着,但看她睡眼惺忪的样子,跟睡着没有两样。月婶刚想把点着的香插上去,但却发现香根本没有点着,这让月婶更加惊讶,月婶顿时觉得有双无形的眼睛在看着她,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再次拿起了火柴,擦着了,然而火柴的火焰很快就熄灭了,好像有人在床这边朝火柴吹气一样。

月婶摇了摇年婶,然后轻声地问道:“阿嫂,火柴老是点不着,你不要出那么大的气息呀。”年婶“哦”了一声,移动身子,挡住了床,月婶竟然点着了火柴,接着香也烧着了。年婶和月婶刚要离开,却看到放置尸体的木床有点倾斜,原来垫床脚的木板移位了,年婶立即蹲下身子,想撬起木床,把垫床脚的木板放进去,然而这边撬起,另外一边又倾斜下去,年婶立即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月婶说:“你去那边压住床头。”

月婶极其不情愿,毕竟,年婶搞床脚的这边是床尾,放置尸体腿脚的地方,而另外一边却是放置尸体头部的地方啊。但没有办法,她几乎闭着眼睛上前,来到床头边,压着床头这边的门板。但坏就坏在月婶闭眼,没有弄清楚床脚的位置,竟然压住了床头板,导致床板向外倾斜,顿时,婆婆的尸体头部滑了出来,跟月婶的手臂接触,月婶立即睁开了双眼。据说,此时的月嫂的眼睛跟尸体的眼睛只有10厘米的距离,并且月婶看到了婆婆的眼睛是睁开的。月婶吓得魂飞魄散,立即想跑,却被尸体拖住,无法逃脱,而此时大厅内似乎来了一阵阴风,把香炉散发的烟雾全部吹到了床头这边,还呛到了月婶!关键时刻,还是年婶反应快,立即走过床头这边,轻轻地把婆婆的尸体移动到床中央,垫好这边的床脚,事情才告一段落。然而,受惊吓过度的月婶精神有点萎靡不振,直到婆婆出殡,她都面带忧容。后来,也有人传闻,月婶之所以跟着婆婆去死,是因为这次被婆婆捉走了魂。

婆婆被送上山之后,第二天,白喜事结束,开始红喜事,毕竟老人也活了八十多岁,子孙个个破涕为笑。然而事后,有细心的人发现,月婶竟然在偷偷地哭,这是为什么不得而知。

婆婆死后的第七天,也就是猴叔婆被送上山后的第四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因为根据有些地方的算法,这叫“头七”。很多地方“头七”的风俗是做一些死者生前喜欢吃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摆放好碗筷,据说鬼魂会在这一天回家聚餐。不过我村并没有这样的风俗,我村对死者的拜祭,不是“头七”,而是百日,即死后100天才作拜祭,才招魂回来聚餐。这里所说的“头七”,只不过是日子巧合而已,刚好是七天。

第七天,月婶死了,并且不是不明不白地死。至少我认为不是闹鬼,下面我来还原一下事发当时的情形。劳累了几天,孝子孝孙们大部分都在事后好好休养。“头七”这一天阳光灿烂,月婶把衣服晒在屋外阳光可以照射的地方,中午,月婶在屋里午睡。

据说,本来阳光明媚的天气突然变了脸,寨子中的好心人谷伯大声地喊了一句:“月婶,要下雨了,快出来收衣服啦!”这一句好心的话却让月婶莫名其妙地丧了命。众人只听见月婶在睡屋门口大叫一声,当大家赶到门口时,发现她扑倒在地,鼻中仍有气息,但不省人事。事后,大家分析,月婶听到了谷伯的话,立即爬起床要出来收衣服,因为太过“紧张”,造成猝死。

当时,村里的赤脚医生立即赶到,也采取了急救措施,在人中等重要穴位按来按去,月婶都毫无反应。家人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火速把她往县人民医院送,但她在路上就咽气了,后来,月婶的尸体也没有再运回村里,直接拉到县城里的火葬场火化了。

对此,懂得医学知识的人分析了月婶的死因,说是脑溢血;懂玄学的人说是月婶被猴叔婆索命;而懂心理学的人说,月婶是死于心魔。反正不管是什么死因,我认为跟月婶的做人风格有关—心胸不够开阔,因为我还听说,在婆婆死后,兄弟之间算丧葬费用时,月婶觉得分配不公,一直在叽里呱啦,这七天来几乎天天都做包青天,黑着脸呢。

月婶的死产生了另外一个悲剧。她唯一的女儿,嫁到汕头,照理来说,2000年的时候,没有手机,也有呼机吧,但月婶死时,竟然无法联系到汕头的女儿,导致女儿无法知道母亲的死讯。一年后,月婶生日那天,她女儿回到我村,见到了她的爸爸月叔,关切地问道:“爸爸,怎么不见妈妈,妈妈哪里去了?我来帮她做(庆祝)生日。”月叔顿时泪流满面,哽咽着说:“女儿呀,你妈的坟头都已经长满草了。”女儿知道真相后,哭得死去活来,那情景,真是见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后来,月叔的女儿回到汕头之后,找了一个神婆,举办通灵活动。据神婆讲,死去的月婶对她说了两句话:“我的家还不错,就是挑水有点远。”“我好害羞,周围的人都活得那么老,而我那么年轻(死时50岁左右),我真的好害羞,都不敢出去见人(应该是鬼)。”听到这话,家人震惊不已:月婶的墓地周围环境是不错,但离河边有点远。周围其他坟墓埋葬的,确实是上寿(寿命长)的老人,唯独她是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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