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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中书管天下之务,固不胜其烦也,然其大要在用人、立法二者而已。近而譬之,发之在头,不以手理而以栉理, 【[又譬之]】 【据《元文类》补。】 食之在器,不以手取而以匕取,手虽不能自为,而能用夫栉与匕焉,是即手之为也。上之用人,何以异此。不先有司,直欲躬役庶务,将见日勤日苦而日愈不暇矣。古人谓得士者昌,自用则小,意正如此。夫贤者识治之体,知事之要,与庸人相悬,盖十百而千万也;布之周行,百职具举,宰职总其要而临之,不烦不劳,此所谓省也。然人之贤否,未能灼知其详,固不敢轻用。或已知其孰为君子,孰为小人,复畏首畏尾,患得患失,坐视其弊而不敢进退之,徒曰知人,而实不能用人,亦何益哉!人莫不饮食也,独膳夫为能致气味之美;莫不睹日月也,独术者为能步亏食之数。得法与不得法,固难一律论也。有马不能习,必使人乘之 【《元文类》作「必借人乘之」。】 ;有玉不能治,必求玉人雕琢之。小物尚尔,堂堂天下神器之重,可使不得法者为之耶?古人谓为山必因丘陵,为下必因川泽,意正如此。夫治人者法也,守法者人也,人法相维,上安下顺,而宰执优游廊庙之上,不烦不劳,此所谓省也。里巷之谈,动以古为诟戏,不知今日口之所食,身之所衣,皆古人遗法而不可违者,岂天下之大,国家之重,而古成法反可违邪?其亦弗思甚矣。用人立法,今虽未能遽如古昔,然已仕者便当颁降俸给,使可养廉,未仕者且当宽立条格,俾就叙用,则失职之怨少可舒矣。外设监司,纠察污滥,内专吏部,考定资历,则非分之求渐可息矣。再任三任,抑高而举下,则人才爵位略可平矣。舍此则堆积壅塞,参差谬戾,苟延岁月,莫知所期也。俸给之数,叙用之格,监司之条例,先当拟定。至于贵家世袭,品官任子,驱良抄数之便宜,续当议之,亦不可缓也。此其大要。须深探古人所以用人立法之意,推而衍之,则何难见之有?若夫得行与不得行,在上之委任者何如,而能行与不能行,又在执政者得人不得人尔,此非臣之所能及也。

为君难六事 【践言、任贤、得民心、防欺、去邪、顺天道】

民生有欲 【「民生」,《元文类》作「生民」。】 ,无主乃乱。上天眷命,作之君师,必与之聪明刚断之资,重厚包容之量,使之首出庶物而表正万邦。此盖天以至难任之,非予之可安之地而娱之也。尧、舜以来,圣帝明王,莫不兢兢业业,小心畏慎,日中不暇,未明求衣,诚知天之所畀,至难之任,初不可以易心处也。知其为难而以难处,则难或可易;不知为难而以易处,则它日之难有不可为者矣。孔子谓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则其说所由来远矣。为臣不易,臣已告之安童,至为君之难,尤陛下所当专意者,臣请举其切而要者,款陈于后。

践言人君不患出言之难,而患践言之难。知践言之难,则其出言不容不慎矣。昔刘安世见司马温公,问尽心行己之要可以终身行之者,公曰:「其诚乎。」刘公问行之何先,公曰:「自不妄语始。」刘公初甚易之,乃退而自檃栝日之所行与凡所言,自相掣肘矛盾者多矣,力行七年而后成,自此言行一致,表里相应,遇事坦然,常有余裕。臣按刘安世一士人也,所交者一家之亲也,一乡之也,同列之臣不过数十百人而止耳,然以言行相较,犹有自相掣肘矛盾者,天下之大,兆民之,事有万变,日有万机,而人君以一身一心酬酢之,欲言无失,岂易能哉?故有昔之所言,而今日不记者;今之所命,而后日自违者。可否异同,纷更变易,纪纲不得布而法度不得立,臣下虽欲黾勉,而竟无所持循,徒汩没于琐碎之中,卒于无补。因之为弊者又日新月盛而不可遏,在下之人疑惑惊眩,且议其无法无信一至于此也。此无他,至难之地不以难处而以易处之故也。苟从古者大学之道,以修身为本,凡一事之来,一言之发,必求其所以然与其所当然,不牵于爱,不蔽于憎,不因于喜,不激于怒,虚心端意,熟思而审处之,虽有不中者,盖鲜矣。奈何为人上者多乐舒肆,为人臣者多事容悦。容悦本为私也,私心盛则不畏人矣;舒肆本为欲也,欲心炽则不畏天矣。以不畏天之心,与不畏人之心,感合无间,则其所务者皆快心事耳。快心则口欲言而言,身欲动而动,又岂肯兢兢业业,以修身为本,一言一事熟思而审处之乎?此人君践言之难,所以又难于天下之人也。

防欺人之情伪,有易有险,险者难知,易者易知。易知者虽谈笑之顷,几席之间,可得其底蕴;难知者虽同居共事,阅月穷年,犹莫测其意之所向。虽然,此特系夫人之险易者然也。又有寡之辨焉,寡则易知,则难知。难知非不智也,用智分也;易知非多智也,合小智而成大智也。故在上之人难于知下,而在下之人易于知上,其势然也。处难知之地,御难知之人,欲其不见欺也盖难矣。昔包孝肃刚严峭直,号为明察。有编民犯法当杖脊,吏受赇,与之约曰:「今见尹,必付我责状,汝第呼号自辩,我与汝分此罪,汝决杖,我亦决杖。」既而包引囚问毕,果付吏责状,囚如吏言分辩不已。吏人厉声诃之曰:「但受脊杖出去,何用多言!」包谓其市权 【「市权」,《元文类》作「恃权」。】 ,捽吏于庭,杖之十七,特宽囚罪,止从杖坐,以沮吏势,不知乃为所卖,卒如素约。臣谓此一京尹耳,其见欺于人,不过误一事,害一人而已。人君处亿兆之上,所操者予夺进退赏罚生杀之权,不幸见欺,以非为是,以是为非,其害可胜既耶?人君唯无喜怒也,有喜怒则赞其喜以市恩,鼓其怒以张势;人君惟无爱憎也,有爱憎则假其爱以济私,藉其憎以复怨。甚至本无喜也,诳之使喜;本无怒也,激之使怒;本不足爱也,强誉之使爱;本无可憎也,强短之使憎。若是则进者未必为君子,退者未必为小人,予者或无功,而夺者或有功也,以至赏之罚之,生之杀之,鲜有得其正者。人君不悟,日在欺中,方仗若曹擿发细隐以防天下之欺,欺而至此,欺尚可防耶?大抵人君以知人为贵,以用人为急,用得其人则无事于防矣。既不出此,则所近者争进之人耳,好利之人耳,无之人耳。彼挟诈用术,千蹊万径,以蛊君心,于此欲防其欺,虽尧、舜不能也。

任贤贤者以公为心,以爱为心,不为利回,不为势屈,置之周行,则庶事得其正,天下被其泽。贤者之于人国,其重固如此也。然或遭时不偶,务自韬晦,有举一世而人不知者;虽或知之,而当路之人未有同类,不见汲引,独人君有不知者。人君虽或知之,召之命之,泛如厮养,而贤者有不屑就者。虽或接之以貌,待之以礼,而其所言不见信用,有超然引去者。虽或信用,复使小人参于其间,责小利,期近效,有用贤之名,无用贤之实,贤者亦岂肯尸位素餐,徒费廪禄,取讥诮于天下也。虽然,此特论难进者言也,又有难合者焉。人君位处崇高,日受容悦,大抵乐闻人之过,而不乐闻己之过,务快己之心,而不务快民之心。贤者必欲匡而正之,扶而安之,使如尧舜之正、尧舜之安而后已,故其势难合。奸邪佞婞,丑正恶直,肆为诋毁,多方以陷之,将见罪戾之不免,又可望庶事得其正,天下被其泽耶?自古及今,端人雅士所以重于进而轻于退者,盖以此尔。大禹圣人,闻善即拜,益戒之曰:「任贤勿贰,去邪勿疑。」贰之一言,在大禹犹当警省,后世人主宜如何哉!此任贤之难也。

去邪奸邪之人,其为心险,其用术巧。惟险也,故千态万状而人莫能知 【[如以甘言卑辞诱人于过失,然后发之之类]】 【据万历二十四年怡愉江学诗刻本《鲁斋遗书》补。】 ;惟巧也,故千蹊万径而人莫能御 【[如势在近习则谄近习,势在宫闱则谄宫闱之类]】 【据万历二十四年怡愉江学诗刻本《鲁斋遗书》补。】 。人君不察,以谄为恭,以讦为公,以欺为可信,以佞为可近。喜怒爱恶,人主固不能无,然有可者有不可者。而奸邪之人一于迎合,窃其势以立己之威,济其欲以结主之爱,爱隆于上,威擅于下,大臣不敢议,近亲不敢言,毒被天下,而上莫之知。此前人所谓城狐也,所谓社鼠也,至是而求去之,不已难乎?虽然,此由人主不悟,误至于此,犹有说焉。如宇文士及之佞,太宗灼见其情,而竟不能斥;李林甫妒贤嫉能,明皇洞见其奸,而卒不能退,邪之惑人有如此者,可不畏哉!

得民心上以诚爱下,下以忠报上,有感必应,理固宜然。然考之往昔,有不可以常情论者。禹抑洪水以救天下,其功大矣;启贤,能敬承继禹之道,其泽深矣。然一传而大康,才畋于洛,万姓遽仇而去之,吁!可怪也。汉高帝起布衣,天下之士云合景从。其困荥阳也,纪信至捐生以赴急,人心之归可见矣。及天下已定,而相聚沙中,有谋反者,此又何邪?窃尝思之,民之戴君,本于天命,初无不顺之心也,特由使之失望,使之不平,然后怨望生焉。禹、启爱下既如赤子矣,民之奉上亦如父母矣。今大康尸位,以逸豫灭厥德,非所以为父母也,是以失望。秦、楚残暴,故天下叛之;汉政宽仁,故天下归之。今高帝用爱憎行诛赏,非所以为宽仁也,是以不平。推是二者,参较古今,凡有恩泽于民而民怨且怒者,莫不类乎此也。大抵人君即位之始,多发美言,诏告天下,天下悦之,冀其有实;既而实不能副,遂怨心生焉。一类同等,无大相远,人君特以己之私好,独厚一人,则其不厚者已有疾之之意,厚其有罪,而薄其有功,岂得不怒于心耶!失望之怨,不平之怒,郁而不解,虽曰爱之,恶在其为爱之也。必如古者大学之道,以修身为本,凡一言也,一动也,举可以为天下法;一赏也,一罚也,举可以合天下公。则亿兆之心,将不求而自得,又岂有失望不平之累哉!奈何此道不明,为人君者不喜闻过,为人臣者不敢尽言,合二者之心以求天下之心,则其难得也固宜。

顺天道三代而下,称盛治者无若汉之文、景。然考之当时,天象数变,如日食、地震、山崩、水溃、长星、彗星、孛星之类,未易遽数。前此后此,凡若是者,小则有水旱之应,大则有乱亡之应,未有徒然而已者,独文、景 【「文景」,原作「文帝」,据《元文类》改,与下文「四十年间」合。】 克承天心,消弥变异,使四十年间海内殷富,黎庶乐业,移告讦之风为醇厚之俗,且建立汉家四百年不拔之基,猗欤伟哉,未见有此也 【「有此」,《元文类》作「其比」。】 。秦之苦天下久矣,加以楚、汉之战,生民糜灭,户不过万。文帝承诸吕变故之余,入继正统,专以养民为务,其忧也不以己之忧为忧,而以天下之忧为忧;其乐也不以己之乐为乐,而以天下之乐为乐;今年下诏劝农桑也,恐民生之不遂;明年下诏减租税也,虑民用之或乏。恳爱如此,宜其民心得而和气应也。臣窃见前年秋孛出西方,彗出东方,去年冬彗见东方,复见西方,议者咸谓当除旧布新以应天变。臣谓:与其妄意揣度,曷若直法文、景之恭俭爱民,为理明义正而可信也。天之树(树,立也,封也。) 【据万历刻本《鲁斋遗书》补。】 君,本为下民,故孟子谓「民为重,君为轻」,《书》亦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以是论之,则天之道恒在于下,恒在于不足也。君人者不求之下而求之高,不求之不足而求之有余,斯其所以召天变也。变已生矣,象已着矣,乖戾之几已萌而不可遏矣,犹且因仍故习,抑其下而损其不足,谓之顺天,不亦难乎!

右六者,难之目也。举其要,则修德、用贤、爱民三者而已,此谓治本。治本立则纪纲可布,法度可行,治功可必。否则爱恶相攻,善恶交病,生民不免于水火,以是为治,万不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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