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瑶实在是没了法子,惆怅般的坐在了破灯旁边,百般聊奈之下,居然幼稚的跟破灯说起话来,说的其实也不是多文明多优雅多正常化的语言,多半是一些发泄心情的碎碎念罢了,有诅咒别人的恶语,有感慨自己命苦的悲叹,有埋怨老天的瞎眼,有不堪入耳的脏话。总之,一旦想到,凭借自己的能力从这个深仗万里的洞窟出去是希望很渺茫的事实后,心中就极其不满,强烈抗议。可是怨念终归是怨念,再怎么生气也是无事于补了,除非天降奇迹,苍天睁开了它那双紧闭的瞎眼,否则自己就干坐在这里等死吧。想完这些自己不想面对的事实后,萧雨瑶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做出了一个令自己最满意,最能维持心中不平的决定,那就是—什么都别管了,先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做做白日梦。一来可以修养身心,二来只要睡着了就不会想起不服的现状了,要是万一自己饿死了亦或者冻死了,到时也会死在自己无比美好的痴梦之中,这样不仅减轻了现实的痛苦,而且还能这般的善待自己。想完就做,萧雨瑶身子猛然往后一仰,倒头就打起鼾像吃饱的猪似的呼呼大睡起来。远方的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清晨的薄雾开始在温暖的阳光下,渐渐退去。
守在寝宫外面的一群宫人此刻打了打哈欠,揉了揉朦胧的双眼,准备起来,可不知怎了,个个都感觉到一阵阵的头重脚轻,连步子都迈不稳,走路东倒西歪跟在跳扭秧歌似的,终于每个人还没走几步,顿时又感觉到一阵阵强烈的睡意袭来,最终不出几秒之内,所有人身子一歪,相互狂撞了几下对方的屁股后,头重重的栽倒在地上,接连像放鞭炮似的“砰砰”睡去,浑然不知头上磕出了一个大窟窿,任由哗哗止不住的鲜血冲破束缚般的流着。
宫墙旁的树荫之中隐秘了一个白衣男子,白衣男子见到此幕后,颇为满意的稍展出几丝笑意,不过只是短暂的一瞬而已,不被察觉之下又恢复了刚才那副面无表情的冷脸,不过目光却突然投射出几丝震慑与不善,迅速的从怀中掏出几根细尖如丝的银针,视线不对准任何方向一般朝后无情的投掷出去,瞬间针如雨下,针形虽然弱小但夹杂着足以制人的杀气,以惊人速度冷冷地朝白衣男子身后的几名正欲施展轻功逃去的宫人射去,那几个人待发现有暗器射来,还未来得及做出闪躲,便毙命于银针迅猛的速度之下了,谁知这针不仅速度快的逼人而且射中目标的方位也没有任何偏差,几乎是针针封喉,这些人就是这番连闷哼一声的惨叫还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就瞪着无辜的大眼断气了。几个人的身体在空中立刻失去了控制,陆续直线般的统统摔倒了地上,尸体跟个落积木似的,层层加叠在一起,足足堆了半米多高。在房里打坐调息了整整一夜的皇上察觉出外面的动静后,迅速睁开了双眼,满脸严肃的一绷,警觉般的从床上悄然无息的闪出了房外,置身一人赶到了宫外出事的院子。
树荫之上的白衣男子见皇上的身影出现后,过了良久,确定无误,方才轻身一跃,如蜻蜓点水一般从隐蔽的树荫之中飘然而下,最后摆着一副自认为很温雅如彬,风度翩翩的姿势落在了皇上身后。皇上意识到了此人是外来闯入之人,但由于是背对着此人没看到长相,所以还不敢断定是否是不善之人,但不管怎样,居然敢私自擅闯皇上的寝宫还动手杀了人,不论如何也绝对不能容忍,不能放过。想到这里,皇上假装了一下没有察觉出此人已在身后,朝前寻找张望似的走了几步,待感觉到身后的人影有了几丝分神后,见此空隙就迅猛的转身不留余地的朝那人狠狠使出一掌,掌中运起了刚刚修炼的玄气,看这急来如风的强悍气势,不把这个外人至于死地是不善罢干休的。那人的神情除了闪过一丝仓促外,更多的却是意外与难以置信,意外的是皇上居然没能感觉出自己是谁,难以相信的是这小子居然会对自己下这么狠的一招。
一阵慌乱之后,迅速也运行起体内的真气,白衣男子对于对方的出招反应的还算及时,按理说应该可以勉为其难的躲过皇上这致命的一掌,但此男并没有这样做,反而是饶有几分兴趣的与皇上动起了真格,随即也用一种丝毫不亚于对方的力量稳稳的接住了皇上一掌。顷刻间两股水平不分上下的玄气碰撞在了一起,爆发出了不小的波动与威力。不过幸好方圆三十里内的所有人都早已被白衣男子清理干净了,否则就照这种大动静,不引起宫中人的大呼小叫才怪呢!皇上还没顾得仔细辨认此人,见此人居然毫不畏惧的接住了自己一掌,顿时觉得火大,被迫使出了昨晚刚刚才初达玄阶门槛的玄气,加大了力道,迅浪狂澜般的朝对方推去。白衣男几乎是瞬间觉察出了不对劲,对方的力量明显比自己强了一倍,脸上浮现出几秒踌躇之后,最终被皇上再次推浪袭来的真气脱离了对方的手掌,自己的身体也被气压弹出了好几米远。皇上见摆脱了对方,正欲在使出一拳取其性命时,定眼仔细瞅了瞅后,顿时一脸傻眼,心中郁闷无比。“居,居然是二哥?”皇上哭笑不得的瞪大了双眼,伸出手夸张地指着白衣男子。
“现在才知道是我啊!”白衣男子显然是满肚的不悦,黑着阴沉的老脸,拖着长腔的责怪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奸细呢!”皇上也一时的委屈,不知该如何形容此番的心情,“真是的!二哥你可从来不会私自闯进宫来找我的!今天突然造访,所谓何事啊?”皇上一阵无比的汗颜加无语后,方才正紧了下来,虽说自己的二哥平常是很无所事事,可还不至于无聊到这种没事就来宫中看看自己的地步,再说,二哥出现在宫中对于自己其实是王家三少的身份暴露也是没好处的,如今二哥突然来访,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自己交代。考虑完这些后,皇上才胸有成竹的问了起来。“让你这臭小子猜对了!二哥我要不是受了大哥所托,来替他传话给你的话,我才懒得往这跟个鸟笼似的破地方来呢!”白衣男子不满的撇了撇嘴后,不禁埋怨了一句。“受大哥所托?”皇上一听立刻绷起了神经,略带受惊的质问道。白衣男子一见自己提到大哥,三弟就紧张成了这般摸样,不禁感觉到几丝好笑。忙开口安慰道:“放心!大哥这次不是来治你的罪的!而是另有安排。”“治罪?另有安排?”皇上是越听心越慌,“这么说大哥已经知道了是不是?”“是的!”看着三弟那副担心的苦瓜脸,自己便没有再隐瞒的意思,沉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