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杯倒
拳头握紧,他绝不会放过,伤害他母亲的人。
二人各有所思,吃饭间只有简单的声音,那些宁静让两人的心都有些低落,却是没有在面色表现出来。
非花能感觉到冰宇突然暴出的寒意,不觉有些心惊,那感觉毫不陌生,那是浓浓的恨意,让她想起那血红的夜,还有她的恨。
本是美食,愣是没有尝出酸甜苦辣来,她唇边漫过苦笑,心中怅然若失,她的恨她的仇,她一个女子,怎么和那偌大的皇室对抗,只怕是粉身碎骨,只是多了条冤魂,怕是她结怨太深,死去后,绝对会下地狱,连九泉之下的爹娘都不能相见团聚。
她手上已经沾上了那罪恶的血腥,她又有何面目见那善良一生无过的和蔼双亲,只愿她下地狱永不相见。
想着,心便如撕裂的,生生的疼,骨髓都似有刀子刮着,让她有些不能忍受,她终究成了复仇的傀儡,今生怕是没有回头路。
眼前出现一条洁白的手绢,她抬头看向递手绢的主人,恍惚间是冰宇,没想到他会有手绢。
他的眸子变成了暗红,不是那红宝石般的火红,心思有些难测,“别哭了,再哭也只是亲者痛仇者快而已。”
他很寡言,所以他无法反他心中宣泄的怒火宣之于口,只能用她说过的话安慰她,他不想看到她哭,心会堵得慌。
低眸看向桌上的几滴泪,她才惊觉,她竟是吃着吃着就哭了,接过他的手绢,她胡乱的擦了有些湿的眼睛,捂住了鼻子,好一会儿才放开,把手绢放在桌上,她望向冰宇,已是平静,“我吃饱了,你慢用。”
再一看,他的面前已是空碗,耳根有些红,她怕是发呆了好久。她最近总有神游的习惯,真是可怕的习惯,要是身边的人有歹意,只怕她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有些不想面对看着她的冰宇,她收拾好桌上的空盘空碗,放进托盘里,端手像是逃离般的向着门口走去,“我去送回碗筷。”
冰宇无言,只是眸子追随着她柔弱的背影,见她的倩影消息于门前,眸子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非花开门之后,就看到了同时开门要出去的单离,两人对视互望,却是永恒般僵立了。
单离皱眉于她眼框的红,她哪来那么多的悲伤,因为她周身的悲伤,衬得她更是纤弱,怕是风也能把她残忍,她不是有绝世武功护体,怎么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风残弱柳,水逝年华,这日光也就淡了,衬得她脸色些许的白,或是她的衣裙也更素了,整个都像是要飞灰烟灭般。
她正值豆蔻年华,人也生得非常美貌,却哪来给他萧瑟感,摇头,一定是最近太闲,别人的事与他何干。
非花望一眼,摇头烦闷的单离,就想逃离而去,她遇到的尽是些高人,不认为能猜透他的心思,此刻,也没有闲情猜。
一声娇笑打破了寂静,大白天穿着比寝衣还薄的衣衫,十步之外就能嗅到的脂粉香,还有那满脸的狐媚,像个妖精似的,扭着水蛇腰就晃了出来。没有骨头一般的倚进单离怀里,“主子起得真早。”
非花本没走远,回头见那两人相贴的身子,神情中多了嫌恶,现在还算早,只怕是夜晚做了太多事,才会弄得黑白不分,本是低落的心,更是无所依归,闭了闭眼,也罢,不是她什么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单离目光似剑般凌厉,非花的厌恶他是看见了的,怀中娇软的身躯,微热的触觉,还有那酥手作怪,正在揉捏他的胸膛,浓烈的香粉味充斥于鼻间,他也多了些嫌恶。
用力推开她,深刻的五官说不出的紧崩着,像是变成了凶神恶煞,让人怵心,“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不想被猛得推倒在地,女子的手臂摔得沌痛起来,发出的声音却似猫儿般,让人有些失神的娇吟,她断然忘不了,她是取悦人的妓子。事事都习惯以媚侍人。蜿蜒的爬向单离,她雪白的脸上,满是媚笑,衣衫凌乱之下,已是露了大半的雪肌,她的浑圆,也在日光下晶莹剔透的诱人。
她天生有一副好身体,每每让欢客欲罢不能,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她不承欢,那么她的妹妹也会卖进青楼,她做贱便罢了,她的妹妹她会保她一世清白。
身体早就践踏过了,不在意再践踏一次,她明波流转中,把她心底处的流逝,再瞬间后,她还是媚态横成,作人人咒骂的妓子。
单离高居之下,把她的身体看了个遍,没有一丝的动情,女人他见得多,好看的女人更是如水中浮萍般,没在他心中留过痕迹。
女子只是抓着他的袍摆,无声的笑着,却是惑人,“主子,别赶水姬走。”
非花快步下了楼阶,像是后面有鬼捉一样,脸色也跑得泛红起来,连束好的发丝都微微乱了,额头也沁出点点细汗。
站定在厅堂正中,非花才回过神,睨一眼两个在乱木屑中喝酒言欢的两人,有些意外,刚才两个人不是打得水深火热,这会看来,更像是相识好几年的朋友了。
有谁见过书生拿着酒壶喝酒的,只见他还是那文雅的袍子,脸上还是儒雅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还是非常的雅极,可是,这么雅的人,仰头大口喝着酒算个什么东西。
杜斌就不用了,他除了会算银钱,别的可能都不怎么擅长,这不,也是歪在木屑中,也不怕那刺把他绸缎的袍子扎烂,扎皱,整个都与木屑成亲家了。
两人都是鼻青眼肿的,杜斌左眼圈好大一个乌黑,克庄右脸上好多一个红泡泡,两人都挺精彩的。
非花再撇一眼,一旁伺候的清越,他怕是三人中唯一一个看起来正常的人,小脸上满是要哭的表情,她也不稀罕,估计她是杜斌的仆人也会哭。
客栈厅堂完全被拆了,杜斌还能淡定,只有一个解释,克庄出了不少钱补偿,客栈没了,可以重建,又不用他搬木倒土泥,他自然很悠哉。
没事了,她也就不观望了,转了个身,她要去厨房送回托盘碗筷,他们喝酒,她不想奉陪。
杜斌眼睛那么奸,怎么可能放过要偷溜的非花,只见他扬着自以为非常帅气的笑,前提的忽略掉他快毁容的容貌,露出的牙齿雪白发亮,挺整齐的,“非花,过来陪我们喝酒,这可是我珍藏了好多年的三杯倒呢。”
非花背脊一便,血液流得慢了些,可能是冻到了,头也不回的回答,“我不喝酒,你们慢慢喝吧,没事不要搭理我。”
三杯倒可不是一般的酒,平常人喝了,三杯就会喝醉,睡三天才能醒来,酒量好的也醉,不过醒来只需花一天时间。
眼前这两位强人把三杯倒当白开水喝,可见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她可不是千杯不倒,虽然她是会喝酒的,也没必要让两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