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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汇考三

唐一

高祖

按旧唐书高祖本纪高祖七岁袭唐国公及长倜傥

豁达任性真率宽仁容众无贵贱咸得其欢心

按唐书刑法志炀帝昏乱民不胜其毒唐兴高祖入

京师约法十二条惟杀人劫盗背军叛逆者死武德

四年高祖躬录囚徒以人因乱冒法者众盗非劫伤

其主及征人逃亡官吏枉法者皆原之

按册府元龟高祖即位见旧爱故人特执撝降有自

远至者皆为之加礼贵臣尝引升御榻辞意款昵言

必称名初军国多务奏请填委临朝处分剖决如流

每发其奸伏皆出人之意表然唯举大纲不存苛细

尝从容谓侍臣曰隋炀帝时遣左右觇察得失朝臣

战惧咸不自安君臣一体岂当如是 武德元年四

月庚申诏曰隋代离宫别馆游憩之所并废之 二

年二月诏曰释典微妙净业始于慈悲道教冲虚至

德去其残杀四时之禁无伐麛卵三驱之化不取前

禽盖欲敦崇仁惠蕃衍庶物立政经邦咸率兹道朕

祗膺灵命抚遂群生言念亭育无忘鉴寐殷帝去网

庶踵前修齐王舍牛实符本志自今以后每年正月

五月九月及每月丁斋日并不得行刑所在公私宜

断屠杀 三年四月诏曰有隋失驭丧乱弘多民物

雕残俗化逾侈耽嗜之族竞逐旨甘屠宰之家恣行

刳杀刍豢之畜靡供肴核之资胎夭之群莫遂蕃滋

之性伤财堕业职此之由敓穿窬因兹未息礼曰

君无故不杀牛大夫无故不杀羊士无故不杀犬豕

庶人无故不食珍非惟务在仁爱盖亦示之俭约方

域未宁尤须节制雕敝之后宜先蕃育岂得恣彼贪

暴残殄庶类之生苟循目前不为经久之虑导民之

理有未足乎其关内诸州宜断屠杀庶六畜滋多而

民庶殷赡详思厥衷更为条式六月诏曰自隋室不

纲政刑荒废戍役烦重师旅荐兴元元无辜堕于涂

炭转死沟壑暴骨中原宗党沦亡邑居散逸坟陇靡

托游魂无归朕受命君临为民父母率土之内情均

亭毒一物失宜寝兴轸虑念兹道殣义先吊恤虽复

久已颁下普遣葬埋犹恐吏不存心收葬未尽宜令

州县官司所在巡行掩胳埋胔必令周悉使邮亭之

次无复游魂窀穸之下各安所厝姬文惠化恩及枯

骸庶踵于前此为其类 高祖于宗亲弥见笃睦送

迎拜揖如家人之礼武德七年四月丙午宴王公亲

属于文明殿高祖见长平王太妃以尊属从家人礼

降阶再拜酒小阑徙坐翠华殿帝赋诗王公递上寿

赐帛各有差 八年七月群臣食于御前果有葡桃

侍中陈叔达执而不食帝问其故对曰臣母患口干

永不能治欲归以遗母帝曰卿有母可遗乎遂流涕

呜咽久之乃止赐物百段帝性至孝初葬元贞太后

时遇祁寒跣行二十余里足皆流血毁顿之极哀感

行路言及二亲未尝不流涕有得时珍及诸方异膳

必先荐享而己方食

太宗

按旧唐书高祖本纪武德七年八月癸亥传位于皇

太子尊帝为太上皇贞观八年三月甲戌高祖燕西

突厥使者于两仪殿顾谓长孙无忌曰当今远人率

服古未尝有无忌上千万岁寿高祖大悦以酒赐太

宗太宗又奉觞上寿流涕而言曰百姓获安远人咸

附皆奉遵圣旨岂臣之力于是太宗与文德皇后互

进御膳并上服御衣物一同家人常礼 按太宗本

纪贞观元年八月癸巳公卿奏曰依礼季夏之月可

以居台榭今隆暑未退秋霖方始宫中卑湿请营一

阁以居之帝曰朕有气病岂宜下湿若遂来请糜费

良多昔汉文帝将起露台而惜十家之产朕德不逮

于汉帝而所费过之岂谓为民父母之道也竟不许

二年九月丁未谓侍臣曰妇人幽闭深宫情实可愍

隋氏末年求采无已至于离宫别馆非幸御之所多

聚宫人皆竭人财力朕所不取且洒扫之余更何所

用今将出之任求伉俪非独以惜费亦人各得遂其

性于是遣尚书左丞戴胄给事中杜正伦等于掖庭

宫西门简出之 六年十二月辛未亲录囚徒归死

罪者二百九十人于家令明年秋末就刑其后应期

毕至诏悉原之

按唐书刑法志贞观二年太宗尝览明堂针灸图见

人之五藏皆近背针灸失所则其害致死叹曰夫棰

者五刑之轻死者人之所重安得犯至轻之刑而或

致死遂诏罪人无得鞭背 五年诏死刑虽令即决

皆三覆奏久之谓群臣曰死者不可复生昔王世充

杀郑颋而犹能悔近有府史取赇不多朕杀之是思

之不审也决囚虽三覆奏而顷刻之间何暇思虑自

今宜二日五覆奏决日尚食勿进酒肉教坊太常辍

教习诸州死罪三覆奏其日亦蔬食务合礼撤乐减

膳之意 令凡囚已刑无亲属者将作给棺瘗于京

城七里外圹有砖铭上揭以榜家人得取以葬 十

六年广州都督党仁弘尝率乡兵二千助高祖起封

长沙郡公仁弘交通豪酋纳金宝没降獠为奴婢又

擅赋夷人既还有舟七十或告其赃法当死帝哀其

老且有功因贷为庶人乃召五品以上谓曰赏罚所

以代天行法今朕宽仁弘死是自弄法以负天也人

臣有过请罪于君君有过宜请于天其令有司设囗

席于南郊三日朕将请罪房元龄等曰宽仁弘不以

私而以功何罪之请百僚顿首三请乃止 太宗以

英武定天下然其天姿仁恕初即位有劝以威刑肃

天下者魏征以为不可因为上言王政本于仁恩所

以爱民厚俗之意太宗欣然纳之遂以宽仁治天下

而于刑法尢慎 按高祖窦皇后传太宗生有二龙

之符后于诸子中最笃爱后即位过庆善宫览观梗

欷顾侍臣曰朕生于此今母后永违育我之德不可

报因号恸左右皆流涕乃享后于正寝他日幸九成

宫梦后若平生既寤潸然不自胜明日诏有司大发

仓赈贫瘠以为后报焉 按同安公主传同安公主

高祖同母媦也下嫁隋州刺史王裕贞观时以属尊

进大长公主尝有疾太宗躬省视赐缣五百姆侍皆

有赉予 按囗悼王元亨传元亨贞观二年授金州

刺史之藩太宗怜其幼思之数遣使为劳问赐金盏

以娱乐之

按大唐新语武德中以景命惟新宗室犹少至三从

弟侄皆封为王及太宗即位问群臣曰遍封宗子于

天下便乎封德彝对曰不便历观往古封王者当今

最多两汉以降唯封帝子及兄弟若宗室疏远者非

有大功并不得滥居名器所以别亲疏也太宗曰朕

为百姓理天下不欲劳百姓以养己之亲也于是疏

属悉降爵为公 武德九年十一月太宗始躬亲政

事诏曰有隋御宇政刻刑烦上怀猜阻下无和畅致

使朋友游好庆吊不通卿士联官请问斯绝自今已

后宜革前弊庶上下交泰品物咸通布告天下使知

朕意由是风俗一变浇漓顿革 契苾何力铁勒酋

长也太宗征辽以为前军总管军次白雀城被囗中

腰疮重疾甚太宗亲为傅药 太宗尝止一树下曰

此嘉树宇文士及从而美之不容口太宗正色谓之

曰魏征尝劝我远佞人我不悟佞人为谁意欲疑汝

而未明也今乃果然士及叩头谢

按酉阳杂俎太宗尝观渔于西宫见鱼跃焉问其故

渔者曰此当乳也于是中网而止 贞观中忽有白

鹊构巢于寝殿前槐树上其巢合欢如腰鼓左右拜

舞称贺上曰我尝笑隋炀帝好祥瑞瑞在得贤此何

足贺乃命毁其巢鹊放于野外

按唐鉴太宗贞观二年畿内有蝗上入苑中掇数枚

祝之曰民以谷为命而汝食之宁食吾之肺肠举手

欲吞之左右谏曰恶物恐成疾上曰朕为民受灾何

疾之避遂吞之是岁蝗不为灾

按册府元龟太宗以武德九年八月甲子即位是月

癸酉诏曰爰始正家刑于四海王者内职取象天官

上备列位之序下供扫除之役肇自古昔具有节文

末代奢淫搜求无度朕嗣膺宝历抚育黔黎克己厉

精庶几至理顾省宫掖其数实多恐兹幽闭久离亲

族一时减省各从罢散归其戚属任从婚娶自是后

宫及掖庭前后所出三千余人又在内鹰狗貀等并

委五坊使量留余并解放九月遣殿中监卢宽将军

赵绰送突厥还蕃颉利献马三千匹羊万口帝不受

诏颉利所掠中国户口者令归之 贞观二年四月

诏曰隋运将尽群凶鼎沸干戈不息饥馑相仍流血

成川暴骸满野朕往因军旅周览川原每所临视用

伤心虑自祗膺宝命义切哀矜虽道谢姬文而情深

掩胳诸有骸骨暴露者宜令所在官司收敛瘗埋称

朕意焉八月帝以军国无事每日视膳于西宫 三

年正月戊午帝有事于太庙至太穆皇后神主悲恸

呜咽伏地不能兴侍卫者莫不歔欷先是帝在髫囗

穆后于诸子之中独所钟爱自穆后寝疾朝夕侍侧

不解衣冠所进汤药必先尝之及丁穆皇后忧毁瘠

三年杖而能起 四年六月高祖不豫帝废朝视药

膳于大安宫如家人之礼辛卯有瘳百寮称庆诏曰

书不云乎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朕虔奉大安爱敬崇

极日严之养祗栗斯在近日圣躬违豫寝膳有亏忧

惧有怀不遑宁处博求医术备尽蠲疗祈告明灵具

陈垦笃上元降福遂蒙昭佑应于康愈万福咸宜庆

幸之隆实兼家国思班恺乐洽于卿士然而尚齿兴

孝德教所先飨饩是加义超常等诸州都督刺史及

文武官老人八十以上孝弟旌表门闾者并宜节级

赐物以申飨宴庶使万国之内同此欢心施于四海

皆知朕意九月诏曰突厥种落往逢灾厉病疫馑饥

殒丧者多暴骸中野前后相属幽魂靡托醊奠无所

永言矜悼有怀隐恻宜令所司于大业长城以南分

道巡行但有骸骨之所酒脯致祭速为埋瘗务令周

悉以称朕意焉十一月己丑户部奏窖苫须麻十万

綟帝曰麻为靸鞋得供国用自今窖苫宜以葛蔓为

之又将作大匠窦琎修营雒阳宫帝务存节俭琎乃

于宫凿池起山崇饰雕丽虚费功力帝闻之大怒遽

令毁之琎乃坐是免 五年二月诏曰甲兵之设事

不获已义在止戈期于去杀季叶驰竞恃力肆威锋

刃之下恣情剪馘血流漂杵方称快意尸若乱麻自

以为武露骸封土多崇京观徒见安忍之心未弘掩

胳之礼静言念此悯叹良深但是诸州有京观处无

问新旧宜悉囗削加土为坟掩蔽枯朽勿令暴露仍

以酒脯致祭奠焉七月甲辰遣广州都督府司马长

孙师往收瘗隋日战亡骸骨毁高丽所立京观八月

遣使于高丽收隋战亡骸骨设祭而葬之 六月秘

书少监虞世南上圣德论手诏答曰卿所论太高但

朕甚寡薄恐有识者窥卿为后人所笑卿引古昔无

为而治朕未敢拟伦比之近代乍逾之耳卿睹朕之

始未见朕之终宜付秘书若朕能慎终如初则可为

也如违此道不用后代笑卿焉 十年三月诸王归

藩帝流涕而谓之曰友于之情凡人所重朕于兄弟

情岂不欲同游处展亲爱邪但以天下事重方成分

别不能不悲耳儿子尚或可求兄弟更不可得也遂

呜咽不能止 十三年正月帝朝于献陵至小次降

舆号哭入阙门西面再拜恸绝不能兴礼毕改服入

于寝躬亲执馔阅高祖及先后服御之物匍匐囗前

悲恸左右侍御者莫不歔欷 十四年五月丁酉帝

追感高祖先后同忌此月不御酒肉 十五年三月

如襄城宫登子逻囗见暍者僵于路驻命左右取药

饮之乃苏 十六年二月壬寅帝谓侍臣曰朕顷因

览刘聪传聪将为刘后起仪殿廷尉陈元达谏聪

大怒命斩之刘后手疏启请甚切聪怒解而甚愧之

人之读书欲广闻见行之难也朕于蓝田市木将别

为一殿取制两仪仍构重阁其木已具远想聪事斯

作遂止 十二月令左监门中郎将齐士员将兵卫

献陵帝召士员至望见而降殿自悲咽不已谓从官

曰顷属岁****暮情深罔极所备新衣珍馔欲以正

旦奉荐园陵朕若亲行便劳扈从三元告始家有吉

凶庆慰之礼咸重兹日朕不欲劳人乃自抑止因命

江夏王道宗代行所献之物帝并跪授道宗 十七

年二月辛巳朔帝谓侍臣曰前代皇王莫不疏弟爱

子惟汉明帝曾赐诸王不令子多于弟良史书之垂

美后叶我罔极之恩情锺诸弟于是内外诸王同有

班赐七月癸巳司空房元龄给事中许敬宗著作佐

郎敬播上所撰高祖并当朝实录各二十卷帝遣谏

议大夫褚遂良读之于前始读至帝初生祥瑞遂感

动流涕曰朕于今日富有四海追思膝下不可复依

因悲不息命令收卷 十八年二月幸壶口村落逼

侧问其受田丁三十亩遂夜分而寝忧其不给诏雍

州录尢少田者给复移之宽乡四月辛亥幸九成宫

己未行次显仁宫太宗手诏皇太子曰吾昨见獐鹿

怀孕者多纵有空身其子甚小母囗而子存者未之

有也吾与汝虽复不射无仁心之人得便终无放理

昆虫无知须推己以及也推己之孝于父母以及此

类则天下有识者怀之推己之恶死以及虫豸含生

之者何有不赖所以明日不行 十九年五月征辽

次辽泽下诏曰日者隋师渡辽时非天赞从军士卒

骸骨相望遍于原野良可哀叹掩胳之义抑惟先典

其令并收瘗之十月班师诏初攻辽东城其中抗拒

王师应没为奴婢一万四千口并遣先集幽州将分

赏战士帝念其父母妻子一朝分散情甚哀之因命

有司平准其直以布及钱赎为编户焉其众欢叫之

声三日不息及至幽州夷俘并列于城东拜道称谢

舞跃擗地宛转尘埃从行者愍之为洒泪初帝之渡

辽也莫离支遣加尸城七百人戍盖牟城李绩尽掳

之其人并隋军请自效帝谓之曰非不欲尔之力尔

家在加尸尔为吾战彼将为戮矣破一家之妻子求

一人之力用吾不忍也戊戌帝悉令禀食而放还咸

曰高丽小人不知所以报天子德也 二十年十二

月癸未帝谓司徒长孙无忌等曰今日吾之生日俗

云生日可嘉乐于吾之情翻成感思君临天下富有

四海而追求侍养永不可得仲由怀负米之恨则吾

情也因泣下数行群臣并皆掩泪 二十一年六月

诏曰隋末丧乱边疆多被抄掠今铁勒并归朝化如

闻中国之人先在蕃内者流涕南望企踵思归朕

闻之惕然深用恻隐宜遣使住燕然等州知见在没

落人数与都督相计将物往赎远给程粮送还桑梓

其室韦乌罗护靺羯等三部被延囗抄失家口者亦

令为其赎取 太宗始自襁褓瞻视举措有异于常

尢为高祖穆太后之所钟爱每将随从不离左右践

祚之始水旱为灾粟价腾起突厥侵抄州县骚然帝

布德寰中申威遐外旬月之间九区宁谧至于进贤

任能励精为政求士若不及从谏如转圜榜征儒学

兴复制度礼乐毕备风教兴行下无滞才上无囗政

商旅野次无复盗贼外户不闭囹圄常空制御王妃

公主之家及大姓豪猾之伍敛手屏迹无复侵犯亦

古昔未之有也尝谓侍臣曰今天下无事四裔宾服

唯须守此成功以养百姓又指殿而言曰安百姓者

如造此舍经始斯毕安可改移若易一榱增一瓦人

足竞践良工挥墨摇其梁栋所坏益多亦犹百姓既

安因而抚养若慕奇功变法制不常其德必致劳扰

又尝狩于骊山帝登山顶见围断绝顾谓从官曰此

山险绝马路不通攀缘危涧人亦劳止若依军令阙

围有罪朕为万姓主不可登高就下察人之过乃回

马避之又尝谓侍臣曰传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朕

今每事由己诚能自节岂独百姓不欲而必顺其情

但四夷不欲亦能从其意耳又尝征辽将发定州诏

以宫女十人从司徒长孙无忌表请陛下躬自度辽

天下兵符及神玺悉从宫女减少将委官人天下观

之以为陛下轻神器帝曰度辽者十余万人皆离家

室朕将十人犹囗太多夫自厚其身必劳百姓十人

以主玺符足可不任官人朕心已在言前无烦公重

请右卫将军陈万福违法取驿麸数石不欲加罪赐

麸以愧其心帝威容甚肃百僚进见皆失其措帝知

其若此每见人奏事必假借颜色使得尽言尝谓公

卿曰朕见炀帝多忌朝臣不语非以待下者也朕欲

上和下睦君臣一体遂语百僚日午事隙各归第所

有情好任其往来虚怀博纳不欲见人之短又谓群

臣曰朕比许上封事者欲知国家臧否政教得失而

无识人因此兼言公等过朕皆弃而不览想不以

怀疑 太宗尝辟人从两骑幸故未央宫遇一卫士

佩刀不去车驾至惶惧待罪太宗谓之曰仗司之失

非汝之罪今若付法当死者便数人我不忍因赦之

而去

高宗

按旧唐书高宗本纪高宗以贞观五年封晋王幼而

岐嶷端审宽仁孝友初受孝经于著作郎萧德言太

宗问曰此书中何言为对曰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

君终于立身君子之事上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将顺

其美匡救其失太宗大悦曰行此足以事父兄为臣

子矣及文德皇后崩晋王时年九岁哀慕感动左右

太宗屡加慰抚十八年太宗将伐高丽命太子留镇

定州及驾发有期悲啼累日因请飞驿递表起居并

递敕垂报许之飞表奏事自此始也及军旋太子从

至并州太宗患痈太子亲吮之扶辇步从数日

按大唐新语崔善为明天文历筭晓达时务为尚书

左丞令史恶其明察乃为谤书曰崔子曲如钩随时

待封侯高宗谓之曰浇薄之后人多丑政昔北齐奸

吏歌斛律明月高纬暗主遂灭其家朕虽不明幸免

斯事乃构流言者罪之

按册府元龟高宗为晋王始年九岁居长孙皇后丧

哀慕不能自胜太宗尝加慰抚由是特深宠异贞观

十六年立为皇太子二十三年从幸翠微宫太宗苦

痢增剧太子侍疾旬日之间发有变白者太宗泣曰

吾闻古之孝者不过文王汝今数日不食昼夜不离

吾侧口尝汤药盛年鬓则变白汝之孝敬过文王矣

吾虽殒没亦无所恨及太宗灵驾将引帝号叫自投

于地扳辒车哽恸摧裂大军悲哭不能自胜 永徽

二年四月己丑以将忌日令有司进素食太常停教

终于五月自三年丧毕朔望未御正殿百僚上表请

乞九月辛卯始御太极殿自此每五日一度太极殿

视事十一月辛酉亲祀南郊黄门侍郎宇文节奏言

依议明日朝群臣陈乐悬请奏九部乐帝曰被甲而

舞者情不忍观所司更不宜设言毕惨怆久之初太

宗在藩乐工为秦王破阵乐舞以歌用兵之妙贞观

初以为武舞每燕享奏乐必陈之至是停于殿廷所

作而所司依前习之 三年正月丙子亲祠太庙及

布币裸献至太宗神座俯伏感恸悲不自胜侍卫者

皆歔欷莫能仰视 六年春正月壬申朔亲谒昭陵

文武百僚及宗室子孙并陪位帝降辇易服行哭就

位再拜擗踊礼毕又改服奉谒寝宫其崇圣宫妃嫔

太长公主以下及越赵二国太妃等先于神位左右

侍列如平生帝入寝哭踊绝于地进至东阶西面再

拜号恸久之乃进太牢之馔加珍馐具品引太尉长

孙无忌司空李绩越王福曹王明左屯卫大将军程

知节并入执爵进俎帝至神座前拜哭奠馔阅先帝

先后衣服拜辞讫行哭出寝北门乃御小辇还行宫

十一月戊子诏曰少府监非军国所需宗庙之用并

不须饰以珠玉诸州尝贡珠宝者并宜停进其市肆

间不得更为雕镂及货鬻珠宝金银等物 显庆元

年正月甲午诏曰为国之道必崇简惠正家之义允

归俭约故知兴替之本得失之基爰自六宫刑于四

海既而西都之后累叶骄奢东汉之君相继淫侈魏

庭晋室采择无厌水运仓积选纳逾广节文既废怨

旷滋深糜费极多流弊忘反朕以寡薄嗣奉瑶图临

驭八纮亭育万类向隅之念每切于忧兢纳隍之心

实劳于夙夜率由成训仰遵先旨即位之初备加宽

贷年老宫人已令放出椒掖之内人数犹多久离亲

之欢长供扫除之役永年幽闭良深矜悯又去年

霖雨颇伤苗稼在于州县非无乏少资给后庭有妨

国用宜申兹大造更量放出宫人可令宫司料简具

录名帐所司依状散下归其戚属若无近亲任求配

偶所在官府存心安置勿使轻薄之徒辄行欺诱空

有窃资之弊更无偕老之托务加存恤令遂所怀

龙朔元年十月狩于陆浑县较猎于韭山帝身射禽

兽获鹿及雉兔数十令代宫厨应烹之羊尽放令长

生焉 二年六月癸亥诏曰比每诞育王子公主诸

亲庆贺多进锦绣纂组金银雕镂虚有糜费深乖节

俭自今以后即宜并停 咸亨四年正月诏咸亨初

百姓遗弃男女有收养及驱使者听量酬衣食之直

放还本家闰五月禁作捕鱼营圈取兽

中宗

按册府元龟中宗为皇太子大足元年从则天幸京

师时属凝寒亲捧天后足步从一里余天后大悦下

制褒美宣付史官 神龙元年正月即位麟台监张

易之等先以潜图逆乱伏诛诏有与易之往复书疏

并焚之用安反侧百僚莫不称庆 二年五月有司

以则天皇后服满三十六日请帝及百僚并从权制

改服惨服帝不许竟服衰麻唯公卿以下听服惨服

帝自居谅暗令所司唯进仓米薄粥豆卢钦望以帝

素有气疾上表乞少进美膳加以姜桂制不许 景

龙二年十二月幸汉故未央宫旧基引从臣赐宴有

群鹿经于御前羽林骑士获之以献帝皆命放之

睿宗

按旧唐书睿宗本纪睿宗高宗第八子中宗母弟谦

恭孝友仪凤三年封豫王嗣圣元年则天临朝废中

宗为庐陵王立豫王为皇帝仍临朝称制及革命改

国号为周降帝为皇嗣徙居东宫具仪一比皇太子

圣历元年中宗自房陵还帝数称疾不朝请让位于

中宗则天遂立中宗为皇太子封帝为相王

按册府元龟睿宗唐隆元年六月制宫人比来取在

京百姓女子入宫者令放出

元宗

按旧唐书元宗本纪先天二年八月壬辰制曰凡有

刑人国家常法掩胳埋胔王者用心自今已后辄有

屠割刑人骨肉者依法科残害之罪

按唐书刑法志元宗初即位励精政事常自选太守

县令告戒以言而良吏布州县民获安乐二十年间

号称治平衣食富足人罕犯法是岁刑部所断天下

死罪五十八人往时大理狱相传乌鹊不栖至是有

鹊巢其庭树群臣称贺以为几至刑措 按让皇帝

宪传宪始王永平文明元年武后以睿宗为皇帝故

宪立为皇太子睿宗降为皇嗣更册为皇孙与诸王

皆出阁开府置官属元宗进宪太尉历泽岐泾三州

刺史初帝五子列第东都积善坊号五王子宅及赐

第上都隆庆坊亦号五王宅元宗为太子尝制大衾

长枕将与诸王共之睿宗知喜甚及先天后尽以隆

庆旧邸为兴庆宫而赐宪及薛王第于胜业坊申岐

二王居安兴坊环列宫侧天子于宫西南置楼其西

署曰花萼相辉之楼南曰勤政务本之楼帝时时登

之闻诸王作乐必亟召外楼与同榻坐或就幸第赋

诗燕嬉赐金帛侑欢诸王日朝侧门既归即具乐纵

饮为乐如是岁月不绝所至辄中使劳赐相踵世谓

天子友悌古无有者帝于敦睦盖天性然虽谗邪乱

其间而卒无以摇时有鹡鸰千数集麟德殿廷翔栖

浃日左清道率府长史魏光乘作颂以为天子友悌

之祥帝喜亦为作颂宪尤谨畏未尝干政而与人交

帝亦信重尝以书赐宪等曰魏文帝诗西山一何高

高高殊无极上有两仙童不饮亦不食赐我一丸药

光耀有五色服之四五日身体生羽翼朕每言服药

而求羽翼宁如兄弟天生之羽翼乎陈思王之才足

以经国绝其朝谒卒使忧死魏祚未终司马氏夺之

岂神丸效耶虞舜至圣舍象傲以亲九族九族既睦

平章百姓今数千载天下归善焉此朕废寝忘食所

慕叹也顷因余暇选仙录得神方云饵之必寿今持

此药愿与兄弟共之偕至长龄永永无极也后申王

等相继薨唯宪在帝亲待愈益厚每生日必幸其第

为寿往往留宿居常无日不赐遗尚食总监及四方

所献酒酪异馔皆分饷之宪尝请岁尽录赐目付史

官必数百纸后有疾护医将膳骑相望也僧崇一者

疗之少损帝喜甚赐绯袍银鱼已而疾寖剧薨帝失

声号恸左右皆泣下帝以宪实推天下有高世之行

非大号不称乃追谥让皇帝遣尚书左丞相裴耀卿

太常卿韦绦持节奉册其子琎表陈宪宿素退让不

敢当大号制不许 按惠文太子范传范爱儒士无

贵贱尽礼与阎朝隐刘廷琦张谔郑繇等善常饮酒

赋诗相娱乐驸马都尉裴虚己善谶纬坐私与范游

徙岭南延琦贬雅州司户谔为山茌丞然帝与范无

少间也谓左右曰兄弟情天至于我岂有异哉趋竞

者强相附我终不以为纤介 按惠宣太子业传业

始王赵开元初进太子少保即拜太保帝爱之常被

疾帝自祝禬既愈幸其第置酒赋诗为初生欢帝常

不豫业妃弟内直郎韦宾与殿中监皇甫恂妄言休

咎事宾坐死恂贬锦州刺史妃恐降服待罪亦不敢

入谒帝闻遽召之业伏殿下请罪帝趋就执其手曰

吾所猜于兄弟者天地共咎之遂复燕欢仍谕妃复

位俄进司徒 按韩休传帝常猎苑中或大张乐稍

过差必视左右曰韩休知否已而疏辄至尝引鉴默

不乐左右曰自韩休入朝陛下无一日欢何自戚戚

不逐去之帝曰吾虽瘠天下肥矣且萧嵩每启事必

顺旨我退而思天下不安寝韩休敷陈治道多讦直

我退而思天下寝必安吾用休社稷计耳 按哥舒

翰传安禄山反帝拜翰太子先锋兵马元帅翰为人

少恩军行未尝恤士饥寒帝令中人袁思艺劳师士

皆诉衣服穿空帝即斥御服余者制袍十万以赐其

按本事诗开元中颁赐边军纩衣制于宫中有兵士

于短袍中得诗曰沙场征戍客寒苦若为眠战袍经

手作知落阿谁边蓄意多添线含情更着绵今生已

过也重结后身缘兵士以诗白于帅帅进之元宗命

以诗遍示六宫曰有作者勿隐吾不罪汝有一宫人

自言万死元宗深悯之遂以嫁得诗人仍谓之曰我

与汝结今身缘边人皆感泣

按明皇十七事元宗西幸车驾自延英门出杨国忠

请由左藏库而去从之望见千余人持火炬以候上

驻跸曰何用此为国忠对曰请焚库积无为盗守上

敛容曰盗至若不得此当敛于民不如与之无重困

吾赤子也命撤火炬而后行闻者皆感激流涕迭相

谓曰吾君爱民如此福未艾也虽太王去豳何以过

此乎 元宗始入斜谷也早烟霞甚晦知顿使韦倜

于野中得新熟酒一壶跪献于马首者数四上不为

之举倜惧乃注以他器引满于前上曰卿以我为疑

耶始吾御宇之初尝饮大醉损一人吾悼之因以为

戒迨今四十余年未尝甘酒指力士及近侍曰此辈

皆知之非绐卿也从臣闻之无不感悦上孜孜儆戒

也如是富有天下五十载岂由斯道乎

按册府元龟元宗生而聪明睿哲及长宽仁孝友识

度弘远英武果断不拘小节 先天元年十二月诏

曰犬以守御鸡以司晨有用于人不同常畜好生之

德遍宜令及自今并不得屠杀 二年八月戊午敕

曰礼曰宁俭书戒无逸约费啬财为国之本至于赐

酺合宴正欲与人同观广为聚敛故非取乐之意况

自徇于奢是不戒也心劳于伪是不经也殷监于此

良用怃然自今以后凡两京及天下所作山车旱船

结彩楼阁宝车等无用之物并宜禁断 开元二年

七月乙未内出珠玉锦绣于殿庭焚之敕曰朕闻珠

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故汉文云雕文刻镂伤农事

锦绣纂组害女工农事伤则饥之本女工害则寒之

源又贾生有言曰夫人一日不再食则饥终岁不制

衣则寒饥寒切体慈母不能保其子君焉得以有其

民哉朕以眇躬托于王公之上曷尝不日旰忘食未

明求衣使反朴还淳家给人足而仓廪未实饥馑相

仍水旱或僭糟糠不厌静思厥故皆朕之咎故有酒

浆藿肉玉食锦衣互相夸尚浸成风俗夫令之所施

惟行不惟反人之化上从实不从言是以古先哲王

以身率下如风之靡何俗不易此事近有处分当以

施行朕若躬服珠玉日玩锦绣而欲公卿节俭黎庶

敦朴是扬汤止沸涉海无濡不可得也是知文质之

风自上而始朕欲捐金弃玉塞本澄源所以服御金

银器物今付有司令铸为铤仍贮掌以供军国珠玉

之货无益于时并宜焚于殿前用绝浮竞至诚所感

期于动天况凡百官有违朕命其宫掖之内后妃以

下咸服澣濯之衣永除珠翠之饰当使金土同价风

俗大行日用不知克臻至道布告遐迩如朕意焉戊

戌诏天下更不得采取珠玉刻镂器玩造作锦绣珠

绳织成帖绦二色绫绮罗作龙凤禽兽等异文字及

坚锦文者决一百受雇工匠降一等科之两京及

诸州旧有官织锦坊宜停 开元二年十月诏曰乞

力徐等天迷神怒背义忘恩悯其下人制在凶帅积

骸暴露润草涂原言念于兹岂忘恻隐其吐蕃战死

人等宜令所在州县速与瘗埋俾有申于吊拯庶无

隔于中外 三年二月北庭都护郭虔瓘破吐蕃及

突厥默啜以其俘来献帝谓俘囚曰尔等背恩作逆

罪不容诛念尔等无知特宜释放 五年七月陇右

节度郭知运大破吐蕃献俘于阙下帝悉免而抚之

分配诸州为编户亲语之曰吐蕃俘囚等是尔蕃部

于我国家送款降婚分之疆界我不尔诈尔无我虞

近年尔忽从凶猾不守诚信犯我群牧侵我州军既

藉防闲故有经略临阵所掳准例应诛我情在好生

今为尔屈法并舍尔等性命作诸州编户即宜听有

司处分十一月丙辰诏曰自古见其生不食其肉资

其力必报其功马牛驴皆能任重致远济人使用先

有处分不令宰杀如闻比来尚未全断群牧之内此

弊尤多自今以后非祠祭所须更不得进献牛马驴

肉其王公已下及天下诸州诸军宴设及监牧皆不

得辄有杀害仍令州县及监牧使诸军长官切加禁

断兼委御史随事纠弹十二月己丑敕令在遏密又

逼忌辰起今日后至来年正月上旬并进蔬食所司

准式此限内仍令都城禁屠杀 十二年正月戊寅

敕曰朕闻舞者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岂徒夸诩时

代眩曜耳目而已也自立云韶内府百有余年都不

出于九重今欲陈于万姓冀与群公同乐岂独娱于

一身且珠翠绮罗孰非珍玩常念百金之费每惜十

家之产是以所服之服俱非绮罗所冠之冠亦非珠

翠若弋绨之制大帛之衣德虽谢于古人俭不忘于

曩哲庶群公观此当体朕之不奢 十二年四月陇

右节度使王君破吐蕃来献捷帝谓吐蕃俘囚等

曰凡属俘囚法当处死我好生恶杀覆育万方今舍

汝性命以申含养十月将封泰山诏曰自古明王仁

及万物今助天孳育方欲告成其缘祭祀及在路供

顿牺牲饩牵礼不可阙除此之外天下诸州并令断

屠及渔猎采捕驾回至京师依常式 十七年十一

月谒乔陵帝望陵涕泣哀感左右升奉先县为赤县

以所管万三百户供奉陵寝 二十一年正月制曰

献岁之吉迎气方始教顺天时无违月令所由长吏

可举旧章诸有藏伏孕育之物蠢动生植之类慎无

杀伐致令夭伤 天宝元年正月改元诏曰禁伤麛

卵以遂生成自今后每年春天下宜禁弋猎采捕

五载正月诏曰永言亭育仁慈为本况乎春令义囗

发生其天下弋猎采捕宜明举旧章严加禁断宣布

中外令知朕意 六载正月诏曰今属阳和布气蠢

物怀生在于含养必期遂生如闻荥阳仆射陂陈留

郡蓬池等采捕极多伤害甚广因循既久深谓不然

自今以后特宜禁断各委所由长官严加捉搦辄有

违犯者白身决六十仍罚重役官人具名录奏当别

处分其仆射陂仍改为广仁陂蓬池改为福源池庶

弘大道之仁以广中孚之化又诏曰祭祀之典牺牲

所备将有达于虔诚盖不资于广杀况牛之为畜人

实有赖既功施播种亦力被车舆自此余牲尤可矜

悯况前圣有作难为尽废明神克享亦在深仁自今

以后每大祭祀应用骍犊宜令所司量减其数仍永

为常式 十四载正月诏曰阳和布气庶类滋长助

天育物须顺发生宜令诸府郡至春末已后无得弋

猎采捕严加禁断必资杜绝

肃宗

按旧唐书肃宗本纪至德二载春正月庚戌朔上通

表入蜀贺上皇上皇在蜀每得上表疏讯其使者知

上涕恋晨省乃下诏曰至和育物大孝安亲古之哲

王必由斯道朕往在春宫尝事先后问安靡阙视膳

无违及同气天伦联华棣萼居常共被食必分甘今

皇帝奉而行之未尝失坠每有衔命而来戒途将发

必肃恭拜跪涕泗涟洏左右侍臣罔不感动间者抱

戴赤雀白狼之瑞接武荐臻此皆皇帝圣敬之符孝

友之感也故能诞敷德教横于四海信可以光宅寰

宇永绥黎元者哉十二月丙午上皇至自蜀上至望

贤宫奉迎上皇御宫南楼上望楼辟易下马趋进楼

前再拜蹈舞称庆上皇下楼上匍匐捧上皇足涕泗

呜咽不能自胜遂扶侍上皇御殿亲自进食自御马

以进上皇上马又躬揽辔而行止之后退上皇曰吾

享国长久吾不知贵见吾子为天子吾知贵矣上乘

马前导自开远门至丹凤门旗帜烛天彩栩夹道士

庶舞忭路侧皆曰不图今日再见二圣百寮班于含

元殿上皇御殿左相苗晋卿率百辟称贺人人无不

感咽礼毕上皇诣长乐殿谒九庙神主即日幸兴庆

宫上请归东宫上皇遣高力士再三慰譬而止 三

载正月乙酉敕因乱所失库物先差使收检如闻下

吏因便扰人其搜检使一切并停务令安辑

按册府元龟肃宗始五岁聪明秀异及长英睿有谋

略仁爱孝友得之天性有检制规矩临事立断应若

雷霆 至德二年十二月诏宫女及狗豽鸡鹰鹞之

数宜即停减屋宇车舆衣服器用并宜准式珠玉宝

钿平脱金泥织成刺绣之类一切禁断 三年正月

诏曰国有五典幽闭为重刑有六宫明章内理所以

教之阴礼诏之御服至于衡紞纮綖之美织绵纩

之事任适于用则有司存焉顷年已来仍遭寇盗违

其情性则谪见天象恣其供亿则糜费国储非以达

冤烦振系滞之义也宜于内人三千人各任其嫁其

年老及疾患如无近亲收养散配诸寺安置待有去

处一任东西仍各与一房资财以充粮用并委府县

官勾当勿使侵凌以成朕无为之化也 干元元平

十一月元宗幸华清宫还帝至灞上迎候下马趋进

百余步再拜舞蹈前抱元宗足元宗抚帝背帝又控

辔行数十步有命乃止 二年正月戊寅帝耕籍田

先至于先农之坛因阅耒耜有雕刻文饰者谓左右

曰田器农人执之在于朴素岂贵文饰乎乃命撤之

下诏曰古之圣王临御天下莫不务农敦本宝俭为

先盖用勤身率下也属东耕启候爰是籍田将欲劝

彼蒸人所以执兹耒耜如闻有司所造农器妄加雕

饰殊非典章况绀辕缥轭固前王有制崇奢尚靡谅

为国所疵静言思之良用叹息岂朕法尧舜重茅茨

之意邪其所造雕饰者宜停仍令有司依农用常式

即别改造庶万方黎献知朕意焉三月壬寅诏曰朕

闻古者皇王乘时致理莫不上稽天象下顺人心所

以革弊移风推诚布化也朕自纂膺鸿业再复寰区

何尝不勤己励精兢兢业业一物失所爰轸纳隍之

忧四方未宁深怀驭朽之惧顷虽沿革之令随事每

下而弛张之要未得其宜遂使人瘼尚繁寇虞犹梗

有乖政本谅在朕躬用怀酌损之仪庶囗维新之典

自今已后常膳及服御等物悉从节减周身之外一

切并停武德中尚作等坊除造赏物赐蕃客将士器

物及军戎祠祭所要余并停 上元元年七月殿中

监李辅国矫诏自兴庆宫移太上皇于大内帝更选

择后宫及上皇素所爱幸并妓乐百余人令于西宫

备洒扫又有诏令万安咸宜二长主侍养上皇至于

服御馔食穷以珍奇视膳问安加于常日异方进献

先到西宫国之大事咨之可否然帝从此怏怏成病

常涕泣不乐每西宫朝见呜咽不能自胜侍臣感动

天下称孝由此常欲诛辅国会疾甚竟不行 二年

八月壬申内宴宰臣已下内出妓乐不过数人甚俭

司徒兼中书令郭子仪等上表曰臣闻古先哲王莫

不崇俭以阜时戒奢以敦本勤以树善利在化淳伏

惟干元大圣光天文武孝感皇帝陛下缵成盛业备

历诸难功存造化泽被甿俗至于服用之饰声乐之

娱宜有所增加以彰圣德今月十六日臣等伏蒙天

恩幸沾内宴切见后庭妓乐其数非多衣制俭薄颇

为逼下顾无丽绮之玩是行质素之风恭惟睿慈允

臻于道昔汉文帝念中人之产晋武焚外国之裘皆

抑止于有余匪谦让于当分以今比古无德而称况

圣作物睹着自格言上行下效存于理体陛下以农

桑未乂军务犹虞思惩富教之繇率先俭约之化康

宁之福莫尚于此臣等备位宰臣职当毗赞恐圣烈

无纪臣下未知请编之史策宣下中外诏曰俭德之

恭约失者鲜格言为重理道在兹朕志复淳源用济

海内振其元化镜以至清非谓艰难之时自崇朴素

之本无声之乐庶闻于四方曳地之衣将比于前古

且率人而自我亦揉木而销金为君之难事当乎增

损肱股之义务在乎弼违期于启沃之勤不在延君

之誉为人上者此道惟常岂可付以史官宣于中外

载循来表殊匪朕怀翼日太子宾客韩择木入奏因

奉贺节俭妓乐衣无绮绣之饰食无珍羞之具上因

出衣袖以示之曰朕此衣已三度浣矣

代宗

按旧唐书代宗本纪元宗诸孙百余上为嫡皇孙宇

量弘深宽而能断喜惧不形于色仁孝温恭动必由

礼幼而好学尤专礼易元宗钟爱之 大历四年秋

七月癸未诏至理之代先德后刑上欢然以临下下

欣然而奉上祸乱不作法令可施去圣久远薄于教

化简书填委狱颂烦兴苛吏舞文冤人致辟思欲刷

耻改行厥路无由岂天地父母慈爱之意也朕主三

灵之重托群后之上夕惕若厉不敢荒宁内访卿士

外咨方岳日不暇给八年于兹而大道淳风郁而不

振四郊多垒连岁备边师旅在外役费尢广赋役转

输疾耗吾人困竭无聊穷斯滥矣下庶暗昧不见刑

网戎士在军未习法令犯禁抵罪其徒实繁狴犴之

间未详事实吏议不决动淹时月伤沮和气屡彰咎

征此皆朕之不明教之未至上失其道而绳下以刑

敢不罪己以答灾眚人者君之支体害之则君有所

伤刑者教之辅助失之则人无所措虑有冤滥惨然

忧伤用明慎罚之典俾弘在宥之泽其天下见禁囚

死罪降从流流已下释放左降流人移隶等委司奏

听进旨如闻州县官比来率意恣行粗杖不依格令

致使殒毙深可哀伤频有处分仍闻乖越自今已后

非灼然囗害不得辄加非理所司严加纠察以闻十

一月辛未禁畿内弋猎 九年三月丙午禁畿内采

捕渔猎目正月至五月晦永为常式

按册府元龟代宗天纵圣德仁孝友悌至性过人聪

明神武温恭简敬动必由礼及即位取则二仪推诚

万方含弘光大宽而能断圣德在人而不有神功格

天而不言可谓中兴之主 宝应元年六月戊午敕

尚食等厨三分量减一分所司不得辄有奏请至秋

熟后任依常式十二月戊辰诏曰凡在生灵合登仁

寿自逢艰阻多致伤残或寇盗为灾毙于锋镝或岁

时不稔道殣相望枯骨转尸多未埋瘗朕为人父母

良深悯恻将何以示掩胳之礼昭葬骨之仁永念前

修岂忘古训其京畿内外应有旧骸骨宜令京兆府

即勾当收拾埋瘗仍令中使与所繇计会致祭(

按宝应系

肃宗年号代宗于是年四月即位故云)

德宗

按旧唐书德宗本纪大历十四年五月即位闰五月

丙子诏诸州府新罗渤海岁贡鹰鹞皆停癸未停梨

园使及伶官之冗食者三百人留者皆隶太常丙戌

诏禁天下不得贡珍禽异兽银器勿以金饰秋七月

癸酉诏减宫中服御常贡者千数 兴元元年四月

辛丑朔时将士未给春衣上犹夹服汉中早熟左右

请御暑服上曰将士未易冬服独御春衫可乎俄而

贡物继至先给军士始御之 贞元二年四月辛巳

陕州观察使李泌奏卢氏山冶出瑟瑟请禁以充贡

奉上曰瑟瑟不产中土有则与民共之任人采取

按唐书李泌传代宗将葬帝号送承天门而辒车行

不中道问其故有司曰陛下本命在午故避之帝泣

曰安有枉灵驾以谋身利命直午而行

按杜阳杂编德宗皇帝英明果断无以比德每进用

公卿大臣莫不出自宸衷若闻一善可录未尝不称

奖之百官对囗如稍称旨无不抬眉耸听朝退即辄

书其姓名于座侧或有奖用多所称职故卿大夫已

下谓上圣英睿每与宰臣从容询访时政往往呼其

行第其尚贤进善皆此类也

按唐国史补元载之败其女资敬寺尼真一纳于掖

庭德宗即位召至别殿告其父死真一自投于地左

右皆叱之上曰焉有闻亲之丧责其哭踊遂令扶出

闻者殒涕

按因话录德宗初嗣位深尚礼法谅暗中召韩王食

马齿羹不设盐酪皇姨有寡居者持节入宫妆饰稍

过上见之极不悦异日如礼乃加敬焉

按册府元龟德宗以大历十四年五月即位以文单

国累献驯象凡四十有二皆豢于禁中有善舞者以

备元会庭实至是悉令放于荆山之阳及鹰隼豹豽

斗鸡猎犬皆放之又出宫人数百人闰五月辛巳诏

曰邕府岁贡奴婢使其离父母之乡绝骨肉之恋非

仁也罢之六月己亥敕曰乘舆服御量加减省务敦

质素天下进献事缘郊祀陵庙所须依前勿阙余并

撙节归于省约奇器异服锦绣珠玉等并不得辄有

进献七月庚午诏王者不宝远物所宝惟贤故尧设

茅茨禹卑宫室光武舍去宝剑顺帝封还大珠朕仰

止前王思齐朴素邕州所奏金坑诚为润国害人放

利非朕素怀方以不贪为宝惟德其物岂兹难得之

货生其可欲之心耶其金坑任人开采官不得占

贞元中尝谓宰臣曰先师有云居上不宽吾何以观

而今已后朕务行宽大之令百寮有才能而行有不

周者当弃瑕录用无求备于一人

顺宗

按旧唐书顺宗本纪顺宗德宗长子贞元二十一年

正月癸巳即位三月庚午出宫女三百人于安国寺

又出掖庭教坊女乐六百人于九仙门召其亲族归

之 按本纪论顺宗为太子性宽仁有断礼重师傅

必先致拜从幸奉天贼泚逼迫常身先禁旅乘城拒

战督励将士无不奋激德宗在位岁久稍不假权宰

相左右幸臣如裴延龄李齐运韦渠牟等因间用事

刻下取功而排陷陆贽张滂辈人不敢言太子从容

论争故卒不任延龄渠牟为相尝侍宴鱼藻宫张水

嬉彩舰雕靡宫人引舟为棹歌丝竹间发德宗欢甚

太子引诗人好乐无荒为对每于敷奏未尝以颜色

假借宦官居储位二十年天下阴受其赐

按册府元龟顺宗贞元二十一年二月即位甲子诏

曰清净者理国之本恭俭者修己之端朕临御万邦

方弘此道苟可济物予何爱焉宫掖之中宜先省约

其后宫细人子弟音声人等并宜放归亲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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