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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汇考五

太祖

按宋史太祖本纪帝性孝友节俭质任自然不事矫

饰一日朝罢坐便殿不乐者久之左右请其故曰尔

谓为天子容易耶早作乘快误决一事故不乐耳汴

京新宫成御正殿坐令洞开诸门谓左右曰此如我

心少有邪曲人皆见之吴越钱俶来朝自宰相以下

咸请留俶而取其地帝不听遣俶归国及辞取群臣

留俶章疏数十轴封识遗俶戒以涂中密观俶届途

启视皆留己不遣之章也俶自是感惧江南平遂乞

纳土南汉刘鋹在其国好置鸩以毒臣下既归朝从

幸讲武池帝酌卮酒赐鋹鋹疑有毒捧杯泣曰臣罪

在不赦陛下既待臣以不死愿为大梁布衣观太平

之盛未敢饮此酒帝笑而谓之曰朕推赤心于人腹

中宁肯尔耶即取鋹酒自饮别酌以赐鋹王彦升擅

杀韩通虽预佐命终身不与节钺王全斌入蜀贪恣

杀降虽有大功即加贬绌宫中苇帘缘用青布常服

之衣澣濯至再魏国长公主襦饰翠羽戒勿复用又

教之曰汝生长富贵当念惜福见孟宝装溺器桩

而碎之曰汝以七宝饰此当以何器贮食所为如是

不亡何待尝谓宰相曰五代诸侯跋扈有枉法杀人

者朝廷置而不问人命至重姑息藩镇当若是耶自

今诸州决大辟录案闻奏付刑部覆视之遂着为令

受命杜太后传位太宗太宗尝病亟帝往视之亲为

灼艾太宗觉痛帝亦取艾自炎 按刑法志帝注意

刑辟哀矜无辜尝叹曰尧舜之时四凶之罪止于投

窜先王用刑盖不获已何近代宪网之密耶故自开

宝以来犯大辟非情理深害者多得贷死

按遵尧录太祖登宝位日有司捕得契丹二人帝曰

汝等皆何人耶曰契丹遣来探事耳帝曰汝探国事

不过甲兵粮草百官数目而已若朕腹中事汝可探

乎****而遣之二人叩头感泣而去 太祖建隆初

边郡民有出塞外盗马至者官给其直帝曰安边示

信其若此耶亟命止之还所盗马自是戎人畏服不

敢犯塞 建隆元年太祖遣户部郎中沈伦使吴越

归奏扬泗饥民多死郡中军储尚有百余万斛可发

以贷民至秋复收新粟有司沮论曰今以军储赈饥

民若岁荐饥无所收取孰任其咎帝即命发廪贷民

赵普秉政时江南后主以银五万两遗普普白太

祖太祖曰此不可不受但以书答谢少赂其来使可

也普叩头辞避帝曰大国之体不可自为削弱当使

之勿测既而后主遣其弟从善入贡常赐外密赍白

金如遗普之数江南君臣始大震骇服帝之伟度

魏国长公主尝衣贴绣铺翠襦入宫中太祖见之谓

主曰汝当以此与我自今勿复为此饰主笑曰此所

用翠羽几何帝曰不然主家服此宫闱戚里相视亦

竞为之京城翠羽价高小民逐利展转贩易伤生浸

广实汝之由主惭谢后因侍坐与孝章皇后间言曰

官家作天子日久岂不能用黄金妆肩舆乘以出入

帝曰我以四海之富宫殿悉以黄金饰之力亦可办

但念我为天下守财耳古语云以一人治天下不以

天下奉一人苟以自奉养为意使天下之人何仰哉

按闻见前录太祖北征之夕次陈桥驿罗彦环等献

中央服立上为天子请登马南归才出驿门上勒马

不前谓诸将校曰我有号令能禀之乎诸将皆伏地

听命上曰尔辈自贪爵赏逼我为君今入京师不得

辄恣劫掠依吾令即当有重赏不然则连群拨队有

斧钺之诛诸将皆再禀命戎马遂行既入国门兵至

如宾秋毫不犯先是京城居人闻上至皆大恐将谓

循五代之弊纵士卒剽掠既见上号令兵士即时解

甲归营市井不动略无搔扰众皆大喜又闻上驿前

诫约之事满城父老皆相贺曰五代天子皆以兵威

强制天下未有德信黎庶者今上践阼未终日而有

爱民之心吾辈老矣何幸见真天子之御世乎

干德开宝间天下将大定惟河东未遵王化而疆土

实广国用丰羡上愈节俭宫人不及二百犹以为多

晋王已下因侍宴禁中从容言服用太草草上正色

曰尔不记居甲马营中时耶上虽贵为万乘其不忘

布衣时事皆如此 开宝末议迁都于洛晋王言京

师屯兵百万全藉汴渠漕运东南之物赡养之若迁

都于洛恐水运艰阻阙于军储上省表不报命留中

而已异日晋王宴见从容又言迁都非便上曰迁洛

未已久当迁雍晋王叩其旨上曰吾将西迁者无它

欲据山河之胜而去冗兵循周汉之故事以安天下

也晋王又言在德不在险上不答晋王出上谓侍臣

曰晋王之言固善姑从之不出百年天下民力殚矣

上享天下十七年左右内臣有五十余员止令掌

宫掖中事未尝令预政事或有不得已而差出外方

止令干一事不得妄采听他事奏陈天下以为幸开

宝末差内臣祷名山大川俄有黄门于洞穴采得怪

石有类羊形以为异而献之上曰此是坟墓中物何

用献为命碎其石仍杖其黄门逐之不受内臣所媚

皆如此 太祖猎近郊所御马失帝跃以下且曰吾

能服天下矣一马独不驯耶即以佩刀刺之既而悔

曰吾为天子数出游猎马失又杀之其过矣自此终

身不复猎 太祖朝晋邸内臣奏请木场大木一章

造器用帝怒批其奏曰破大为小何若斩汝之头也

其木至今在半枯朽不动

按国老谈苑太祖尝暑月纳凉于后苑召翰林学士

窦仪草诏处分边事仪至苑门见太祖岸帻跣足而

坐仪即退立合门使督趣仪曰官家方取便未敢进

合门使怒而奏之太祖自视微笑遽索御衣而后召

入未及宣诏意仪奏曰陛下新即大位四方瞻望宜

以礼示天下臣即不才不足动圣顾臣恐贤杰之徒

闻而解体太祖敛容谢之自后对近臣未尝不冠带

也 太祖一日袒裼幸翰林院时学士卢多逊独直

上行与语引入寝殿因指所御青缣帐紫绫褥谓多

逊曰汝在外意朕丰侈耶朕用此犹常愧之

按三朝圣政录太祖曰大凡居职不可不勤朕每见

殿前兵卒扫一片地汲一瓶水必记姓名

按后山谈丛或劝太祖诛降王久则变生太祖笑曰

守千里之国战十万之师而为我擒孤身远客能为

变乎

按涑水记闻太祖皇帝潜龙时虽屡以善兵着奇功

而天性不好杀故受命之后其取江南也戒曹秦王

潘郑王曰江南本无罪但以朕欲大一统容他不得

卿等至彼慎勿杀人曹潘兵临城久之不下乃草奏

曰兵久无功不杀无以立威太祖览之赫然还批其

奏曰朕宁不得江南不可辄杀人也逮诏批到而城

已破契勘城破乃批奏状之日也 太祖皇帝即位

后车驾初出过大溪桥飞矢中黄伞禁卫惊骇帝披

其胸笑曰教射教射既还内左右密启捕贼帝不听

久之亦无事 建隆间竹木务监官患所积财植长

短不齐乞剪截俾齐整太祖批其状曰汝手足指宁

无长短乎何不截之使齐长者任其自长短者任其

自短

按随手杂录太祖皇帝初入宫见宫嫔抱一小儿问

之曰世宗子也时范质与赵普潘美等侍侧太祖顾

问普等普等曰去之潘美与一帅在后不语太祖召

问之美不敢答太祖曰即人之位杀人之子朕不忍

为也美曰臣与陛下北面事世宗劝陛下杀之即负

世宗劝陛下不杀则陛下必致疑太祖曰与汝为侄

世宗子不可为尔子也美遂持归其后太祖亦不问

美亦不复言后终刺史名惟吉潘夙之祖也 太祖

无事时常召潘美辈禁中议政或与之纵饮至令宫

女解衣无复君臣之礼一日召美入而太祖适带不

乐久之不语美皇恐趋拜殿下请罪太祖曰非尔也

上来语尔前朝民间积欠甚多早来三司乞因赦蠲

放适问二府二府请督索朕谓三司主国财乃要蠲

放二府主德政却要督索近臣如此天下何缘太平

朕所以不乐美赞曰陛下用心如此何缘不太平遂

解颜如常时

按东轩笔录太祖圣性至仁虽用兵亦戒杀戮亲征

太原道经潞州麻衣和尚院躬祷于佛前曰此行上

以吊伐为意誓不杀一人开宝中遣将平金陵亲召

曹彬潘美戒之曰城陷之日慎无杀戮设若困斗则

李煜一门不可加害故彬于江南得王师吊伐之体

由圣训丁宁也

太宗

按宋史太宗本纪赞帝沈谋英断慨然有削平天下

之志既即大位陈洪进钱俶相继纳土未几取太原

伐契丹继有交州西夏之役干戈不息天灾方行俘

馘日至而民不知兵水旱螟蝗殆遍天下而民不思

乱其故何也帝以慈俭为宝服澣濯之衣毁奇巧之

器却女乐之献悟畋游之非绝远物抑符瑞闵农事

考治功讲学以求多闻不罪狂悖以劝谏士哀矜恻

怛勤以自励日晏忘食至于欲****以答天谴欲尽

除天下之赋以纾民力卒有五兵不试禾稼荐登之

政是以青齐耆耋之叟愿率子弟治道请登禅者接

踵而至帝之功德炳焕史牒号称贤君

按国老谈苑太宗尝冬月命彻兽炭左右或启曰今

日苦寒上曰天下民困是寒者众矣朕何独温愉哉

太宗一日写书笔滞思欲涤砚中宿墨顾左右咸

不在因自俯铜池涤之既毕左右方至上徐顾曰尔

辈何处来 太宗志遵俭谨每居内服澣濯之衣或

有穿者则命纫补以进

按三朝圣政录许王为中丞弹奏太宗敕之许王奏

臣为天子儿今犯罪被中丞推鞫上曰朝廷之制孰

敢违之朕有过臣下当亦纠摘汝为开封府君岂可

不举卒罚之云 太宗一日谓宰辅曰朕何如唐太

宗众人皆曰陛下尧舜也何太宗可比丞相文正公

李昉独无言徐诵曰乐天诗云怨女三千放出宫死

囚八百来归狱太宗曰朕不如也

按东轩笔录曹翰以罪谪为汝州副使凡数年一日

有内侍使京西朝辞日太宗密谕之曰卿至汝州当

一访曹翰观其良苦然慎勿泄我意也内侍如旨往

见因序其迁谪之久翰泣曰罪犯深重感圣恩不杀

死无以报敢诉苦耶但以口众食贫不能度日幸内

侍哀怜欲以故衣质十千以继饭粥可乎内侍曰太

尉有所须敢不应命何烦质也翰固不可于是封裹

一复以授内侍收复以十千答之洎回奏翰语及言

质衣事太宗命取其复开视之乃一大幅画障题曰

下江南图太宗恻然念其功即日有旨诏赴阙稍复

金吾将军盖江南之役翰为先锋也

真宗

按宋史真宗本纪帝进封寿王加检校太傅开封尹

至道元年八月立为皇太子仍判府事故事殿庐幄

次在宰相上宫僚称臣皆推让勿受见宾客李至李

沆必先拜迎送降阶及门开封政务填委帝留心狱

讼裁决轻重靡不称惬故京狱屡空太宗屡诏嘉美

至道三年即皇帝位咸平二年九月戊子召宗室宴

射后苑甲午奉安太宗圣容于启圣院新殿帝拜而

恸左右皆掩泣

按王文正笔录祥符中予初为学士一日真宗承明

再坐召对亦方燕服对回至院忽中使传宣抚谕曰

适忘袍带卿无怪否予惶愧降阶将谢中使复称有

旨曰上以是为愧勿俾称谢及具奏来他日亦不可

面叙优礼近侍不亦至乎

按西朝宝训真宗在朱邸时造一假山甚工置酒邀

侍读宫僚姚垣观之曰此用民力聚血山耳帝即删

去以其壁写儒行

按丁晋公谈录真宗朝因宴有一亲事官失却金楪

子一片左右奏云且与决责上云不可且令寻访又

奏云只与决小杖上云自有一百日限若百日内寻

得只小杖亦不可行也帝王尚守法如此为臣子诚

合如何 真宗朝尝有兵士作过于法合死特贷命

于横门决脊杖二十改配其军士声高叫唤乞剑不

伏决杖从人把捉不得遂奏取进止传宣云须决杖

二十后别取进止处斩寻决讫取旨真宗云此只是

怕见吃杖后如此既已决了便送配所更莫与问其

宽恤如此

按谈苑真宗禁销金自东封归杜倢者昭宪太后

之侄女也迎驾服之上怒送太和宫出家由此人莫

敢犯

按遵尧录真宗谓宰相曰臣寮中有被谤言达朕听

者谘之于众似得其实然为臣为子鲜有无过之人

但能改过知非即为善也况朝廷不以一眚废人终

身之用乎

仁宗

按宋史仁宗本纪帝天性仁孝宽裕喜愠不形于色

按本纪赞仁宗恭俭仁恕出于天性一遇水旱或

密祷禁庭或跣立殿下有司请以玉清旧地为御苑

帝曰吾奉先帝苑囿犹以为广何以是为燕私常服

澣濯帷衾裯多用缯絁宫中夜饥思膳烧羊戒勿

宣索恐膳夫自此戕贼物命以备不时之须大辟疑

者皆令上谳岁常活千余吏部选人一坐失入死罪

皆终身不迁每谕辅臣曰朕未尝詈人以死况敢滥

用辟乎至于夏人犯边御之出境契丹渝盟增以岁

币在位四十二年之间吏治若偷惰而任事蔑残刻

之人刑法似纵弛而决狱多平允之士国未尝无弊

幸而不足以累治世之体朝未尝无小人而不足以

胜善类之气君臣上下恻怛之心忠厚之政有以培

壅宋三百余年之基传曰为人君止于仁帝诚无愧

焉 按公主传卫国大长公主病目帝挟医诊视自

后妃以下皆至第候问帝亲其目左右皆感泣帝

亦悲恸曰先帝伯仲之籍十有四人今独存大主柰

何婴斯疾复顾问子孙所欲主曰岂可以母病邀赏

耶赉白金三千两辞不受帝因谓从臣曰大主之疾

倘可移于朕亦所不避也

按墨客挥犀包拯自御史直谏院危言正议倾动朝

野仁庙常温颜优纳近侍以为难帝曰忠鲠之言固

苦口而逆耳盖有所益也设或无益亦无所害又何

必拒而责之大圣之度慈厚如此

按归田录仁宗圣性恭俭至和二年春不豫两府大

臣日至寝阁问圣体见上器服简质用素漆唾壶盂

子素瓷盏进药御榻上衾褥皆黄絁色已故暗宫人

遽取新衾覆其上亦黄絁也然外人无知者惟两府

侍疾因见之尔

按遵尧录仁宗爱民恤物出于圣性其于断狱必求

以生 至和初京师大疫帝出犀二株付太医合药

以疗民解之则其一通天犀也内侍李舜举驰奏曰

此犀之美者请以为御所服带帝曰朕以为带曷若

以疗民疾乎命立碎之 知无为军茹孝标尝献芝

草二百五十本帝曰朕每以丰年为瑞贤臣为宝至

于草木虫鱼之异岂足尚哉孝标特放罪仍戒天下

自今毋得以此闻 天圣七年契丹大饥流民过界

河监司以闻帝谓辅臣曰彼虽境外之民皆朕赤子

也盍多方赈救之乃诏契丹流民所过人给米二升

分送唐邓襄汝四州以闲田处之 仁宗尝观国史

见章圣东封西祀及修玉清昭应景灵土木之役极

天下之巧过为奢侈谓辅臣曰此虽为太平盛事然

亦过度当时执政大臣及修造者不得不任其责宰

相吕夷简曰府库一空至今不充实者职此之由帝

曰如此之事朕当戒之 庆历三年宰相吕夷简有

疾帝忧之使内侍劳问不绝闻其未愈叹曰古人云

髭可疗疾信必有之因剪髭以赐夷简曰以此为药

庶几有瘳又使疏可以大用者数人久之犹不能朝

许乘马至殿门命内侍取杌子舆以前夷简不敢当

帝命二府即其家议政事 天圣初仁宗荐享景灵

宫太庙及祀圆丘大礼使王曾言皇帝衮冕执圭酌

献庙则七室每室奏乐章圆丘之乐则六变陟降者

再恐难立俟请节之帝不可曰三年一飨朕不敢惮

劳也 吏有过失或枉杀人者终身不忘其名他日

有司论赦拟官辄曰此人曾非法杀朕赤子忍复使

从殿政乎

按闻见前录本朝自祖宗以俭德垂世仁宗生长太

平尤节俭京城南愍贤寺温成张妃坟院也寺中有

温成宫中故物素朱漆囗黄绢缘席黄隔织褥帝御

飞白书温成影帐牌纔二尺朱漆金字而已以温成

宠冠六宫服用止此故帝寝疾大臣入问见所御皆

黄绸乌乎恭俭之德不在此乎

又按闻见前录仁宗好用道引术理发有宫人能之

号曰梳头夫人一日帝退朝命夫人理发嫔御列侍

帝袖中有章疏左右争取之帝不能止有从旁读者

盖台臣乞放宫女章也众闻之默然独梳头夫人叹

息曰今京师富人尚求妾媵岂有天子嫔御外臣敢

以为言官家亟逐言者则清净矣帝不语既御膳幸

后苑命内侍按宫人籍上自出若干人行台臣之言

也梳头夫人以入宫久首出之帝亦不问或谓参知

政事吴奎曰上比汉文帝奎对以此则曰过文帝远

矣 仁宗朝程文简公判大名府时府兵有肉生于

背蜿蜒若龙伏者文简收禁之以其事闻仁宗谓宰

辅曰此何罪令释之后其兵以病死呜呼肉龙生于

兵之背妖也帝释之德足以胜妖矣兵辄死宜哉

伯温尝得老僧海妙者言仁宗朝因赴内道场夜闻

乐声出云霄间帝忽来临观久之顾左右曰众僧各

赐紫罗一匹僧致谢帝曰来日出东华门以罗置怀

中勿令人见恐台谏有文字论列 仁宗一日幸张

贵妃阁见定州红磁器帝坚问曰安得此物妃以王

拱辰所献为对帝怒曰尝戒汝勿通臣僚馈送不听

何也因以所持拄斧碎之妃愧谢久之乃已妃又尝

侍上元宴于端门服所谓灯笼锦者上亦怪问妃曰

文彦博以陛下眷妾故有此献上终不乐后潞公入

为宰相台官唐介言其过及灯笼锦事介虽以对上

失礼远责潞公寻亦出判许州盖上两罢之也或云

灯笼锦者潞公夫人遗张贵妃公不知也 仁宗朝

王安石为知制诰一日赏花钓鱼宴内侍各以金楪

盛钓饵药置几上安石食之尽明日帝谓宰辅曰王

安石诈人也使误食钓饵一粒则止矣食之尽不情

也帝不乐之 仁宗时一日天大雷震帝衣冠焚香

再拜退坐静思所以致变者不可得偶后苑作匠进

一七宝枕屏遽取碎之帝敬天之威如此 本朝祖

宗以来进士过省赴殿试尚有被黜者远方寒士殿

试下贫不能归多至失所有赴河而死者仁宗闻之

恻然自此殿试不黜落虽杂犯亦收之末名为定制

仁宗至和间不豫昏不知人者三日既愈自言梦

荆棘中周章失路有神人被金甲自天而下谓帝曰

天以陛下有仁心锡一纪之寿帝曰吾何当归神人

曰请以臣之车辂相送帝登车问神人何人曰臣所

谓葛将军者帝寤令检案道藏果有葛将军主天门

事因增其位号于大醮仪中立庙京师帝自此御朝

即拱默不言大臣奏事可即肯首不即摇首而时和

岁丰百姓安乐天下无事盖帝知为治之要任宰辅

用台谏畏天爱民守祖宗法度时宰辅曰富囗韩琦

文彦博台谏曰唐介包拯司马光范镇吕诲云

按闻见后录燕恭肃王仁皇帝叔父也颇自尊大数

取金钱于有司曰预讨吾俸可也积数百万有以闻

诏除之御史沈邈言其不可帝惨然曰御史误矣太

宗之子八人惟王一人在耳朕当以天下为养数百

万钱不足计也 仁皇帝庆历中亲除王素欧阳修

蔡襄余靖为谏官风采天下王公言王德用进女口

事帝初诘以宫禁事何从知公不屈帝笑曰朕真宗

之子卿王旦之子有世旧岂他人比德用实进女口

已服事朕左右何如公曰臣之忧正恐在陛下左右

耳帝即命宫臣赐德用所进女口钱各三百千押出

内东门讫奏帝泣下公曰陛下既不弃臣言亦何遽

也帝曰朕若见其人留恋不肯去恐亦不能出矣少

时宫官奏宫女已出内东门帝动容而起 仁皇帝

庆历间京师夏旱谏官王公素乞亲行祷雨帝曰太

史言月二日当雨一日欲出祷公言非太史是日不

雨帝问故公曰陛下幸其当雨以祷不诚也不诚不

可动天故知不雨帝曰明日祷雨醴泉观公曰醴泉

之近犹外朝也岂惮暑不远出耶帝每意动则耳赤

耳已尽赤厉声曰当西太乙宫公曰乞传旨帝曰车

驾出郊不预告卿不知典故公曰国初以虞非常今

久太平豫告百姓但瞻望清光者众耳无虞也谏官

故不扈从明日特召王公以从日色甚炽埃雾涨天

帝玉色不怡至琼林苑回望西太乙宫上有云气如

香烟以起少时雷电雨甚至帝却逍遥辇御平辇彻

盖还宫又明日召公对帝喜曰朕自卿得雨幸甚又

曰昨即殿庭雨立百拜焚生龙脑香十七近至中夜

举体乃温公曰陛下事天当恭畏然阴气足以致疾

亦当慎帝曰念不雨欲自以身为牺牲何慎也 李

处度藏仁皇帝飞白四民安乐四字旁题化成殿醉

书赐贵妃呜呼虽酒酣嫔御在列尚不忘四民也

谏官韩绛面奏仁皇帝曰刘献可遣其子以书抵臣

多斥中外大臣过失不敢不闻帝曰朕不欲留人过

失于心中卿持归焚之 韩绛又言天子之柄不可

下移事当间出睿断仁皇帝曰朕不惮自有处分深

恐未中于理有司奏行则其害已加于人故每欲先

尽大臣之虑而行之

按渑水燕谈录庆历中郎官吕觉勘公事回登对自

陈衣绯已久乞改章服仁宗曰待别差遣与卿换章

服不欲因鞫狱与人恩泽虑刻薄之徒望风希进加

人深罪耳 仁宗朝南剑州上言石碑等银矿可发

上谓三司使曰但不害民则为国利或于民有害岂

可行也嘉佑中苏辙举贤良对策极言阙失其略云

闻之道路陛下中官贵姬至以百数歌舞饮酒欢乐

失节坐朝不闻咨谟便殿无所顾问考官以上无此

事辙妄言欲黜之仁宗曰朕设制举本待敢言之士

小官如此直言特与科名

按东轩笔录仁宗尝春日步苑中屡回顾皆莫测圣

意及还宫中顾嫔御曰渴甚可速进熟水嫔御进水

且曰大家何不外面取水而致久渴耶仁宗曰吾屡

顾不见镣子苟问之即有抵罪者故忍渴而归左右

稽颡动容呼万岁者久之圣性仁恕如此

按湘山野录天圣七年曹侍中利用因侄汭聚无赖

不轨狱既具有司欲尽劾交结利用者时憸人幸其

便阴以文武四十余人讽之俾深治仁宗察之即出

手诏其文武臣僚内有先曾与曹利用交结往还曾

被荐举及尝亲之人并不得节外根问其中虽有

涉汭之事者恐或诖误亦不得深行锻炼其仁恤至

此是年圣筭方二十 皇佑中杨待制安国迩英阁

讲周易至节卦有慎言语节饮食之句杨以语朴仁

宗反问贾魏公曰慎何言语节何饮食魏公从容进

其说曰在君子言之则出口之言皆慎入口之食皆

节在王者言之则命令为言语燕乐为饮食君天下

者当慎命令节燕乐上大喜后讲论语当经者乃东

北一明经臣讲至自行束修以上之文忽进数谈殆

近乎曰至于圣师诲人尚得少物况余人乎侍筵

群公惊愧汗浃明日传宣经筵臣僚各赐十缣诸公

皆耻之方议共纳时宋莒公庠留身奏臣闻某人经

筵进鄙猥之说自当深谴反以蒙赐诚谓非宜然余

臣皆已行之命拜赐可也若臣弟祈以臣在政府于

义非便今谨独纳上笑曰若卿弟独纳不独妨诸臣

亦贻某人之羞但传朕意受之

按曲洧旧闻予在太学时见人言仁宗时蜀中一举

子献诗于成都府某人忘其姓名云把断剑门烧栈

阁成都别是一乾坤知府械其人付狱表上其事仁

宗曰此乃老秀才急于仕宦而为之不足治也可授

以司户参军不厘事务处于远小郡其人到任不一

年惭恧而死

按却扫编仁宗一日语辅臣曰闻富囗在青州以赈

济流民为名聚众十余万人且为变如何众未及对

时王文安公尧臣为参知政事越次进曰陛下何以

知之仁宗曰姑言何以处无问所从得也公固请不

已仁宗曰有内臣出使回言之公曰富囗本以忠义

闻天下岂应有此但内臣敢诬大臣而罔主听如是

不治则乱之道也仁宗寤立黜宦者

按后山谈丛仁宗初即位燕恭肃王以亲尊自居上

时遣使传诏王坐不拜使还以闻上曰燕王朕叔父

毋妄言久而王闻之稍自屈奉藩臣礼

按挥麈前录李和文遗事云仁宗尝服美玉带侍臣

皆注目上还宫问内侍曰侍臣目带不已何耶对曰

未尝见此奇异者上曰当以遗外国左右皆曰此天

下至宝赐外国可惜上曰中国以人安为宝此何足

惜臣下皆呼万岁

按燕翼贻谋录天圣九年十二月癸丑诏流内铨选

人父母年八十以上权听注近官此教人以孝且厚

风俗也康定元年六月壬子诏臣僚之官罢任所过

山险去处差军士防送无过送迎人之半此闵其道

路羁旅恐不得其所也仁宗施恩于臣下者如此可

谓仁矣先是咸平六年真宗诏命官迁谪岭南亡没

者并许归葬官给缗钱如亲属年幼差牙校部送至

其家盖其人虽犯罪而其死则可悯威以惩其罪恩

以恤其死施于死者犹尔况生者乎施于有罪者犹

尔况无罪者乎仁宗可谓能弘家法矣 景佑三年

五月诏中外臣僚许以家书附递明告中外下进奏

院依应施行盖臣子远宦孰无坟墓宗族乡党之念

其能专人驰书必达官贵人而后可此制一颁则小

官下位受赐者多今所在士大夫私书多入递者循

旧制也 至和元年二月乙未因大雨雪诏天下长

吏详酌公私房钱与放三日非遇大雨雪不许蠲放

仍每岁不得过三次是时天下承平百余年矣仁宗

皇帝凝神穆清而念虑及于细微真圣主也

按续问奇类林后山谈丛宋仁宗每私宴阁中分献

熟食是岁秋初蛤蜊初至都或以献仁宗问曰安得

已有此其价几何对曰每枚千钱一献凡二十八枚

上不乐曰每常戒尔辈勿为侈靡今下一箸辄费二

十八千吾不堪也遂不食

按归田诗话宋仁宗在位四十二年民安俗阜天下

称治葬昭陵有题诗道傍者曰农桑不扰岁常登边

将无功吏不能四十二年如梦过春风吹泪洒昭陵

惜其人姓名不传

按性理会通程子曰仁宗一日思生荔枝有司言已

供尽近侍曰有鬻者请买之上曰不可今买来岁必

增上供之数流祸百姓无穷

英宗

按宋史英宗本纪帝自居睦亲宅孝德着闻濮安懿

王薨以所服玩物分诸子帝所得悉以与王府旧人

既葬而辞去者宗室有假金带而以铜带归主吏以

告帝曰真吾带也受之命殿侍鬻犀带直钱三十万

亡之帝亦不问初辞皇子请潭王宫教授周孟阳作

奏孟阳有所劝戒即谢而拜之奏十余不允始就召

戒舍人曰谨守吾舍上有适嗣吾归矣既为皇子慎

静恭默无所猷为而天下阴知其有圣德即位每命

近臣必以官而不以名大臣从容以为言帝曰朕虽

宫中命小臣亦未尝以名也一日语神宗曰国家旧

制士大夫之子有尚帝女皆升行以避舅姑之尊义

甚无谓朕尝思此寤寐不平岂可以富贵之故屈人

伦长幼之序也可诏有司革之会疾不果神宗述其

事焉 帝天性笃孝好读书不为燕嬉慢服御俭

素如儒者每以朝服见教授曰师也敢弗为礼时英

王宫教吴克进宗室六箴仁宗付宗正帝书之屏风

以自戒

按东坡文集英宗皇帝郊祀习仪尚书省赐百官酒

食郎官王易知醉饱呕吐御史前劾失仪已赐赦韩

丞相琦以闻帝曰已放罪琦奏故事失仪不以赦原

帝曰失仪薄罚也然使士大夫以酒食得过难施面

目矣卒赦之帝爱惜臣子欲曲全其名节者如此士

当何以为报臣轼闻之于欧阳文忠公修云

按闻见前录英宗内无嫔御王广渊以濮邸旧僚进

待制贫不能办仪物韩魏公为言帝曰无名以赐不

可后数日有旨令广渊书无逸篇于御屏赐白金百

两吾本朝祖宗以节俭为家法如此

神宗

按石林诗话神宗皇帝天性俭约奉慈寿宫尤尽孝

道慈圣太后尝以乘舆服物未备因同天节作珠子

鞍辔为寿神宗一御于禁中后藏去不复用一日与

两宫幸后苑赏花慈寿辇至神宗即降步亲扶慈圣

出辇屡却不从闻者太息慈圣上仙李奉世时为侍

郎进挽诗有珠囗昔御思犹在玉辇亲扶事已非盖

记此二事神宗览之泣下

按石林燕语神宗天性至孝事慈圣光献太后尤谨

升遐之夕王禹玉为相入慰执手号恸因引手至敛

所发视御容左右皆感绝将敛复召侍臣观入梓宫

物亲举一玉弦曰此太后常所御也又恸几欲仆禹

玉为挽辞云谁知老臣泪曾及见珠襦又云朱弦湘

水急玉囗汉陵深皆纪实也

按清波杂志元丰六年冬祀中书舍人朱服导驾既

进辇忘设扆褥遽取未至上觉之乃指顾问他事少

选得至乃登辇以故官吏无被罪者又一日群臣方

奏事垂拱殿见御衣有虫自襟沿至御巾上既拂之

至地视之乃行虫其虫善入人耳上亟曰此飞虫也

盖虑沿及囗侍者圣德宽大如此

按可谈元丰间先公为右史神考遣使治楚州新河

面戒之曰东南不惯兴大役卿且为朕忧惜兵民大

哉王言简而有体

按谈苑神宗初享之际雪寒特甚上秉圭露腕侍祠

诸臣襄手执笏见上恭虔皆恐惕宣袖

按甲申杂记曾彦和旼云神宗尝手诏云求于所不

产取于所非时不可也余赞曰德音之谓欤 陈刑

部缜云荆公作相时尝欲作当十钱神宗曰刑狱自

此滋张矣遂已时政记载之

哲宗

按宋史哲宗本纪元丰八年二月神宗寝疾宰相王

珪乞早建储又奏请皇太后权同听政神宗首肯甲

午朔皇太后垂帘于福宁殿谕珪等曰皇子性庄重

从学囗悟自皇帝服药手写佛书为帝祈福因出以

示珪等所书字极端谨珪等称贺遂奉制立为皇太

按甲申杂记吴卿孙犯大戮法当族上止令贬湖

浙间又俾诸子随其父所在方按上议法上屡涕下

仁圣之度真类祖宗

按道山清话周穜言垂帘时一日执政因理会事太

皇太后命一黄门于内中取案上文字来黄门仓卒

取至囗触上头坠地时上未着巾也但见新头

撮数小角儿黄门者震惧几不能立旁有黄门取

头以进上凝然端坐亦不怒亦不问既退押班具其

事取旨上曰只是错太后命押班只是就本班量行

按老学庵笔记禁中有哲宗皇帝宸翰四大字曰罚

弗及嗣更无他语此必绍圣元符间有欲害元佑党

人子孙者故帝书此言祖宗盛德如此故老言大臣

尝从容请幸金明池哲庙曰祖宗幸西池必宴射朕

不能射不敢出又木工杨琪作龙舟极奇丽或请登

之哲庙又曰祖宗未尝登龙舟但临水殿略观足矣

后勉一幸金明所谓龙舟非独不登亦终不观也

徽宗

按挥麈前录明清家有徐东湖所记太上皇帝圣语

其略曰大宗正行司将至行在南班宗子所居当作

屋百间上曰修营舍宇固非今所急然事有不得已

者故春秋于此事得其时制则不书不书者圣人之

所许也近时营造之制一下百姓辄受弊盖缘州县

便行科配矣又尝语宰臣等曰为法不可过有轻重

惟是可以必行则人不敢犯太重则决不能行太轻

则不足禁奸朕尝语徐俯异时宫中有所禁初令之

曰必行军法而犯者不止朕深推其理但以常法处

之后更无犯者乃知立法贵在中制所以决可行也

按挥麈后录政和四年戊寅御笔取会到入内内侍

省所辖苑东门药库见置库在皇城内北隅拱宸门

东所藏鸩鸟蛇头葫蔓藤钩吻草毒汗之类品数尚

多皆属川广所贡典掌官吏三十余人契勘元无支

遣显属虚设盖自五季乱离纪纲颓靡多用此物以

剿不臣者沿袭至本朝自艺祖以来好生之德洽于

人心若干宪纲莫不明置典刑诛殛市朝何尝用此

自今可悉罢贡额并行停进仍废此库放散官吏比

附安排应毒药并盛贮器皿并交付军器所仰于新

城门外旷阔迥野处焚弃其灰烬于官地埋瘗分明

封堠摽识无使人畜近犯疾速措置施行仰见佑陵

仁厚之心德及豚鱼敬录于编以昭无极 靖康元

年正月戊辰金人犯浚州徽考微服出通津门御小

舟将次雍丘命宦者邓善询召县令至津亭计事善

询以他事召之令前驱至近岸善询从稠人中跃出

呼令下马厉声斥之令曰某出宰畿邑宜示威望安

有临民而行者乎善询曰太上皇帝幸亳社聊此驻

跸令大惊舍车疾趋舟前山呼拜伏自劾其罪徽宗

笑曰中官与卿戏耳遂召入舟中是夕阻浅船不得

进徽宗患之夜出堤上御骏骡名鹁鸽青望雎阳而

奔闻鸡啼滨河有小市民皆酣寝独一老姥家张灯

竹扉半掩上排户而入妪问上姓氏曰姓赵居东京

已致仕举长子自代卫士皆笑上徐顾卫士亦笑妪

进酒上起受妪酒复传爵与卫士妪延上至卧内拥

炉又劳薪与上释袜烘趾久之上语卫士令记妪

家地名及龙舟还京妪没乃以白金赐其诸孙

按玉照新志宣和元年十一月乙未知温州苏起奏

臣昨谨将耕籍诏书刻石被以云鹤安奉厅事仍行

下四县依此施行比风雨调顺禾稼盛茂既已收获

枯荄又复生穗每亩得谷一石至七八斗乞令诸路

州县效此施行裕陵览奏不乐云起谄佞一至于此

何以儆在位其华饰手诏岂不是相侮可送吏部

高宗

按宋史刑法志高宗性仁柔其于用法每从宽厚罪

有过贷而未尝过杀知常州周杞檀杀人帝曰朕日

亲听断岂不能任情诛僇顾非理耳即命削杞籍大

理率以儒臣用法平允者为之狱官入对即以惨酷

为戒台臣士曹有所平反辄与之转官每临轩虑囚

未尝有送下者曰吾恐有司观望锻炼以为重轻也

吏部员外郎刘大中奉使江南回迁左司谏帝寻以

为秘书少监谓宰臣朱胜非曰大中奉使颇多兴狱

今使为谏官恐四方观望耳其用心忠厚如此后诏

用刑惨酷责降之人勿堂除及亲民止与远小监当

差遣当建绍间天下盗起往往攻城屠邑至兴师以

讨之然得贷亦众同知枢密院事李回尝奏强盗之

数帝曰皆吾赤子也岂可一一诛之诛其渠魁三两

人足矣至待贪吏则极严应受赃者不许堂除及亲

民犯枉法自盗者籍其名中书罪至徒即不叙至死

者籍其赀诸文臣寄禄官并带左右字赃罪人则去

之是年申严真决赃吏法令三省取具祖宗故事有

以旧法弃市事上者帝曰何至尔耶但断遣之足矣

贪吏害民杂用刑威有不得已然岂忍置缙绅于死

地耶

按挥麈余话高宗应天中兴之初大臣有荐泸州草

泽彭知一者有康济之略隐居凤翔府得旨令守臣

钱盖等津发至行在所既入朝乃以所烧金及药术

为献诏云朕不忍烧假物以误后仰三省发遣赴元

来去处日下施行仍将烧金合用什物于街市捶毁

建炎己酉以叶梦得少缊为左丞纔十四日而为

言者所攻而罢其自记奏对圣语备列于后一日进

呈知婺州苏迟奏乞减年额上供罗圣训问祖宗额

几何臣等对皇佑编一万匹问今数几何臣等指苏

迟奏言平罗婺罗花罗三等共五万八千七百九十

七匹圣训惊曰苦哉民何以堪臣等奏建炎敕书诸

崇宁以后增添上供过数非祖宗旧制自合尽罢今

迟奏乞减一半圣训曰与尽依皇佑法臣等奏今用

度比祖宗时不同恐减太多用度不足即不免再抛

买或致失信欲且与减二万匹并八千有零数臣等

奏陛下至诚恤民可谓周尽圣训复云如此好事利

益于民一日且做得一件一年亦有三百六十件臣

等退御笔即从中出曰访闻婺州上供罗旧数不过

一万匹崇宁以后积渐增添几至五倍近岁无本钱

皆出科配久为民病深可矜恤今后可每年与减二

万八千匹并零数者为永法仍令本州及转运司每

年那融应副本钱足备臣等即施行 车驾初至临

安府霖雨不止一日臣等奏事毕因言州治屋宇不

多六宫居必隘窄且东南春夏之交多雨蒸润非京

师比圣训曰亦不觉窄但卑湿尔然自过江百官六

军皆失所朕何敢独求安至今寝处尚在堂外当囗

将士官局各得所居迁从之人稍有所归朕方敢迁

入寝臣等皆言圣心如此人情孰不感动 车驾始

至临安府手诏郎官以上悉皆许荐人材盖特恩也

一日进呈侍从官等奏状圣训谕臣等曰今次所荐

人材不比已前须当择其可取者便擢用之乃命并

召赴都堂审察翌日复命臣等曰郎官等所荐士不

若便令登对朕当亲自延见之早朝退遍阅诸处章

奏未尝闲今后进膳罢令后殿引见及晚朝前皆可

引三班庶得款曲臣等奏但恐上劳圣躬若陛下不

倦接见疏远搜访贤能天下幸甚于是再批旨行下

一日初进对圣训首言陈东欧阳彻可赠一官并与

子或弟一人恩泽始罪东等出于仓猝终是以言责

人朕甚悔之今方降诏使士庶皆得言事当使中外

皆知此意臣等即奉诏言甚善圣训复曰马伸前此

责去亦非罪可召还或曰闻伸已死圣训曰不问其

死但朝廷召之以示不以前责为罪之意乃问伸是

何官责臣等皆曰自卫尉少卿圣训曰可复召为卫

尉少卿臣等奉诏而退东等于是皆赠官及与子或

弟恩泽一人并诏所居优恤其家

进呈湖州民王永从进钱五十万缗佐国用臣等言

户部财用稍集亦不至甚阙圣训曰如此即安用徒

有取民之名却之或曰已纳其五万缗矣今却之则

前后异同圣训曰既不阙用可并前已纳还之仍诏

今后富民不许陈献臣等皆言圣虑及此东南之民

闻风当益感悦

按挥麈前录明清侧闻绍兴初刘大中以监察御史

宣谕诸路回宰臣以其称职拟除殿中侍御史太上

皇帝云且令除秘书少监宰臣启其所以上皇曰大

中所至多兴狱尚有未决者一除言路外方观望恐

累及无辜德寿之号称哉后因阅会要恭睹宏休恐

中秘之书臣下莫得而悉窥今载其略绍兴三年四

月十六日知藤州侯彭老言本州卖盐宽剩钱一万

贯文省买到金一百六十余两银一千八百两投进

诏纵有宽剩自合归之有司非守臣所当进纳或恐

乱有刻剥取媚朝廷侯彭老可除降一官放罢以惩

妄作所进物退还绍兴十三年四月一日宰执进呈

前广南东路转运判官范正国言本路上供及州郡

经费全仰盐息应办比因全行客钞遂或阙乏欲自

今本路州郡凡属屯驻兵马去处许依客人买钞请

盐各就本州出卖所得息钱专充军费上曰法必有

弊然后改未见其弊遽先改非徒无益必致为害凡

法皆然不独盐也又建炎元年十月十二日宰执诣

御舟御榻前奏事讫上曰昨日有内侍自京师赍到

内府真珠等物一二囊朕投之汴水矣黄潜善曰可

惜有之不必弃无之不必求上曰太古之世擿玉毁

珠小盗不起朕甚慕之庶几求所以息盗尔四年三

月七日宰执进呈宣抚处置使奏大食国进奉珠玉

宝贝等物已至熙州上曰大观宣和间茶马司川茶

不以博马唯市珠玉故马政废阙武备不修遂致危

弱之甚今若复捐数十万缗贸易无用珠玉曷若爱

惜其财以养战士不若以礼赠而谢遣之乃降旨宣

司并不得受令量度支赐以答远人之意绍兴元年

三月二十二日荆湖南路马步军副总管孔彦舟言

于潭州州城莲池内收得玉一片堪篆刻御宝乞差

人宣取诏御宝已足备兼自艰难以来革靡之物一

无所用令彦舟不须投进此与夫却千里马还于阗

玉适相符合诚帝王之盛德也

按挥麈后录高宗尝语吕颐浩云朕在宫中每天下

奏案至莫不熟阅再三求其生路有至夜分卿可以

此意戒刑寺官凡于治狱切当留心勿草草颐浩再

拜赞即以上旨喻之

按清波杂志高宗践祚之初躬行俭德风动四方一

日语宰执曰朕性不喜与妇人久处早晚食只饭

炊饼煎肉而已食罢多在殿旁小阁垂帘独坐设一

白木桌置笔砚并无长物又尝诏有司毁弃螺填椅

桌等物谓螺填淫巧之物不可留仍举向自相州渡

大河荒野中寒甚烧柴借半破瓷盂温汤饭茅檐

下与汪伯彦同食今不敢忘绍兴间复纡奎画以记

损斋损之又损终始如一宜乎去华崇实还淳返朴

开中兴而济斯民也 绍兴二年修建康府行宫以

图进呈被旨可只如州治修盖一殿之费虽未为过

而廊庑亦当相称则土木之侈伤财害民何所不至

象箸之渐不可不戒由是制度简俭不雕不斫得夏

禹卑宫室之意

孝宗

按宋史孝宗本纪高宗内降御札皇太子可即皇帝

位朕称太上皇帝退处德寿宫皇后称太上皇后遣

中使召帝入禁中面谕之帝推逊不受即趋侧殿门

欲还东宫高宗勉谕再三乃止于是高宗出御紫宸

殿辅臣奏事毕高宗还宫百官移班殿门外拜诏毕

复入班殿庭顷之内侍掖帝至御榻前侧立不坐内

侍扶掖至七八乃略就坐宰相率百僚称贺帝遽兴

辅臣升殿固请帝愀然曰君父之命出于独断然此

大位惧不克当班退太上皇帝即驾之德寿宫帝服

袍履步出祥曦殿冒雨掖辇以行及宫门弗止上皇

谢再三且令左右扶掖以还顾曰吾付托得人吾无

憾矣左右皆呼万岁 按刑法志孝宗究心庶狱每

岁临轩虑囚率先数日令有司进款案披阅然后决

遣法司更定律令必亲为订正之丞相赵雄上淳熙

条法事类帝读至收骡马舟船契书税曰恐后世有

筭及舟车之讥户令户绝之家许给其家三千贯及

二万贯者取旨帝曰其家不幸而绝及二万贯乃取

之是有心利其财也又捕亡律公人不获盗者罚金

帝曰罚金而不加罪是使之受财纵盗也又监司知

州无额上供者赏帝曰上供既无额是白取于民也

可赏以诱之乎并令削去之其明审如此且于用刑

未尝以私废法镇江都统戚方以刻剥被罪宰臣陈

俊卿言内臣有主之者帝曰朕亦闻之乃以内侍陈

瑜李宗回等付大理狱究其赂状狱成决配之干道

三年下诏曰狱重事也用法一倾****无所措手足

比年以来治狱之吏巧持多端随意轻重之朕甚患

焉其自今革玩习之弊明审克之公使奸不容情罚

必当罪用迪于刑之中勉之哉毋忽三年诏曰狱重

事也稽者有律当者有比疑者有谳比年顾以狱情

白于执政探取上意以轻为重甚亡谓也自今其祗

乃心敬于刑惟当为贵毋习前非不如吾诏吾将大

置于罚罔攸赦

按贵耳集王尚之为郎日轮对一札乞减宫嫔之冗

寿皇问卿是外臣如何知朕宫事臣备员内府丞见

每月宫中请给历历具道大小请给细数寿皇大喜

即日除浙漕郄不及作侍从曾作太府卿 寿皇在

御秀邸凡有差除未尝直降指挥于差敕内必首称

面奉德寿皇帝圣旨除某人至今秀邸差札可考

按行营杂录初隆佑太后升遐朝廷欲建山陵大臣

谓诸帝陵寝今在伊洛不日复中原即归祔矣宜以

攒宫为名遂卜吉于会稽民间冢墓附近者往往他

徙高宗思陵兴役之际孝宗密敕无辄坏民墓其爱

物之心一至于此文王泽及枯骨未足多也

齐东野语孝宗圣孝出于天性居高宗丧百日后尚

食进素囗毁瘠特甚吴夫人者潜邸旧人也屡以过

损为言上坚不从一日密谕尚食内侍云官家食素

多时甚觉清瘦汝辈可自作商量于是密令苑中以

鸡汁等杂之素馔中以进上食之觉异询所以然内

侍恐甚以实告上大怒即欲见之施行皇太后闻之

急过宫力解之乃出吴夫人于外内侍等罢职有差

上一日与宰执言伯圭不甚教子各使之治生何

以为清白之传且其下尚有三弟若皆作郡则近地

州郡皆自家占了何以用人莫若以高爵厚禄使之

就闲可也赵丞相赞曰凡好事古所难者尽出陛下

之意臣等略无万一补助后秀邸诸子弟悉归班焉

辛丑六月临安士人以不预补试群诣台谏宅陈

词台谏畏其势以好语谕之是夜集吏部侍郎郑丙

之门诟骂无礼或疑京尹王宣子怒丙激使然也郑

遂徙家避之次日入奏待罪乞去上已密知其故遂

批出郑丙无罪可待令临安府将为首作闹人重作

行遣既而宣子颇回护之上怒云设使郑丙容私自

当讼之朝廷安可无礼如此若不得为首人王佐亦

当坐罪且令宰执谕宣子越一日奏勘到作闹士人

府学生丁如植为首其次许斗权罗鼒御批并编管

邻州如植仍杖八十科断 淳熙九年明堂大礼以

曾觌为卤簿使李彦囗顿递使习仪之际曾以李为

参预漫尔逊之居前李以五使有序毅然不敢当者

久之在列悉以顾忌皆有所不敢决择太常寺礼直

官某人者忽进曰参政宰执也观瞻所系开府之逊

良是径揖李以前时曾方有盛眷翌日入诉其事上

然默久之曰朕几误矣即日批出李彦囗改充卤簿

使伯圭充顿递使礼直官某人特转一官其改过不

吝盖如此云 淳熙中张说颇用事为都承旨一日

奏欲置酒延众侍从上许之且曰当致酒肴为汝助

说拜谢退而约客客至期毕集独兵部侍郎陈良佑

不至说殊不平已而中使以上樽珍膳至说为表谢

因附奏臣尝奉旨而后敢集客陈良佑独不至是违

圣意也既奏上忽顾小黄门言张说会未散否对曰

彼既取旨召客当必卜夜乃命再赐说大喜复附奏

臣再三速良佑迄不肯来夜漏将止忽报中批陈良

佑除谏议大夫坐客方尽欢闻之怃然而罢其用人

也又如此

理宗

按宋史理宗本纪帝性端重寡言洁修好学每朝参

待漏或多笑语帝独俨然出入殿庭矩度有常见者

敛容

宁宗

按四朝闻见录宁皇命二小黄门常背二小屏前导

随其所至即面之屏书戒曰少饮酒怕吐少食生冷

怕痛折二字为屏以示之故每饮不过三爵宫中动

欲呵卫黄衣至不避自以补革浣细衣为便左右

至以语激上则应曰毋作聪明乱旧章盖学士永嘉

陈傅良尝导上以此故终身不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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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发,红眸。怎敌她身损心伤。到底是怎样的变故,将这柔弱女子变成人人唾弃的妖女?穿越千年,心伤万分又不知未来的路,落樱怎样走过。落樱,何处息啊?
  • 科学大探险:搜寻野人大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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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乐淘、小猴和博士这次坐着魔毯来到了另一个地球上的诡异位置——神农架。神农架各个方面在他们眼中都神奇诡秘,但他们来到此地最想解决的就是野人之谜。不像别的科学家来到此地只是,采集到野人留下的蛛丝马迹,乐乐淘、小猴和博士跟野人多次照面,还误闯了野人谷,面对野人的围攻,他们该如何应对呢?
  • 无处安放的荷尔蒙(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短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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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只是想一想就觉得生疼的词。青梅的青,春光的春。如青梅般生涩,又如春光般明朗。走到大叔的年纪,站在光阴流转的路口,深情回望青葱岁月,一声叹息,几分感慨。青春的故事,有关爱情,有关友情,有关亲情。或麻辣,或温暖,或生猛,或忧伤。本专栏是关于缤纷青春的生动描述。准备好满满当当的泪水和感情,齐刷刷地与作者抱团痛哭或大笑,缅怀终将逝去的青春吧。
  • 星云剑祖

    星云剑祖

    家族被灭,为寻至亲之人,接触到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从此锋芒渐露,一路高歌踏天寻道,怒斩苍天。成就剑祖之名
  • 无限之艾泽拉斯

    无限之艾泽拉斯

    一个曾经的宅男在现世中报仇失败,丧失亲人,却侥幸来到艾泽拉斯,得到了拯救世界的任务?!那么就看宇辰如何去无限的世界中追寻无尽的力量并最终大仇得报的故事吧。。。PS:虽然说是艾泽拉斯,不过作者我并没有玩过魔兽世界(只有一个16级血精灵猎人MM,然并卵),大多是魔兽争霸和各种道听途说和一些同人小说了解的,所以对此抱有期望的。。。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