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拜托常家兄弟和倪不大倪不小照顾小康和小安,先回了回疆,待他料理了马春花的后事之后便会回去和众人聚汇。
陈家洛便带着众人上马准备西去。沐若歌本想留下同胡斐一起料理马春花的后事,但小康和小安大哭着要干娘,沐若歌无奈只好随同陈家洛一起上路。走之前,她犹豫了一下,走到程灵素面前,说:“素素,我可以抱抱你么?”
程灵素微笑着点头。这让沐若歌心中更是难过,双臂紧紧将她拥住,喃喃道:“素素我会想你的”
程灵素一只手轻轻在她背上拍打着:“我也会想你的,等我们料理完了马姑娘的后事就去找你们啦,到时候我帮你配美容的药水,减肥的药水好不好”
听了她的话,沐若歌心一颤,眼泪刷的就流下来。这是她在那天买菜的途中跟程灵素说的,她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可是,可是还会有到时候吗?
胡斐自是不知沐若歌为何突然掉泪,笑道:“二妹,你看小弟有多偏心,只说想你,不说想我!”
程灵素微笑着看着沐若歌,伸手帮她抹抹眼泪,道:“若儿,保重!”
“嗯,你也是要好好的”沐若歌转身骑上马来,努力扯动嘴角笑了一下,尽管她还想再多看程灵素一眼,可是她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纵马西行而去。
素素,我会想你的风吹在沐若歌脸上,吹干了她的眼泪,却不能把她的祝福顺风送给他们。又走了一段,沐若歌心下有了主意。
看了小怜一眼,先把她安顿下来才是。于是引马走到前面与陈家洛并行。
“陈总舵主。”沐若歌对他拱拱手。先示一下礼貌才好说话吗!
“沐姑娘。”陈家洛对她点点头,微笑道:“有事但说无妨。”
看着他的笑容沐若歌竟然恍了一下神,真像,真像福康安,不但容貌像,连那种高贵霸气的气势都像。稳了一下神,沐若歌笑道:“总舵主不必客气,叫我若歌就是了。不过我想麻烦心砚先回避一下,我想单独跟您说。”
陈家洛扭头示意一直不离左右的心砚到后面去。心砚点点头,又看看沐若歌,她忙对心心砚笑一下,表示感谢。心砚也笑了一下,引马离开了。
“沐姑娘请讲。”陈家洛依旧微笑,眼中的温和让人觉得很舒服,完全没有距离感。呵原来他们还是有不同的,虽然都是高贵又有气场,可陈家洛身上就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但福康安给人的却是高高在上拒人千里的感觉。
“若歌?”陈家洛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毛,沐若歌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盯着他走神了!手忙脚乱地扯了扯缰绳掩饰道:“哦只是有件私事想要问您关于心砚的。”
“嗯,请讲。”陈家洛点头。
沐若歌压低了声音问道:“心砚多大了?可有中意的姑娘?”
“哦?”陈家洛大笑起来,“若歌姑娘若是中意心砚,我可以为姑娘说媒。”
啊?沐若歌脸一红,谁问你这个啦,只是问你他的年龄和有没有心上人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没有啦,总舵主误会啦,我就是问问而已!”
“二十岁了,还没有中意的姑娘。”陈家洛说着回头望了心砚一眼,又扭回头来笑笑:“我想给他找个好姑娘的,可他自己反而不急。”
沐若歌也扭头看了心砚一眼,他正在后面跟凤一鸣讲话。隔着凤一鸣便是小怜,她脸上浮着红晕,一双眼睛不时偷偷的瞄心砚一眼,然后脸便再红一些。典型的怀春少女嘛!沐若歌不由的抿嘴一笑。
陈家洛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又回头望了一眼,问道:“你是想”
沐若歌点头,笑道:“那小丫头在掌门人大会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心砚,所以如果心砚还没有中意的姑娘,我便给做个媒!”
“使得使得!”陈家洛笑道:“不过,还是再问一下心砚的意思如何?”
“那是自然。”沐若歌可不想干逼婚这事,扭头向后喊:“心砚过来一下好吗?”
心砚那正说得高兴,听见沐若歌叫他,还是过来了,凤一鸣在后面疑惑地看了沐若歌一眼。
“沐姑娘,有何事?”心砚笑着问沐若歌,神色间还是孩童般的活泼之色。
沐若歌张了张口,正欲说什么,却突然有一个形象跳进他的脑海里,她头戴一朵大红花,浓妆艳抹,拿着一条红手绢,脸上两个大字:媒婆!天啦,她才不要做这种事!这样一想,话也说不出来了。在心砚疑惑的目光中憋了半天,终于说:“叫总舵主跟你说吧。”
“总舵主?”心砚一脸迷茫的又转向陈家洛。
陈家洛道:“心砚啊,沐姑娘是想给你做个媒,便是后面的小怜姑娘,你意下如何?”
心砚听了一愣,随即道:“总舵主,儿女私情心砚还从未想过,暂时并不”
“心砚!”沐若歌急了,大声打断他的话,马上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努力压低了声音道:“小怜是个好姑娘,你莫不是看不上她?”
心砚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沐姑娘你误会了,小怜姑娘很好,我是担心跟了我会委屈了小怜姑娘!”
沐若歌忙说:“不会的不会的!小怜,你过来!”
小怜大约也明白了沐若歌的意思,脸红了红,慢吞吞的过来了。
“心砚担心你跟着他会受委屈,你怎么想?”沐若歌对小怜说着,眼睛却偷偷瞄着心砚的反应。
小怜头埋得几乎看不到了,极小的声音说:“怎怎么会”
看着小怜的样子,心砚眼中不由也闪过一丝疼惜的表情。
沐若歌一看,事情可能有戏,忙说:“那你们交流一下啊!我还有点事先到后面去了!”说完了引了马便走,到了后面,又看了一眼,他们正对视着发愣。陈家洛也刻意避开了他们,走到了更前面。
凤一鸣眼光闪烁不定:“歌儿,你叫他们过去有事?”
沐若歌笑了笑:“我只是想安顿一下小怜而已,她一直喜欢心砚。”
凤一鸣垂下眼睑不再说话,似在思考什么,沐若歌也没在意。小康和小安正在倪氏兄弟的马上,困得一直点头,双眼却仍然紧紧的看着沐若歌,生怕一会没看住她,干娘就又不见了。
这时,陈家洛喊道:“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客栈,咱们先去休息,等天亮了再走。”
沐若歌引马走到小康小安旁边,笑道:“等到了客栈干娘同你们一起睡好不好?”
“好!”他们顿时开心的拍手,脆生生道:“我们还要吃好吃的!”
“嗯!”沐若歌重重点头。
吃了一点小点心,小哥俩便困得直晃悠,嚷嚷着要睡觉,要和干娘一起睡,一边说着一边就睡着了,毕竟大半夜没睡了。沐若歌小心地把他们抱上床,脱了鞋子,把被子给他们盖好,轻轻拍打着:“乖,睡吧,干娘陪你们”
小哥俩睡的很香,长长地睫毛不时闪动一下,像是做了什么有趣的梦。小康的嘴巴吧嗒了几下,迷迷糊糊的说:“干娘不走,陪我们玩”
沐若歌伸臂轻轻搂着他们,在他们粉嫩的小脸上亲了又亲。乖,不是干娘不疼你们,不是干娘不要你们,干娘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说不定可以赶去救你们的素素姑姑一命,听话,干娘一定会回来的留了张字条,沐若歌便悄悄溜到客栈后院去牵马,手刚触到马缰就听到无尘道长的声音:“若儿,你要做什么?”
沐若歌急忙转身,却说不出话来,手紧紧的攥住马缰,低下了头。
无尘走到她面前:“你还是想去找斐儿?”
“师父”沐若歌低声道,“对不起,我我实在放心不下他”
无尘叹了口气说:“我也看得出唉,罢了”
沐若歌深吸一口气,双膝跪地,道:“徒儿还请师父照顾小康和小安,向心砚说一定要照顾好小怜。等徒儿陪同胡大哥办完了事,一定会去回疆跟大伙汇合的!”
“快起来!”无尘伸臂来扶她,她站起来,抹抹眼睛:“徒儿告辞了,师父保重!”
“等一下!”无尘从袖中拿出一把短剑递给她:“留作防身之用。”
沐若歌双手接过短剑,深深地鞠了一躬,跨上马去,离开了客栈。
走了一段路程,东方已经微微发红的时候,沐若歌走到了一篇小树林里,林中一片寂静,只听得到马踏碎落叶的“沙沙”声。沐若歌心里特别宁静,可是不经意间她却又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似乎还有人也在这个林子里走动。她不由加紧了防备,勒住马,眼睛警惕地四下搜索着。
“歌儿”温润如玉的声音,一个熟悉的身影牵马出现在沐若歌面前,此刻天已经亮了,她看到晨曦中他那淡淡的让人身心都觉得舒畅的笑容。
“凤大哥”沐若歌勒住马,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怎么会在这?
“我等了你一个时辰,还好给我等到了。”他还是微笑着,仿佛没有经过这一个时辰的等待,淡定又平和。
沐若歌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凤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会”
凤一鸣伸手拍拍她的脑袋,笑容比东升的旭日更加灿烂几分:“我当然知道,你之前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就知道你会走。”
“可是可是,凤大哥你”沐若歌感动于他的心细,却对他的做法感到奇怪,他完全可以和陈家洛他们去回疆安定下来,不必四处奔波。
凤一鸣转身上马,道:“我说过,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和你一起,再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沐若歌也骑上马来,将泪水眨回去,对他一笑:“那,我们走吧!”
“嗯。”凤一鸣一点头,两个人驱骑前行,以最快的速度向药王庙赶去。
中途经过一个镇子,快要出了镇子的时候沐若歌对凤一鸣说:“凤大哥,咱们刚进城的时候我看到一家卖糖果子的店子,我现在想吃,你去帮我买好吗?”
凤一鸣有些宠溺的笑容顿时绽放开来,道:“好。”
沐若歌也笑道:“那我去镇子前面的树林里等你,你可要快哦!”
“好。”凤一鸣调转马头,向后走去,还不住嘱咐她小心点。
沐若歌应了一声,骑马缓缓向前走去,待看不见凤一鸣的身影之后,她冷笑一声,策马而去。
到了树林之后,沐若歌翻下马来,以最快的速度爬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上,厚密的叶子将她挡了个严实,她却能够在叶隙中看到下面的一切情形。
其实刚才沐若歌刚一进镇子的时候就觉察到后面似乎有人在跟踪她们,为了不让凤一鸣担心,便特意叫凤一鸣去给她买东西,她自己来对付这些人。果然,不久便有七八个人运用轻功狂奔而来,看到沐若歌的马之后便停了下来,做着防御的姿势四下寻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