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番外2
“听闻这几日便要完婚，还是由君珏亲自去迎娶她。”七月幽幽叹了一口气，“新欢姐姐，你看这事情该怎么办？”
“我们不动神色便是。”我道，“我们下凡来不过是为了看看他，这一世的情劫，还是让他自己经历，我们也不能改变什么。”
“可是……”七月还想说什么，看到我不耐烦的表情，只能作罢。
“睡觉。”我跳上软绵绵香喷喷的床，卷起被子倒头就睡。
坐在凳上的七月撇了撇嘴，十分不满地消失在房内。
隔日清晨，天公不作美，下气了绵绵的细雨，天气比平日坏了许多。
我撑了一把伞，踩碎了一地的水，很是闲暇自在地出了碎月阁。
我记得来时，碎月阁旁还有一个小花园，那时是夜里，所以看不到什么花，现在去一看，说不准花朵都被雨给打蔫了。
不过多久，花园便出现在眼前，树上的花朵大多都被雨水打落在地上，顺着雨水淌走了。
我不在意地笑了笑，蹲下身抚弄起花瓣来。
“这是合欢花。”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我被吓了一条，顿时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今天一席淡紫色的袍子，腰间系了一块温润的玉佩，头发懒懒散散没有束起来，全都散开来。他修长的手指中握着一把翠绿的伞，但雨水还是飘了进去，弄湿了他的发梢。清雅的眸子里光波流转，芳华万千，他离我很近，都可以看清他眸中倒映的景象。
“怎么，也来看花？”他看了看那些落败的花朵，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我手上的花瓣，竟伸手拿了去，“为何捡这些花？”
“只是觉得它们无依无靠，很是可怜。”我道。
“可怜？”他墨色的眸子中闪过什么情愫，很快便消失了，“你觉得她们可怜？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她们甘愿如此，何来的可怜之说？”
“她们被逼迫着从树梢落下，怎不可怜？她们开在枝头，为人所观看，所赞叹，如此一来，又有谁会欣赏她们？”我反驳，语气不留余地。
他沉默地看着我，看了过半时间，才低声笑了起来，笑的开朗温和，就连冰封一般的眸里也融化开了一片冷寂，“难道没人告诉你，女子无才便是德？”
“小女子不才，更别说有才了。”我垂下头，盯着地面看。
他不语，将手又伸了过来，将花瓣还给了我，“我有种感觉，你不会是属于这里的人，你的眼神太过于淡漠，太过于，没有欲望。”他倾斜伞柄，一下子竟进了我的伞下。
许是我的伞太小，他大半身子都在外面。
他抬手，指尖柔和地触上我的眼，“你想得到什么？”
我摇了摇头。
他的手下一刻就猛地抽了回去，失神地看了我片刻，竟抛下伞就这么闯进了雨中，不一会就消失在雨幕中。
我拿着伞，愣了许久，然后才缓缓走回了碎月阁。
到了半夜，言衣突然叫醒了我，说是今天王爷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回来便浑身湿淋淋的，身体更是滚烫得厉害，口中还叫着漠兮的名字。
因为言衣知道我也叫漠兮，当然，也知道王爷喜欢的人也叫漠兮，但她又不能擅自出去找漠兮姑娘，于是就叫了我过去。
我到他殿内的时候，他浑身都很是灼热，现在是春季，更是容易得风寒的时候。
我让言衣拿来冷水毛巾给他敷上，又让拿了许多退风寒的药丸。
言衣拿了药丸和水给我，因为是半夜，她也有些疲惫地哈欠连篇。
“你们下去吧，王爷我照顾就行了。”我开口道。
那些早就想睡觉的婢女纷纷都下去了，言衣也嘱咐我要喂王爷吃了药，才放心地出去了。
我拿着药丸，含进嘴里，灌了一大口水，然后嘴对嘴给他喂了下去，他听话地将药丸和水吞了下去。
我得意地笑，百里啊百里，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也会吞下我的口水，啧啧。
吃过药之后过了半个时辰，我探了探他的体温，有些退下来了，但是对正常人来说，还是偏烫了。
又是一阵忙活，君珏的体温终于退下去了，我累的够呛，眯着眼，就这么直挺挺地上了他的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梦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我住着那个身影紧紧不放，他每一次扯下我的手，我都会一次又一次紧紧抓着他。
这个梦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
当我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张似笑非笑邪魅非常的脸。
我一惊，像只野猫一样浑身竖起了寒毛，噗通一声掉下了床。
“你既然上来了，还会怕？”他勾了勾唇，好笑地看着倒在地下疼得龇牙咧嘴的我。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揉着屁股从地上坐了起来，“我先走了。”在没人之前，我最好快点回去。
“不许。”他甩了两个字给我。
我懒得鸟他，连脚步停都懒得停一下。
“你走试试。”他靠在床榻上，一脸虚弱地望着我，目光似乎传递着某种可怜兮兮的情绪。
我心一软，停下脚步，又坐回了床榻边，轻声问道：“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没有。”他道。
“没有？”我挑了挑眉，起身，飞快的冲向门边，冷着脸道：“既然没事，我先走了。”
在门口，我碰到了正要往里面走的言衣，她看了我一眼，“幸苦了。”
我笑了笑，与她擦肩而过。
言衣回头看了我一眼，进了门。
床上的男子抬头看向言衣，“什么事？”
“皇帝已经颁布了圣旨，将漠兮收为义女，择日完婚。”言衣淡声道，“这一步棋皇帝走的是一箭双雕。”
“呵呵……”君珏笑而不语，默默地看着手指间那根玉质发簪，终于能一辈子守护你了，漠兮。
我回到房间，正遇上一脸严肃地依着门柱似是思考着什么的七月。
他见我回来，拉着我坐下，“你可知大人这一世快要成亲了吗？”
此话怎讲？我皱了皱眉。
他看了看我，才缓缓道：“三王爷君珏是在五年前认识那个和你同名同姓的漠兮的，那时候漠兮还不是长安最热门的花魁，与君珏的相遇是在一个雨夜，她被人追杀，被君珏所救。从那时起，君珏便喜欢上了这个清冷孤傲的女子，这种喜欢是说不出的，但是再次相遇时，漠兮却变成了与他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风尘女子，他不知道她为何会变成如此，但是他为了与她相见，不惜一切代价地花重金，只为和她呆在一起。此时没过多久就被传得沸沸扬扬，皇帝见自己的弟弟和风尘女子搅在一起，自然觉得对不住皇室的荣誉面子，于是禁止他和漠兮来往，但是君珏早就已经喜欢上了漠兮，而漠兮也对他有意，但两人却屈于皇帝的权势，直到三年前，三王爷与皇上定下约定，只要他震退了西单部落，就收漠兮为义女，将漠兮许配给他。”
“也就是今天早上，皇帝下了圣旨，择日他们就成亲。”
一个云淡风轻，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于我来说，这世间的分分合合都是过往的烟云，凡人的生命不过是数十年罢了。
我坐在高高的楼台上，眺望楼台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人挤着人，热闹非凡。
今日是当今三王爷成亲的日子，人们对三王爷憧憬，热情自然高涨，人人都谈笑风生，人人脸上都挂着津津乐道的笑容。
身边的七月与我并排坐着，红色的短发本就引人注目，再加上他此刻桀骜不驯地坐在栏杆上，双脚悬空，自然更是引人注目，再加上我，青丝飘飘，白衣摇曳，也吸引了很多人的瞩目。
有人猜测我们是来劫新娘的，有人猜测我们是来喝喜酒的，也有人猜测其实我喜欢三王爷，今天为的就是亲眼见他成亲然后自杀……众人分说云云，各种绯闻铺天盖地。
就在人们热闹的当途，传来热闹的敲锣打鼓声，甚是喜气洋洋。
“来了来了。”七月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在天界从未见过这等喜事，自然想要凑一脚。
我待在一旁不语，视线紧紧盯着坐在马上穿着红袍的新郎官。
男子墨色的发张扬飞舞，那双狭长的黑色双眸散发出灼灼的光芒，高挺的鼻梁，微扬的薄唇，无一不是老天的杰作。
他手中握着缰绳，在众人的道喜和欢呼声中向着王府走去。
我扯了扯七月，“我们一起前去。”
“当然！”七月与我一同在屋檐上紧跟着君珏，一直跟到了王府。
王府门前听着一顶喜轿，喜娘笑的花枝乱颤，见王爷到了，扭着水桶腰迎上前去，“漠兮已到，乘着吉时，赶紧拜堂吧！”
陪嫁丫鬟掀开帘子，扶着里面一身红衣的女子出来了。
女子盖着红盖头，身态婀娜多姿，双手如同莲藕般细嫩白皙。
君珏执起女子的手，眼神温柔地可以滴出水来。
七月与我看的一愣一愣的，许是这时候，连一直认为君珏不是百里苍月的七月也都觉得那神态像极了百里苍月偷偷看着我的模样……
虽然我不知道原来百里是有偷偷看着我的……
王府的门大敞着，君珏带着女子跨过了中间许多的障碍物。
门外的百姓都默默地看着，还未婚的女子眼中透着欣慰和向往。
因为结婚时大多数人家都敞开大门，为的就是讨个好喜气，于是这也便成了约定俗成的习俗了，没到结婚，连皇族也不例外，都会敞开王府大门。
我与七月站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君珏与女子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最后是……
夫妻对拜。
在夫妻对拜时，我竟看到了女子的手中似是握了什么东西。
我皱起眉头，就连七月也发现了，扯着我的衣服拽了拽。
果然，下一刻，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
女子手中拿着的竟是一根发簪！
浑身温润的发簪的前端，竟深深刺入了君珏的胸膛！
女子撞进男人怀中的整个过程，不过是眨眼间！
女子的头巾被吹落，露出她姣好的容颜。
君珏震惊地看着女子脸上狰狞的表情，手指不住的颤抖，那双墨玉般的瞳仁竟闪现出星点的亮光，他伸出手，抚上怀中女子的脸庞，“为何……要这么做？我如此珍惜你……如此……爱你……为何……你却要这样待我……”
“爱？你可知十三年前，那个被你惨遭灭门的唐家吗？十五年前，那天下着大雨，你领着暗卫，将我全家一百三十口人全部杀害！但是，我却被逼着活了下来，要不是我娘将我藏在墙和床的隔层中，我怎么会逃出来？复仇，为了复仇我会不择手段！那年我只有十岁！我将会我娘让我到到当今的三王爷，我知道她想告诉我三王爷便是我们的仇家，但是我如何能杀死位高权重的王爷？要不是碰到那个男人，说不定我永远也不能报仇！”
那个雨夜，到处都充满着杀戮。
年少的女孩子惊恐地看着母亲将自己藏在夹缝中，叮嘱她千万不能出来，那时母亲仿佛看到地狱一般的恐惧将她年幼的心弄得不安。
她待在夹缝中，听着外边传来阵阵惨叫声，她恐惧地抱着身体，颤抖……千万不要出去，外面有坏人……不要出去……听着，几天后，等到你听到外面都安静了，才可以出来，听到了吗？漠兮？
在此期间，千万，不要出去……
如果你逃出去了，去找当今的三王爷——娘的话还未说完，只听外面传来惨叫声，她手一推，将孩子推进了夹缝中，大义凌然地出去了。
之后便是惊悚的尖叫声，夹杂着血液刀剑交杂的声音。
女孩害怕极了，她不能出去，她不能出去，她克制着自己浑身颤抖的身体，一直不吃不喝在夹缝里待了四日，在第四日，昏厥的她被一个少年发现，当她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一个古怪的戴着面具的男人，更是惊恐万分！但是她叫不出来，几天不说话和饥饿早就让她无法说话了。
“别怕。”少年面具下的墨黑的眸子里投射出暖暖的笑意，他拉过她颤抖的双手，“我不会害你的。”
他为她准备了饭菜，命人替她好好洗了个澡，全心全意地待她，她渐渐放下警惕。
突然有一天，他说：“想要报仇吗？”
她点头。
“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不管有多痛苦，你都要忍下来，为了复仇，可以吗？”
“嗯！”她点头，简单的回答。
少年笑着抚摸了一下她的头，淡淡道：“这便好……”
从那天起，当她想寻找少年的身影时，少年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了她的面前，从此之后从未再见。
隔日，她被送到了一处秘密训练的杀手组织，她度日如年地在那里受尽耻辱，终于等到出师的一日，出师的那一天，她发誓要杀了那个三王爷为全族报仇！
报仇才是她的目的！为了报仇，她才处心积虑地接近他，最后的目的就是杀了他！
可是……
为何现在她会泪流不止？
为何现在她的心像是穿了个孔那般疼痛不可自已？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君珏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手指拂上他的伤口，哀声道：“若不是当年你杀了我全家，现在不会是这个样子！只怪你该死！”
“十三年前……”温柔地将女子揽在怀中，君珏苦笑出声，“原来，你就是十三年前的小女孩？”
女子的身体顿时僵住，她震惊地抬头，“你——你——”
“你的母亲难道没有告诉你……当今的三王爷是她的师弟吗……我与你母亲师出同门，当年，我偶然发现你，将你救了出来，没想到，我们今日竟然还会相见……”
“我竟……还爱上了你……”
女子的眼泪刷的留下，她本以为他是仇人，不料到头来，一切相遇都是错误的……她误以为娘亲说的仇人是三王爷，但是没有想到，她是想让自己找他求救。
而他，本就救了自己，本就帮了自己……
环环相扣，到头来，一切都是空……
她杀错了人，也爱上了这个人……
但是，她应该怎么办？
所有的一切都错了，都乱了，但是，永远回不去了。
“漠兮，对不起……”君珏勾了勾唇，苍白的脸庞多出了一丝苦笑。
“不……不会的……”
“你不会死的……”女子颤抖着伸出手抚摸上男人俊朗的轮廓，一双眉目中涌出泪水。
在场的百姓无一不惊叹，原来在爱的背后，竟是那么多的纠结。
两人本就相爱，一个是为了仇恨而不愿意相信，一个却要在这场爱中死去。
对于两个人来说，都不公平……
当君珏最后一次闭上眼时，女子终于崩溃地哭了出来。
天空中飘下来细雨，打湿了地面。
“变天了，要下雨了……”
“下雨了下雨了……”
我愣愣地待在原地，目光透过女子，落在君珏的身上。
百里苍月，你的情劫原来如此惊心动魄，如此让我悲伤。
与我来说，这一切不算什么，但是与你来说，你会寂寞吗？
心爱的女人亲手将你送给他的信物刺进你的胸口，你的心会……痛吗？
一旁的七月早就泣不成声，哭的梨花带雨，我皱了皱眉，对他说：“你知道君珏死了之后会怎么样吗？”
“怎么样？”七月泪眼朦胧地看着我。
“百里苍月回天界。”我道。
“真的？”七月立马停下哭喊声，转悲为喜。
我幽幽叹了一口气，眼睛望向天边，这不，已经来了。
阴沉的天空突然放晴了。
阳光透过阴暗的云层投射向人间，耀眼温暖的光芒顿时倾入大地。
乘着七彩神云的仙子微笑着在云头道：“百里苍月历劫完毕，请速速与我回天庭。”
仙子的话音刚落，君珏的身体就与一缕透明的魂魄分开了来，那魂魄正是百里的元神。
“也请神女殿下和恒莲弟子速速与小仙返回天界。”那仙子的声音传来，我和七月更是无奈，随了那仙子回到了天庭。
到这里，百里苍月终于回到了天庭。
回到天界后我与百里苍月已经是好几日没有见了。
他在他的府邸，我在我的子星阁，两个再也没有多大的交集了。
君碧倾有流夕的照顾，也已经转醒，他身体还很虚弱，也未曾出来走动过。
一时间我与两人都有些疏离了。
某一****突然收到了恒莲帝君府上仙人送来的请柬，说是来请我品茶的。
我收到请柬，好好打扮了一番就去了。
帝君的府邸本就在偏僻处，没有多少人往来，我进去才知道，原来此次的品茶不过只有我和帝君两人。
在府邸的中心，被搭建成了一处与世隔绝一般的地方。
玉珠垂帘作为屏障，脚下是一片片云雾，在珠帘内，摆设着精致的银色桌椅，以及，一个倚着软塌，似是闭着眸假寐的男子。
男子用一只手撑着额头，修长匀称的指骨配上泛着粉红的指甲，那双手真真美的惊艳。
华美的青丝落下，懒散地散开在薄被上。
我用一只手掀开了面前的珠帘，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他。
但确实对方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更是放松警惕向他走去。
我的脚步放的很轻，一步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
直到走走近了他。
百里苍月的五官也渐渐清晰明朗起来，我俯下身，靠近他的脸。
睫毛覆盖着深邃的眸子，这样的他看起来很安静，温润地就像是一块玉。
我勾唇笑了笑，也就是我勾起嘴角的那一刻，他忽然睁开眼，手指快速地拉过我的手，将我压在了身下，顺便赏了我一个长吻。
湿润的舌头得了空档钻入我的唇中，****啃咬。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手指也开始探向我的衣带。
“那个……唔……帝、帝君……”我试图推开他，却发现以我的力气完全弄不开身上这个人，我无力的抵抗着，换来他更加激烈吻。
在快要不能呼吸的当空，他才放开了我，在软榻上端坐，似笑非笑地斜着眼看着一旁面红耳赤的我，“真是好久不见了。”
“是啊，真是好久不见，不知帝君是否变得更禽兽了？难道见了谁都要咬吗？”我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嗯。”他神色郑重地点了点头，看着我，“对于同类，我确实应该亲切一点。”
开场，我完败。
“不知帝君邀我来作甚？”我整理好衣冠，端坐在他的对面，神色恢复了自然。
“喝茶。”
“喝什么茶？”我道。
他看了我一眼，动手拿了桌上的紫砂壶，又拿了一个骨瓷杯放在我的眼前。
百里苍月微微扬了扬薄唇，一只手按着壶顶，一只手提着紫砂壶的壶柄，倾斜。
清澈的水夹杂着茶叶倒入瓷杯中，倒满了三分之一，他递给了我。
我见好自然要收，于是我端着茶杯一下子咕噜噜灌进了口中，还未咽下去，便听百里道：“我们挑个日子成婚吧。”
“噗——”我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全都喷在了百里的脸上。
他挑了挑眉，不在意地擦干净脸，顺带用手帕擦去了我嘴角的水迹，“很惊讶？”
“不……不……”我咳了几声，结结巴巴道：“这也太快了……”
“快了？你也不小了。”他看了看我，“我觉得很慢。”
“那是你的事情，又……”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凑近我的脸。
“我的事？”温热的气息铺洒在我的下巴上，他靠近我，不留一丝缝隙。
我惊得说不出一句话，瞪大眼看着他。
他笑了笑，靠近我的唇，伸出舌尖顺着我唇瓣的轮廓****。
我浑身都颤抖了起来，酥麻的感觉从唇上传递到全身，让我不适应。
“喜欢这种感觉？”他离开我的唇，不经意间舌尖舔了舔唇瓣，动作性感邪魅。
我觉得我此刻的眼神都可以把他吃掉了，我平复下的心几经波动，我狠狠地看了他的脸几秒，语气凶恶：“这是你要的！”
他眼中带着浓郁的笑意。
“不准笑！你再笑——”我猛地将他扑倒在软榻上，动手开始撕扯起他的衣服。
他躺在我的身下，墨发凌乱的散在床榻上，一双清澈的黑色瞳仁直视着我。
我坐在他小腹上，一脸阴险地看着他，用恶搞的尖细声音说道：“让姑奶奶好好宠信你吧！”
他的表情又变回似笑非笑。
我见他这副模样，气的肺都炸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扯了他的衣服，扒了他的裤子，将他脱个精光。
看他****裸地躺在我的身下，我得意洋洋地在他身上大笑。
他见我如此，挑着眉不说话，瞳孔中的颜色越来越深邃。
到了最后。
床榻上。
本神女喘息声连连，身上的某人欲求不满地在我身上驰骋。
我靠！仆人不成反被扑！
自从那天起，我与帝君的关系就越来越密切，也越来越惹人注目。
最终，哥哥还是选择将我嫁与帝君，虽然我要嫁给帝君的前一天，他哭的稀里哗啦，甚至拉着我不走，幸好被我大嫂挪走了。
我与哥哥自小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他事务繁忙，天下地下都要管，自然没有空闲，现在我要嫁与别人，他自然也是舍不得的，毕竟我们有着最亲最亲的血缘。
也就是在我五千三百岁的时候，我穿上了大红的袍子，画着淡淡的妆，一旁的小仙女笑着说殿下真好看！我笑了笑，不语。
镜子中的女子眉眼含春，脸颊更是染上了红晕，无一不显示着女子出嫁的娇羞。
在天界，是不用带着红盖头的。
那天，我迎着众人期待的视线，慢慢走向在那头等待的男子。
男子也是一身红袍，纤长高挑的身姿，一头墨色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束起，他面对着我，眉眼中满是笑意，他向我伸出手。
我唇角绽放开大大的笑容，向他奔去那天宾客满座，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我就在众人的祝福中，投进了他的怀中。
他揽着我，唇角是浅浅的笑容。
七月也在席中，早就哭的和我哥哥一样一塌糊涂，他拉着我，不停地对我说乱七八糟的话，我只能依着他，看到他醉了被人抬了回去，我欣慰地笑了笑。
十月和一月也都来了，但被我安排去接待客人了。
其中还有一位便是神机老人，他被我亲自请来，高兴的红光焕发，眼神炯炯有神，他那双眼更是开心的眯着，他坐在席间专门和月老，太上老君聊天。
那天天界天气出奇的好，一切都和平万分。
突然，席中传出了惊叹的声音。
因为天空中竟然下气了桃花雨。
不远处，一身金袍的君碧倾扬着手飞身而来。
桃花随着他的到来飞快的地在空中旋转，跳跃，仿若幻境一般美好。
我站在百里身旁，看他走了过来，在我面前站定。
“我醒来没多久，你们便成亲了，这样说来，我是不是就没有机会了？”他看了看百里苍月，以及站在他身边的我，神色有些无奈。
“自然没有机会了。”百里淡声道，一丝余地都不留。
君碧倾侧头看着我，“漠兮……”
“嗯？”
“你也觉得我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君碧倾可怜兮兮道，表情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我挑了挑眉，看了眼百里苍月。
他威胁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传递着“你敢”的消息。
君碧倾看我们“眉目传情”，扫兴地去席间喝酒去了。
不知不觉，宴会在夜晚落幕了。
所有的宾客都喝的半醉，有些竟还发起了酒疯，大多数都被十月和一月送回了府邸，而七月，更是喝的双脸发红，连站都站不住。
而另一边，红帐内。
我枕着百里的手臂，窝在他的怀中。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睫毛低垂，神色平静自然。
我抬头仔仔细细用手描绘着他五官的轮廓，他看着我认真的模样，突然一勾嘴角，将我整个人压在身下，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该就寝了，娘子……”
我笑着，环上了他的脖颈，“该就寝了，相公……”
这一夜，红帐内的人儿，注定无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