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惜末欣赏着林纾急切想知道真相的表情,刚想开口打击她,却瞥见她手上的翠莹玉镯,她记得这是沐战天在十一年,林纾的寿辰上送她的礼物,俯视着她面上那轻微的惊慌神色,轻笑道,“二夫人除去华服,盾此空门修行已久,却还保留着沐将军送与您的礼物,可见二夫人对沐将军有多么的情深意重了。”
就因为你们对沐战天太“过情深意重”,所以娘亲才会惨死。
林纾看着玉镯的眸,猛然抬起,“将军送我玉镯,是在民妇的房内,外人也并不知晓,王妃是如何得知的?”
宁惜末看着林纾那因急切而步步紧逼的目光,轻轻一笑,随后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本妃的娘亲名‘云、晚’,本妃名为‘沐、子、晗’。”
她没死?楚孀的匕首,刺进她的心脏,竟然没死?林纾的右掌心撑床沿,身体微微倾斜,如此,她才不会倒下。
宁惜末注视着房间墙壁正中央的“禅”上,深邃的眼眸,越发的阴沉,暗着音腔,悠悠道:“你以为躲在这里念经拜佛,就能得到佛祖的庇佑?你以为在这里对着我娘亲的手链超度,她的冤魂就不会缠着你吗?你以为这样就能洗去你那满身的罪孽吗?”宁惜末目光突然以凌,似一把利刃直直的射向林纾的眉宇中心,“我告诉你,你做梦,我要用你至亲之人的鲜血,来祭奠我娘亲的在天之灵,却只要你一人孤单独活,生、不、如、死!”
此时的林纾已经泪流满面,双无无神,靠着最后一丝力气,撑着床沿,缓缓跪下:“子晗,我知道我自己罪孽深重,甘以性命相抵,我只求你放过柔儿和雅儿,她们是无辜的。”
“性命相抵?”宁惜末一把钳制住林纾的下颚,压着音腔,“性命相抵,那我娘亲受的屈辱又应当如何?她又何其无辜?就因为你们的嫉妒,要她在她最爱的男人面前贞洁不保,在她的一双孩子面前全无自尊,被那群肮脏的乞丐不断侵犯,亲眼看着自己的一双子女死在自己的面前,而她死后的身子被火化,也没能留住全尸,你还记得是谁扯掉她掩盖在身上的那条锦被,将她裸露的身子送到那群乞丐的嘴边?是你,林纾,沐二夫人。”
不知是宁惜末放开林纾的下颚太过用力,还是林纾再无力气支撑身子,她就那么瘫软在那里,若不是背后是一张床,恐怕她已经倒在了地上,泪水不住的留着,眼中满是悔恨,当年她怎就看不透这****二字,非要去争抢那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人?她当年怎就不明白,就算留住了人,心没能留下,又有何用?
云晚的确善良、温婉,她生病了还她不计前嫌给她治好的,她有一颗包容的心,单凭这点,她真的不如她啊,她的确无辜,虽然她不是死在她的手中,但是她也有参与,她们对她做的事情,的确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谢罪啊,但是……
林纾像想到什么,一把抓住宁惜末的裙角哀求道:“子晗,一切都错都在我,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不管是要把我千刀万剐,还是五马分尸,我都没有怨言,只求你放过柔儿和雅儿,我愿意接受一切的惩罚,我求你,我求求你,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给磕头。”
“咚!”林纾刚磕了一个响头,便被宁惜末拦住了,右手指抵住她的下颚,以俯视众生的王者霸气凝视着林纾,魅声道:“你把头磕破了,稍后你的女儿问起,你该如何回答?还是等王爷来,再诬陷我一次?”
闻言,林纾溃散着目光,再也无言,到底要她怎么做,她才肯放过她的柔儿和雅儿?
死,只有死了,才能赎罪,也许才能舒缓子晗的恨意,保住她的柔儿和雅儿,林纾突然收了泪水,眼中再文艺彷徨,直直的望着桌角,这一切宁惜末都看在眼里,她就是要好好的欣赏一下,欣赏她崩溃,绝望的神情,最后想已死谢罪。
见林纾看向墙角的目光越来越坚定,宁惜末淡淡一笑,清音流转道:“母债女偿,若你死了,我就将当年你们用在我娘亲身上的一切再用一遍在你女儿身上,并且让她看着自己的娘亲死在她们的面前。”
母债女偿?林纾浑身一颤,眼中满是决绝,望向宁惜末,“你是想将当年的一切都用在我的身上?”
“让我娘亲背负了这么多年的污名,是时候还我娘亲一个清白了吧。”目光移向林纾,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睨视着她,“记住,当年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和红悒两人的串谋。”
林纾一愣,随即明白,她将一个一个的让她们得到应有的报应,而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这是她应有的报应,她不怨,只是她的女儿……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听着渐渐清晰的脚步声,看着沐婉柔正端着药匆匆的往这里赶着,宁惜末淡淡的说道:“你这样跪着,流着眼泪的,一会你女儿见到了,还以为是我在欺负你呢。”
闻言,林纾赶紧起身,把脸上的眼泪擦擦干,笑的异常灿烂。
“对了,再过几天是皇后红舒的生辰,届时大臣们都要带家属参加,二夫人虽是妾侍,但如今你的女儿可是测王妃,到时候二夫人也会参加吧?”虽是疑问句,但其却带着威胁的意味,不容林纾说一个“不”字。
林纾看着宁惜末的笑容,心中忐忑非常,那笑容如同地狱里的曼珠沙华般,魅惑而嗜血……
而在一个没人发现的角落里,上官阡陌笑的意味深远,原来她的真实名字是沐子晗,呵呵,沐家的七小姐啊,真是有趣,不过影从花语国的醉倾城中调查,幽雪的确是那里的名妓,相貌是一样的,和他所知道的没什么两样,但越是如此,他便越觉得有问题,看来有必要对醉倾城调查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