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死了,要不是沐雅柔,沐婉柔恐怕早就了结自己了,要是把她逼急了,她会来个玉石俱焚,到时候兰姨怎么办?”宁惜末和苏清言运起轻功,一路跟着沐婉柔,看着前方,若有所思的说道:“再说,我也等不了了,况且我没得选择,更不想兰姨再受一点点委屈,就算拿我的性命去做交换,也没关系。”
看着沐婉柔的身影,这个方向是……宁惜末沉着面色,取下手上的血玉手镯递给苏清言,“清言,拿着这个去一趟杯墨亭,一盏茶的时间,一定要带着冷肃到……太子府。”
苏清言紧锁眉头,心下了然,“一盏茶的时间太赶,尽量拖延时间,不要让自己深入险境,我一定会带着冷肃过来的,记住了。”
看着宁惜末点了点头,苏清言这才放心的离开,她身上的功力,正在逐渐被封锁,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恐怕只有三成功力,上官阡陌,惜末姐姐没多余的精力理会你,这笔帐,她苏清言一定会换给你!
宁惜末一路尾随着沐婉柔,看着她进了太子府的后门,宁惜末停顿了片刻,果然如此!运起轻功,来到屋顶之上,扫视夜空下没有一点光亮的院子,“吱”第一声,书房的灯亮了起来,沐婉柔进了书房内,不一会,管家提着灯笼恭敬的为上官君逸照着前路。
果然是他,她一直奇怪,上官阡陌怎么会突然知道她的底细,突然想要和她这个只有一颗复仇的心,而没有半点权势的人做交易,想必一定是上官君逸在背后动了什么小动作吧,恐怕上官阡陌连她是迁阳山庄的人都知道了。
这么想要四绝令的人,突然放弃了,还对她深情款款,在她奚落她的时候,还表现的那么失落,不是特意做戏给人看,就是另有图谋,呵,也是,他这样的人,对权利以外的事根本没兴趣……
上官君逸在踏进书房前,眼角的余光往屋顶上瞥了一眼,之后若无其事的走进书房内。
“参见太子。”
上官阡陌扫了一眼正纠紧着面容的沐婉柔,赶忙上前虚扶一把,语带关切的问道:“不知大皇嫂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沐婉柔抬起头,眼中已没了之前的焦虑,半低着头,隐隐的透着几抹憎恨,沉声道:“那个女人,已经拿到了兵符,要求想要见你,说今晚寅时的时候,在城头的破庙见,还要带上兰姨,如果……”瞥了一眼始终挂着温润笑容的上官君逸,抬起头,放大了声音,道:“如果……如果不交她就会带着兵符回去找上官阡陌,永远的留在他的身边。”
上官君逸不说话,到上座坐了下来,就这么微笑的盯着沐婉柔看,沐婉柔从原本的理直气壮的坚定转为疑惑,刚想开口,却只觉得有一股重重的霸气朝自己压来,屋内寂静的只听得到她自己那逐渐加快的心跳,看着上官君逸漆黑色调瞳孔,只一眼,她就好像坠入漆黑的无底洞,然后一直一直的往下掉……她喊不出任何的声音,她的额头逐渐密着汗珠,突然发现,一向温润谦和的太子是不简单的。
上官君逸不紧不慢的端起放在一边的热茶,轻轻的呼着气,吹散了漂浮在面上的茶叶,浅酌一口,含着茶水,让它绕着舌尖,回味了许久,这才咽下,抬眼望着沐婉柔不断闪烁的双目,欣赏够了,才缓缓开口,礼貌的询问道:“依大皇嫂之见,本太子是否应该带着香兰前去赴约呢?”
听到声音,沐婉柔这才回过神来,抬手,用手绢轻轻的吸拭着额上的汗水,“回太子的话,依本妃之见自然是不能将香兰交出去,她约在破庙,一定会事先埋伏,最后救走香兰,并且将兵符占为己有,所以太子,万万不可将香兰交出去。”
“那如果她真的拿着兵符去找上官阡陌,并且永远的留在他的身边,那本太子又该如何是好啊?”上官君逸面上依旧挂着空套的笑容,斜靠着椅子,懒懒的问道。
沐婉柔眼中闪动着一抹憎恨,几抹狠历,完全忘记了之前让她无底黑洞的气压,磨着牙,恨恨道,“太子,依婉柔之见,对不爱自己的人,就应该毫不犹豫的送她进地府,然后将兵符抢到手,太子一向果断,没必要为多余的人伤神。”
杀她?世界上能杀她的,只有他,上官君逸淡淡的语调中透着丝丝冰冷,愚蠢的女人,“知道本太子最讨厌什么吗?本太子最讨厌……欺骗。”
欺骗……沐婉柔身形一颤,他在怀疑她?不会的,宁惜末之前闯进她房间里说的话,只有她们两个知道,不可能会怀疑,想到这里,沐婉柔又恢复了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从婉柔与太子交易开始,婉柔对太子是绝对衷心的,不敢有任何的期满。”
“吱”管家端着杯茶从门外走了进来,之后放下就离开了。
上官君逸不看沐婉柔一眼,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洪亮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在外面吹风了,本太子为你泡了一杯你最喜欢的君山银针。”
闻言,躲在屋顶上的宁惜末,冷“哼”一声,闪身而下,凝着幽暗的眼眸,弯转着语调,柔声细语道:“柔侧妃在这深夜来到太子府,是陌王无法满足你,于是另求温存么?”
上官君逸看了一眼宁惜末,水蓝色的披风上,沾着点点血迹,目光往下移,披风下那忽隐忽现的深蓝色男子长袍,竟然穿着上官阡陌的袍子,漆黑色的眼眸,凝着让人无法看清的心思。
沐婉柔看着此时已经拿掉了面具的宁惜末,白皙的肌肤略显苍白,却让疏散的黑色柳眉更显黑落,集密的细长睫毛,遮掩着她的心思,眉宇间的朱砂美人痣迸发着妖娆,在她抬眼敛眸间,更显迷离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