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点了点头,此女子识礼仪,也不失胆识,看惯了宫里唯唯诺诺的女人,此女子倒让人眼前一亮,和陌儿倒也有些相配,随即又道:“那你一定是有了证据才修书给联的吧。”
宁惜末抬起头,望着老皇帝定定的说道,“不错,但是民女想给这个窦三儿一点机会。”老皇帝点了点头,宁惜末侧了侧身,转向窦三儿,“窦三儿,皇上已经应允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坦白出是谁在你身后出谋,让你玷污陌王爷,就可以饶你一命,并且给你一笔钱,远离这里,好好的生活。”
窦三儿伏在地上,瑟瑟发抖,鬓角的汗水划过下颚,落到地面上,“草,草民说的句句属实。”
听着窦三儿始终不变的“句句属实”但是却有着微弱的颤抖,宁惜末放软了声音,说道:“窦三儿,我手里有铁一般的证据,可以证明你所说的都是假的,你可想好了,你现在招认,可以平安无事,但是若你一直如此,你犯的可就是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宁惜末声音很轻柔,似风一般的吹过他的耳边,窦三儿却觉得字字句句似沉铁一般,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重的喘不过气来。
见窦三儿依旧不说话,宁惜末蹲下身子,继续道:“窦三儿,你想想清楚,你一个人死是没有关系,但是你想想你的朋友,你的娘子,那些你所有认识无辜的可怜人,都将因为你的原因,一起被送上断头台,处、斩,到了阴曹地府,你可有颜面对他们?”
良久,窦三儿抬起头,看着老皇帝,额头上已满是汗水,他感觉自己似过了一个元年一般,眼中的目光已不似先前那般镇定,不住的闪烁着,似挣扎了许久,“回皇上的话,草民先前在大殿上说的话都是假的,是太子殿下挟持了草民的娘子,若草民不按照他说的去做,草民的娘子就会性命不保,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说着说着,窦三儿的声音就有些梗咽,“但是草民不能拿别人的性命做赌啊,皇上,求您发发慈悲,救我娘子出来吧。”
“啪……”
“混账东西。”老皇帝上官易的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桌上茶杯里的茶,撒了一地,身后的陈公公因着上官易的怒气,身形猛然一颤,鬼咋地上的窦三儿大气都不敢在出一声,低着头,身子不住的打着颤。
桌上的茶水顺着桌沿“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淌着,房间静的只听得到滴水的声音。
上官易怒目火星的眸子,在看向窦三儿的时候,又迅速隐下去了大半,“窦三儿,念在你是背胁迫的份上,朕就暂且免了你的罪过,你随朕回宫,朕一定会为你做主,让那个混帐东西把你娘子放出来。”
听到上官易这样说窦三儿连忙含泪磕头,“谢皇上,谢皇上。”
上官易点了点头,站起身,在来到宁惜末的边上时停下了脚步,近距离的看着宁惜末深邃的眼睛,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是天医门的人,那么陌儿得到了迁阳山庄的支持,还是说,就只是这个梨若的多管闲事?
上官易顿了半响,才开口说道:“你很聪明……”
“恭送皇上。”
聪明?呵……听着开门离去的脚步声,宁惜末一派泰然的往椅子上一坐,算算时间,清言应该快处理好事情要到了,想着,宁惜末端起了之前小二送来的茶,细细的品着,虽然粗糙了一点,但是却也甘醇,顺手为稍后要来的清言倒上一杯。
望了一眼窗外晴空万里的天空,宁惜末微微弯起嘴角,恐怕也只有现在晴朗了。
“姐姐。”苏清言悠悠的从门口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先咕噜咕噜的喝了这杯子里的水。
“慢点,都洒出来了。”宁惜末将手帕递给你苏清言,笑容漾着暖意,“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苏清言笑着接过手绢,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都办好了,窦三儿的娘子,我已经让奴月安排一个完全的地方将她藏起来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嗯。”似想到了什么,宁惜末敛起笑容看着苏清言,问道:“我不让你将奴月召回来么?为什么还留在了那里?”
苏清言拿起茶杯喝水的手顿了一下,眼角向宁惜末的方向溜了一圈,微低着头,喝了口水,才开口说道:“本来是要回来了,但不是要办这件事情么?我就让奴月在这事情顺利完成后再回来。”
“是吗?”宁惜末斜睨着苏清言,在她深邃水眸中,流动着怀疑的水纹。
苏清言心虚的未敢抬头看宁惜末的眼睛,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宁惜末瞥了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起身说道:“走吧。”
“嗯。”
奴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她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最近没有其余的心力去管,况且,依着她对上官君逸的作用,奴月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只要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一切一定也都会回到她预想的轨道。
为了证实她说的都是实话,宁惜末又住到了陌王府。
自从那天之后,过去了一整夜,皇上也未如预期的那般召见太子,也没有上早朝,据宫里传来的消息,上官易一直把自己关在宣政殿,没有接见任何一个人,宁惜末有些想不明白,那天在他的面前指证上官君逸,虽然上官易表现的很愤怒,但是她看的清楚,那双眼睛没有一点点因为自己儿子犯错的一点伤痛之感。
“你的黑子都被包围了,如果现在认输,还可以保留一点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