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都没见宁惜末说话,上官君逸觉得有些奇怪,抬眼看向自己正前方,侧靠在桌沿边上的宁惜末。
只见她抿唇不语,轮廓清晰的侧脸,迎着从门口吹来的几丝清风,垂在后背的几缕青丝,悠悠的轻舞着,湿润的空气掺合着宁惜末发丝上那清淡的莲香,徘徊在他的鼻尖,上官君逸深深的吸了口气,清香飘渺,却持久难消,看着她清明婉润的侧面,第一次发现,其实侧脸,也可以很美。
停下了把玩扳指的手,拿起藏在桌案一个很不起的角落里的一串佛珠,起身,绕过桌角,靠近宁惜末。
漆黑的眼瞳,暧昧的扫视着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宁惜末仰起头,傲然的迎上他深不可测的无光眼瞳,任由他精壮的身子紧贴着她凹凸有致的绵柔,上官君逸温润的笑容中带着点点邪魅,右手撑在桌角上,温热的气息又向前靠了靠,坚硬的桌沿紧紧的抵着宁惜末的后腰。
“怎么不躲开?”
迎着上官君逸温热的气息,宁惜末浅媚一笑,“为什么要躲开?”
呵!上官君逸嘴角邪魅的笑意,侵吞了他面对宁惜末时的仅留的温润,慢慢靠近宁惜末的耳畔,温热的和气,骚扰着她的左耳,声音轻柔的几不可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此时宁惜末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串佛珠,还在回味上官君逸话中的意思,唇上已然一软,鼻尖对着鼻尖,只听上官君逸说道:“若是其他男人,一定要躲开。”
点起宁惜末的下颚,“相公这几日会很忙,不能事事护你周全,事事小心,最重要的是,记得要想相公。”
“记得要想相公。”不知何时,听到他的声音,已经不皱眉头了。
门口吹进的风,略带冷意,感到身上一轻,宁惜末回了神,却不敢看上官君逸一眼,行礼道:“成妾告退。”
还未等上官君逸说话,宁惜末已经朝门外走了出去,看着宁惜末步下生风的行走的窈窕的背影,嘴角邪肆的弯起。
“记得要想相公。”
宁惜末拽着手中的佛珠,几乎要将它镶进血肉中,紧紧的按压着胸口,但是不管怎么用力的按压,每走一步,右胸口的心,猛烈的,好像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一般。
呼吸急促的,往前方快步走着,深邃水眸,波纹盈盈流动,大仇未报,怎能因为其他事情而分心,感情,尤其是爱情,她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不可以因为任何人,而阻碍她报仇的步伐,谁也不可以!
一路上,她一遍一遍的告诫着自己,步伐也越来越快。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仓惶脚步声,宁惜末猛然顿住步伐,转身……
“你这个杀人凶手,杀人凶手,还我孩儿,还我孩儿……”
还未看清来人,对方就已经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宁惜末的跟前,伸手朝宁惜末的脖子抓去,宁惜末本能伸手挡下,抓住她的臂弯,纠缠中,宁惜末看到对方是个约摸十九、二十的女子,稍显标志的面容,泛着微黄,似是大病初愈。
说她是杀人凶手,还提及了孩子,此人应该就是红瑶了。
“够了!”
对红瑶的张牙舞爪感到厌烦,宁惜末对着她,厉颜大喝道,红瑶似被吓到,舞动着,想要掐宁惜末脖子的手,赫然停住,泛黄的面容停顿着惊诧,看着宁惜末绝色的容颜,心中恨意由起,隐着哭腔,撕心裂肺道:“凶手,你这个凶手,你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啊?老天不长眼啊,杀人凶手,竟然还能逍遥法外,我一定要找皇后取你性命,我要你给我的孩子偿命……”
看着她泛黄的脸上,尽是泪痕,头上也不着饰,身披素衣,疯狂漫骂的模样,像极了一名怨妇,心中不禁厌恶起来,伸手重重的掐上她的颈脖,“你若在放肆,本妃在这里,就要你的性命。”
凝视着宁惜末深谙的眼眸中,凝结的警告,感觉到掐在她颈脖处的手,又收紧了半分,红瑶心下不免一慌,锁视着宁惜末深邃的水眸,不敢再发一眼,突睁着眼睛惊恐满目。
“太子妃。”
听到正前方苏清弦熟悉的声音,宁惜末朝他瞥了一眼,依旧一身洁白的月牙长袍,飘逸无尘,他的脚步很慢,很轻,黑白色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她,生怕他一不留声,她的手就折断了红瑶的脖子,感到有人朝这边走来,红瑶微微的呼了口气,怀揣着急切,眼角余光朝后方撇去。
宁惜末不削的从他身上收回目光,世界这么黑暗,你纯白给谁看?
在收回目光的时候,正巧瞥到红瑶手腕上带着的一串佛珠,和上官君逸塞到她手中的一摸一样,“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莫非?
宁惜末浅笑,目光漫不经心的向上移动着,看着红瑶泛黄,标志的脸,玩味的口吻中略带着危险,“你运气真好,有人来救你呢,只是本妃反正也被灌上了杀害皇族之子的罪名,就算在这位刑部侍郎大人的眼前再杀一人又如何?最多不过一死,何惧之有?”
闻言,红瑶心下猛然一紧。
“想用孩子来夺得太子对你宠爱,你以为本妃会让你的孩子活下来吗?只是没有因此杀死你,本妃感到遗憾万分,不过本妃想到了更好玩的死法,瑶妃想试试么?本妃倒挺想试试的,不如待到晚上的时候,本妃再来找你,可好?”
宁惜末媚笑嫣然的欣赏着红瑶惊恐不知所措的模样,手轻轻一松,红瑶凸睁着眼睛,“咳咳……”随着红瑶的轻咳声,苏清弦此时也已经走到了离宁惜末不足一尺的地方,宁惜末嘴角的媚然不灭,有意无意的瞟了苏清弦一眼,对红瑶说道:“瑶妃身体不适,就有劳苏大人送瑶妃回落院了,瑶妃,本妃,晚上再来找你闲聊,可别拒本妃于千里之外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