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哲莲愈发困惑了:“那她不会生气吗?”
“滕滕这一番举动本就是为了帮我,若不是过于信她,玄毓也不会叫妻子去冒险,险些酿成大祸。”玄毓的话里带着丝丝的愧疚。
玄毓的话彻底令拓跋哲莲懵了,她从不知道原来滕鹰从未想过自己,原来滕鹰心心念念的是帮自己的夫君挣得一份先机。当然,这只是凤翔的女皇陛下认为的,滕鹰可没这么伟大的胸襟,她心心念念的是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不过那个小女人后来才清楚,是非之地之所以被称之为是非之地就是因为身处其中的你终究脱离不了这是非。
“我不如她。”拓跋哲莲深吸了一口气后,沉声说着:“拓跋哲莲可以为了玄毓舍命相搏,但是凤翔的一国之君却不能,凤翔的女皇得为了她的子民好好活着,所以我不如她。玄毓,你安心吧,朕不会再纠缠你了,但朕仍是欣赏你这个男人。”
话说得虽然有些艰难,虽然其中依旧夹杂着伤心难过,但拓跋哲莲的心里委实轻快了许多。
“能得陛下青睐是玄毓的荣幸。”玄毓这次的话里明显带着温度,“陛下若无事,玄毓先行告退了,还请陛下仔细斟酌玄毓的提议。”
拓跋哲莲颔首允许,玄毓即刻退出了书房,寻他的亲亲娘子去了。只是他不晓得,因为滕鹰的失踪,知棋和吟风等人此时此刻差不多要急疯了……
“呼延,你来了。”即便背对着书房入口,拓跋哲莲也可以从脚步声判断出来人是谁。
“陛下。”呼延奕辉进门之后先行了一礼。
拓跋哲莲一边招手示意呼延奕辉坐下,一边说着:“咱们之间无需这么多礼,朕一向将你视作亲人的,呼延。”
呼延奕辉闻言,眼眸之中瞬间浮起一抹黯淡,可也只是一瞬,那对眸子便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冷静。
“玄相怎么说?”呼延奕辉的声音略显暗沉却不失性感,窜入耳中的感觉仿佛四月新生的柳叶儿拂过脸颊般痒痒的舒服。
“玄毓希望咱们凤翔能够和龙翼签署一道和平协议,如此一来两国便能长久的和睦相处,起码最近的几年可以。”拓跋哲莲平静地对着呼延奕辉诉说,眼中是满满的信任,对于这个一路护持自己登上皇位的男子,她心中的感激一向多过于****。
呼延奕辉结实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案几,他低头思索了须臾功夫,“这是好事,只是……这个协议不能公开吧。”他一语道出拓跋哲莲心中的难题。
“是,不光是不能公开,知晓朕签署协议的人也要尽量的减少。曹将军早已向朕回禀了他们路上遇袭的事情,想来玄毓秘密出使凤翔的消息已经走漏了,这一点也是隐忧。”拓跋哲莲的脸上隐隐浮出担忧之色,“此事牵扯凤翔的未来,朕唯恐一步走错,全盘皆输。”
一句话,已叫呼延奕辉明白了拓跋哲莲的决定,他又沉寂了一会子,然后蓦地抬眼望向拓跋哲莲,镇静地说道:“陛下是我凤翔之主,若是陛下认为此事于我国有益,尽可去做。呼延一族愿为陛下肝脑涂地。”这是呼延奕辉的承诺。
“呼延……”拓跋哲莲的感动溢于言表。在一个女子为天的国度,呼延奕辉的族长之位本就来的辛苦,她何尝不知呼延奕辉做出这一承诺代表着他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拓跋哲莲感动的言语还未表达完全,呼延奕辉却已经起身,准备离开,再多的感谢都填补不了他心里的失落,他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个明媚女子的感激。“陛下若无事,臣先退下了,呼延一族的事务仍需臣去处理。”
见呼延要走,拓跋哲莲急忙说道:“呼延,朕放开他了,你说得对,他不会属于拓跋哲莲的,而朕这一生是属于凤翔的。”
“陛下心里想开就好。”呼延奕辉脚下未做停留,他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御书房。只是,眼角稍稍卷起的褶纹泄露了他的心情。
刚出御书房的呼延奕辉没等走远就碰上了大步走来的玄毓。玄毓的神色未变,只是脚下的速度出卖了他。
呼延奕辉停下了脚步,低声问道:“玄相,您有急事?”
玄毓淡定地回道:“在下的夫人在宫内失踪了。”
玄毓一开口,呼延奕辉也惊住了,他急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早膳之后,在下随陛下去了书房,听宫人说婉婉公主邀请内子去后花园散步,在下派去打探的人说婉婉公主早就回了寝宫,可滕滕至今未归。”
呼延奕辉也意识到这事情棘手了,若是滕鹰在宫内丢了,拓跋哲莲这个皇上首先脱不了干系。“相爷勿急,在下即刻出动暗卫为您找寻夫人。只是这事和陛下无关,还望相爷勿要因为一时心急而乱了心智。”
呼延奕辉的话可谓是刚柔并济,内里的含义玄毓自然清楚。他也没有太多怀疑拓跋哲莲,拓跋哲莲敢说敢做、敢做敢认的性子他还是晓得的。
双手抱拳,玄毓沉声告谢:“我的人已经在婉婉公主的寝宫中暗中探寻了,呼延大人的帮助必能锦上添花。”
“玄相客气了,在下这就去向陛下禀报此事,您的身份不宜暴露,还请您先回房间等候消息。”呼延奕辉领会了玄毓的暗示,说完便扭头回了御书房。
玄毓也按原路返回了寝间。
为了封锁玄毓等人的身份,拓跋哲莲将他们安排在距离自己寝宫最近的一处殿阁内,并且派了亲信的宫人伺候,所以滕鹰的失踪肯定是有人故意对外透漏了消息,而这个偌大的皇宫中能够知道他们的身份,又能让滕鹰无声无息消失的除了拓跋哲莲、呼延奕辉之外就剩下一个人——拓跋婉婉。加上滕鹰失踪之前是和她在一起,玄毓当然第一个怀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