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子你才选我?除了我父王再没有一位两袖清风不拉帮结派的官员?有点牵强吧?”滕鹰忘记自己还被人家搂在怀里的事实,她听完一脸的不相信,轻声反驳道:“照你这么说,满朝文武都是各有党羽的,龙翼岂不要玩完了。”
玄毓闻言脸上依旧一派的云淡风轻,但话锋突然犀利起来,“朝堂之事,女子不得妄言,更不能随意揣测。娘子应当谨记于心,免得日后祸从口出。”
“你说的我都明白,在外面我自然小心行事。可惜这儿是襄亲王府,况且我只对你一个人悄悄说过,要是这话传出去,只会表明你口风不严,到时本郡主受罪,你也不能好过。”滕鹰瞅着玄毓的小模样就知道他只不过是担心自己惹祸才厉声相劝,她滕鹰才不是那是非不分之人。
“娘子如此说,为夫可要冤枉死了。你不想想上回你换了男装偷溜出王府的事情我可是一直守口如瓶呢。还有……滕滕既然能有力气在大街上奔波,你的身子骨怕也未必如外界传言的那般脆弱吧,此事我也从未仔细打问过。再来你在清心楼给人家下毒,我坐在包厢内可听得一清二楚。还有……”玄毓认真说完正事,玩心又起,他总是忍不住逗弄自己的小娘子。“你说我要是把这些告诉未来的老丈人,不知他会怎么想?”
“玄毓你敢说出去,小心我逃婚,搞得你的婚礼人仰马翻鸡飞蛋打。”滕鹰此言一出,立时在玄毓耳朵边上投下一颗炸弹。
“滕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愿意多说,为夫自然不会多问,更不会泄露你的秘密。但你要向我保证一点,你会乖乖地嫁进相府。今日我来下聘,方才和王爷已经拟好了婚期,咱们的亲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生辰过后就要着手筹办了,你滕鹰,此生此世定是相府的当家主母无疑。我知道你的心不是寻常女子可比,为夫保证会在相府给你一方自由天地,不管前方有何种艰难险阻,为夫自会挡在你身前,义无反顾地护你一生。请滕滕一定要相信我,虽然娶你是情势所逼之下的一时抉择,但我心里有你,婚后必不委屈了你。”
听完玄毓的肺腑之言,面对玄毓眼中的真诚无伪,滕鹰怔住了,“前路漫漫,我们此生真能做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吗?”
滕鹰迷茫之际,知琴的声音忽然传来,“给大小姐请安。”
知琴的一声提醒打断了滕鹰的思绪,她登时清醒过来,心中不禁思忖道:“滕思思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一准儿没什么好事。”
这时候,外边又传进话来,“大小姐,郡主正在花架下一个人散散步寻思心事呢,大小姐怕是不方便进去打扰。”这回说话的人换成了刘嬷嬷。
滕鹰心底是极其不愿意叫滕思思瞧见玄毓本人的,担心没的又为自己惹来些闲言碎语,平白无故再生出一阵风波。况且滕思思身为襄亲王府的大小姐,她若私下见一男子怎么说也是于礼不合,传出去不仅有损她的闺誉,更会辱没襄亲王府的声威。可惜滕鹰不晓得滕思思的算计,这厮正是听说玄毓来了藤园,才趁着安侧妃不注意巴巴儿地赶过来的。
滕鹰当即红唇轻启小声叮咛着玄毓,“时候也不早了,我父王必定等着你呢。不过你且在花架下呆一会子,待我领着滕思思走了,你再回前院去。”她知道玄毓的午膳不出意外应该是在王府里用的,襄亲王到时定然会作陪,毕竟王府也扒拉不出其他的男丁了。
“滕滕说什么都好,为夫全部照办。”玄毓倒没因为滕思思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坏了自己今日的好兴致。他方才见着滕鹰片刻间的怔忪,明白自己说得一篇肺腑之言已是流进滕鹰的心坎儿了,正欢喜着。感情一事,在他看来就好比熬煮汤羹,总要先将材料一一放入炖盅,然后慢火久炖,花费一番功夫之后熬出的汤汁品尝起来才会更加甘醇,更加浓香,更加令人回味无穷。玄毓对于滕鹰与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一向不睦之事亦是有所耳闻,虽说明白滕鹰的担忧,但他还不肯立马放自个儿的小娘子走,他心心念念的是趁机为自己挣点好处。于是他抓紧时机调侃道:“为夫既然如此听话,滕滕难道不给为夫点奖赏吗?”
“奖赏?”滕鹰好生气闷,“我不叫你出去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你若愿意见那滕思思,你去便是了,还管我要什么奖赏,真真的好笑!”
玄毓呵呵一笑,“娘子的话里怎么带着点酸味呀,莫不是早膳时候喝醋喝多了?”
滕鹰饶是淡定稳重,耽误了这会儿的功夫,内心亦如火上烧燎的蚂蚁般焦虑起来,她忧心时间拖长刘嬷嬷等人拦不住滕思思,若被滕思思瞧见自己私下与玄毓相见的事情,搞不好又弄出一场祸事。谁知玄毓这边却是一派的云淡风轻镇静自若,非要什么奖赏。
滕思思矫揉造作地嗓音恰好响起来,“刘嬷嬷,本小姐正是知道二妹在此散心,才特地想上前去探望请安的,难道你一个奴才打算拦着主子吗,咱们襄亲王府何时没有规矩了?”滕思思就是奔着玄毓来得,她早就听闻当朝宰相的奇人奇事,有心见一回人人口中赞誉有加的运城第一美男子,她怎会甘愿被刘嬷嬷拦下呢。
花架下的二人均听见了滕思思的高声呵斥,滕鹰瞬间了然于胸,轻声咒骂道:“就知道这厮不安好心,你不能出去,好好在这呆着,我这就撵她走。”滕鹰此刻还是认为滕思思故意是来找茬的,等着抓住自己的小辫子呢。说着她脚下便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