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阵熄战火,全凭剑怒击。
纵敌若巨树,畏我魂战栗。
报仇在今朝,斥奴少识礼。沃兹尔吟罢诗,高声喊道:
“奈卜罕弟兄们,拿下这个魔鬼,用宝剑削下他的首级!”
安塔拉听到沃兹尔的喊声,且见敌军人马已经来到面前,遂将战利品交给手下部分骑士看守,自己则率四百名骑士向着敌人的大军冲杀了过去。阿卜斯骑士紧紧跟在安塔拉的身后,活像一群雄狮,喊声惊天动地。安塔拉喊道:
“阿卜斯、阿德南骑士,冲啊!我是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我是山谷中的蟒蛇,斗志昂扬,扶弱抗强。”
随即,他的手从甲衣下伸出来,拔剑出鞘,向着沃兹尔的大军杀将过去。
赛比阿·也门和迈赛拉猛冲过去,挥矛舞剑,狂刺猛砍,同时喊道:
“疯狗沃兹尔在哪里?让他出来,好叫我们把他打倒在地!”
阿卜斯骑士的长矛利剑在奈卜罕人当中翻飞狂舞,直杀得沃兹尔的大军频频退缩。战马奔腾,动天震地;胆小鬼躲躲闪闪,勇士奋力前冲。手起剑落,首级不时飞离肩膀,滚落在地上;鲜血飞溅,大地像是撒满了紫荆花一样。汗水顺着耳朵流淌,生命被推向贱卖场,长矛刺穿的是胸膛,胆怯者意乱心惶。沃兹尔的大军兵力锐减,皆因死的死,伤的伤。
安塔拉纵马挥剑,一阵阵狂杀猛砍,直杀得敌人溃不成军。阿卜斯骑士继续冲杀,夜幕垂降时分,敌人的残兵败将终于退回到自己的营帐。夕阳残照下的大地,布满了奈卜罕骑士的尸体。阿卜斯骑士们插剑入鞘,满怀胜利豪情回返,安塔拉行进在队伍的最前面,顺口吟诵道:贾比尔之子,忘恩并负义。
你可曾记得,当年释放你?
劫我妇与幼,我族蒙奇耻。
幸灾乐祸者,将我恨激起。
爱妻阿卜莱,夫君焉忘你?
只要惠风吹,你居我心里。
闻妻遭劫日,夫心强忍耐。
不见堂妹面,死比生甜蜜。
沃兹尔睁眼,雄狮来斗你。
罕图长矛尖,剑削铁如泥。
矛出胸洞穿,剑劈断首级。
激战敌解甲,马鞍空无骑。
横扫奈卜罕,群惊逃野地。
胜利曙光现,独属阿卜斯。
我有威风在,福星伴豪气。
慷慨待友朋,烈火灼仇敌。
欺我族人者,趁我不在时。
挥剑灭顽敌,报仇择今日。
吾乃安塔拉,阿卜斯卫士。
人死精神存,美谈传后世。阿卜斯、阿德南部族的骑士们回到营帐,在胜利和安全的感觉中平静地进入了梦乡。
[0802]思搬救兵
就在同一个夜里,奈卜罕人是在屈辱、沮丧中度过的,他们的骑士洒在大地上的斑斑血迹总是闪现在他们的眼前。
一夜过去,天明了,太阳从东方升起,照亮了山川大地。
奈卜罕部族的骑士纵马冲入战场,摆好阵势。猛狮沃兹尔·本·贾比尔站在阵前,冥哈勒站在他的旁边。骑士们拔剑出鞘,纵马飞驰,骑士扑向骑士,激烈厮杀开始。安塔拉朝着手下人马一声大喊,挥动手中的青锋宝剑,向着敌人发动猛攻。敌人听到安塔拉的喊声,无不胆战心惊。眼见阿卜斯卫士攻来,奈卜罕部族的骑士七千人马一齐朝安塔拉扑将了过去,厮杀顿时激烈起来。阿卜斯骑士挥矛左右刺杀,屡见奈卜罕人胸膛被刺透,矛头穿背而出。眼见阿卜斯骑士所向披靡,奈卜罕人后悔莫及。胆小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总想找时机逃离,却见逃命之路全被堵死,不禁头发愁白,即使兄弟问话,也无精神回答。马踏大地,黄尘飞腾,遮天蔽日,仿佛夜幕已降,矛头舞动,好似繁星闪光。遮天的烟尘如同乌云,而相互拼杀的人马正像落在地上的彩霞。
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在沙场上频创奇迹:长矛刺到之处,必见敌人胸穿落马;青锋削及之处,必有敌方骑士首级点地;致使奈卜罕人见他冲来,急忙躲闪,心惊胆战,赶忙逃离。同样,奈卜罕骑士惧怕安塔拉的儿子及他们的伙伴挥剑舞矛。双方骑士相互激烈拼杀,战斗一直进行到日挂中天,如火如荼的剧烈搏杀已使骑士们感到疲惫,准备各返营帐,稍作歇息。就在这时,忽见奈卜罕部族大军一阵骚动,从中冲出一名骑士,体态若大山,骑着一匹黑马,扬鞭冲入沙场当中,高声喊道:
“喂,阿卜斯人,我是骑士英雄、军中首领伊本·哈桑尼,我只与英雄对战……”
话未说完,阿卜斯大军中的一名骑士策马冲到他的面前,喊道:
“喂,奈卜罕人,你们当中有人认识我,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我要告诉那些不知道我是谁的人,我是大英雄爱兽迷的公子,名叫赛比阿·也门。”
赛比阿·也门一进战场,就有一名奈卜罕骑士朝他冲来,只见他手起剑落,那名骑士顿时首级飞落在地;第二名骑士冲上来,被赛比阿·也门一矛戳于马下,倒在血泊之中;第三名骑士冲来,被赛比阿·也门一剑送命……一连五十名奈卜罕骑士相继倒下,血染黄沙。
奈卜罕人眼见他们完全无力抵挡眼前的阿卜斯英雄,急忙向猛狮沃兹尔走去,对他说:
“将军大人,难道你没有看到我们的人马频频倒下,你怎么在这里不动声色?凭安拉起誓,你抢了阿卜斯人的骆驼,劫持了人家的妇女和孩子,才招来了这场战争……”
沃兹尔·本·贾比尔听后说:
“弟兄们,如果你们无力与他们作战,明天我一定亲自上战场,让阿卜斯人尝尝屈辱、失败的滋味,让那个安塔拉长眠在荒野之上,或者活捉他,让他成为我的阶下囚。”
一日激战,奈卜罕人疲惫不堪,退出战场,双方骑士脱离接触。奈卜罕大军数名骑士丧生,而阿卜斯骑士未曾损失一人。
安塔拉·本·舍达德回到营帐,连声感谢、赞扬赛比阿·也门。赛比阿·也门亲吻安塔拉的双手,安塔拉连连亲吻赛比阿·也门的面颊和眉心。安塔拉说:
“赛比阿·也门,你真是我的好孩子!你不愧是当代无人可比的英雄爱兽迷的好孩子,真是将门出虎子。”
安塔拉派儿子埃苏布、迈赛拉和赛比阿·也门以及阿尔沃·本·沃尔德率五十名骑士把守山谷口,以防敌人发动突袭。一切安排完毕,安塔拉这才安然进入梦乡。
一夜过去,旭日东升,照亮了山川大地。
安塔拉仍有一桩心事,想到族中妇幼还被沃兹尔·本·贾比尔扣押着,不禁心比剑劈还要难忍。他带着手下骑士来到奈卜罕部族家园,决心早已下定,不仅仅要夺回被抢的骆驼和钱财,还要救出所有被劫持的族人。
沃兹尔回到营帐,与手下骑士商量明日作战的计划。他说:
“依我之见,要想消灭阿卜斯骑士,应该立即选定两名彪悍骑士,由我的家仆奈基姆陪同他俩,从阿卜斯骑士营帐背后穿旷野去见穆勒吉姆·本·哈泽莱及其哥哥‘饮血鬼’叶齐德·本·哈泽莱两位族王,把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告诉他俩,安塔拉带着五百名骑士进入了我们的家园,我们已将他们团团包围,只要一夜的工夫,就能将他们击垮。因为我们已经把他们的逃路堵死。希望二位族王率兵从后面打他们,我们在正面向他们进攻,这样前后夹击,定可将阿卜斯骑士一举置于死地。”
冥哈勒听后说:
“这个主意极好,简直是无懈可击。”
主意商定,沃兹尔即派两名骑士与奈基姆同行,带上同样意思的一封信,连夜踏上了拜见二位族王之路。
奈卜罕骑士们安睡一夜,天明即起,披坚执锐,策马冲入了战场。
安塔拉纵马冲到战场中央,高声叫阵道:
“喂,沃兹尔小儿,你忘记了我对你的宽容之恩。安拉诅咒怀你的肚皮和为你哺乳的奶母。因为你是地地道道的忘恩负义之徒,安拉会永远诅咒你的。我不知道你的本质如此恶劣,谁为你做好事,都会一辈子后悔。这一次,我一定要捣毁你的家园,把你连根拔掉,把你送上不归之途。”
沃兹尔听后,回头望着冥哈勒,对他说:
“冥哈勒,你现在想出战吗?不过,照我的想法,我先出战,拖住安塔拉,等穆勒吉姆兄弟到来之后,我们再发动猛攻。到那时,他们从后面攻打安塔拉,你我从前面向安塔拉发动进攻,前后夹击,安塔拉及其手下骑士无处可逃,一举解决问题。”
说罢,沃兹尔策马向着安塔拉冲了过去。他冲到战场中央后,对安塔拉说:
“龟儿子,难道你不晓得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这样行事,有你失败的时候。”
安塔拉听后大怒道:
“好一个恶徒!凭安拉起誓,假若我在村里,你决不敢闯入阿卜斯人家园,更不敢劫持我们的妇女和孩童;若我在那里,定叫你有去无回。喂,千角王之子,你是个忘恩负义之徒,趁我不在,洗劫我们的家园,完全是背信弃义的恶狗行为。今天你我相遇在战场,你有多大本领就全使出来吧!你的对手只有我一个人,看看谁能把谁制服,谁能笑到最后,谁能无忧无憾,获得最后光荣!”
沃兹尔听安塔拉这么一说,纵马向着安塔拉猛扑了过去。安塔拉立即迎战,冲着沃兹尔高声呐喊。战马飞奔,荡起烟尘,双方时远时近,彼攻此守,你退我进;黄尘遮天,顷刻二人眼前一片黑暗,双耳失聪;双方骑士拔剑出鞘,列好阵势,跃跃欲试,准备出战,无不对沃兹尔与安塔拉之间激战的结果翘首以待。
猛狮沃兹尔·本·贾比尔与骑士之王安塔拉·本·舍达德一直拼杀到日挂中天,双方都感到口渴难忍,沃兹尔尤感疲惫不堪,自信必将沦为安塔拉手中的俘虏,或者被对方一剑斩于马下,因为感到体力不支,不禁害怕起来,想后退脱逃。安塔拉觉察到对手想脱身,便纵马直扑过去,想将沃兹尔抓为俘虏。
就在这时,忽见塔伊部族大军荡起的尘烟滚滚而起,同时看到旌旗招展,旗下战马奔驰,耳闻人喊马嘶,顷刻黄尘铺天盖地。冲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两位族王叶齐德、穆勒吉姆,二人身后的大军似洪流下山,又似乌云压城,他们齐声呼喊:
“冲啊!活捉黑奴!”
阿卜斯骑士立即迎战塔伊部族大军,相互拼搏开始。剑挥矛舞,人喊马嘶,大地震荡,烟尘飞腾。就在这个时候,沃兹尔与安塔拉之间的对战停止下来,安塔拉走去迎接冲杀上来的阿卜斯骑士。
阿卜斯人像愤怒的雄狮,迈赛拉、埃苏布冲在最前头,他们挥舞着长矛向敌人的胸口刺去。泽海迈·贾瓦德和马立克·基拉德处境十分危险。阿尔沃呼唤手下骑士奋勇前冲,他们都希望将猛狮沃兹尔抓为俘虏,夺回骆驼,救出被掳去的妇女和孩童。
仅过片刻,塔伊部族大军向阿卜斯骑士发动进攻,拔剑出鞘,长矛舞动,剑刃矛头闪闪放光,就像天上的繁星。阿卜斯骑士奋勇迎战敌军,争相陷阵冲锋。猛狮沃兹尔·本·贾比尔对奈卜罕部族骑士高声喊道:
“弟兄们,你们盼望的时刻来到了,快把阿卜斯人赶到高地上去,把他们驱散到旷野上去。”
安塔拉不曾回头去看那个高声喊叫的沃兹尔,而是挥矛舞剑,直杀向敌人的大军。
埃苏布呼喊弟弟迈赛拉,说道:
“弟弟,今天的激战方能显出谁配自豪,谁是真正的英雄!”
骑士相搏,剑矛对攻,众寡悬殊,寡难敌众,阿卜斯骑士处在奈卜罕人和塔伊人的重重包围之中,面临死亡。
正当阿卜斯骑士处于困境之时,忽见背后一缕烟尘荡起,顷刻铺天盖地……
[0803]阶下之囚
过了片刻,烟尘散开,但见剑锋矛头闪闪放光,一彪人马飞驰而来,个个披坚执锐,人人高声呐喊,冲在最前面的是阿卜斯部族族王盖斯·本·祖海尔,身后跟着急于参战的骑士大军。他们喊道:
“阿卜斯人,冲啊!阿德南人,冲啊!”
阿卜斯大军像猎鹰一样俯冲而下,向着塔伊部族的骑士冲杀过去。顷刻之间,灾难降临,矛刺胸穿,骑士落马。那天的交战景象,就像北方的雅朱者和马朱者两个强悍部族相互搏杀的日子一样,双方骑士纵马飞驰,剑削首级落地,鲜血流淌成河,胆小鬼只顾咬自己的手指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安塔拉和阿尔沃战绩卓著,非他人可以与二者相比。族王盖斯的弟兄们沉着坚定,作战勇猛。矛来剑挡,铿锵作响;剑劈甲衣,火星闪光;矛飞剑舞,远近丧命。安塔拉燃起的战火越烧越旺,青锋宝剑挥到之处,定见人头落地,鲜血流淌,猛禽野兽得以饱餐,众敌胆战心惶。厮杀一直继续到红日西沉,双方这才各返营帐。阿卜斯骑士回头望去,但见敌人的尸体横卧竖躺,布满了整个战场。
族王盖斯怎么会率领手下人马及时赶到交战的地方呢?
当安塔拉离开家园走去追击猛狮沃兹尔·本·贾比尔之后,族王盖斯对他的弟兄们及族人说:
“凭安拉起誓,安塔拉让我们留下有些不妥,我们应该和他一起出征,到那时我们和他团结成一只手,以便征服敌人,救出我们的妇女和孩子。安塔拉为了我们,向来不顾个人安危,他是我们部族的卫士,我们不能没有他。依我之见,我们应该立即追赶他;如能遇上他,那是再好不过了;若看到他处于危难之中,我们可以帮助他脱离困境。”
“族王说得对!”
手下骑士异口同声,立即分头准备,不多时便踏上了征程。他们一路策马疾驰,越荒野,穿谷地,终于赶到了两军交战之地。族王一行人马见安塔拉被数千名骑士包围,情势危急万分,于是边呐喊,边向着奈卜罕骑士猛攻过去。一场激战之后,安塔拉得以解围,连声感谢族王率部及时赶到,正所谓济助之道,贵在及时。
一日激战结束,双方人马返回营帐,布置好巡夜值勤人员之后,各自安歇。
奈卜罕骑士看到阿卜斯人的昂扬斗志和出色刺杀,无不感到心惊胆战。猛狮沃兹尔·本·贾比尔向手下人许诺说,他将替他们抗击、消灭敌人。
沃兹尔走去向族王穆勒吉姆问安致意,并赞扬他作战勇敢,战绩非凡。穆勒吉姆对他说:
“凭安拉起誓,安塔拉确乎勇敢善战得出奇。”
沃兹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