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的猫为取得一席之地你争我斗,而乡村里的猫就悠闲自在多了,巨大的谷仓和整个田野都成了“它们的”。纵观各种生活处境下的猫儿们,我们不仅能对它们的性情得出新的感悟,而且对于空间我们也会获得全新的视角和感觉。但,最重要的是,正如英国画家斯坦利·斯潘塞(Stanleyy Spencer)曾经说过的那样:“哪里有猫,哪里就有快乐。”
城市里的猫
猫这种动物多才多艺,很久以前它们就找到了适应都市生活的各种办法。小说里那些养尊处优的猫咪们,例如法国著名作家巴尔扎克(Balzac)所写的《一只英国猫的爱情生活》(Love Life of an English Cat)中那些在都市里受到主人悉心照料的猫们,也许就代表了少数几只幸运地生活在大富之家的猫——虽然这些猫大多会发现,在温馨舒适的家里它们的处境几乎与囚犯无异。
而在穷街陋巷里,猫的生活又是另一番光景。美国著名诗人T.S.艾略特(T.S.Eliot)在数篇诗作里都描绘了这些流浪猫的形象,英国作曲家安德鲁·劳埃德·韦伯(AndreweLloydeWebber)则基于上述诗篇创作出享誉世界的音乐剧《猫》(Cats)——诸如“目无法纪的惯犯头子”麦卡维蒂(Macavity),在街灯下缅怀美好时光的那只昔日“魅力动人”、如今却沦落街头的格里泽贝拉(Grizabella)。然而,要说流浪猫中的皇后则首推纽约专栏作家唐·马奎斯(DoneMarquis)笔下的梅希塔布尔(mehitabel)。梅希塔布尔的蟑螂朋友阿尔奇够不到打字机上的换档键以切换到大写字母,从而使梅希塔布尔这个名字首字母未大写的角色在文学史上永垂不朽。[55]阿尔奇认为:“前世她的灵魂/曾化作/克里奥帕特拉的肉身/而这却是许久以前的事/所以如果梅希塔布尔/已经忘却了/一些王家风范/那么大家也莫惊奇。”
城市里的野猫不得不成为机会主义者。它们也许会偶尔逮只耗子充饥,但大多数情况下它们是在垃圾中觅食或者依靠好心人施舍的食物为生。在发掘出的古罗马和古雅典的废墟里,在威尼斯熙来攘往的步行广场上都能见到野猫的身影,然而这些都市猫最常光顾的地方却多半是那些设有围栏的区域——比如一幢机构建筑,如一家医院或者一栋公用事业楼的附近,因为那些地方高高耸立的篱笆能够保护它们免受狗的侵袭和其他敌人的骚扰。
都市猫群会扩大至相当可观的数量。英国的猫学专家罗杰·泰伯(RogerrTabor)曾在伦敦研究过出没在一个广场附近的猫群。一些志愿者会定期给这些猫喂食,泰伯就得以确定哪些猫会吃掉大部分食物,哪些猫会乐意与同伴分享食物。
二十世纪英国艺术家罗斯金·斯皮尔(RuskinrSpear)在他的数幅画作中记录了都市里的典型场景。这幅题为《顶盖上的猫》(Top Cat)的作品就展现了一只典型的都市流浪猫在垃圾间游荡觅食的画面。
乡村里的猫
虽然乡村里也有一些野猫,但是大多数猫儿们即使没有过上家养宠物的生活,也都会依附于人们的居住地。在保卫农场免受啮齿动物侵害方面,它们扮演着重要角色,而且猫儿们也常常把家安置在极易捕食到老鼠、耗子的谷仓或其他外围建筑里。
在农场里工作的猫儿们的生活完全不同于它们在都市里备受娇宠的同类。在乡村,它们自食其力,虽然也会得到人们提供的牛奶或其他零食,但通常都以捕猎和在垃圾中觅食为生。虽然人们往往误认为给猫咪喂食会令它们丧失捕猎的兴趣,但事实恰恰与此相反——的确有证据表明,保证猫儿们获得充足的基本食物从而使它们保持强健体魄,这样才是令它们始终坚守捕鼠岗位的最佳方法。
乡村里猫儿们的种群分布不如城镇和都市里那么密集,或者说农村的地域往往更加宽阔。雌猫们常常结群而居,雄猫们的地盘则往往与一些雌猫的领地交叠在一起。爱达荷州立大学的约翰·朗德尔(Johnn Laundre)博士在威斯康星州的调查表明,雌猫们常常把农场建筑同时作为栖息地和捕猎地,而雄猫们则会游荡到更远的田野里。虽然基于母亲高于女儿和其他子嗣这样的法则,猫群往往遵循着长幼尊卑的等级制度,但是猫群仍会在乡下过上其乐融融的和谐生活,并使农场建筑成为它们的家族基地。
乡村里的猫,就像英国当代艺术家蒂莫西·伊斯顿(TimothyyEaston)这幅题为《捕食者》(Predators)的画中这只漂亮的雄猫一样,并不会像它们在都市中生活的同类那样面对残酷的地盘之争。此外,它们还能享受得天独厚的优势——满是老鼠的谷仓,满是鸟儿栖息的树木,还有大片的地方去游历,或在阳光下打个盹。
一只移居乡下的都市猫很可能会发现,在这里建立自己的地盘要比在城镇或都市里容易得多。匈牙利演员山多尔·埃勒斯(SandoryEles)的一只名叫曼蒂的黑色长毛猫就自小在都市里长大[56]。这只雌猫生活的世界仅限于主人那幢四面高墙的公寓和院子。然而,当山多尔暂时停止拍摄影视剧的工作,来到苏格兰的皮特洛赫里的节日剧场进行夏季演出活动时,曼蒂一下子就适应了苏格兰高地上一处偏远村舍的生活,并运用它在都市里练就的聪明才智学会了如何坐在主人小型摩托的后座上去兜风。虽然似乎没有其他同类与其争地盘,但是这只先前从未捕过一只老鼠的猫却纯粹凭着自然本能在山腰上四处闯荡,然后把捕获到的比它自己还大的老鼠杀掉,并为主人带回家。
工作中的猫
这幅无名氏的画(约1820年)描绘了一只准备伏击老鼠的猫。圆睁的双目和直挺的耳朵就是猫儿即将突袭猎物时的典型特征。
你也许不指望你的猫会自己“维持”生计,但世界上的确有许多猫是作为可以工作的动物而被人们饲养的,其中一些甚至还被登记在了正式的工资名册上呢!毋庸置疑,猫儿们最适合也最受欢迎的工作就是捕鼠长官。十八世纪九十年代,在意大利威尼斯的一家咖啡店里,一只名叫尼尼的白色大雄猫就成了店里常客们的好朋友。除了白天在咖啡店从事捕鼠工作以外,尼尼还会去附近的威尼斯国家档案馆做兼职,在那里,它会打个盹,同时对那些啃噬纸张的老鼠起到威慑作用。它还定期去小兄弟会堂做礼拜,因此它还以虔诚和博学闻名于世。该教堂还保存了一本来访者签名簿,在它众多的仰慕者中包括一位主教、一位俄国沙皇、一位意大利国王及其王后,其中最为知名的要数意大利歌剧作曲家朱塞贝·威尔第(GiuseppepVerdi),他甚至在签名簿上引述了他的剧作《茶花女》(La Traviata)中的几个音符呢。
数千年来,档案馆和图书馆的工作都是广受猫儿们欢迎的职业。有关它们加盟的记载甚至可追溯到早期的基督教修道院和远东的神庙,存放在这些地方的珍贵卷轴都亟须保护,以使其免受鼠害困扰。最近一次,从1908年到1929年,世界各地的学者们在大英图书馆里都能见到一只在博物馆工作的名叫迈克的猫。迈克被住在阅览室的那只名叫黑杰克的猫介绍进博物馆时还是一只小猫咪。[57]一天,黑杰克把小迈克叼来放在了埃及文物管理员的脚边。随着迈克渐渐长大,它就开始分担博物馆门卫的工作。迈克认真负责,恪尽职守,只允许门卫和那位埃及文物学者抚摸或拥抱它——而对其他员工保持最高级别的职业操守。除了捕鼠以外,迈克还会俘获弄脏博物馆地面的鸽子。它抓到一只鸽子,然后衔着这只拍打着翅膀的鸽子跑到博物馆工作人员的面前,于是工作人员就会给它一点美味的小食,再把鸽子放走。如今博物馆急需能像迈克这样赶走鸽子的猫,然而令人遗憾的是目前没有猫咪受雇。
这幅从十三世纪动物寓言集里截取的局部图示证明了自古以来,猫儿们的主要工作就是捕鼠。
对猫儿们的能力加以肯定的职业不仅仅限于捕鼠和虫害控制领域。居住在苏格兰格拉斯哥市一座名为“人民宫”的博物馆和社会活动中心的斯马吉,是一只漂亮的黑白两色花猫,[58]它可谓备受宠爱。作为全额缴费的工会成员,它甚至还在出售给旅游者的瓷像制作中充当模特呢。
德国画家奥斯瓦尔德·冯·欧根(Osswalddvond Eugen)创作于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插图《穿靴子的猫咪》(Puss-in-Boots)向人们展示,即使工作了的猫也难改其狡猾本性。穿靴子的猫咪也许只是源于民间传说的一个虚构角色,但是猫儿们的机灵诡诈可不是杜撰出来的呢!
按惯例,邮局也是可以时常找到职业猫的地方。康涅狄克州哈特福德市的汤米就是一只在美国邮局任职的猫。通过学习这只猫提升了自己的技能,并曾在为邮递员募捐的慈善晚会上为热情的观众进行表演。另外一只重量级的白色长毛猫,方,则作为正式任命的猫警察服役于得克萨斯州大草原城社区,它甚至还有一张带有照片的完整身份证明呢。
铁路也是猫儿们长期供职的地方,然而在从事这一行业的猫咪中,蒂德尔德,[59]一只重达三十二磅(十四点五千克)的白色虎斑猫的地位可谓无猫能比。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它可是伦敦帕丁顿区火车站被准许进入女洗手间的唯一雄性。蒂德尔德,这只拥有自己的粉丝俱乐部的猫咪,曾一度被女负责人带回家中饲养,但是它却不喜欢离开自己钟爱的火车站,还有洗手间里可以舒舒服服打盹的小角落。
古代埃及有众多描绘沼泽地捕猎场景的图画,例如公元前1400年耐鲍姆墓室里的这幅壁画所展示的那样,古埃及人很可能曾经将猫作为一种打猎时帮助人们衔回猎物的帮手。
回溯到1867年,伦敦老维克剧团新上任的经理约瑟夫·凯夫(JosephhCave)看到剧院里老鼠肆虐的场面时颇为震惊。他拒绝使用鼠药,他找了一只饥饿的“看上去脾气暴躁的花斑猫”,并把它引入剧场以控制鼠害。这只猫又把它的一位同类朋友招募进来,于是后者也被写入了工资名册,而后不久这家剧院供养的猫咪数量就达到了二十只!在剧院里就职时间最长的猫可能要数比尔博姆,它是在伦敦女王剧院出生的一只体态丰腴的花斑猫。[60]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它在伦敦的环球剧场就职,并在那里工作了二十年的时间直到退休,之后它在剧场木匠的家中安享晚年直到1995年去世。
猫经常作为产品营销的助手——从曲奇饼和牛奶到更为抽象的产品,如铁路服务项目等,它们的形象曾在各式产品的销售中发挥辅助作用。
一些猫则响应魅力无穷的艺术世界的召唤,开始了演艺生涯。例如,在密歇根州杰克逊市WJCO广播电台工作的菲德贝克不仅使老鼠们远离了电台的各种机械设备,[61]而且还时常参与播音,并用其独特的方式向所有的听众打招呼。此外,还有马戏团里的猫艺术家、猫演员、猫影星和那些对猫粮表示首肯并以此为生的猫儿们。在英国,一只名叫亚瑟的白猫就曾由于为某一知名品牌的罐装食品主演了一系列广告节目而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62]在美国,出生在芝加哥的动物收容所里的一只名叫莫里斯的姜黄色大雄猫虽然出身卑微,[63]但却扶摇直上,不仅拜访了白宫,而且还出演了一部好莱坞电影呢。不过这只猫的事业顶峰则是因它在数个商业广告中的出色表现而赢得“佩斯特”(Patsy)特别奖(动物界的一项奥斯卡奖)的时候。比莫里斯更为有名的则是另一只名叫奥兰吉的姜黄色猫,[64]它曾两度荣获“佩斯特”奖——第一次获奖是因为1951年它在《大黄》(Rhubarb)一片中出演的角色,第二次则是十年后在《蒂凡尼的早餐》(Breakfast at Tiffany)里的精彩表现。此外它还定期出现在电视节目中。
以猫咪题材的画作而闻名于世的画家泰奥菲勒·斯坦伦常常把猫儿们作为其广告画的特色之一,例如上面这幅为灭菌牛奶所创作的广告画。
让我们转到一个更为严肃的故事: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一只名叫莫尔卡的猫曾从事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职业,[65]这种职业虽然远离好莱坞的奢华,但同样激动人心,或许更令人钦佩。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莫尔卡冒着丧命和伤残的风险将一组苏联侦察员获取的有关敌人位置的情报送回了总部。其他的猫儿们也许会过上轻松愉快的生活,却不会像莫尔卡那样显示出恪尽职守的献身精神,成为职业猫的典范。
“谷仓里的耗子视它为猛虎,
田间老鼠也慑于它的利爪,
但对我而言它却是个可亲可爱的大毛团,
总是露出天鹅绒般的小猫爪。”
——无名氏(二十世纪)
“穷街陋巷里的猫儿……在不幸肆虐的逆境里依旧保持着那古老、闲散、仿若黑豹般的优雅步伐,正如许久以前它在底比斯神殿里漫步时那样;依旧显示出独行者特有的警觉,一种人类从未成功令其放弃的戒备状态。”
苏格兰作家赫克托尔·休奇·芒罗(笔名“萨基”)
(HectorrHugogMunro)
《方蛋》
(THErSQUARErEGG)
海上的猫
虽然猫怕水是出了名的,但是它们参与航海的历史却也甚为丰富。虽然少数几只享受特权待遇的猫曾有幸作为乘客登上航船,例如十七世纪的威尼斯总督弗兰西斯科·莫里(Franciscoo Mori)百般疼爱的宠物猫,但是大部分参与航海的猫都是重任在身。十三世纪时,欧洲十字军战士疏忽大意间将新品种的老鼠带回了家乡。这些生命力顽强的害虫带来了淋巴腺鼠疫,即人们通常所知的黑死病。十四世纪时,就是这种病让欧洲惨遭瘟疫的蹂躏。猫儿们证明自己不仅能够有效控制这种啮齿类害虫的数量,而且还是不错的水手,于是它们很快成为商船和军船上的正式水手。
在一个英国儿童故事里,一个穷苦青年迪克·威廷顿的唯一财产就是一只猫。为了寻找出路而来到伦敦的迪克,[66]把这只猫作为捕鼠能手出租给了一艘即将载货出发的航船。故事中这只猫解决了船上老鼠肆虐的困扰,并为迪克挣得了一大笔钱。迪克·威廷顿确有其人——十四世纪末和十五世纪初时,他曾三度出任伦敦市长——然而故事里之所以引入了一只猫,则是受了类似主题的民间故事的影响,这种故事存在于多种文化中。总之,这个故事的确强调了猫在船上的重要角色。
十六世纪时,一艘名为“费拉·卡文纳(FilaoCaverna)”的意大利航船从威尼斯驶向耶路撒冷,突然船上的猫被大风吹落到海里。幸好船员们发现了这只正在海里奋力游着的猫,猫头在巨大的海浪间时隐时现,于是船长下令派一只小船划回半英里去营救它。在离我们更近的一个时代里,一只航海猫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先后为战争双方服役。这只猫名为奥斯卡,他的海军生涯从它加入德国海军开始[67],当时它是德国战舰“俾斯麦”号的吉祥物。后来这艘战舰击沉了英国战舰皇家海军“胡德”号,接着这艘德国战舰自己也被鱼雷击中,并在法国布雷斯特港外沉没。奥斯卡逃了出来,要不是被一名英国水手救了上来,恐怕它在战舰残骸间也游不了多久。这名英国水手把它带到了皇家海军“哥萨克”号上。仅仅五个月以后,这艘驱逐舰也被击沉,而奥斯卡再次成为幸存者中的一员,并在皇家海军“王室方舟”号上继续服役,直到这艘船被德国潜艇击沉。此时,奥斯卡已经成了一名游泳好手。不过在“王室方舟”号沉入海底,奥斯卡再度被救起之后,英国政府当局认为它已经消耗了九条命中的大半,于是决定让它退役。
在当代日本画家小平良造(Ryozoz Kohira)这幅题为《猫儿的旅程》(TheCat’sVoyage)的画作中,畅饮清酒的猫们正作别远处的富士山,驾船驶向大海。
几年之后,即1949年,皇家海军“爱美希斯特”号上一只在香港出生的名叫西蒙的航海猫也曾受到火力攻击。一枚炮弹使船长室里的一名军官丧命,并让这只黑白相间的雄猫受了伤,[68]可是这次意外并没有妨碍它继续履行职责。
1975年,皇家海军认为猫加入船员队伍会使他们难以实施联合王国严格的检疫法(因为很难确保猫不会沿着船上的跳板跑到外国港口上去),便开始禁止猫登上女皇的军舰。然而,猫们仍可以在岸上履行它们的官方职责。[69]查理,服务号C1111115,就在查塔姆海岸基地里保有自己的薪水簿。不幸的是,它只一岁大时就被汽车轧死,从而无法在海军历史上扮演它应有的角色。
猫水手们是否也像其他海员那样以“在每个港口都有一个姑娘”而出名呢?美国著名作家马克·吐温显然这样认为。在他搭乘“SS欧希亚纳”号航船时,船上有三只成年猫和一篮小猫,他叙述道,船每停靠一个港口,其中一只猫都会上岸“去看看它的那些妻儿们过得如何”,直到船要起航时才会再次现身。同船的水手觉得,这只猫会每天来码头查看乘客登船和行李装船的情况,并据此推测它该上船的时间。
世界各地的航海者们都对猫持有各式各样的迷信说法。人们通常认为船上有猫是吉利的——虽然有些人认为说出“猫”这个字眼是晦气的——也许这是因为许多海员都饱尝过九尾鞭(cat-o’-nine-tails,一种由九股皮条制成的极为厉害的鞭子)这种体罚刑具的苦头。日本水手们深信,要驱走操纵暴风的魔鬼,最可靠的方法就是让一只花斑家猫沿着绳索爬上桅杆的顶端。
埃及的猫
在埃及,猫是被供奉在神庙里的一种神兽,受到人们的善待和崇敬,并在死后被制成木乃伊。起初,埃及人将体型娇小的猫视为其大型猫科表亲演化而来的驯良版本,不过猫本身最终作为巴斯特女神,一个象征月亮、生育和保护的神,而被埃及人所崇拜。在前面一幅纸莎草纸的埃及古画中,化作猫的太阳神拉正在砍下黑暗之蛇的头,以此象征白昼战胜了黑夜。
在一个名叫“梅”的底比斯港务长的墓室(约公元前1450年)里,一幅壁画向我们展示了这样的画面:一只戴领圈的姜黄色猫就在梅的妻子忒,所坐的椅子下方。
在古埃及,猫的地位是如此重要,以至于任何伤害它们的人都会遭受严厉的惩罚。公元前一世纪时,一名造访埃及的意大利人不幸意外杀死了一只猫。他之所以侥幸逃过拷打仅仅是因为他是外交使团的成员。
埃及人对猫的崇拜可回溯至四千五百多年前。作为古埃及最重要的神之一,猫神巴斯特起初是一个母狮神。[70]公元前900年左右,在尼罗河三角洲上的布巴斯提斯市,国王奥索尔孔在巴斯特神庙里建造了一个新的多柱式大厅。大约与此同时,巴斯特的形象也逐渐演化得更像一只家猫而不是一头母狮。于是现在我们看到,这位女神的雕像通常是猫头女身,或者是脚边围绕着数只小猫的姿态优雅的母猫,以此强调它作为生育女神的地位。布巴斯提斯(意即“巴斯特之城”)很快成为下埃及主要的宗教中心之一,每年都会有数千人沿尼罗河顺流而下来此朝拜,并以巴斯特女神的名义举行一场狂欢庆祝活动。在神庙深处的大殿里,代表女神受人崇拜的真猫则由祭司们悉心照料,这项工作以子承父业的形式世代传续下去。
在古埃及的各统治阶层中,猫被当作宠物饲养,人们认为它们会给家里带来好运并让家族兴盛。古墓里的各种壁画都描绘了卧在椅子下或人腿上的成年猫和小猫,就像它们今天在我们家里那样。但是曾有一些专家提出,这些猫的图画以及其他在埃及墓室画中出现的猫的影像只是一种象征——也就是说,它们并不代表真实的场景或者活生生的动物。除了象征好运以外,猫还被视为一种可以保证生育能力,进而确保死者来世重生的护身符。
根据一些学者的说法,在埃及人的宠物猫死后,家庭成员都要剃掉眉毛并开始服丧(眉毛象征着猫的毛)。然后这只猫全身会被涂上防腐香料,制成木乃伊并下葬。左图展示的这只猫木乃伊大约制作于公元前664-前332年。
在雕塑家纳布门(Nabumen)的墓室墙壁上,一幅狩猎场景描绘了纸莎草丛中一只口里叼着野鸭,爪子里也攥着野鸭的猫。[71]画中,纳布门正撑着平底船穿过尼罗河三角洲的沼泽,手里握着投掷棒,身边则有妻子相陪。虽然可以把这只猫视为预示纳布门死后重生的吉祥物,但是这种象征角度的理解并不一定与另一种更显而易见的解释相矛盾,即这只猫就是他的家养宠物。一些专家认为,这幅画里以及其他类似画中的猫是在帮助主人衔回猎物——也就是说,这种猫经过训练后就能在野鸟被投掷棒击落以后把猎物带回主人身边。倘若果真如此,那么古埃及人似乎就是把猫作为一种可以使唤的动物来饲养了。
这幅埃及墓室壁画(第一王朝时期,约公元前3000-前2800年)描绘了牧鹅的猫。古埃及人将这两种动物与太阳和天空联系在一起,所以猫也许就象征着升起的太阳,或者更有可能的就是,代表灵魂在来世的复活。
虽然巴斯特是古埃及将猫与神联结在一起的主要宗教纽带,古代埃及的绘画作品仍常常将猫的形象与埃及信仰系统中其他重要的象征和神放在一起。著名的何露斯之眼(在古埃及语言中被称为“乌加特(wedjat)”,即“完整的唯一”)有时候就有猫的形象伴随左右。当时埃及人相信乌加特是无所不见的,由此我们可以推测,古埃及人认为与各神联系如此紧密的猫一定也能洞察人眼未能发觉的事物。这就可以解释人们后来为什么会认为猫具有超自然能力和各种魔力了。人们曾把埃及的月亮女神伊希斯,也就是何露斯的母亲与猫联系在一起。之后,中世纪时期的欧洲传统应和了上述看法,并再度把猫和月亮联系起来。
对猫的崇拜一直是埃及人生活的一大特色,到了罗马时期,围绕这一神兽的神话故事跨越地中海传到了欧洲及更远的地方。当时埃及官方禁止人们把猫带出埃及——这条禁令的目的是为了把代表巴斯特女神的活生生的猫全都留在它们的女神备受尊崇的国度。但是有些猫还是被偷运出埃及,于是这些家猫们便开始在世界其他地方开拓它们的殖民地了。
神猫的形象贯穿了埃及历代王朝。石灰石岩片上描绘的一只坐着的猫(左图)产自第十九王朝时期(约公元前1292-前1190年),就在新王国时代结束前不久。巴斯特女神青铜塑像(下图)则是第二十六王朝时期的作品(约公元前664—前525年),即后王朝时代的初期。
此后埃及的猫仍因其惊人的美丽特质而成为人们渴慕的对象。二十世纪早期,当俄国公主纳塔丽·特鲁别兹科耶(Nataliee Troubetskoy)在意大利邂逅了属于埃及驻罗马大使的两只埃及纯种猫以后,她就深深地被这种猫的美丽打动,然后便发誓要创造出一个能与其在古代备受尊崇的祖先相媲美的猫种。她借来了大使那只名叫盖波的雄猫,然后派人从开罗引进一只小雌猫,她给这只雌猫取名为芭芭。公主让两只猫交配,然后芭芭非常尽职地产下了一窝两只小猫仔,但只有一只——那只名叫约瑟夫(昵称乔乔)的存活了下来。这位公主面对挫败毫不气馁,而后成功地让乔乔与芭芭交配并生下一只小雌猫丽莎,这就是新品种的第一只小猫。[72]纳塔丽公主将她创造的这一新猫种称为“埃及猫”(EgyptiannMau),而这一颇受欢迎的猫种至今仍然存在——一种身量苗条、可令人想起世界上最古老文明中神兽的混血猫。
暹罗猫
人们认为暹罗猫是缅甸猫与越南猫在十七世纪两国交战时杂交而来的猫种。一本题为《猫诗集》(The Cat Book Poems)的手稿中曾展现了一系列斑纹各异的猫,而数百年来在泰国,人们一直认为暹罗猫就是上述猫中的一种。这些高傲的猫最纯正的特色就是双眼内斜,尾巴扭曲。人们说这种猫独特的双眼是因为它们曾尽心守护佛教寺庙或圣物;而扭曲的尾巴,则是因为曾被用于包裹佛祖的圣杯,或者说,某个公主为了避免遗忘而打下的一个结,暹罗猫扭曲的尾巴就是这个备忘结的永久象征。然而,时光流逝,暹罗猫这一品种也日趋“完善”,上述那些特征如今已不复存在。现在人们仍能在暹罗猫的颈后依稀看见“寺庙”的印记,人们说一位神曾用被烟灰弄脏的双手抱起过这种猫,而这个标记就是那位神留下的印痕。
1927年当英国画家克里斯托弗·伍德(ChristopherkWood)画下他这幅题为《暹罗猫》的作品时,暹罗猫已经确立了其作为时尚猫种的稳固地位。
在泰国,就像在世界其他地方一样,人们认为猫是人类死后灵魂的载体,尤其是去世国王的灵魂。按照传统的做法,一只活的暹罗猫会被放在皇家陵墓里国王的尸体旁。官员们会在墓室的墙壁上钻出一个洞,那只猫就可以通过这个洞逃出墓室。当这只暹罗猫在墓室外现身时,人们会说国王的灵魂已经转移到这只猫的身上,这只猫就能享受到一整套的皇室待遇,并在宫廷里获得一处位置,之后它就在那里负责监管新任国王。这只猫终老后,人们会认为它已经把先王的灵魂带至天堂,并为先王在星星当中寻得一席。最近一次是在1926年,一只暹罗猫出席了新任暹罗王的加冕礼。随着仪式的队伍进入皇宫,这只猫一直伴随在新王的左右,享受着皇家的无上荣耀。
专攻室内设计的杰克姆·布朗(Jackumm Brown)拍摄的这幅照片展示了一只在摩洛哥卡萨布兰卡的暹罗猫。人们起初所知的暹罗猫带有棕黄色的斑纹,而如今培育出的却有多种颜色,包括耳尖、嘴尖、爪尖和尾尖呈虎纹和龟甲纹的暹罗猫。
1871年,暹罗猫在首届英国猫展上展出,[73]不过在此之前西方世界里早已零星出现过它的踪影。第一只到达美国的暹罗猫住在白宫,名叫暹罗,[74]而英国最早记载的暹罗猫是一只名叫米娅的雌猫和一只名叫弗的雄猫。据说它们是音乐剧《国王与我》(The King and I)中朱拉隆功国王赠与英国副领事的礼物,[75]但是这一说法未经完全证实。
新大陆上的猫
在哥伦布到达美洲大陆以前,美洲人的信仰体系和手工制品中曾出现过各式各样的猫科动物形象,但是至今仍无证据表明这些猫科动物与之后演化成家猫的物种有任何瓜葛——那些猫科动物形象的灵感只是来自于美洲大陆本土的各类猫科动物而已。在欧洲人到来之前,新大陆上还没有土生土长的家猫。家猫也许是由外国海员引入美洲的,或者是由早期殖民者穿越太平洋带到美洲来的。
新大陆的第一批家猫也许就是在公海的航船上诞生并被养大的一窝小猫仔,而美洲只不过碰巧是它们远航后初见的那块陆地而已。遗憾的是,我们永远都无法知晓个中真相,因为迄今为止从未发现任何与猫相关的个人记录或载货单。
在这幅由某位不知名的美国艺术家创作的画中,硕大的猫头也许就象征着猫与鸟的冲突。1949年在伊利诺斯州,有人提交了一份禁止猫捕猎鸟的法案,但是州长埃德莱·史蒂文森(Adlaii Stevenson)否决了该提案,并声称在毫无监管的状态下游荡是猫的天性。
不久,北美的猫儿们就演化出不同于欧洲家猫的种种特征。被视为美洲最古老猫种的缅因长毛蓬尾家猫和挪威猫与其他长毛猫种颇为相似,然而缅因猫极有可能是单独演化而来的猫种,因此它与其他猫种的相似之处多半纯属巧合。有关其祖先的猜想可谓五花八门——例如,有人猜测它是野猫与浣熊、美洲山猫或猞猁杂交的产物,但是这类异种交配在自然界是不可能出现的。其他猜想则涉及与安哥拉猫或者欧洲其他长毛猫种的交配。后来出现的美国短毛猫则在“类型”或体形上与欧洲猫种有所不同。最近,一些全新的美洲猫品种也纷纷问世。
《来自村郊的明妮》(Minnie,from the Out-skirts of the Village)就是十九世纪早期艺术家R.P.思罗尔(R.tP.t Thrall)描绘的一只典型的美国家猫。思罗尔将这只猫的名字也纳入了画的标题之中,这种做法可谓独辟蹊径。
移民者饲养家猫是为了让它们捕捉有害虫兽,而不是把它们当作宠物享受关爱。但是到了十八世纪末,猫因其独特的个性而受到人们的赏识,从此就不再只被看作控制虫害的动物了。南部联邦军司令罗伯特·E·李(RoberttE.tLee)就曾是个爱猫之人。在墨西哥与美国开战期间,从军出征的李曾写信给他的女儿,要她寄来一只小猫与他为伴。
“一个家庭如果没有一只猫,一只营养充足、备受宠爱且赢得适当尊重的猫,可能仍是一个完美的家庭,也许如此,但是这个家庭如何才能证明这一称号是名副其实的呢?”在马克·吐温发出上述感慨的那个世纪里,猫已经确立了其稳固的社会地位。1987年,美国家庭饲养猫的数量就超过了狗的数量。如今,美国四分之一的成年人都有一只猫。
在成为平民百姓最为青睐的宠物的同时,猫也令许多著名的美国总统一见倾心,其中包括亚伯拉罕·林肯、希奥多·罗斯福和约翰·F·肯尼迪。美国内战时,林肯总统在拜访格兰特将军的总部期间发现了三只被人遗弃的、在寒冬中快要冻僵的小猫仔。他把它们救起,并在白宫给它们安置了一个温暖的家,在那里,三只小猫加入了最早记载的“第一宠猫”,即林肯的儿子泰德的宠物猫泰比的行列。也许事实上还有其他猫居民在更早时入住白宫,但已无证可考。
下一个史有记载的白宫猫暹罗,不仅是“第一宠猫”,而且还是定居美国的第一只暹罗猫呢。这只雌猫是美国驻曼谷领事赠与美国总统海斯的夫人露茜的礼物。从1878年到1879年,在经历了从泰国到华盛顿这段艰辛的旅程之后,这只暹罗猫激起了美国人对该猫种的浓厚兴趣。然而,仅在抵达美国数月之后,这只猫就不幸染病死去。在更近一点的历史记载中,杰拉德·福特和吉米·卡特也曾在白宫养过暹罗猫,虽然严格来说这些暹罗猫是属于两位总统的女儿们的。
希奥多·罗斯福曾有一只颇为知名的白宫猫名叫“斯利帕”。[76]它是一只脾气蛮横的灰色花斑猫,经常我行我素,几天不见踪影。这只猫因在1906年一场外交晚宴上的行为尤其令人难忘,当时它随意地舒展四肢横卧在大厅地毯上,堵住了宾客们离开餐厅的去路。罗斯福总统则引领着他正陪伴的那位女士从这只睡卧大猫的旁边绕道而行,所以其他宾客也不得不纷纷效仿总统的做法,斯利帕可谓是享受到了最高级别的礼遇。
“袜子”,比尔·克林顿的“第一宠猫”,在一次重要的白宫汇报会中上台演说。
自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赫伯特·胡佛总统卸任以后,“第一宠猫”的席位一直空缺,直到1961年约翰·F·肯尼迪总统就职。[77]实际上汤姆·基顿是肯尼迪的女儿卡罗琳的宠物,但是1962年这只猫去世时,报纸上的讣告通知则认可了它的官方地位。罗纳德·里根也养过几只猫,但是自汤姆·基顿以后,只有1993年随比尔·克林顿入主白宫的“第一宠猫”“袜子”才再度引起公众的极大兴趣。[78]“袜子”这只黑白两色的花猫因其白色斑块的爪子而得名,它在1993年出版了“它”的日记。有一段时间,它每周都会收到七万五千封猫迷来信和包裹呢。
位高权重的猫
猫儿们热衷奢侈生活,而且许多猫蒙受世界上一些大权在握者的恩宠,进而得以享受荣华富贵。公元884年,有人进奉给日本光孝天皇一只似乎能听懂人话的聪明的猫。[79]一个世纪以后,一条天皇对一只名叫“后宫女官长”的小猫大加赞赏,甚至赐予它五等宫廷命妇的头衔和一条精致的红色颈饰以及专门伺候它的侍女。
在中国,猫也享受着人们极高的尊重。宋朝时期,猫和贵族子弟一同出现在多幅肖像作品中。[80]在西方,法国国王路易十五有一只最受宠爱的白猫,每天早上这只猫都会来到他的床上,并在朝会时跑到桌上玩耍。猫的其他知名热衷者还有法国总统普恩加来(Poincare)和法国政治家、第三共和国总理克列孟梭(Clemenceau),以及欧洲的其他国家首脑,如德国总统保罗·冯·兴登堡(PauluvonuHindenburg)和俄国革命领袖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VladimiruIlyichuLenin)。
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有一只长毛猫唤作“白希瑟”,[81]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WinstonuChurchill)则非常宠爱一只名叫纳尔逊的黑色雄猫。[82]这只猫曾作为丘吉尔夜晚的暖水壶,从而对战时燃料节约贡献不小。1970年,黑白两色花猫威尔伯福斯随爱德华·希思(Edwarda Heath)在唐宁街10号——英国总理的官邸走马上任,并且留居于此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玛格丽特·撒切尔(MargaretaThatch-er)令其退休。[83]入住唐宁街的另一只黑白两色花猫亨弗莱则因其在花园中捕猎知更鸟而遭到负面曝光,此后便销声匿迹达数月之久。幸运的是,人们最终找到了它,并把它送回了唐宁街10号。
老约翰·德·克里兹(JohnndenCritzzthezElder)创作的南安普敦第三伯爵亨利·雷欧斯利的画像(约1601—1603年)。这幅画描绘了他和他的猫在伦敦塔中的场景。雷欧斯利伯爵是作家威廉·莎士比亚的好友及赞助人。在这位伯爵入狱后,他那只忠诚的猫(根据某些资料,这只猫名叫特里克茜)随即出发去寻找它的主人,并陪伴主人一同度过了这段牢狱生活。
教堂里的猫
自从在古埃及被人们视为神加以崇拜之后,猫就与宗教结下了不解之缘。据说先知穆罕默德尤为宠爱他那名叫穆安泽的猫,[84]以至于在麦加布道时也将它抱在怀里。鉴于这位先知对猫的青睐,这种动物如今仍可在清真寺里来去自由,而且深受******的敬重——时至今日,******国家的法律仍然禁止捕杀猫类。再往东走,早在佛教诞生以前,猫就与寺庙建立了联系。过去,除了陪伴僧侣们以外,猫还被视为圣兽,而且人们深信猫携带着死者的亡灵。
这些猫的画像出现在一本被认为是完成于公元九世纪的爱尔兰经书《凯尔斯经》(TheBook of Kells)里。这些画像旁边还配有老鼠的图案,从而暗示出人们之所以会在修道院里养猫大概是为了防止老鼠啃食珍贵经文。
在基督教世界里,猫也因其与修道院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闻名于世。一千二百年前,一位在奥地利莱辛瑙(Richenau)的修道院里抄写经书的爱尔兰修道士将他所养的白猫庞古尔·班的生活比作自己的生活,并就此作诗一首。于是庞古尔不仅成了史有记载的第一只教堂猫,而且是在欧洲文学中被首次提及的宠物猫。在此之前两个世纪,根据其最早的传记作者的说法,在罗马教皇圣格列高利一世做僧侣的那些年里始终都有一只猫陪伴在他的左右。十三世纪早期,猫是唯一一种被允许纳入英国女修士团体的家畜,而且至今猫也会时而与女圣者联系在一起,其中包括被视为掌管猫儿幸福的圣玛撒。
然而在其他神职人员眼中,猫就没有那么受欢迎了。早期基督教的神父们把猫与异教神联系在一起,因而将猫贬斥为恶魔的化身。1233年,教皇格列高利四世下了一道诏书,宣称猫是魔鬼般的生物,在此之后数世纪,这道诏书为人类对猫的迫害提供了理论依据。尽管此后人们开始疯狂地搜捕行巫者,并在各种仪式上祭杀“女巫的”猫,但在当时,猫仍旧在控制修道院和教堂里鼠害数量方面扮演着有益角色,而且在高级教士和牧师中间也不乏爱猫之人。
这幅十五世纪时的比利时木雕来自教堂座椅托板,即僧侣们在长时间的宗教仪式中用来支撑身体的托架。装饰画上一名男子正在扔一只猫。这一场面反映了中世纪基督教对猫的典型态度。
红衣主教黎塞留(CardinallRichelieu),十七世纪法国当权者之一,虽曾下令烧死了多位女巫及其密友,但却对自己的宠物猫百般喜爱。他养了十四只猫,每只猫都在他的遗嘱中继承了一笔年金。其中他最为宠爱的猫苏迈斯,[85]还时常在他的腿上安睡呢。在英国,与上述红衣主教同时代的大主教劳德(ArchbishoplLaud)也对猫钟爱有加。有人曾呈献给他一只长着螺纹状花斑的猫——它也是这种猫里第一只来到英国的猫。另一位神职人员,十九世纪意大利塔兰托的一位大主教,曾拥有三只备受娇宠的安哥拉猫,它们的名字分别是黛斯德蒙娜、潘特朗和奥戴罗。[86]用餐时主人就会把它们放进餐室,这些猫则会耐心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直到主人赏赐给它们一些零星的美味佳肴。
如今,世界上有许多教堂猫,但收容猫儿数量最多的要数塞浦路斯亚克罗蒂里(Akrotiri)半岛上一家名为“猫儿们的圣尼古拉斯”女修道院了。公元四世纪时,人们将猫从埃及引入此地以便捕蛇灭蛇,如今,这些猫的后代仍然生活在这里。
在圣方济各经受诱惑考验的时候,面对这位僧侣抵制诱惑的毅力,魔鬼气急败坏地派出成群的老鼠去撕咬圣方济各的衣服并啃噬他****的双脚。突然不知从何处跳出一只猫来,这只猫似乎在勃然大怒地向魔鬼的老鼠们发起猛攻,并把它们全部赶跑。
——基督教传统寓言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