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立马就回去。一个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心只要一试便出来了。北王的心我是知道了,只是那林姑娘不知是否蒙在鼓里。”又哂笑了两声,步子有些踉踉跄跄的便出去了。
世瑾和世珩的前后到访都让水溶觉得窝火。他闷坐在那里,将剩下的酒全部喝完。想着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会儿,此时翠珠慌慌忙忙的跑了来:“王爷,王爷。我们王妃晕倒了。”
水溶感到一脸的惊讶,显得很诧异:“好的的,怎么?”
翠珠道:“王爷快去瞧瞧吧。”
水溶一面叫人去传太医来,一面又往怡园奔来。
怡园已经慌乱了,胡嬷嬷守在床边正抹眼泪呢,抬头见水溶来了,忙起身道:“王爷快来瞧瞧,我们娘娘是不是……”
水溶显得有些焦躁,向床上看了一回,只见王妃静静的躺在那里,脸上一点颜色也没有。额头上却冒着大滴的虚汗,水溶看了看屋里人,问道:“怎么病下的?”
翠怜道:“娘娘正做功课呢,可能是跪得时间长了,才……”
水溶脸上显得有些不悦:“她到底是要做什么,想要出家为尼吗?我劝她趁早断了这个念头。真是冤孽,也不知几世结下来的仇怨。等她好了,我还有话要问她。”
南晴风风火火的进来了,扯着嗓子问道:“哎呀,怎么就病了。”进屋来突然瞧见水溶在此,脸上又瞬间浮出笑容来:“原来王爷在此呢,我也就放心了。”
水溶没有做声,心里希望王妃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南晴又厉声训斥着下人:“你们都是怎么服侍的,病下了也不管。”
水溶跺脚道:“没见人躺下了么,要理论要训斥的出去说。”
南晴只好闭了嘴。
水溶守在跟前,脸上有些焦急。过了一会儿才传了陈太医来,众女眷回避了。水溶守在跟前寸步不离,陈太医先诊了脉,接着又施了针。
水溶焦急的问道:“王妃她到底是什么病,为何昏倒?”
陈太医收拾了一回,躬身说道:“请王爷到别处说吧,娘娘她需要静养。”
水溶跟着陈太医来到了前面的花厅,又忙人看了茶,开门见山的说:“太医有话就直说吧,王妃是病是不是很严重?”水溶不敢往下细想。
陈太医诚实说道:“目前看来,娘娘有些心气不足,气血也虚。只要好好的调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她心性强,只怕有人开解才好。”
水溶大约明白病原,心想都是由他而起,心里不免有些自责。
陈太医斟酌了一回药方,水溶要了过来看了一回,只见上面有:人参、黄芪、石菖蒲之类的药,倒也还对症。便命人去抓药,熬药。心里到底也放不下王妃,又到怡园看视。
黛玉和敦慧也来了,王妃总算醒了过来,不过看上去还是有些虚弱。翠珠正给王妃喂水。
敦慧忙问水溶:“哥,我嫂子不要紧吧?”
“不要紧,只是需要静养,你们别给王妃添乱。”
敦慧又和她嫂子说了几句贴心话,拉着黛玉便出来了。
翠珠接着又扶王妃躺下。
王妃见水溶还在跟前,睁眼望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问道:“是不是我这病没救呢?”
水溶忙道:“胡说什么,别多想。不管是什么病,我都会想法子救你。太医说要静养,只是心气不足,不碍事。好了以后,别再去弄那些佛经了,我们这样的人家,那些念头动不得。再说你……”
王妃别过了脸,冷冰冰的说道:“我不过是想着给自己解脱,你好狠的心,连这样一条出路也不给。”
水溶心中隐隐的藏着一股怒火,但想到她身体虚弱,又强压下去了,想着不管她,可毕竟是府里的女主人。水溶默默的发了一会儿怔,准备离开了,才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希望你早些好起来,好了以后,我们能坐下来好好的谈谈。”
王妃冷不丁的冒了一句:“什么话现在不能说?”
“好好养着吧。我欠你的,总会一一偿还给你。”
哪知这句话触动了王妃的心事,忍着虚弱的身子,抄起身边的一只枕头,重重的向水溶摔来,破口骂道:“你走,走得远远的,我再也……再……”王妃奋力的想将后面的话喊完,哪知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又栽了下去。水溶见状,忙大步跑了过来,扶着她,喊道:“娉娉!娉娉!”
王妃总算是醒过来了,翠珠服侍她喝了药,又沉沉的睡去了。
水溶才渐渐安下心来,他叫来了翠珠。
翠珠规规矩矩的站在下面,等待着主子的训话。
水溶在一张圈椅里坐了下来,这些日子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他有些心力交瘁,形容有些憔悴。只是目前他也无暇顾及自己。
“王妃她身体不好,你们要多费心。这些年了她的性子倒是没改变多少,都病着,还那么要强。等身子利落些了,你们也在旁边劝解着些,不要让她天天从早到晚,只知念经诵佛。我们这样的人家担当不起。”
翠珠听了,想了想,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的回道:“禀王爷,我们做奴才的,这些话论理不该说……”
水溶见她吞吞吐吐的忙道:“什么话直说吧。”
翠珠扑通一声跪在水溶跟前,仰面说道:“王爷,我们娘娘是个苦命人。王爷就多担待些,虽然她有时候性子不大好,但她的心毕竟还是在王府里,这里还有那么多放不下的东西。娘娘她不会走出家的这条路,虽然也曾有过这个想法,但菩提庵里的庵主也劝下了。娘娘的病想来王爷也清楚,全是因为心病而起。这个心病只怕还得由王爷来才能解开。毕竟还有大半辈子,我们也希望娘娘能过得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