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却更加抱紧了她,暗哑的说道:“要是疼,你就咬我好了。”便将肩膀借给了她。黛玉低骂了句:“混蛋!”当真朝着男人的肩头咬去,却又不敢真用力。
黛玉一心盼着快些结束,直到他从身上离开,满身是汗的将她搂在怀里。
“对不住,我还是弄疼了你。”
黛玉咬着唇没有吱声,骨头仿佛要散架似的,不适感再次传了上来,带着哭腔道:“我要洗下身子。”
水溶听说,连忙披了衣裳起来,走至外间传了丫鬟进来。
黛玉从来不知道做那回事原来那么疼,想着他的粗鲁,不知怜香惜玉,心里微微的觉得委屈,眼中有泪珠在打转,可又不敢向谁抱怨,心中将那个男人腹诽了几百遍。
直至回到房中,却见水溶并未睡觉,而是坐在床上等她。
黛玉蹑手蹑脚的爬上床来,拉过旁边的一副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并不和水溶说话。
水溶钻进了黛玉的被窝,黛玉蜷缩着身子,害怕他再次侵犯。水溶见她如此防备便笑了:“也不困,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黛玉道:“有什么话明日一早再说吧。”
水溶吻了吻她的耳根,热气喷了在黛玉的脸上,水溶突然低声说了句:“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黑暗中他的声音如此清亮,仿佛掷地有声,黛玉微微一怔,转过脸来,帐幔里透露着微弱的长明灯的光亮,水溶的脸甚是模糊,黛玉却瞧见了那暗中的坚定和冷峻,当时也不知怎样想的,就直直的回了句:“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水溶又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向你许诺,我们之间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
黛玉更是怔住了,她忖度道:他是尊贵的郡王,身边怎么可能没有其他女人。若是如此,南侧妃又往哪里放呢。不过此刻她心中却是欢喜的,紧紧的依偎着他。他的胸怀,永远是最温暖最踏实的地方。
如此相拥着睡了一夜。当黛玉睁开眼看时,跟前的男子还在合目安睡。微弱的晨曦从高丽纸穿透进来,屋里朦朦胧胧的。黛玉伸手将他眉宇间那缕若有若无的愁绪轻轻抚平,黛玉想起那古诗上有“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句子。心里一动,便拈起枕边一缕秀发,又拾取他的一缕,两相挽了一个结,她和他从此便由这个结,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才从朝中下来,水溶迫不及待的要回家去。才走出极元殿不远,迎面走来了忠顺王。水溶略住了脚,上前去含笑着与忠顺王寒暄了一回,只见忠顺王身后有两位官吏,一着绯袍,一着绿袍,皆是面生。
着紫袍的那位面貌堂堂,很有威严,四十来岁。两位官吏向水溶请了安,水溶虚扶了,又和忠顺王说:“听闻忠王回来了,一路辛苦,可安好?”
忠顺王永泽面有疲惫,来不及歇息便匆匆往宫里赶,忠顺王府与北静王府向来只是泛泛而交,两人略客套的寒暄了几句,便各自择路而去。
才出了东华门,从后面钻出一个小子来,猛的往水溶身上一跳,大叫了一声:“姐夫!”
水溶冷不丁惊一跳,往回一看,却见是韩琦,有些诧异,将他从身上推开:“你躲在这里吓唬我做什么?”
韩琦闪开了身子,笑道:“我在这里等姐夫出来,等了半天也不见人。”
水溶径直往前面走,韩琦一直跟在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水溶说着些漫不经心的散话,直到水溶上了马,韩琦抱住了马说:“姐夫,我随姐夫一道回王府,和姐夫下两局棋如何?”
水溶心想两家走动不如以前了,怎么这个小舅子还成天想往府里跑,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因此在马背上笑说道:“改日吧,今日还有别的事呢。”
韩琦立马又道:“那好,明日我去王府等姐夫。”
水溶点点头,六儿牵着马便去了。
水溶一直不大明白,便问六儿:“这个韩家的二爷到底是什么打算三天两头的往家里跑,又不见我们家藏着什么宝贝,还是我们家埋着蜜罐子不成?”
六儿笑答道:“王爷还真说对了,果真是埋着蜜罐子。”
水溶听得一头雾水忙问:“这话从何说起?”
六儿见问,略一愣,便又笑说:“还请王爷饶恕奴才冒犯,奴才方敢开这个口。”
水溶最恨别人说话不爽快,咬咬牙恨道:“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六儿笑道:“奴才听二舅爷跟前的果儿说,说二舅爷看上了府里的郡主。”
水溶便怔住了:“什么,郡主?他和郡主对上了眼?”随即又大笑:“我还当两人都是孩子呢,怎么又传出这样的话来,怪道不得,成日里要粘着我,想着往府里跑,原来是在打歆儿的主意。”心下又想,他和韩琦姐姐的亲原是结错了,以至于造成后面的悲剧,他心中的歉意依旧未平,韩琦这样心念念的,可歆儿那里又是如何的心思?她一个女孩子,虽然是亲妹妹,到底有些话不好问。水溶随即决定让黛玉替他去探探口风。
回到家时,却见恒王府的长史过来了,孟一正陪着他说话。水溶在花厅里见了他,恒王长史说:“北王爷,我们王爷请北王爷明日午后到府中一叙。”
水溶眉毛一挑,随即又问:“六殿下他身体可大安呢?”
恒王长史回答说:“略好些了,只是还卧床,只怕还得等些时日。”
水溶颔首道:“好,我明日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