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会这天,整个大厅人山人海,年长的、年轻的、男的、女的,都持着下岗证书到各家招聘单位摊前洽谈。
张良仪因打着港资招牌,报酬丰厚,因此被成百上千的应聘者围得水泄不通。
他的3000份招聘表不到一小时被抢购一空。
此时此刻,张良仪才了解到城市下岗人员之多,对一份工作的需要之迫切。
尽管张良仪的摊位报名费最高,每人收200元,但来报名的人也最多,已突破300人大关,创此次招聘报名人数之最。
张良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收下6万多元报名费,他没有设身处地想一想,这些钱是一个个下岗女工辛辛苦苦积攒的血汗钱啊。
张良仪十分狡猾,他担心自己的骗局会被人戳穿,所以他留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是他特意在某区一家大型宾馆租用的房间及电话号码,BP机、手机也是他用假身份证购买的,为的是案发后可撒手脱逃。
张良仪将这轻易到手的6万多元报名费,存在自己“家”附近的银行,他过“家”门而不入,当即赶回宾馆应付报名者,他将300多名下岗女工的应聘表及相关资料分类编号:年长的、年轻的;漂亮的、不漂亮的;有学历的、没学历的;已婚的、未婚的。
他从中挑选了10名20~30岁、漂亮有学历,已婚或未婚的下岗女士,并通知她们不同时段来“办公室”单独“面试”。
至于其他迫切希望有分好工作的下岗女工来人来电咨询,他都理直气壮地一口回绝:“你没被公司选中!”令这些本已很困难的女工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良仪再次通过“面试”,他精心挑选了梁琴和肖克珍。
这两个被有幸“录取”的女人沉浸在一种等待培训上岗的兴奋之中,而张良仪则开始实施他的骗情骗财计谋。
梁琴原是武汉市新汉针织厂工会主席,三年前厂里精简机构,由于梁琴为人耿直、喜欢为工人说话办事,经常与厂长关系不和,她由此被厂长勒令下岗回家34岁的梁琴抱着“东方不亮西方亮”的心情,四处求职,都一直难如心愿。当她被“迪雅公司”录取后,高兴得一家人到武汉有名的老通城酒楼美美地庆贺了一番。
一周后,张良仪找到梁琴,称本公司“迪雅”针织内衣在马来西亚供不应求,请梁琴找到一家内衣厂赶制一批“迪雅”。
梁琴考虑到自己原来厂里10多位下岗姐妹合办了一家针织厂,能够生产这类内衣,她拿着样品,找到这些姐妹,说给她们拉来了一笔出口生意。这些姐妹见是梁主席介绍来的业务,便日夜加班赶制。
张良仪为了感谢梁琴的帮助,便以外出考察市场为名,带着梁琴到上海、苏州等地游玩了一周,其费用当然由梁琴掏腰包,他谎称这些旅差费到时候统统在公司里报销。
张良仪和梁琴返回武汉,见300件“迪雅”内衣都已按要求做好了,张良仪当即付了5千元订金,声称:“待衣服运抵马来西亚后再付余款2.5万元。”
8月初,张良仪避开梁琴后,找人将300件内衣拖到汉正街一家商店贱卖了。
当他得到2万元现金后,便以种种理由拖住梁琴那10多位姐妹的希望。
梁琴见自己迟迟未能到公司接受培训、上班,她等得实在心烦意乱,便不时四处寻找“曹经理”。
狡诈的张良仪见梁琴已无钱可骗了,便尽力回避着梁琴。他抓住时机,去行骗另一个女人——肖克珍。
这天下午,同样在家朝思暮盼能到“迪雅公司”上班的肖克珍,接到“曹经理”的通知去接受岗位培训,她当即到附近商场购买了一套崭新的漂亮衣服,精心梳妆打扮后,匆匆去拜会“曹经理”。
“曹经理”热情地关心她的家庭、丈夫和孩子,以及她下岗后的近况。
肖克珍见年轻有为而又英俊潇洒的“曹经理”如此关心下属,特别是当听了“曹经理”一些体贴入微的安慰,她便和盘托出了自己的遭遇。她卫校毕业后,在一所医院当护士。去年所在的医院被省里一家大医院兼并重组,她被裁员下岗了。
一年来,她一直闲闷在家里无所事事,又无别的专长和爱好,身为工程师的丈夫见她下岗,心里特闷,经常借故很晚才回家。她明知道丈夫有婚外恋,经常在外面约会,但就是抓不到把柄。
丈夫见她怀疑,就越是做得隐秘,动不动因此与她争吵。
生性好强的肖克珍不会将家丑外扬,但经常在家里生闷气。
因此,她急需到“迪雅公司”上班,重新干一番事业,拿高薪让丈夫见识她不是一个吃白饭的闲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