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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道光四年三月,传穟署台道,复议曰:「淡厅所急者,每年支放新增之兵米也。新支一日不定,则旧垫一日不清。造册频更,纠缠殊甚。部中查收者,嘉庆十八年以前垫给之数,而承琪所议,则淡厅现送二十五年续造之册,较前数已增。其道光元、二、三年垫给之数,将来造册,又不止三万五千八百余石而已。此时即计补还,亦难清讫。且厅中历年借款,有本厅及府仓备贮之榖,有司库发价采买之银,有协济台、凤二邑屯饷,本厅应解税契及拳和庄租之银;或系外款,碍难报部,或系借银,不能还榖。又如各县屯饷,亟待支放,而司库发价,则无用归还。种种不同,未能一律。惟有先筹当年之榖,毋庸再垫,然后历年借数,可以截清,或分别归补,或准予开销。此拨补之中,后先缓急所当分计者也。各县截旷米榖,嘉庆二十三年后现册,台湾存二千五百九十一石,凤山存三千三百零二石,嘉义存一千一百七十六石,彰化存八百九十三石,虽奉部议,尽数拨补,但彰化县年额支放兵米,无闰之年余榖有限,五年再闰即已短缺,不得不将截旷存留。而凤山自蔡逆军需之案,所有备贮焚抢无余,每年供榖支放兵米可余二千,再收回旷米榖年可一千余石,若以留补本仓,则十年之后即可归补大半。嘉庆二十五年,前人误以此榖代嘉、彰两邑运回内地补二十二年前民欠之额,置本邑仓储于不问,已为失计;若再以拨补淡厅,则凤邑、淡厅事同一律,岂可顾彼失此?承琪但知彰化之榖当留,不知凤山之榖尤不可拨。此情形所当通计者也。至于海道运榖,既责令三邑运赴鹿耳门澳,又设立行保,责令往淡篷船按梁头大小配载,而兰厅之榖,又令淡厅专雇船只往运,及至遭风被劫,又责令地方文武及行保分别着赔;不但举动纷烦,为官商日后无穷之累,且篷船之大不及千石,鹿耳门往来,载民间日用货物者,台湾、凤山、嘉义三县耳,淡水、艋舺踞郡窵远,货船向无往来,安得多船配运。即使有船,而近年内地商船配运,已多困累,尚当妥议章程,岂可使此等小船又滋弊害?此又民间久远之累,所当深计者也。艋舺、沪尾两营,原增戍兵八百七十一名,岁支米折榖六千二百七十一石,遇闰加给米折榖五百二十二石六斗者,此乃道光四年以前之数,现在改议营制,抽拨艋舺营兵一百名入噶玛兰营,则兰厅之兵榖有增,而淡厅之兵榖可减。据淡厅造送册内,无闰之年,扣除截旷,实支两营新增兵米榖不过五千八百余石,逢闰多支五百余石,今减兵百名,则无闰之年实支五千二百余石,逢闰乃五千六百余石耳。淡厅年额征供榖一万三千零七十石,淡水北路中右营实支兵米榖无闰之年一万一千二百余石,尚存一千八百余石,逢闰多支六百余石,应存剩榖一千二百余石。以两年无闰之榖并计,为数尚多,然则每年不敷之数,实不过四千石而已。噶玛兰年额供耗榖一万四百五十八石,除本营新旧戍兵岁支五千余石外,可拨给淡厅四千。即此一款,已敷支放,毋庸拨动四县截旷,以免每年海运之纷烦,日后官商之赔累。并请如噶玛兰吕倅所议,由兰厅将榖变价番银四千圆赍赴淡厅,递年轮买米榖放给;或民价昂贵,兰厅轮买之年,由噶玛兰通判筹款凑补,淡厅轮买之年,则以拳和庄租银准其开销。既可免海运脚费与遭风赔累,又可免频年采买,骚扰闾阎,其事并无窒碍。如蒙宪准,则自本年为始,即饬兰厅在于额征榖内动拨四千石,秋收后赍赴淡厅,预先买榖存仓,以为来年兵食。如此艋舺兵米不敷垫给之数,可自本年截清;而道光五年以后,皆预运一年,无垫给之虞矣。垫数截清,然后饬令淡厅将历年垫给之款,分别银榖,何者当还,何者毋庸归补,何者急需,何者可缓;数目截清,事乃有绪。即如现据淡厅查覆兵米案内借动台、凤二邑协济屯饷一款,自嘉庆二十一年至道光四年,共未解番银一万八千三百五十圆,此垫款中之亟当先还者也。噶玛兰通判吕志恒造送兰厅支销册内,截至道光元年冬季,除备贮榖二万石外,实存仓供耗榖二万三千二百九十五石,即系应拨补淡厅之数。而兰厅一带,海道艰险,遭风失水,即予着赔;且乌石港口门浅窄,只容三、五百石小船,运榖至二万三千余石,需封雇民船六、七十只,小民殊多不便。卑护道现于清查屯租案内,详请将兰厅应拨之榖,照余租例每石变粜番银一圆,先以淡厅协济屯饷一款代解府库,饬台、凤二邑领回发给屯丁。清款尚余番银四千九百四十五圆,拨解淡厅,同本年应协济台、凤屯租番银四千六百五十圆并存淡厅收贮,分年买补,归还垫款。至于截旷米石,除凤、彰二邑免拨外,每年台邑约可收回榖八百余石,嘉邑约可收回榖四百余石。篷船配还赴淡,实多不便。查淡厅垫给兵米内,有借动府仓备贮榖九千五百石;请饬令台、嘉二邑将此项截旷,三年一次,就近拨解府仓,代还淡厅之款。俟府仓借款还清,即行停止。如此通计,则艋舺新兵之米有出,而淡厅垫给之数可清矣。」议上,文恪公乃与巡抚咨部行之,全台称便。

筹议商运台榖

闽省内地水陆官兵五十三营,与驻防旗兵,不下十万。岁征粮米,惟延平、建宁、邵武、汀州、兴化五府产米之区,给兵外尚有嬴米以济他府,福州、福宁、泉州、漳州四府,兵多米少,协济犹不足,则半给折色。督标、金厦、漳镇、铜山、云霄、龙岩、南澳诸营,有全折者。雍正间,先后题请半支本色,于台湾额征供粟内拨运。嗣又增给戍台兵眷米,亦以台榖运给。于是台湾岁运内地兵眷米榖八万五千二百九十七石,有闰之年八万九千五百九十五石。乾隆十一年,巡抚周学健奏定分配商船运赴各仓,此商运台榖所由来也。

台湾商船,皆漳、泉富民所制。五十九年水灾后,二府械闘之风大炽。蔡牵骚扰海上,军兴几二十年,漳泉之民益困,台湾亦敝,百货萧条。海船遭风,艰于复制,而泛海之艘日稀。于是台榖不能时至内地,兵糈孔亟,厅县皆借碾备贮,而仓储空矣。商船大者载货六、七千石,小者二、三千石。定制:梁头宽二丈以上者配官榖一百八十石,一丈六尺以上者配榖一百三十石,每石给运脚银六分六厘;初无所苦。既而运榖至仓,官吏多所挑剔,而民货一石,水脚银三钱至六钱不等。又商船自台载货至宁波、上海、胶州、天津,远者或至盛京,然后还闽,往返经半年以上,官榖在舱久,惧海气蒸变,故台地配榖,私皆易银置货,其返也亦折色交仓,不可然后买榖以应;官吏挟持为利,久之遂成陋规。于是内地有台榖,厅县皆赖以济公,如江浙之漕焉。

嘉庆十四年,总督方公维甸以台榖积滞,奏开八里岔口与鹿耳门、鹿仔港一律配运。凡渡海渔船,梁头宽五尺以上至一丈二尺者,皆令配榖三十石至八十余石。然奸商诡谲,往往减报梁头,巧为规避。官榖积滞如故。十六年,总督汪公志伊奏请专雇商船,委文武大员至台运榖十万。二十三年,复雇运七万。

先时彰化县知县杨桂森尝建言,请台地改征折色,奏停台运;省议不可。奸民卢允霞者,以健讼遣戍,赦归,在鹿港闻之曰:「此奇货也!」谓所善商人:「我能革除陋规;」众惑之,以为谋主。乃设馆抽各船户钱给允霞为讼费,然独鹿港十数家,其台郡及泉、厦众商船不愿也。二十五年,台澎道叶公世倬至自鹿港,受其肤愬,以为商果病也,欲除其弊以恤商,议罢商人配榖,请制官船海运。以语台湾县姚莹。莹曰:「台榖岁十万石,舟以二千为率,法当用五十艘,一艘工料五千为率,当费金二十五万。既有粮艘,必用弁兵管驾,并舵工、水手,每舟不下数十人,岁费金又数万。海舟驾驶,三年当一修,费又数万。重洋风涛不测,一有沉失,则舟榖两亡。是漕艘之外,又增国家一病也。不可行。」叶公疑其有私,及为巡抚,力持前说,未及改制,罢去。

赵文恪公与孙公尔准为督抚,患商运不前,属台湾府方传穟筹之。传穟以鹿港口门淤浅,商舟不前,道光四年采舆论,请开五条港利商船,而是年乃奉旨运米十四万至天津,免配兵榖者六十余艘,配运之船益少。传穟议曰:「今虽极力疏通,不足运本年之额,计来岁积欠当十三万以上,势必又需雇运。然非善策也。重洋险阻,商船往来,岁有漂沉,平时配运止百余石,糖市倍之,即失水责偿,为数无多,故行之可久。若雇船专运,每船奚止十倍,设有不虞,官商皆难着赔。虽前已三次行之,而未可恃也。昔时商本丰厚,其船工料坚固,近今商船薄小,南北洋中沉碎者多。民间置货千石,犹必分寄数船,以防意外;官榖岂可不加郑重乎?积榖十三万,用商船六、七十艘,厦、蚶二厅雇拨,当为四起或五、六起,每起必有文武正副委员及护送弁兵,供应犒赏,皆取诸四县,赔累已甚;而内地各仓既失商运之利,则必多所挑驳,非云榖杂糠沙,则云斗斛不足,纷纷檄行四县补运。此累之在官者也。官榖运脚每石六分六厘,较民货水脚仅十分之二,每船以二千石为率,船户仅得运脚银一百余两,不敷舵水饭食工资。其船本及修整篷索桅椗之需,皆于何出?每逢雇运,众行商及通港之船皆科派津贴,而船户仍不免赔。此累之在商者也。台湾三口,来往商船,只有此数,既专运积榖,则明年新榖,必有短配,是为疏积欠反增新欠,亦非计之得者。况台地近年米贵,一闻雇运,民间米价必一时腾踊,匪类藉以滋事。是官商既病,而并以病民。传穟之愚,惟有暂停新榖,以折色支放兵食,尽配积榖,免雇运而补仓储。请饬下台湾厅县,查明欠运榖数,至本年止实若干石,照旧配运。其道光五年新榖,令四县尽数易银,按中平市价,每一石易价番银一圆三角,分四季解至内地福州厦防厅库收贮。有榖厅县,领回按月折放兵食。内地番银一圆可易制钱八百余文,以二榖一米计之,每米一斗,可折放制钱二百文。其内外厅县领解番银脚费,平水即以商运例给之,脚价予之,俟积榖运竣,仍配新榖如旧。数年之后,再有积榖,亦可仿此而行,则永免雇运之害。而台湾之积榖可清,内地之仓储可补矣。」文恪公深然之。水师提督许公松年力阻其议。适卢允霞入京师上控,求罢商运,事下督抚议。司道乃采杨桂森之说,停止商运,请台地供粟半收本色,以给台营,半收折色,每榖一石改征银一两二钱,以给内营,即全数划抵台湾兵饷。台地免一领一解之烦,内地免解饷遭风之虑,每年又可省运脚银六千余两。

文恪公曰:「闽省漳泉诸府,负山环海,田少民多,出米不敷民食。台郡产米之区,故令征收本色,运给内营兵食。原以台地之有余,济内营之不足。今不令将本色运内济兵,转使改解折色,已失立法之本意。况台府请暂停一年,改解折色,司道已虑米价昂贵,营员借口;若此后尽解折色,岂米价独可无虑耶?台郡各属征收供粟,向无半本、半折之例;方守所议暂解折色一年,犹属一时通融之计,尚可由官酌办;若改征半折,则台民有榖之家较多,纷纷粜榖完银,必有平水火耗之加,更滋流弊;是利商以病民也。更易旧章,未可草率;其再议之!」于是台湾道孔昭虔、台湾府方传穟、台防同知杜绍祁、鹿港同知邓传安、淡水同知吴性诚、台湾县李慎彝、嘉义县王衍庆会议,皆谓商运不可罢。台民闻将改折,大哗,绅士咸曰:「民间完纳正供已百余年,虽今昔情形不同,私有折色,亦皆按时价之低昂,并无一定;若改征折色,每榖一石征银一两二钱,转成定例,行之日久,势必又有加征平水火耗,将来受累更深!且台民市易,皆用番饼,并无纹银,全赖每年兵饷散布民间,纹番两便,故钱价得平;若大饷永停,则纹银断绝,番饼增昂,必致民商两困。大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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