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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中秋赏月赋繄

八月之既望适三秋之方半西风飒其凄清落叶纷其凌乱蝉嘒嘒以吟寒鴈飘飘而横汉砧杵急于风前络纬悲于阶畔天晃朗以弥髙岁荏苒而将宴怅芳时之易徂感中心之浩叹于是乎招瀛洲之仙客载昆仑之霞尊席芳药临华轩放懐歌咏寄兴乾坤于以涤烦襟之怫郁于以荡灵台之轮囷斯时也万籁寂然而无声层汉湛乎而澄碧微云尽敛爽气可挹酌流霞于杯中候明月于林隙少焉素娥升于沧海氷轮碾乎太虚流清辉于观阙扬浩彩于阶除影落御沟一派金波荡漾光涵大地万顷素练平铺宇宙幻玻瓈之境身世寄氷玉之壶长河韬映列宿掩缛丹桂之影森然玄兔之魄莹若广庭水净连甍霜洁阶前之皓鹤夺鲜林外之白鹇失色景物极变态之百端词翰莫形容其万一众客乃清谈蠭起玉壶鲸吸豪气凌九霄襟懐隘八极飘飘乎如子晋乘鸾羽化苍茫之表浩浩乎如列子御风蝉蜕氛嚣之域袁宏之泛渚不足形容庾亮之登楼未能髣髴既而宾主倾倒尊俎狼藉明月方中逸兴转剧客有歌之曰悬玉镜兮中天散清光兮万里酌桂醑兮舒予懐觉尘埃兮净如洗余兴未已明月渐沈青山转影緑树移阴客又有歌之曰挽氷轮兮驻天末伴芳尊兮慰予心清光从此兮一去尘埃依旧兮满襟歌阕众客顾谓予曰人之生也栖轻尘于弱草寄浮沤于沧溟百感挠其心万事累其形欢愉无几忧戚相仍故右军兰亭之会必形之于翰墨东坡赤壁之游必播之于声音也然而不过放旷于山林之内傲睨于泉石之滨而已今吾与子遭圣明之时值隆平之世幸聚会于辇毂之下得从容于琴尊之际挟清飙以飞仙弄明月以适意盖有兰亭之所不能兼赤壁之所不能致者矣独悲夫聚散靡常胜会难得今夕幸同几席之欢来岁宁无参商之隔乎子宜播之赋咏传之来日庶几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也于是乎乃拂剡纸涤端石命毛颖洒子墨构思方成余景已毕

东湖汪先生像赞(婺源)

先生胜国时人遗像迄今犹无恙世孙江西佥宪从仁命工重绘因赞之辞曰

俨其若思温其如玉其襟懐直欲追乎古人其衣冠不求异乎时俗其孝友之行着于家庭其徳善之懿孚于邦族其所与居者白石苍松其所与游者闲云野鹤霁雪扁舟梅花老屋或批风抹月而寄兴于篇章或玩水寻山而陶情于醽醁如林逋之隠孤山如李愿之居盘谷布裳蔬食处之休休穹秩荣名视之莫莫行止自由俯仰无怍古人有言善无不报而有迟速若先生者虽未食报于身然而云仍接武跻华践要孰谓其非先生之残膏剰馥也耶

姚教谕懐远先生像赞

其气和粹其容温恭其学明典谟训诰之旨其行敦孝友忠信之风掉鞅战文场如拔蝥弧以先登髙垒谈经启蒙士如披云雾以快覩晴空有子克家而益闳其业有孙毓秀而足亢其宗吾于是有以见先生之庆源流衍殆将垂休委祉而益引之于无穷

宗侄鲁庵司训像赞

冠裳虽今而心则古体貌虽瘠而徳则腴歌鹿鸣于薇省允矣邦族之彦拥皋比于泮水展也君子之儒其见于出处者一安乎义命其诒于孙子者惟在乎诗书人巧以趋我养其拙人凿以智我守其愚噫斯人也宜其弘敷时雨之化以造士胡乃早结泉石之盟以自娱然而孝友行于家庭忠信着于郷闾是克守夫独不惧四如二先生之烈以启后人而永世弗渝也

韦提学像赞

氷清玉洁粹乎其操履之端鹄峙鸾停俨乎其风仪之着天人三策已敷对于彤庭文彩九苞复养成于玉署谏垣发轫侃侃乎振謇谔之风南省持衡籍籍乎动公明之誉士习首端于东广囗〈立乞〉然若标砥柱以障狂澜文星移照于南闽沛然若驾轻车而就熟路端身劲直坚守不渝毁誉穷通略无所顾我仪图之有如公者宜致之于庙堂之上于以正百官而熈庶务夫何翱翔于外服者已踰一纪而犹知已之未遇也耶

方杏隐像赞

此方君子建行乐像也缙绅知君者谓有用世才而竟隠于医以杏隠号君为之赞曰

仪观修伟风榘雅饬在郷党则务存忠信之风居家庭则恪守子弟之职其学术绍橘泉之源委其心地蔼杏林之春色应人之求不计其丰穷赴人之急无间于昕夕先民有言不为良相则为良医盖言其有及人之泽也然则君虽以杏隠为号其诸异乎常情之隠所谓泉石膏肓烟霞痼疾者欤

莆学教谕筠月杨先生赞(先生名瓘南海人)

清和外溢神明内腴通而不诡正而不迂潇洒絶尘翠筠凉月孤洁不污秋水芙蕖其为学也允蹈古人之轨辙其施教也克守先哲之范模敦家庭之孝友足励颓俗笃师生之恩义可愧薄夫何瓜代之期甫及而井桑之梦已符噫以先生之行而弗跻于黄耉台背以先生之才而弗致于金马石渠然则食天之报其将在于丹山之二雏也耶

林梅轩像赞(友人弥宣之父也)

温乎其气肃乎其仪其事亲也万里服劳而匪懈其爱兄也半生执役而不辞理家政励俭勤之行宰区粮絶掊克之私是欲辟礼义以为宅而积和顺以为基者也若乃春风梅牖秋雨菊篱即湖山以啸咏弄云泉以遨嬉是其充于中者浩然无愧怍故其着乎外者泰然而委蛇也何百年之方半淹一梦而长归敛才猷而弗试兴士类之深悲然而庭荣玉树阶秀兰芝书香纷其益振云路宛其可期是则天之所以敷锡于公者盖不在彼而在兹也

郷贡进士方君思久像赞

其貌颙然如山巍岳峙之可仰也其仪肃然如鳯翥鸾翔之可象也其神之清如秋水芙蕖出乎尘坱也其气之和如祥风丽日被乎穹壤也盖修于己者克尽其力而得于天者不失其养是以措之于行则卓然推重于士林发之于文则褎然蜚英于虎榜也懿哉斯人使之聮鹓鹭于五云之中呈琅玕于九重之上吾知其必能迈烈扬芬而续忠惠之絶响也

方君思善像赞

楚楚乎碧梧翠竹之姿悠悠乎闲云野鹤之迹忠信以饬其行诗礼以文其质厚承先世之业而不泰以骄远贻后嗣之谋而不怠以逸其学足以取青而拾紫其才足以剸繁而治剧行当摅英吐奇以自致于通显岂握瑜懐瑾而终老于泉石也耶

姊夫林君长熈真赞

温乎其容貌坦乎其衷曲居家庭孝友而恭顺处郷囗忠信而雍穆其才之充也剸繁治剧沛乎其有余其守之正也处约居穷充然无不足寓髙兴于萝月松风寄孤踪于岩云野鹤如大庙鼎彝质而不华如秋水芙蕖清而不俗噫斯人也使之生逢三物宾兴之时身际九徳咸事之国又岂不能取一命之光荣而继九侯之芳躅也耶

林君叔孟像赞

以君为隠耶何其冠裳之赫奕而非若山泽之癯也以君为仕耶何其容止之舒闲而靡有文法之拘也盖君以礼义为郛郭以孝友为室庐处贵介之家而视之若无有崇忠信之行而持之以谦虚既婣亲而睦族亦周贫而恤孤丽日晴川怡情花栁疎梅老屋适兴琴书是不以在天者为意而惟以在已者自娱也若夫义槩闻于丹陛旌典下于天除峩冠出岳命服与与是其在已者有以合乎天故其在天者不期而相符也然则君非仕非隠而政行于家庭惠及于郷闾方诸古人其殆陈仲弓荀季和之徒也欤

致仕宪副陈公像赞

纯明之学超卓之识早题黄甲之名遂通金闺之籍初列官于计省廉慎著名寻佐宪于鲁邦奸欺屏迹以岂弟仁恕而抚羣黎以刚方严毅而绳庶职泰山岩岩一时之声价并髙汶水汤汤千载之恩波不息时方属望冀跻陟于庙廊公乃勇退甘徜徉于泉石噫斯人也时行则行退然而不事乎进取时止则止怡然而安处乎岑寂方诸古人其殆向敏中钱若水之俦匹也耶

自赞小影

力不能胜衣而心欲负乎九鼎行未能寡过而志欲张乎四维官不踰于七品而下视金张为无物学未究乎一经而妄意颜孟为可师是以言则众骇以为狂动则羣笑以为痴然犹梦梦焉执迷而不返蠢蠢焉取辱而不辞也虽然局于赋禀而有限者吾末如之何矣出于修为所可致者吾将尽力求之是固未能超然入于成徳之域其庶不为小人之归也欤

林生汝桓字说

太仆寺丞林君舜卿之长子应骢年几弱冠适提学宪臣选邑人子弟之俊秀者著录庠序而应骢挟所业与试遂褎然居首列郡邑大夫涓以仲秋望后一日裒彩合乐相与导入頖宫俾卒业焉应骢之大父封寺丞公因谋于是日为加首服盖欲以其成人之礼谒拜先圣先师庶几仰宫墙之髙睹徳容之盛有所感而兴以益进于成人之道也乃率应骢请字并说其义以教之予闻寺丞君曩作县汉川时偶一日行部御史至县而应骢适生遂因以名盖取后汉桓典号骢马御史之义也予亦因是以汝桓为字并告之曰桓氏在汉由典上泝至其髙祖荣世传尚书学父子兄弟代作帝师受其业者皆至卿相而其持身立朝又皆崇礼让修志介励风节忠义炳着是其一时家学之盛世徳之隆孰有能出其右者哉予观子之家世自唐以忠孝启源入国朝来子之高祖以尚书学第甲科而子之父与其诸父昆弟业是经以取科第登仕版者累累不絶其家学相承盖略与桓氏等而其忠厚靖恭之风行于家孚于郷施于政教者罔有缺亏则其世徳相继亦略与桓氏等今子之治经能如桓氏之精力不倦持身居官能如桓氏之笃行励操则其家学之盛世徳之隆桓氏盖不得専美于前矣汝桓之字虽因乗骢一事而命然不足以尽桓氏之美也予故推广而言之子其勖诸以求不负尔祖尔父所以期待之意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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