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大小如意

洛阳心中独自思量许久，逐渐肯定了愿力这种猜测。

他迄今为止，也只见过愿力这一种具有超距作用的力，如果将愿力姑且也算作一种‘力’的话。

而兰顿七世的身份，也完全符合他这种猜测。

基督教是世界第一大宗教，拥有数十亿的信徒，如此多的信仰汇聚起来，愿力的体量自然无比巨大。

念及此处，洛阳忽然触类旁通了，兰顿七世所信仰的上帝，那位给他赋予神力的真神，有可能只是所有信教者的愿力的一个集合，这位上帝其实是不存在的，只不过信得人多了，他也就存在了。

狂热、虔诚的信仰，就这么在‘空’和‘无’中硬生生的造就了一尊神祗？

“怎么科学越来越像玄学了呢？”洛阳心中诞生出这些念头之后，忍不住自嘲的摇了摇头。

但也并没有觉得自己这些念头是荒谬的，因为再精妙绝伦的数学方程式，再完美的物理理论，也不敌眼前一个简单的现实，眼前这些都是真的，兰顿七世脑后的光晕是存在的，那浩瀚如烟的精神力更是真真切切感受得到的，而他信仰中的上帝，从某种角度去看，其实也是存在的，只是并非某一种生灵。

“上帝其实就是我所信奉的真主，只是我们两教的称谓不同罢了，所以我也没什么好讲的，反正你们都是不信教者。”

兰顿七世讲完后，拉赫曼·阿卜杜拉不冷不淡的接了一句，便算是应付过去了，倒也符合他的一贯作风，极端保守，死认教条，这般一来，玄意殿中也就剩两人还未公开修行秘法了，一个是周山屠氏宗主屠苏，一个便是洛阳。

屠苏倒不是保守之人，只是玄意殿里属他辈分最低，因此等众人讲的差不多了，他才开口。

“我周山对长生之道研究不深，不及在座的诸位，我们屠氏先辈自千年前便放弃了肉身成圣这条路，因为肉身实在太脆弱了，凡人只有百年寿命，我们觉醒者吸收天地灵气，修炼上古秘法，身体素质较之凡人有巨大优势，但寿命也不过两百余载，远不及金石之久，一块普普通通的青铜器，便能数千年不腐，所以我周山从千年前就将修炼的重心转移到了对金石器物的研究上，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以器物代替肉身。”

“屠苏贤侄呐，恕我直言，你这条道是行不通的，金石纵然长久，可它没有灵性啊，怎么可能替代肉身呢，你的师父屠连山当年就是执迷不悟，明明是我们这辈人当中最有希望突破天堑之境的，可最终还是落得老死下场，你还年轻，不要重蹈覆辙，你应当将周山从错误的路上拉回来了，都错了一千年了。”屠苏话音刚落，白野狐便语重心长的说教起来，到符合他一贯保守的价值观。

“白叔，其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金石并非没有灵性，凡人发明的计算机你知道吧，核心其实就是一坨沙子，可却拥有比觉醒者还强大的运算能力，当然这只是死板的程序，还算不得具有灵性，但近几年人工智能飞速发展，已经出现了智能程度相当高的机器人了，就连在围棋这种高智商的对决中，也已经能够碾压人类棋圣了，我屠家先辈所畅想的未来，并非不可实现。”屠苏语气平淡，但信念却格外的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

“奇淫巧技！越走越偏！”白野狐听屠苏这般一说，更加的气恼。

“好好好，我不说了。”屠苏赶忙转移话题，不提人工智能这茬，怕自己的言论更加激怒到白野狐，或是在场的其他长辈，“我周山的对延长寿命实在没什么心得，不过这千年来一直研究金石器物，倒有一些其他收获，如典籍中记载的，上古时期仙人所用的一种仙器，能够大小如意，我们已是还原出来了。”

“大小如意的仙器？”

屠苏这话顿时引起众人兴趣。

不待众人开口追问，屠苏起身将身上那件材质像是绸缎的黑金色罩袍脱了下来，拿在手中轻轻一抖，竟发出了沙沙的摩擦声，听起来似是金属丝线编织而成的。

“诸位请看。”

屠苏信步走到玄意殿门前，扬手便将手中长袍抛了出去。

洛阳已是对他所说的大小如意的仙器感兴趣至极，视线片刻不离，一路跟到了门前，只见脱手的刹那，屠苏将一股强大的电流灌注了那件黑金色罩袍呢，而后袍子的金属纤维瞬间似充气一样膨胀、拉长，整件袍子迎风扩张，变成了一块巨大的黑布，铺天盖地的，兜住了殿外广场上的一尊瑞兽石雕。

那尊石雕，高四五米，基座的四面边长有三米多，完全一尊庞然大物，被那罩袍一兜，竟是盖了个严严实实，一个角也没露出来。

“真是大小如意，不是你这衣服有夹层？”

屠苏也没辩解什么，从腰带上又解下一块三寸大小的金属印章。

洛阳目光汇集在了印章上，先前他便觉得这东西奇怪，谁没事挂块印章在身上，个头还那么大，跟皇帝的玉玺似的，也不嫌坠得慌，不待他仔细打量，屠苏手腕猛地一抖，那块印章似出膛炮弹一般呼啸飞出。

这屠苏的手劲也当真不俗，那块金属大印起码有十几二十斤重，这信手一甩，初速几乎突破了音障。

这要是打中人的身体，估计能把人直接轰碎，威力堪比明清时期的红衣大炮了。

然而屠苏真正想展现的并不是手劲，那块大印在空中飞行了大概五六十米后，形态忽然发生了变化，就跟汽车人变身似的，体积剧增，从巴掌大小瞬间长到碾盘般大，不待众人明白其中玄机，轰隆一声，巨印砸到了一块天然巨岩上，房屋大小的巨岩应声炸裂，玄意殿的门窗瓦顶都被飞溅开来的碎石被砸的噼啪乱响。

“机关！定是那印章有机关。”有人质疑道。

屠苏依旧不出言辩解，飘身前去，将巨印和长袍拾了回来。

等回到殿前时，两件奇物都已恢复了初始大小。

“我能看看吗？”洛阳也没多想别人是否介意，屠苏走到跟前，便直接问道他。

他对这两样东西实在太感兴趣，大小如意，简直颠覆他二十多年的认知，不知是什么黑科技。

屠苏毫不介怀，将两样东西递给了洛阳。

东西刚一入手，他便小吃了一惊，这两样东西的密度竟是相当的大，随手一掂量，怕不止五六十公斤重。

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这东西能大能小绝不是内藏机关，质量摆在这里的。

“这密度比元素周期表上任何一种元素都大，而且大的不是一点半点啊，每立方厘米怕是有五六十克重了，莫不是什么人类未曾发现的新元素？”洛阳心中琢磨着，但旋即又将这想法排除了，元素表里密度最大的物质锇，密度不过不过22.6克/立方厘米，这东西的密度都是他两倍多了，原子重量得多大？得有多少层外层电子？这样的元素恐怕半衰期是以纳秒为单位计量的，说通俗一点，就是这种元素根本不可能存在，诞生的一瞬间就衰变成其他元素了。

“能给我看看吗？”

洛阳正对着那方印章苦思冥想着，又有人感兴趣凑上了前来，是斯蒂芬·斯特兰奇。

“你看是怎么回事。”洛阳自知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了，除非借助尖端的科研仪器，但眼下没这条件，只得把希望寄托于其他人身上了，他知道斯特兰奇的学术能力绝对不低，就算不是材料物理专业的，但活了这么久，又是基石联盟的主席，见识眼界肯定有，便将印章与长袍转交了过去。

斯特兰奇接过两样东西后，眼睛几乎抵在了物件的表面上，借着光仔细观察了半天。

“这是合金吧？怎么炼制的？”

屠苏点了点头，伸手将两样奇物索要回来。

“具体炼制方法是秘密，我不能外泄，不过我周山还有几件这样的仙器，不知阁下可否敢兴趣？”

屠苏竟是没问在场其他人，只问了斯特兰奇一人，显然心中已经有了某些打算。

斯特兰奇立刻心领神会，大方承认道：“有兴趣，当然有兴趣，不知我可以拿什么做交换？端粒酶？”

屠苏摇了摇头：“端粒酶固然是神药，但我尚且年轻，倒不急需。”

“那你尽管开口，只要我基石联盟有的，我都可以给。”斯特兰奇大气的一挥手。

“我要你旗下基金会控制的一个公司。”屠苏竟是开出了让众人愕然不解的一个要求。

“哪个公司？”

“谷歌下面的一个叫做深层意识的子公司。”

“deepmind？”

“是的。”屠苏点了点头。

正当洛阳在脑海里搜索有关deepmind这个公司的相关信息时，一向大方的斯特兰奇竟是摇头拒绝了。

“看来你是真想一门心思的去研究人工智能啊。”斯特兰奇笑道。

听到人工智能四个字，洛阳忽然有了印象，这deepmind公司是当今世界顶级的人工智能研究团队之一，据说新开发出了一款具有深度学习能力的人工智能，叫什么阿尔法狗，智能程度已经到了骇人地步。

“这个公司是我们基石联盟目前的重点培养对象，关乎我们联盟今后的发展，不能拿来交易。”

屠苏露出一丝失望表情，沉默片刻，又问道：“信息共享呢？”

“这个倒是可以。”

屠苏没费心算计得失，生怕斯特兰奇反悔，立刻从兜里摸出一个弹珠大小的金属球，递了过去。

“你这个也太小了一些？”斯特兰奇苦笑道，显然对这交换不甚满意。

屠苏一皱眉，从兜里又摸出两粒更小一些的金属球。

“这种仙器炼制异常困难，不仅成功率极低，炼制过程危险至极，这三粒金属球是我目前仅有的了。”

“就这些吧。”斯特兰奇也没奢望屠苏拿印章跟袍子交换，显得太过贪心，当即答应下来。

就在他与屠苏谈妥后续事宜后，又将最小的一粒金属球随手递给了洛阳。

“你都盯着看好久了，我基石联盟信息资源共享也不是一句空话。”

洛阳正打算客气一下，见斯特兰奇直接开门见山说破了，也懒得推脱了，接过来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