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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艾尔伯特·H.加里 (2)

一个风趣的年代史编者曾说过:“艾尔伯特·H.加里生下来就是个赤脚的孩子。”这种说法可以说对也可以说不对。在他1848年出生的农场上,小加里有时候的确不穿鞋和袜子光着脚在地上跑,但这是他自己不要穿而不是没的穿。他父亲的农场位于芝加哥以西二十五英里的杜佩奇县,他的父亲是一个正直诚实、严格要求的新英格兰人,通过自己努力工作,细心仔细和勤俭节约让全家人都能够吃饱穿暖。他是一个很实际的人,他让自己日渐长大的孩子们在工作和读书之间自己做出选择。艾尔伯特宁愿去上学而不愿去干活,这样,他就有了许多的熟人。

有趣的是,他的老师组织的一次黑板数学演算竞赛,居然确定了他日后的职业方向。有一天,一位叔叔来拜访加里一家,他叫H.F.瓦莱蒂,是当地的一个著名律师。加里的爸爸很为自己儿子的数学能力骄傲,就在他们俩之间安排了一场比赛,结果艾尔伯特获胜。作为奖励,这位叔叔给在自己内珀维尔的办公室为他安排了一个位置,让他学习法律。父亲的结论是:“有朝一日,艾尔伯特可能会有自己的一份财产,懂得一些学习法律可能会帮助他保护自己的财产。”

他进入了伟顿学院,两个冬天在乡村学校里教书,又在叔叔的办公室工作了十八个月,然后去了芝加哥读书,二十岁时毕业于芝加哥大学法律系。作为当年毕业生中最杰出学生,他被法学院院长推荐到库克郡法院做了一名职员,工资为每周十二美元。在那里他充分展示的自己的能力,逐渐升到了办公室最高的职位。然后,他的叔叔把他带到了自己芝加哥的办公室。

芝加哥大火的第二天,他在一个木质建筑里租了一间办公室,挂起了律师事务所的牌子。

第一年他赚了两千八百美元。

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法官。通过参加竞选,他扩大了影响力,最终成为了伟顿市的第一市长。没过多久他就实现了自己的理想,被正式选举为郡法官。

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对钢铁发生了兴趣,因为他已经预料到了整个世界将会进入一个钢铁时代。他辞掉了法官职位后,分别出任几个公司的顾问律师,同时还保留着他的日常工作。在很早的时候(1891年),他就形成了这种身兼数职的习惯。在他的协助之下,有几个工厂被合并到了伊利诺斯统一钢铁线材公司,这是一家资产为四百万美元的公司,在当时可以算作是一个庞然大物了。七年之后,他们并购了更多的公司,随着规模的不断扩大,这个企业后来改名为美国钢铁线材公司,拥有一千两百万美元的资本。

加里十分清楚,联合就意味着力量。他形成了一套理论,如果能够将每一个单个的钢、铁生产商和运输商集合在统一管理之下,那么就会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生产效率就会得到空前的提高,因此必然就会赚得可观的利润。

在成为了伊利诺斯钢铁公司举足轻重的人,并且已经是董事会成员之后,他开始致力于组建一个统一的钢铁公司,这个公司将由伊利诺斯钢铁公司、自有铁矿的明尼苏达钢铁公司、在俄亥俄伊利湖拥有工厂的洛兰钢铁公司、可以提供航运服务的明尼苏达汽船公司、可以将铁矿运输到湖边的达鲁斯铁路、埃尔金-乔列特-伊斯顿铁路、芒特普林森煤矿和宾夕法尼亚焦炭公司组成。

加里法官同罗伯特·培根一起创建了这个著名的联邦钢铁公司,培根当时为J.P.摩根公司成员。这个资产为两个亿的联合公司让美国和欧洲都不由得刮目相看。摩根先生总喜欢说,比起后来组建的美国钢铁公司来,这个公司在工业和金融方面是一个更大的奇迹。

摩根先生找到了加里法官,告诉他能够胜任公司合并工作的人非他莫属。

然而加里法官的答复却是:他对这个提议不是很在意。

“为什么?”摩根先生需要一个理由。

法官解释说,他在芝加哥的律师事务所每年的收入超过了七万五千美元,而且这个收入正在稳步增长,所以他并不急着离开芝加哥。

“我们其实是打算高薪聘请你来。”银行家坦率地回答,“你可以提出自己的期望薪金,随便多少都行,你也可以自己确定合同的年限。”

最后,加里法官同意以每年十万美元的年薪签订三年的合同。到最后,他的年薪涨到了当时的最高纪录。

不久前加里法官说道:“我本来打算三年以后再回到芝加哥,但是现在我还在这里。”

下面要讲的是钢铁公司的形成过程:

有一天,卡内基门下最聪明的门生查尔斯·M.施瓦布来到培根先生这里,暗示他卡内基有可能要把他的公司卖掉。培根立刻就找到了联邦钢铁公司的中心人物加里法官。

加里法官第一次对摩根先生提起这件事时,摩根先生没什么反应。后来没过了多久,新上任的第四国民银行行长J.爱德华·西蒙斯以施瓦布的名义举行了一次晚宴,正是在那次具有历史意义的晚宴上,施瓦布用他无可抵挡的口才和乐观为钢铁行业绘制出了一幅宏伟的蓝图。当时摩根也在场,此番描绘也让摩根动心了。

于是第二天早晨摩根先生就去找了加里法官,他表示自己很感兴趣,但是在确认卡内基要出售钢铁公司前,他不会有任何行动。然而他却和加里法官又花了几小时共同讨论了这项计划的可能性。人们期待中的卡内基要转让公司这条消息的及时到来,终于促成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联合公司的启动工作。

关于“加里晚宴”人们众说纷纭,同时也有很多这方面的报导。“加里晚宴”开始于1907年的大恐慌时期,当时金融系统崩溃,工业疲软,就在同年的十二月份那段最为黑暗的日子里,加里举行了他的第一次晚宴活动。

这次大恐慌中并没有出现公司之间那种殊死斗争、一蹶不振的士气和大批量遣散工人,相反,在此次萧条中各个公司联起手来,决定采取统一的行动共同遏制恐慌的蔓延,他们在钢铁行业的每个分支机构里都设有委员会,简而言之,当时的价格稳定,有破产倾向的策略要经过严格审查,因此,在一片混乱与毁灭的威胁中正孕育着一种悄然而生的新秩序。

在技术上来讲,不管它是合法的还是不合法的,我都不想做出评判。我所知道的只有一个事实,那就是这种做法所产生的结果对企业、对工人、乃至对整个国家都有无可估量的价值。1911年政府宣布反对这种合并后,他们的活动被迫停止了。

在1916年钢铁行业协会的晚宴上,当时的联邦贸易部副部长E.N.赫尔利强烈疾呼联合的必要性,并且自豪地宣布,为了加强对外贸易,贸易部已向国会提出了要求,要求取消所有限制生产商之间合并、联合的法律。他在讲话结束时再一次呼吁了这种联合。

当震耳欲聋的掌声渐渐平息下去后,身为总裁的加里法官站起来说:“‘我是在做梦吗?我们是在幻想吗?’我可以闭上眼睛想象一下,我是在参加一个很久以前的加里晚宴,如果联合对于出口企业是明智之举的话,那么对于国内企业来讲,又何尝不是一个很好的遵循原则呢?”

还有比这更为简洁的反驳吗?

加里法官在钢铁行业所受到的尊重在1909年美国和加拿大钢铁公司单独为加里先生举行的晚宴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在这次晚宴中,竞争对手和客户都给予了他显要的评价。

这次晚宴在钢铁史上的重大意义并不在于人们借此机会向加里法官表达了深切爱戴,它的真正意义在于:在这样一个行业精英齐聚一堂的场合里,人们发表讲话时所采用的思路。对于眼前这位最大的“敌人”,出席这次聚会的大多数同行业竞争对手给出的却是独一无二的赞誉。他们嘴里的加里法官不是一个敌手,甚至不是一个朋友,而是一位父亲,一位高瞻远瞩、能带来好处的父亲,而且还是他们每个人的顾问。也就是在这一次聚会中,公司的第一总裁施瓦布先生很宽宏大量地承认,在他同加里法官的一些分歧中,最后事实总是证明后者是对的,而他(施瓦布)是错的。

施瓦布说:“我很感谢有这样一个机会让我说一件事,法官。你我二人在同一个公司里共事已经多很年了,一直以来我们之间都有一些分歧,我很高兴有这么一次机会能让我带着热情与乐观,公开地承认,大多数,不,是所有情况下,您是对的,我是错的。您带给这个企业的更宽广的准则对于我们这些有着不同理念的人来说,是全新的……美国和加拿大所有大公司的领导齐聚一堂,专程来向您表示我们的敬意,因为您将一套全新的准则成功引入我们伟大的行业,这在工业史上还是第一次,所以加里法官,今晚您应该感到很幸福。”

在这次聚会上,摩根先生做了他一生中为数不多的一次发言。摩根先生情绪激动、心情紧张,为了能够站立起来,他一只手紧紧抓着椅子的靠背,将身子倚着旁边的一位就餐者的肩膀上,如果他不靠着他的话,自己根本无法用双足站立。落座之前,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摩根先生对他的朋友们耳语了几句话。摩根先生的这番话里有那么几句很令人感动,也许值得将全文都给出来:

“在这次聚会中,我真希望自己能亲口大声说出这些话。我今天要说的话放在其它场合可能会毫无意义,但是今晚,我听到的每一句话都是如此令人激动。我和加里法官合作已经十年了,我们的合作方式可能是在座的各位所不敢苟同的,这种方式对我的重要性各位也是无法理解的。我感觉我们是一个整体。我不可能说得太多,我能感觉到今晚你对我的感情是多么深刻,所以你一定要接受我诚挚的谢意。先生们,请原谅我只能讲这么多。”

加里法官被人们公认为是美国最具影响力的公众演说家之一。实际上,他所发表的无私营公民演讲吸引了人们更为普遍的注意力。他的演说从不使用过多华丽的词藻,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内在价值、分量与智慧,因而赢得了来自各个阶层的人的尊重,不管他们是穷人也好,富人也罢;资本家也好,工人也罢。

1916年加里夫妇在访问亚洲期间所受到的礼仪接待相当于是皇室礼仪。那个时候,他就为美国和亚洲之间的友谊打下了基础,这种影响力究竟有多大?我们很难估计。他友好的态度,他坦率的言谈,他对那些判断有误的人持有的理解驱散了人们心中错误的概念,为将来更融洽的国际交流打开了通道。他恪守自己的“非官方访问”的原则,可以这么说,杂志上基于友谊和尊重的一系列文章为拉近美国和亚洲各国之间的关系起到了更大的作用。

加里法官已经结婚,但是还没有孩子。

我很难说服加里法官来亲口讲述他在建立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工业企业中所做出的贡献,所以,这里列举出的一些事实多数是取自一些文献记录,还有一些是来自他的熟人,还有一些是来自于整个公司几乎人人都知道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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