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老夫人乐道:“成,来三丫头,到祖母这来,祖母好好哄哄你。”
哈哈……哈哈……哈哈……
言老夫人此话一出,惹来园子里一片的笑声。
言修更是隔着一片花丛配合道:“三姑姑,没事,我们不笑你。”
童言童语又是惹来了一片欢笑。
言莫牧跺着脚哼道:“好,这回我闭着眼睛指,指到谁算谁,谁也不许给我放水。”
说罢便煞有介事的闭起了眼睛,念道:“我有一支花,斟我紫儿酒,唯愿花似我心,几岁长相守,满满泛金杯,我把花来嗅,不愿花枝在我旁,付与他人手。”说到最后便在原地转起圈来,待停下来时,手中的花指的方向正是大奶奶华氏。
言莫牧睁眼一看,笑道:“这回你们放心了吧,大嫂从来不会放水的。”
华氏本来见几个妯娌互相穿插着玩,只让她坐在那跟个木头似的心理就有些不高兴,这会儿见言莫牧转到她这块原本挺高兴的,可是言莫牧出口这话又让华氏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言莫瑜与言莫牧交好,在她背后无奈的瞪了一眼,这丫头,从来都是有口无心,得罪人且不自知。
庄氏也小声的在奚月娘耳边提醒道:“大嫂一向以长嫂自居,标榜着贤良淑德,就是小姑们有些小女儿家的行为习惯若是被大嫂看到了,也不少得要挨一顿说的。”
言莫牧说完只当没看见华氏的脸色,反正她说的都是实话,只朝着三夫人做了个鬼脸,刚才余光看到她娘瞪了她一眼。
言莫牧笑看着华氏说道:“大嫂,我年纪小,只能想些简单的,大嫂且听:七层褥子八层被,一个黑儿里头睡,有个红儿来叫门,蹬了褥子踹了被。谜目:打一用品。”
言莫牧说完就有些得意的看向了华氏,心理想着这可是她最爱玩的东西,哥哥们过年的时候总偷着带她玩,只不过大嫂可是一向标榜闺秀的,这样的谜题也不知道能不能猜的上来,要是猜不上来,这个令官她就能呆下去喽。
华氏还在想,奚月娘、庄氏、三奶奶、五奶奶就已经猜了出来,实在是按着言莫牧的性子,再加上言家人对她的了解,这东西可想而知,而奚月娘能想到,则是因为在封城的时候,九斤过年的时候也带着她跟大妞一块放过,想到这,奚月娘不禁想起封城,想起九斤和大妞现在有没有成亲,大妞的生日比她要大一些,这会儿应该也嫁了九斤了吧。
言莫牧见华氏还在想,忙催道:“大嫂,你要是没想出来,我这令官可是连座喽。”
华氏皱着眉瞪了一眼言莫牧。
三夫人一见,笑着圆场道:“你这丫头,你大嫂让着你还不知道,来,大奶奶喝杯水酒吧,三婶给你倒。”
华氏倒也聪明,就坡下,不然在几个弟妹面前就失了面子了,回身接了三夫人的酒壶笑道:“我可不是那起子不知礼的,哪能让婶子倒酒,我疼妹妹,婶子疼我,三妹妹既是喜欢做这个令官,我呀,就当真猜不出来喽。”
一席话就把这个谜猜不出来的原因归到了言莫牧愿意做令官上头,她才放的水,却不是她无能。
言家的媳妇个个都不是傻子,不过是面上瞧着好看罢了,庄氏嗤道:“既怕出丑,早就该退了出去,这会都进行过半了,她却卖起了好人来,莫不是说咱们之前的都是坏人喽。”
到底让奚月娘压着声音没放大,因此只周围的两个妯娌听了个正着。
言莫牧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嫂子们的机锋根本就不在意,只顾着拿着花高兴的说道:“我可要开下一轮喽,这回若是再猜不出来,我可是连坐三场喽。”
说罢便又笑嬉嬉的念道:“我有一支花,斟我紫儿酒,唯愿花似我心,几岁长相守,满满泛金杯,我把花来嗅,不愿花枝在我旁,付与他人手。”这回念完,却是把花指向了奚月娘。
睁眼的时候一瞧,乐道:“哎呀,二嫂,好二嫂,我可是准备连坐三场的噢。”
奚月娘还没等答腔,华氏就呛道:“我说三妹妹,可不是谁都像大嫂这般爱护弟弟、妹妹的。”
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奚月娘赢了,就是不爱护弟妹,显然,要是输了,也就是能力不足喽。
庄氏不客气的回道:“大嫂这话说的到不对了,三妹妹早就说了,咱们自家人玩乐,要的就是公平,若是一畏的相让,还不如索性散了,各回各屋的好。”
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道:“有些人啊,总是技不如人,又生怕别人越了她去,要是早知道丢不起这脸,何苦掺和进来。”
这般的冷嘲热讽,自是让华氏下不来台,气的卷起帕子就奔到老夫人跟着,委屈道:“祖母,你倒是说说,六弟妹这般明晃晃的针对我,莫不是受了谁的指派不成?”话刚说完,一双眼睛就不怀好意的挑了一眼焦姨娘,又挑了一眼奚月娘。
言老夫人微皱下眉,压道:“这是什么话,你六弟妹向来嘴直心快,从来不会有深计量,哪来的什么指派不指派的,你作为长嫂,自该有容人之量。”
华氏一噎,这怎么又绕到她的氏最,心理也知道老夫人一向疼庞焦姨娘,自然对焦姨娘所出的三个儿子都喜欢的紧,爱屋及乌,这三个孙子娶进门的媳妇也都是好的了。
华氏一脸的不忿,三夫人却连着圆场道:“莫牧啊,你二嫂都等了你半晌了,难不成你还真打算让你二嫂偷懒不成?”
言莫牧正皱眉呢,听了自己娘的提点,忙瞧着奚月娘笑道:“二嫂,刚才我那是玩笑呢,你可不能让我啊。”
奚月娘对于首次参加言家的活动,就这般斗的跟乌眼鸡似的实属无语,再大的爱好也都消磨了,这会儿也不过是应付罢了,想着顶天猜不出来就罚一杯算了。
言莫牧见奚月娘笑着点头了,这才接着道:“黄皮包着红珍珠,颗颗珍珠有骨头,不能穿来不能戴,甜滋滋来酸溜溜,猜一种吃的。”
奚月娘一听,眼珠转了转,刚才她应该没看错,言莫牧是先看了她的桌子上眼,桌子上摆的水果倒是有几样,想来是从这里面得来的,依着言莫牧说的意思,奚月娘慢慢的搜寻,却不想华氏在那边只以为奚月娘如她一般是猜不出来的,冷嘲热讽道:“二弟妹,可是猜不出来也不打紧,不过是一杯水酒罢了,回头要是喝醉了,二弟也会疼你的。”说完就捂着嘴自己乐了起来。
言老夫人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焦姨娘却是纹丝未动,脸上的笑意连减都未减,只是那目光却是似有若无般的掠向了奚月娘。
华氏的这句话已是极失大嫂的庄重了,不管是别个主子还是下人,除了华氏却都秉着脸,没人敢笑,开玩笑,二少爷可不比大少爷一天胡吃海喝,一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二少爷掌着府里大半的生意,全府的开支都是二少爷的生意上赚来的,谁敢得罪了二奶奶去。
奚月娘也是皱了下眉,却是没胆怯,淡笑着拿起桌上那个半剥开的石榴朝着言莫牧示意了一下,然后才看着华氏说道:“大嫂,弟妹再不济一杯水酒终不会醉的,更何况对于错,三妹妹还没说呢,倒是大嫂,刚才那一杯酒下肚,瞧着这儿脸都有些红了,大嫂若是酒劲上来了,快叫婆子伺候着回去歇会,听说大哥对大嫂也是体贴的紧,我相公就说,若是能学得大哥一二分疼媳妇的本事,那就是我的福气了。弟妹正想着什么时候向大嫂讨教一二呢。”
奚月娘的话说的隐晦,可华氏却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一想起言大少爷那般变态的床弟之事,刀子就忍不住打哆嗦,体贴,华氏在心理嗤笑,只怕言莫潇从小到在就不知道这两个字为何物。
“二嫂,真厉害,我还以为这都够难了呢,没想到二嫂一下子就猜对了。”言莫牧有些懊恼的嘟着嘴上前把花放到了奚月娘身前的桌上,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道:“二嫂,下回轮到我你也得手下留情噢。”
奚月娘拿了花,少不得又陪着玩了几场,好在不一会儿的工夫,午晌饭就传来了,老夫人早就没了精神,焦姨娘伺候着老夫人用了饭,心理知道老夫人的喜好,也不叫二夫人和三夫人上前,只自己左右逢源着。
奚月娘到底没敢坐实,想上去帮忙,却被焦姨娘笑着推道:“刚才二奶奶也受累了,这会儿且好好歇歇,只怕那两杯酒灌的急了些,二奶奶一会当心头昏。”
奚月娘倒是头一次得焦姨娘这番关心,却不似惺惺作态,连忙感谢道:“让姨娘操心了,我已经让下人回去煮醒酒汤去了,待伺候了老夫人用过了饭我就回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