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前尘往事
我咬了咬唇，还是摇了摇头，疑惑的看着她。
谁知慧清姑姑却是一笑，摇摇头：“公主即是猜到了，为何不说呢？”我敛眸不言，她继续道：“芷烟那丫头看准了一件事便无论如何都要去做她，我耐不住她，只好随了她去，却不成想她会做的如此偏激。”慧清姑姑看了我一眼：“我老了，芷凝丫头又是个这么个身子，即便想管也管不住她，公主莫要放在心上。”
我抿了抿唇，盯着她年轻美貌的脸心里暗啐，老了？不过是不想管而已。冷冷开口：“芷烟姐姐何时做过偏激的事？姑姑还是莫要乱说的好。”
“你这孩子，怎么生了个这样的性情，呵呵。”她好笑的摇摇头：“罢了罢了，我不与你说此事了。”她抬眸望向远处，许久才又开口道：“我知道你会来这里是因为你想从我这了解当年的事，或者说，你已经对我心生怀疑，认为我与你母妃的离世有关。”
我一时语塞，的确，我心中却是怀疑母妃的离世是由她造成的，女人间的争风吃醋，是最简单也是最狠毒的不是吗？
她看着我，目光移动到我脑后，端详了许久，素手摸了摸今晨我插在发间的挽月步摇，将其摘下：“这只挽月步摇是你母妃贴身之物，当年一个男子为了打造这只步摇，不知花费了多少心血，用了多少人力，财力，却仅仅是为了博你母妃一笑。”她惨淡一笑：“真是令人羡慕啊，只可惜，好景不长，他终究还是失了她，你可知道，这个男子是谁吗？”
我还是摇摇头，不过这一次她却是没有点破我，平静而慢慢的吐字：“他是北周的孝文帝宇文恪。”
果然，所以我与沈伊并没有猜错。我佯装一个踉跄，多亏九月及时扶住我，我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慌张的开口：“怎么会，母妃如何会与北周的皇帝有牵连？”
慧清姑姑看了我一眼，开口：“当年你母妃以一只挽月舞名动天下，而献舞的地方便是北周皇宫。之后的事情你也可以猜到了。英雄当以佳人配，正值血气方刚的孝文帝在见识到你母妃的容貌以及那样的舞步后，又怎么会不动心呢？”她说的时候语气凉凉，让我没来由的颤了颤。我深吸了一口气问：“那母妃又因何会离开北周，来到南楚？”
慧清姑姑冷笑：“帝王家的男儿何时学会过专宠，不过是偶尔尝尝鲜，等过了兴致便一个个都学会了始乱终弃，他们是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最伤心的还是女子罢了。”
她这话究竟是对谁说的，不得而知，我却是始终也想不到，原来人前温婉贤淑的慧清姑姑也会有这般模样，这番以来，我倒是有点相信慧清姑姑逃婚私自出嫁的传闻了。我肃了肃面容，眼神盯着她，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她微微一愣赔笑道：“想起了一些事，我太过激动，吓坏了公主了吧。”
“姑姑继续说便是。”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来。
她微微错愕，点点头。持着步摇她转过身，夕阳淡黄色的光晕洒在她身上，平静的出奇。点点离愁，不知是何？慧清姑姑的身姿很是纤细，这样站着，弱柳扶风般，感觉一阵风便能吹倒。跑去她高贵的身份，她能在柳家守着这一家之母身份，唯独靠这一点，我也不能小瞧了她去。
“这只步摇你母妃来了南楚我便不曾见她带过，现在却在你身上又看到了。”
“又？”我追问。
“你倒是个心细的。”她打趣，点点头：“我第一次见到这只步摇应该是在十多年前的一次北周宴会上，那一次，成哥哥被派去北周，我一时好奇，便偷偷更了去，成哥哥发现我后也没怎么训我，反倒是大大方方带我去了北周皇宫，也就是在那一次，我看见了传说中美若天仙的挽月夫人。我还记得，我看到她时痴痴的盯着她，知道成哥哥拍我我才回过神来。”慧清姑姑柔声开口，面色渐渐柔和，“那时我便注意到了她头上的步摇，就是这只。”她举起步摇：“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夜的月色正好，这支步摇浑身散发着月白色的光，衬得你母妃当真是月宫仙子下凡。”
我嗤嗤的笑出了声，眼神随着步摇上移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是欢乐。
“但是从那以后，我便在没见过。我问过成哥哥，那个人是谁，但是他说自己也不认识。”慧清姑姑看向我，柳眉微蹙：“这东西可是你母妃留给你的。”
我点点头，随后又觉得不妥道：“这步摇是姑姑给我的，就在我不久前的生辰，她说是母妃托与她保管的。”
“御儿？”慧清姑姑疑惑的问。
“恩。”我应了声，御儿正是姑姑未出阁时的闺名，慧清姑姑与父皇还有姑姑自幼一同长大，感情想必是极好的，这么唤倒是无妨。
“你母妃如何会将这东西交给御儿，我印象中，御儿与你母妃的交情并不多。”慧清姑姑看着我追问。
我侧了个身，暗暗计较。原来慧清姑姑是不知道母妃与姑姑是就时么。风过亭中，秋蝉清叫，我束了束衣衫开口：“想是一见如故吧。”
慧清姑姑显然是不相信，却是没有追问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