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你刚才还说我呢，怎么看你这样子好像有点不太自然了呢？”顾麟发现王悠若在见到尸体之后表情明显僵硬，于是小声问道。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王悠若皱眉道。
顾麟嘿嘿一笑，又说：“我记得那天你还说检查过尸体的，那会儿我还以为你巾帼不让须眉呢，现在看来我错了，你的骨子里并不是合格的女汉子。”
“你有完没完？我破例让你到法医处来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在这啰嗦个不停。要是觉得没意思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没人会拦着你。”王悠若有点生气了，声音提高了二十分贝。
“嘿嘿……”这时候程钦明突然笑了出来，并怪模怪样地说道，“顾麟啊，你是不了解我们王队长，一般遇到这种事情都会交给属下干的，但是对别人说的时候呢却把功劳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哎呀！”
就在程钦明侃侃而谈的时候，王悠若已经飞起一脚，踹在了他没有多少脂肪的臀部上，并气急败坏地叫道：“你要是再这么多废话，下次躺在这个地方的就是你！”
王悠若这一脚力气不小，程钦明瘦小的身板根本抵挡不住冲击，整个人趴到了手术台上，差点就和尸体来个法式舌吻，看得顾麟一阵心惊肉跳。
挣扎着爬起来之后，程钦明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呲牙咧嘴地求饶：“王队长，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您手下留情。”
王悠若冷哼了一声别把脸偏到一边，不再搭理他。
看来这警察局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严肃嘛，工作起来还是很愉快的。顾麟在心里暗暗琢磨。
收拾妥当之后，程钦明开始做介绍：“通过DNA的检测，已经判断出死者就是张克鸣，和之前的推断一致。我呢对尸体做了解剖，结果出人意料，死者全身的血液一点不剩，连皮下脂肪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找到伤口了吗？”顾麟问，程钦明说的事情他都清楚，现在想了解更多的信息。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程钦明解释道，“我上上下下都翻遍了，连个针眼大的伤口都没有。”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查出原因了吗？”顾麟皱眉追问。
程钦明扶了扶比啤酒瓶子底还厚的近视镜，慢慢说道：“在我解剖开尸体的内脏之后，同样没有发现伤口，不过有趣的是，死者之前应该有脂肪肝，可是现在肝脏却非常的干净。”
顾麟闻言也是一阵疑惑，这件事有点太离奇了，于是脱口而出：“难不成他的肌肉和血液都自己长翅膀飞走了？”
“虽然你说的很悬，但却有点接近了。”程钦明说道：“我干这行有年头了，各种尸体见过不少，也有玄乎的，但是以这个最为邪门。经过我聪明的大脑不断的思索，并且向我的老师请教之后，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死者的脂肪和血液都是在内部被分解掉的。”
“什么意思，能解释清楚一点吗？”顾麟皱起眉头问道。
“简单的说，就是死者在生前被人快速注入了一种高腐蚀性细菌。”程钦明神神秘秘地说道，“而这种细菌专门吞噬血液和脂肪，能够在几分钟内遍布全身，再过几分钟就能把人吞个一干二净。”
“竟然会有这种事？”顾麟眉峰深锁，有些难以置信。
程钦明很欣赏顾麟现在的表情，这正是他想看到的，目的达到之后又说道：“一个大活人，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被吃掉脂肪，吞掉全身的血液，眼睁睁地看着皮肤松弛下去，变得比鸡皮还难看，你说他会有什么样的感想呢？”
这一次，还不等顾麟答话，王悠若就先开骂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说得这么恶心，你的心里有阴影吗？”
玩世不恭的程钦明好像对这个王队有点本能的惧怕，闻言立刻闭上了嘴，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程医生，这个……靠谱吗？”顾麟试探着问道，他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程钦明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白大褂，摊摊手说道：“在我看来，不靠谱，但这是我老师给出的分析，所以你就暂时当真的听吧。”
“程钦明，你这是工作的态度吗？”王悠若见这个医学工作者说的话如此不严谨，立刻不乐意了，现在还有外人在这看着，把警局的脸都丢尽了。
程钦明讪讪一笑，解释道：“我这不是也没有办法吗，算了，我们还是说说下一个发现吧。”他指了指尸体干瘪的手指，“死者生前可能不是非常注意个人卫生，指甲这么长了都不知道修剪一下。但也因此给了我一些发现，在他的指甲缝隙里找到一些细小的残留物，是皮肤细胞，也就是说，他在临死之前并不是没有挣扎过，只是没有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那通过这些细胞不就能可以确定谁是凶手了吗？”顾麟赶忙说道。
“回答的不错，但是却没有这么简单。”程钦明再次扶了一下眼镜，“我们需要有DNA作对比才可以。除此之外，我还在死者的嘴唇上有了另外的发现。”
“你别大喘气，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王悠若也来了兴致，显然陈钦明将要说的东西她之前也不太清楚。
“好好好，我这就说，嘿嘿……”程钦明正了正，一本正经地说道，“死者的嘴唇上有口红，而且还有两种，应该是属于两个女人的，也就是说，他在出事之前应该至少和两个女人接过吻。当然了，也不排除他本身就有涂抹口红的癖好。”
王悠然闻言有些不以为然，她瞥了顾麟一眼没好气地说：“像张克鸣这种花花大少，这种事一点都不常见，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也许是为了吊王悠若的胃口，程钦明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才给出了解释：“其中一种口红上沾有少量的表皮细胞，和死者指缝里的吻合。如果结合刚才那个关于细菌的假设，我们可以这样想象一下，死者出事之前在和一个女人亲热，亲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便用力挣扎，但是没有成功，慌促中抓了女人一下，之后便渐渐失去力气，直到意识开始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