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出，端坐于凤椅上的懿皇后身形动了动，一丝激动的神采好不容易才压了下去，喜悦的声音从喉间而出：“臣妾，多谢皇上恩赐。”
芷静随着底下的所有人弯下了腰，除了她，在座的各位都恭敬出声，“恭喜皇后娘娘！”
慕词……芷静心中念着这个名字。眼眶一酸，终是忍住那股火热，抿唇一笑。
丝竹声起，九王爷送给七王爷的是一朵天山雪莲。八王爷送的是天丝蚕锦一件。然而他们的礼，却如何也没有五王爷的那般了。
宴起，色香味俱全的菜点由婢子们呈了上来。舞女们从一旁悠悠旋出身来，绚丽多彩的舞衣迷花了众人的眼。
芷静执起一旁婢子呈上来的小壶为崇祯帝与懿皇后斟酒。然而还未将崇祯帝的酒杯斟满，一声极其不悦的“恩？”便从崇祯帝的胸腔中发出。
芷静的手一顿，赶紧放下小壶，稍稍拂袖跪下身来。
“皇上？”懿皇后一惊，看着一旁身侧的皇帝，满脸疑惑。
然而皇帝紧蹙着眉头，“皇后，这是哪来的婢子，怎如此苍夷的手？跪下也不说一句话。”
懿皇后一愣，然很快伸手扯了扯崇祯帝的袖口。“皇上，芷静是臣妾的贴身丫鬟难道您忘了么？您怎能如此说芷静。”懿皇后一声长叹，“当年若不是芷静，臣妾恐怕早已死于前朝旧党之手。”
这一提醒，让崇祯帝猛然想起。
四年前，国家尚未安顿。前朝的旧党时常夜袭宫中。那日，他们要将皇后抓走，然而一个婢子却拼死保护皇后，身中一刀却依旧死死抱住已经昏死的皇后不放。最终也被旧党带走。
那时崇祯帝不在宫中，宁死不屈的皇后不肯说出崇祯帝的动向。那旧党便严刑逼供那婢子，然而那婢子的十指都已被夹烂却也不肯说出崇祯帝现今身在何处。最终，被灌下毒酒，喉咙被毁，从此再也说不出话来。
“朕想起来了。原来那个婢子就是你啊！”崇祯帝一声感慨，“抬起头来。”
芷静未曾想到今日会又提及自己的伤。不禁用力握住了自己的裙摆，缓缓抬头。
肤如雪，发如瀑。近看如莲，远观岂不像是天上落下的仙子？
中年的帝王点点头手一扬说道：“起吧。”
芷静跪谢，起身退至懿皇后的身后，自有后头的婢子上前来为他们斟酒。
许是怕芷静心中难过，懿皇后侧身与她说道：“静儿，你先回罢。散了宴自会有婢子送本宫回去。”
见皇后关心的神色，芷静感激一笑，福了下身子，安静退了下去。然而她退下后却是未有朝凤鸣宫而去，而是漫无目的的漫步在御花园远处的一条河道旁。
月色皎皎，碧波粼粼。风轻轻，香漫漫。
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身，芷静的神色黯淡了些许，抚着自己的双手，心中一阵沉闷。
苦肉计，为了父皇，为了重复曾经的景和国，这一切，又算什么！
双眸猛的闪过一记寒光，芷静捡起一旁的一块小碎石猛力朝湖面砸去！
这些，都没有失去国家，看着最亲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来的痛！颠沛流离，受尽欺凌！这些！都又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