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音是你的女儿
心中的痛楚仿佛随着痛叫而诱发出来。
“爹爹！”我奋力一叫。
声音倏然而止，强大的风息压倒在我的跟前。
大魔王绯夕！
那清白的脸孔已经染上了一片霞色，无比瑰丽，精致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那张曾经孩子单纯的脸孔突然变得冷酷无情。
我的呼吸就捏在死神的手中。
爹爹声音颤抖着，无力：“夕，住手，快点住手，音会死的！”
绯夕不为所动，仿佛月下飘忽的一抹冷香幽魂，很冷，寒风凝在他身边，我全身侵入的寒冷。
他的手指是石头，蓄满了真力。
掰不开他的手指。
我已经用尽全力了。
绯夕这个王八蛋，真的想要我的命！
我的腰间一阵刺痛。
我立刻不能动，穴道被点了。
眼前，爹爹用尽力气大喊：“不要，不要，求你，求你了，不要伤害她，不要！我求求你，绯夕，不要伤害音！你真的要我杀了你吗？你真的想我一剑杀了你吗？”
绯夕仿佛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平静平缓，寒彻骨的话语轻轻扫到我的耳边：“爹爹吗？他是你的爹爹吗？是吗？不能伤害吗？不想伤害吗？这个是你的女儿吗？你、的、女、儿？又是明媚那个贱女人同你生的孩子吗？”
毫无温度的指尖捏起我的下巴。
我对上他的眼睛。
比星星更亮的眼睛，俊秀、凌厉、冷傲、平静、空无、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不可一世、遇神杀神、遇佛诛佛。
看不透的眼中浮起一片赤金色。
赤金颜色仿佛晃过一片阴影，阴影之下仿佛正滴着艳红的血。
疯狂的压力。
无形的压力压得我的身体几欲碎裂。
我这下子真的要完蛋了。
“爹爹，不要啊，不要啊，爹爹！”我的声音很弱，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我的眼睛只是看到爹爹，他花尽毕生的力气，用尽毕生的伤痛，挣扎着，正要拔出贯穿手心的巨大长剑。
剑身完全入树。
凤凰树有多大，他的挣扎就有多无力。
有多无力，就有多痛……
我眼中一片朦胧的水雾光，这个世界变得光怪陆离，看不清楚，连爹爹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我咬紧牙、用尽全力都冲不开穴道。
爹爹探着右手握着剑身，生涩要将插在左手中的长剑拔出来。
剑身发出红彤彤的明亮。
已经不能吸收更多的血了。
剑尖微微移动了一寸，但是爹爹的血已经流了一地。
左手骨碎。
右手血流。
嘴角，手臂，肩膀，胸前……
衣服下摆的黄色菊花都殷红绽放，带着重生的愉悦。
地上沙泥成泥泞，完全不能隐盖住一切。
我的脑海突然一片无色的空白，那种空白从天而降笼罩在我的全身，控制着我的一切，心中一片茫茫的摸不到尽头，我听不见任何声音，凤凰树的哀嚎在消失衰退，血的嫣红遥远不可触摸。
绯夕退了颜色。
爹爹空白一片。
脑海突然一片死寂，没有感觉。
但是，我突然甩了一下脑袋，这种状态一下子又恢复过来。
原来可以动了。
绯夕的瞳眸摇曳着赤金色的光芒，虚无表情的平静脸孔，身上淡淡发出一阵幽香，他的手指仿佛已经捏入我的血管里面。
我再一次窒息。
绯夕那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入我的耳边：“我曾经警告过你，不要娶妻生子的。你已经把自己的儿子送入地狱，还要生个女儿受罪吗？女孩儿好软，真的很脆弱，仿佛再用一点力就能捏碎……”
爹爹颤抖地喊叫：“不要，不要，不要杀她！夕，听见我说话，清醒，你入魔了！”
我的意识有点迷糊。
爹爹看来已经急疯了：“夕，不要，真的不要，音，音是你的女儿！难道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杀吗？”
绯夕立刻哈哈大笑，以为笑话：“我的女儿？”
爹爹散发出冷漠的盛气，但是显得无比苍白透明，巨大的长剑从粗大的树干又出来了一分：“你不可不承认，音身上遗传了你的血咒，千真万确。”
绯夕突然凝住了：“她身上有血咒？”
眼中的赤金色一瞬间消退恢复明澈，但是魔神的金色反扑上来，耀目红色如凝结的血块，很快控制住他的神智，蔓延在整个眼眶。
绯夕蓦然松了手：“我的女儿？”
我卧倒落地。
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呼吸空气。
喉咙一阵剧痛。
绯夕一步一步靠近凤凰树，伸出手，指尖碰到剑身，划出一片殷红的光芒，他凝望着爹爹，耳钉耀动光芒，菊花灿烂，他露出一抹邪异的笑容：“如果你的肚子能生孩子的话，我就相信她是我的女儿了。”
爹爹冷笑一声：“那么，在东越战争第二年的八月初一，你去了哪里？”
绯夕的眼神恢复空明，但是脸容拧着，显得有点小迷糊：“我去了哪里，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我只是知道，那天晚上我想你，所以，我去找你了。”孩子式的绵软声音，手指撩起爹爹脸前的几缕头发，突然捧着爹爹的脸，吻住了嘴唇。
吻，纠缠……
手指顺着胸膛往下滑动，突然落到了爹爹的腰上。
手，松开腰带。
爹爹突然触电一样，用满是血的单手推开绯夕，瞪大的眼睛里面都是骇然：“你想干什么？”
绯夕已经散落爹爹的腰带，声音带着点孩子的委屈：“你明白我想要什么的。”
爹爹的声音简直在公告天下，他要气晕过去了：“不行！绝对不行！这里不行，现在不行，你疯了你，音在！”
绯夕好笑：“她是我的女儿，才要让她看清楚！”
爹爹看着我，深深触动的眼神，脸上流露着难色，突然痛苦地扭曲着，轻轻说了一句：“音音，乖，闭上眼睛，不要看。”
天雷滚滚！
我囧得无可附加！
我突然杯具了，老天爷咋对我如此不厚道啊，我这天然无害的呆子究竟做错了什么呢，你居然这样惩罚我，你是不是要整死我啊？
我很确定的：我想看！我不闭眼睛！
但是，我又杯具了，乖乖闭上眼睛。
回音啊回音你明明是个单纯的孩子，你明明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但是，你为啥会心里有点期待的呢？那是不对的！你还是好好咬着牙闭上眼睛吧，虽然非常不甘心，你明白吗，这个世界很无奈啊。此时此刻，你是不是应该默默低下脑袋回去床上睡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