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王爷,杀了音吧
轩辕:“云祁阳天生就该是当奶妈,他比轩辕见过的任何奶妈还要专业。轩辕对他都五体投地、自愧不如。”
明凌:“他进府那么久,本王就一次都没有遇到?”
轩辕:“这个都是因为王爷的一番话。因为回太傅去世,王爷纵容王妃主子睡觉到自然醒,王妃主子自然醒就等于不用醒,王爷怎么能遇不到每天伺候王妃主子起床的云祁阳呢?而且每天吃饭,云祁阳都不在跟前伺候。”
明凌:“他在干什么?”
轩辕:“他在厨房教莫师傅煮菜。云祁阳煮菜很有一手,王爷不是也吃着说莫师傅的厨艺进步了吗?”
明凌:“哈哈,好像是有这样的一回事。那么回音身边那头猪呢?你不要告诉本王也是本王的红批啊?本王没有批过一头猪进府的。”
轩辕:“那个没有王爷的红批,那里有皇上的御批,因为娃娃是王妃主子的嫁妆之一,皇上过目的。”
明凌:“为何轩辕你不提醒本王?”
轩辕:“提醒王爷什么?家里多养了一头猪?每个王府都有猪,属下问这个,不正是讨王爷的打。”
明凌:“难道每个王府的猪都是同王妃睡到一起的吗?”
轩辕:“不是每个王府的王妃都喜欢猪,但是王爷的王妃就例外。王妃主子喜欢,属下不能阻止。而且那时候王妃住在王爷的寝室,属下已经强硬不让王妃带着娃娃过去了,否则王爷也同猪睡了一段时间……那时候,王妃那个样子孤苦仃伶的、要哭不哭、都委屈得要命……”
明凌:“轩辕你的意思就是,同一头猪睡不委屈,同本王睡就是委屈?”
轩辕:“属下只是将王妃的表情据实描述给王爷听,与属下个人无关。不过,王爷为何问起娃娃,难道那头猪对王爷不轨?
明凌:“没有那回事,只是看到而已。”
轩辕:“原来如此,嗯,那么就说王爷长得不够帅,还不如属下帅啊,因为那是一头有眼光有品位的猪,不是帅哥它看不上的,属下被那头猪看上过。”
明凌:“轩辕,看来你嘴皮子的功夫又上了一个层次。”
轩辕:“属下照事说实而已。”
明凌:“回音身边还有什么奇怪的,而本王还不知道的吗?”
轩辕:“没有了,王爷。哦,王爷,属下明天会请明太医过府一趟,王爷按时回府吧。”
明凌:“谁病了?”
轩辕:“是王爷病了。”
明凌:“本王有什么病?”
轩辕:“嗯,不是大病,属下只是担心王爷身体吃不消,最近莫师傅的饭菜加了太多的醋,加上王爷这一段日子阴阳不协调,让明太医开药剂平和一下阴阳。需要的。”
明凌:“轩辕……”
轩辕:“如果王爷没有其他分析,属下告退。”
明凌:“嗯,你忙吧。”
轩辕:“不过,属下退下前,不知道应不应该再提醒王爷一句?”
明凌:“说。”
轩辕慢条斯理一指:“王爷,水烧干了。”
总得来说,作为摄政王明凌的大管家,天天面对着腹黑无常的明凌,轩辕流梨没有两下子怎么能活得伟大死得光荣呢?
梨花白色的衣裾在灰暗的地方显得格外的冷清,干净出尘,不着人间烟火,一如明凌的语气,充满着冰冷的寒彻:“回音,本王第一天就告诉你,不可能再纵容你碰那个毒药,即使你发作身亡、你痛死了,本王都不允许你吃!”
冷酷的话语。
我飘飘的脚步无力,踩在浮游的烂泥之中。
冷痛的感觉都消失不见了。
我手指甲掐入他的手臂,突然用力推开,自己却忍不住倒向另外一边,没有任何的搀扶,我跌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望着底下。
眼泪沿着脸颊、下巴流下来。
我甚至感觉嘴巴里面有着腥甜的味道,让我觉得呕心。
我让自己呕心了。
我仰着无色的脸:“王爷真的这样残忍看着音音痛死了都不管吗?”
空荡荡的表情。
我的脸苍白无血色。
明凌目光冷定,耀跃的冷光,深色的瞳孔是看不透的深渊,冷酷冷漠,波澜不惊,但是声音明显已经不再强硬:“回音,本王说过不会退步,本王令出不会收回。回音,你坚持住,就几天而已。本王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不会……”
平滑衣裾落到地面,白花绽放,一地光华,干净洁白,他蹲下半步。
昏暗的寝室。
我迷失了。
我侧身躲开他的搀扶,就自己撑了起来,但是因为身体虚弱没有力气,勉强起来就一阵眩晕——我勉强顶住,即使摔得头破血流,我也不需要他的搀扶,不需要他的关心。我紧紧咬着下唇,却咬不住的怨气:“王爷不退步就不要退步,不要碰音了,你是坏蛋,你就让音音痛死算了,死了算了!不要你可怜,不要!”
蓦然腾起的生气。
明凌生气了。
冷冽的寒。
我一阵冷瑟。
明凌突然扯着我的手臂,拧在手心,透出的倔强,一字一句地痛恨地咬着说:“回音,本王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纤细的手臂犹如捏碎的痛。
但是我下贱了。
我居然不觉得生气恼怒。
我居然不恨他。
我还有点感激。
因为他给予我一种真实的感触:这个世界还有另外一种痛存在,不仅仅是那种毒瘾发作的痛,是我还能感觉的。
我软着身子就扑上去,双手缠住他的手臂,隔着白色衣袖,闻着淡淡的香气,咬在他的手腕上。
牙齿用力!
咬住了。
明凌痛了一阵,但是他却不松手。
我的眼泪都滴落他的衣袖。
雪色衣袖一点一点黏着。
他不动明王,另外一只手突然摸上我的脸颊,淡漠如水,简单的话语柔若紫烟拂过我的心头:“音,本王也会觉得痛的。”
空寂的声音,荡山无声。
腾腾的紫烟散,而花鸟寂。
我迷离着眼睛,肿痛得要命,便靠向床边,跪了下来,扯着被褥,揉成一团,将骂声哭声都揉了进去:“坏蛋,王爷是坏蛋,王爷是坏蛋来的……”
“本王是坏蛋。”他平寂地跟我说了一遍。
静悄悄的。
“滚开,恨死你们这些人!回音不认你了,不要认你了,你快点走!不要让音看见!”我的手指揉着揉着,揉到生痛,哭得肩膀都抽得一下一下的,突然一把就把床上的被子扯了下来。
跌跌撞撞的身体,遥遥无力,恐怕就要撞入屏风里面,不是毒瘾发作,而是那种毒药发作的恐惧变成了痛楚,已经刻入骨髓。
没有毒发,我已经痛了。
骨髓里面的隐痛。
痛楚即将来临的那种等待心情,无力去抵抗,担心害怕,产生的痛楚。
它侵蚀着我的神智。
我的身体铭记了。
人的身体,会有烙印。
我耳边突然流转着无数的笑声,围绕着大声的讪笑——大家都在好心地抱着我,但是却背着我的脸发出冷笑,他们的心里面一直说我罪有应得……
我的耳边,冲刺了笑声。
邪恶不明的笑意……
耳膜很痛。
脑子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