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山高王爷远
如果三天都不能搞定雪北军的地牢，我想我已经凶多吉少了。
但是如果他现在告诉明凌我走了，我就走不成了。
小晓好同志，好忠诚，不答应：“王爷也是关心主子，为了保护主子安全。属下可以跟着主子去，但是要让王爷知道才行。如果主子离开洪都，但是属下三天后禀告王爷，王爷会重罚属下的。”
“好的，不为难你。”我就突然伸出一臂，把他打晕了，大概他明天晚上才会醒过来。
那时候，我已经同白小燕离开洪都很远一段路了。
马车风速奔驰，官道宽阔寂静无人，碌碌驰骋了一天之后，就出了章豫关。
章豫关一出，马车外面的景色变化如南北两极。
青葱变枯黄。
沃野良田化为一片荒芜。
马车行驶到北山脚下，仅仅是三天的时间，车马嘶嘶，累垂呼吸，口沫延延。
目的地就在眼前，却没有一点放松的欣喜。
我下了马车，两条腿都软绵无力。
三天时间都是在马车上过，日夜不停，我还是第一次。我的身体才刚大愈，心跳加速，呼吸清晰中有点苍白急促，胸口隐隐作痛。
全身都是酸痛。
白小燕这个男人也好不了多少。
他本来有伤。
脸颊清透。
淡淡的日光镀上一层莹白的颜色。
飘渺地有点楚楚可怜之态。
北山皇陵这一带不至于太荒凉太阴森，远比我想象中的好一些。
巍巍的北山绵延三千里，分为三个划分带。守卫区域，隔离区域，还有皇陵区域。守卫区域就在山脚，高矮树丛生蔓长、花鸟鸣叫，走兽飞禽；而视线一踏入隔离区，则寸草不生，地上有烧火的痕迹，这一片为清空带，视野无阻，却埋伏着瘆人的杀气；皇陵控制区则树木修建成荫，森严寂静，只是远远遥望里面一片青葱。
雪北军军营就是位于守卫区的南坳。
白小燕与雪北军的副将哥凉有一段“淡淡”的交情。
我听着“交情”两个字，就知道白小燕所指的事情。
白小燕淡淡的润光抹上脸颊，夕照研美，眯着精致的长眸闪过清亮的凉风，吹翻一池子的碧绿幽深：“半年前，他公事前往帝都，在楼子里面等了我一宿，但是我那时身在外面，书信来往了一段时间。现，借此机会我可以去找他。整个军营那么大，否则，无从找起。小姐就伪装成我的小伺童，跟在后面好了。”
军营重地，女子不得踏入。
那个有个牌子。
鬼大个字。
白小燕准备了大堆的东西，我就挑了一件暗红衣的小衣，绷布缠裹住那一点点可怜的胸部，套上衣服，束着黑色腰带，左看右看都是一个瘦小的小男孩。
我本来就身板单薄。
不留意也不会引人注意。
把头发束起来，全部塞进帽子里面。
软毛毡帽一直压到耳朵上面。
白小燕靠过来给我摆弄一下帽子，掖好鬓发，就盈盈浓笑着说：“嗯，不错，小姐样子很粉嫩很逗趣。”
我瞪了他一眼。
我闻着他衣袖里面的荷叶清香，无神的大眼睛扫过他的额发，看着额发露出的花钿浓艳，流曳着妖冶的气息，我就说：“小燕子，你送音到这里就好了，你不能跟。军营很危险的，不要再往前一步了。音自己一个人没有问题的。你在我们刚才喝水的那个镇上等音，三天后来这里接，音在上面躲三天，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白小燕眯着眼睛，收敛着荷叶花蕊的淡浓：“小姐又说傻话了，我怎么可能扔下你一个人。”
我默默张开嘴巴：“不是啊……”
白小燕手心按着我的脑门，什么东西就摸到我的脸上，大概是为了遮着女孩子的容颜，眼睛直接看入我的眼中，直勾勾的目光勾魂的荡漾着：“小姐多虑，哥凉是好人，文武全才，我知道他的。毕竟这里是军营，有法度的，他们也不会对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怎么样。只要小姐不要泄露是女孩子的身份，应该就没有问题。”
我郁闷啊。
其实，我本来也没有靠近雪北军营的计划。
我知道明凌有时候也会为雪北军头痛，连天下无敌的明凌都头痛的软肋，真的不多啊。我偶然听见轩辕提起，雪北军不好管，争相斗狠，谁也不服谁，所以法令也特别严格，甚至有一段时间是一天拖出去砍头的达到三十人。
明凌出入雪北军，都要有两个侍卫围绕保护。
可见雪北军不人呆的啊。
我看着有点毛骨悚然的。
白小燕于军营的门口送上了拜帖。
等待了半个时辰之后，军营的看护带着我们踏入北山的第一道封锁线。
四周散发着煞气，仿佛有着冷漠的目光盯着我们。
马车漫行一刻钟，就看到驻军的营地。
雪北军的驻军地。
巍峨的一片堡垒。
匍匐半个山坳，军营四周一片空旷，石头嶙峋，山坳里面，落地帐篷，只有几大座的碉堡，但是碉堡砌石新黄青，军营四方瞭望塔矗立，塔上士兵轮守，可以鸟瞰这个山坳。军营里巡兵各行其道，互不干扰，有条不紊。
炊烟袅袅。
夕阳的沉红为这里添加一抹暖色。
雪北军的副将哥凉年约三十，一身的干净青布长衣，儒雅出尘，斯文有礼，干净利落，怎么看都是一介文人，他不是文人，他是一个将军。
哥凉笑起来都是带着干净的味道：“军营重地，没有好招呼的。”
白小燕随意坐到他的对面，隔着小板子桌，同一张榻上。
我低着脸孔，尽量不发出任何气味，很隐形地站在一边。
白小燕勾着红唇的单薄的线条，显得有点苍白，只是脸色洋溢着笑盈盈：“小燕也是凑巧路过，想着认识哥将军，累了就进来休息半天。跑了几天几夜的路，但是不知道进来还有等候半天，重重关卡，早知道就不进来了。”
他拍拍衣裾，慵懒的风味活现姿态，非常撩人。
我看着一脸黑线。
白小燕能不能改改这个不良习惯，不要见人就勾引啊！
哥凉瞄了一眼，依旧干净：“不及帝都五光十色。”
白小燕意有所指：“这里别有风景吧，小燕看哥将军神清气爽，越发年轻壮健了。”
哥凉的使唤士兵奉上茶。
不过也只有白小燕的份。
我透明地站在一边。
哥凉果然不看我一眼。
我也不想看见他。
哥凉的平直目光就一直粘着白小燕的脸上，仿佛他的脸上有着一直苍蝇，说：“你这帝都的大忙人，怎么经过这里？”
白小燕眉峰有点翘，低垂的发丝都能将绝色瓜子脸遮盖，他突然低声拉近同哥凉的距离，说：“哥将军认识东海之狼阿蛮吗？他的船停在那边做买卖，蒙他瞧得起小燕，叫小燕过去给他掂量。”
哥凉碰到了那股自然散发的清香，微微的红润布上那张斯文的脸，突然变得急促的呼吸一直留恋到白小燕额头：“你分多少？”
白小燕拉开继续，抿了一口茶水，就竖起两个手指：“两成。”
哥凉看着他的白皙的手指，就忍不住握了上去，握住手心里，如获至宝，便没有放手的意思了：“听说东海之狼阿蛮都是做大买卖的，手段狠辣，胃口极大。那么，这两成还不撑死你。白小燕啊白小燕，带着那么多财宝在身，就带着那么一个瘦小的小伺童，小心被人劫财劫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