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我……求你放开我。”
脚步一声一声，鼻腔里古龙水味越来越浓，他知道有人在一步一步接近他，终于他被自己幻想的恐惧击溃了，张开干涩开裂的口大叫救命。
突然，有什么东西勒住他的上臂，他猛地挣扎一下，却丝毫没挪动一分。手臂被勒的很紧，很紧……皮肤突然锐痛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你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救命！救命！”
“我劝你安分点，弄断采血针你会提前没命。”一个浑厚的男声传进他的鼓膜。
“你在做什么？”他喉结剧烈翻动，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
“感觉到了么，血液正从你身体里流出，流进你身旁的血袋里，鲜红鲜红诱人的颜色。”喑哑的男声描述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拔出来啊，求你拔出来！你要钱么我给你钱……放了我！”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苦苦哀求。
“好好感受生命流逝的恐惧，不要怪我，你在为你父亲赎罪，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鼻腔里的古龙水味开始变淡，脚步声如来时一样一声又一声，他扇动着鼻翼惊恐地哑道：“你回来，别走！别走！啊！”
一声心惊肉跳的上锁声，王晓染猛地跌堕陷入绝望。
王奕丰在中午12点整到达蓉城，接到下一个账号和地点。
下个地点是邻省的贝城。
从贝城到淮安，淮安到西陵，西陵到朱河，朱河到祁洲……在下午18点50分，暮色渐起的时候，汽车到达滨城，一个近海的城市。里程表显示新增1300公里，从内地一路南下到沿海一连九个城市没有停滞的奔命。
王奕丰心里无数次地怀疑这是一个圈套，一个拿他当狗遛的圈套，却不得不往里钻。
刚刚挂断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第十个城市是申城。
王奕丰紧紧握住手机的边框，在他身旁，几乎一路不言语的阮明霍清晰地听到屏幕炸裂的脆响。
“去申城。”他的嗓子又干又哑，满脸的沧桑灰败，仿佛一天老了十岁。
不到十分钟，突然铃声大作，已经花了的屏幕显示来电人是老乐。王奕丰连忙接通。
“喂老乐，你有什么发现？”
“第一，视频里小染大喊大叫，并且有回音，可见他处的环境空旷无人；第二，小染嘴唇很干燥，这一定是封闭空间且布满干燥的尘土。第三，小染被关的地方灯光折射率很低，光线很暗，说明这个地方没有窗。我觉得符合以上几点的，只有不在使用中的大型地下车库或地下室，而且很可能是地下两三层甚至更深。”
老乐顿了顿接着说：“运送小染肯定需要用汽车，并且该车有一定密封贮备空间且具备隔音效果。我让人回放了这三天牧野市公路收费站的录像，没有发现可疑车辆，今早在夏市查封的信号站是假的，所以我怀疑小染还在牧野市。”
王奕丰连忙道：“派人出去找了吗？”
“正在暗中查访，但警力有限，可疑地点分布零散，现在还没有什么发现。另外，市内街道的录像也正在比对。”
王奕丰沉默一会儿，眼神越来越冷，他开口，声音里透出平日的坚定，说：“我来争取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