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恨地想着,一股气堵在胸口,难受得不行。恍恍惚惚地起身去拿衣服,只不过一抬头,却望见了梳妆台上明晃晃的铜镜。
镜中人,倾城,倾国。
螓首蛾眉,眼若桃花,粉颊丹唇,脸如剔透鹅蛋,肤若凝脂犹如无暇玉,芳泽无加,铅华弗御,除了右脸颊上的一丝丝擦伤不完美,整个人犹如莫砚笔下的画中仙。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颤抖着手一遍一遍地抚着,镜中人一眼压抑,与我做着同样的动作。是我么?是我么?我抬手捏捏自己的脸,镜中人也抬手捏着自己的脸。
指尖触碰到右边脸颊的擦伤,痛是明显的。
丝巾早已经不知丢在何处了,大概是在临冥湖沐浴的时候忘记了吧……
目若呆鸡,睁大眼睛,恍若梦中。
这真的是我吗?脸上的斑驳,不见了,也不是蔚情的容貌。
一阵寒意见我激醒,我晃了晃头,终于清醒,这镜子里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
我想起了从临冥湖起身后卓贝雅和旆旆看我的眼神,原来……卓贝雅和旆旆当初的惊讶是这个原因,是我的容貌,从一个丑妃变成了绝色,任是谁也会惊讶的吧……
哐当一声,我因为不敢相信而连连后退,碰到茶座,一不小心,往后寻找支撑点的手扫到了茶壶,它,应声而碎。
卓贝雅,竟然应声踹门而入,急匆匆地冲了过来,强有力的手扶住我摇摇欲倒的身子,低声有些焦急地询问我,“还好么?”
我看了他一眼,已无法思考任何,转头看到鬼一般地指着铜镜,喃喃自语:“这是我……这是我……”
卓贝雅愣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不知如何说话。
这个时候,旆旆不声不响地进来了,大概也是因为听见了响声吧。我顾不上旁人,痴呆般拍着脸颊,口中仍然喃喃,“这是我……这是我……”
卓贝雅有些狐疑地看着我,直到我渐渐平静,他才唤来呆立在一旁的旆旆,细细地吩咐她替我梳妆打扮,然后自己走了出去,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焦忧。
旆旆目送卓贝雅出门,待卓贝雅出门没多久,便轻轻地关上了门,然后替我更换着衣服,只不过,她依旧是一脸的冷淡。
而我,犹如木偶一样任她摆布着。
一直都是低着头,因为我不敢看镜子。唯一正常的是对旆旆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要系上自己的腰带。她没有出声,像一个哑巴一样,手脚麻利的替我洗漱,更衣,似乎只是在完成任务一般。
最后,要为我上妆了,旆旆冷漠地看着我的脸,突然地,她说了一句,“祸害。”
虽然只有两个字,我却听的清清楚楚,语气锐利地问她,“你说谁?”我知道她是在说我,我又不是个傻子,为何忍气吞声被要被一个侍女马做祸害?
她突然地又不语了。继续开始给我梳头。
我不甘心地继续问到,“你在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