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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战斗在第聂伯河畔(2)

GD掷弹兵团当天的突击虽然大大动摇了博罗达耶夫卡北部的红军防线,可他们自身也为此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再加上从克列缅丘克一路西撤时损兵折将,GD掷弹兵团已经耗尽了他们最后的能量,能够勉强保住147.4高地这个制高点便算是万幸的了。基于此,霍尔雷恩少将不得不将GD师攻击的中心转移到了右翼,特别是172.2高地方向。而在GD师的右翼,第306步兵师和出现在163.8高地的第9装甲师也都试图把战线进一步向第聂伯河靠近,直至最终将红军赶过河去。但霍尔雷恩少将没有想到的是,不等他挥动进攻的旗帜,红军已经打响了意在夺回帕弗洛夫卡及其附近失地的战斗,双方围绕着博罗达耶夫卡—帕弗洛夫卡—147.4高地展开了激烈地争夺,并迫使GD师师部提前投入了他们最后的预备队——配有虎式坦克的GD装甲团3营。红军刚刚结束一轮冲锋,掷弹兵团这边随即展开逆袭,犬牙交错的局势一直成为战场上的主旋律,直到5日这天红军主力机械化部队渡过第聂伯河,出现在博罗达耶夫卡附近地区时,双方的攻防转换节奏才被彻底打破。GD师虽然处于明显弱势,但依然可以稳定住眼前的战线,当然伤亡也是惨重的,尤其是在博罗达耶夫卡北部147.4高地的争夺战中,几天前才刚刚调拨给掷弹兵团两个连的补充兵员已经有三分之一躺在了战地医院里。来看看汉斯·彼特内尔——GD突击炮营3连的一名预备役下士,有关他在帕弗洛夫卡北部一线激战时的回忆,下士本人也在这次战斗中负伤:天刚蒙蒙亮,晨曦已经点亮了远处的天际——这实在是太美了!我们的突击炮摆在了安诺夫卡—伊瓦斯基—帕弗洛夫卡公路的左侧,进攻又将拉开序幕。身心已经极度疲惫的我们被迫再次驱车向西前进,去拿下俄国人的桥头阵地。同往常一样,我们的四联装自行高炮仍然在一边为我们的进攻保驾护航。

没走上多远,前方就有子弹向我们射来,而且大部分是威力巨大的爆裂弹,车里的每个人都被子弹敲打着车体时的清脆声响给吓坏了——这肯定是俄国人的对地攻击机!好在突击炮的装甲还算可靠,我们很快又能继续前进了,但当我打开车顶舱盖向外张望的时候,发现一旁的掷弹兵们一个挨着一个躺倒在了地上,他们显然是被子弹击中,但我们不可能因此而停下脚步。最后,我们竟然一口气冲到了距离第聂伯河仅100米远的地方,前方就是悬崖,很显然我们已经无法继续前进了,官兵们一个个爬出了突击炮——这里面的空气简直要让人窒息。突然,我身旁的一名装甲兵被子弹击中了腹部,他马上大声哭喊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叫声让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我想走上前帮他一把,但很快自己就感到脚踝处被什么东西突然碰到了,禁不住倒在了地上。我使劲脱掉鞋子,发现一颗子弹从前往后射穿了我的脚踝,我身边的另外一名装甲兵看到了,他抬起头高声叫喊着“医生!医生!!”不幸的是,一颗子弹当即穿过了他的脑门,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倒在了我的面前。我的情绪一下子失去了控制,背身一滚捡起了身边的冲锋枪漫无目的地向远处开火。但俄国人的一梭子弹很快就将我扫倒在地,好在这时候我们的四联装自行高炮发言了,20毫米的机关炮完全压住了敌人的火力,战斗没一会儿就结束了。

我拖着疲惫、负伤的身体坚持到了附近的医疗站,道路中央还摆放着我们的那辆四联装高射炮,而它的炮手也身负重伤,红艳艳的鲜血从他的大腿往外流淌,但他的手指依然紧扣着高射炮的扳机。这时候,一名上校走了过来,缓步走向那名勇敢的炮手,他摘下了胸前的一级铁十字勋章,并将其挂在了那名炮手的外衣上……

在10月初的战斗中,防御安诺夫卡及其东侧第聂伯河桥头阵地是GD师的职责所在,但必须承认,博罗达耶夫卡登陆场的红军并没有选择安诺夫卡—利科霍夫卡一线作为突破口,红军的主要兵力和机械化部队都投向了科穆纳尔—米苏林罗格地区,那里是德军第23装甲师的防区。红军的坦克部队自5日起轮番冲击米苏林罗格,第23装甲师的掷弹兵们依托城市和临时构起的防线顽强守住了阵地,当时冯·贝斯瑟上尉的GD燧发枪兵团1营也在米苏林罗格,他们的表现得到了同行的赞许,尤其是第2连的博斯楚斯塔中士,他的勇敢和果断赢得了第23装甲师师部签发的嘉奖令:尊敬的GD师指挥官:

请允许我代表第23装甲师全体对GD燧发枪兵团1营2连指挥官博斯楚斯塔中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1943年10月6日,他独自一人冲入敌军的集结地,成功地敲掉了他们的一个迫击炮阵地,并救回了我们的一名掷弹兵。

第23装甲师师长

1943年10月8日

在大约同一时间,第23装甲师师部还向上级递交了一份有关授予博斯楚斯塔中士骑士十字勋章的申请。但可惜的是,中士本人没能活到授勋的那一天,他在11月6日的一次战斗中阵亡了,那仅仅是在授勋仪式的前一天。

与此同时,GD师右翼的部队——主要包括GD燧发枪兵团3营和GD侦察营仍然试图向河岸地区推进,他们尝试着同友邻部队建立联系,进而合力向博罗达耶夫卡前进。直到10月6日,GD燧发枪兵团终于取得了一些进展,在第580步兵团(属于第306步兵师)的支援下,3营一举拿下了172.2高地东部的“三奶山”(GD师士兵根据山的形状所取的名字,在德军部队中得到广泛认可)。但想要完全清理干净这一地区峡谷地带里的红军小股部队却显得非常困难,他们利用当地有利的地形进行顽强抵抗,并频频骚扰德军的集结点,这也是尽管GD燧发枪兵团同红军的正面交火并不算激烈,但伤亡数字却一直居高不下的原因。而在他们的右翼,第9装甲师试图夺取普罗勒塔尔卡(Proletarka)北部制高点163.8高地的战斗最终也以失败收场。

随着越来越多的红军部队到达第聂伯河西岸,距离他们突破狭小的博罗达耶夫卡桥头阵地之日已经为时不远了,帕弗洛夫卡和147.4高地的形势也因此而变得岌岌可危,GD掷弹兵团显然已经在那里支持不了多久了。同样处境较为危险的还有伊瓦斯基村及其东北部地区,驻防此处的是SS菲格赖因(Fegelein)骑兵旅,可能是因为大多由外籍士兵组成的缘故,这支部队的战斗力非常有限,士气也出奇的低落,以至于GD师被迫从本就已经十分紧张的己方防线上抽调部队去加强他们。问题在于一旦SS骑兵旅的阵地被红军突破,那么整条博罗达耶夫卡外围战线便等于被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红军机械化部队可以从这里大踏步向第聂伯河西岸纵深推进,到时候整个局面将无法控制。与此同时,双方为争夺博罗达耶夫卡西南部地区的控制权也大打出手,霍尔雷恩少将向那里派出了他最后的家当——GD装甲团3营的虎式坦克,比较背运的是作为前线指挥官的第11连连长拜耶中尉(Oberleutnant Bayer)刚刚到达战场便因为触雷负伤而退出了战斗,但GD师向172.2高地以东地区推进的计划并不会因此而中断,这个任务自然落到了几辆虎式坦克的身上。此外,还有GD侦察营2连。经过一番精心的组织安排之后,德国人在8日早晨打响了战斗,有着宽大履带的装甲车在该地区复杂的地形环境上充分发挥了自身的优势,能以较快的速度穿过高高的向日葵地,但装甲车上的官兵们依然必须时刻保持警戒,注意提防隐蔽在散兵坑里的红军士兵——他们会冷不防地向装甲车投掷手榴弹和******。很快,附近地区的红军士兵便察觉到GD师的虎式坦克和装甲车并没有得到掷弹兵的充分掩护,便刻意让他们毫无阻拦地向西奔驰,之后再用反坦克炮和反坦克枪从后面给德国人的坦克和装甲车以致命一击。红军这招让GD师的部队吃了大亏,他们包围了GD装甲团3营派去的所有虎式坦克和协同作战的侦察营部队。霍尔雷恩少将最终只能请求空军派出斯图卡战机前往增援(他手上已经没有预备队了),侦察飞机则报告称那些被包围的坦克已经全部被红军击毁。当天晚上,通过接收红军方面的广播,GD师师部了解到了那些“幸存者”的姓名(当然此刻他们都已经成了红军的阶下囚):阿诺德中尉(第10连连长)、弗尔科少尉(第9连排长)、弗雷德巴齐上士、简森下士、弗利兹下士、穆勒下士……其中弗尔科少尉在西伯利亚经受了10年的牢狱之灾之后于1953年回到了东德,而其他人则音讯全无。

10月9日,考虑到博罗达耶夫卡西南地区红军的实力强劲,霍尔雷恩少将最终放弃了从这里寻找突破口的念头,他转而将GD侦察营调往北面,归入GD掷弹兵团旗下,以加强118.0高地、147.4高地附近地区的防御力量。由于新任营长斯帕埃特尔上尉在当天的战斗中负伤(营部遭到了红军的炮击),他将部队分成了左右两个战斗群,分别交给了杰哈德中尉和贝克曼恩少尉指挥,阵地则大多设在了高地的半山腰上。侦察营那枯燥的战地日记里描述了1943年10月10日位于118.0高地两侧GD侦察营阵地上所发生的事情:清晨4:00,俄国人的炮弹击中了指挥部,包括营长在内的许多指挥官都挂了彩,但战斗还得继续。7:00左右,我们在帕弗洛夫卡南部的峡谷中重新建起了指挥部,海瑟中尉是当时营部里军衔最高的人。过了一小会儿,友军的8辆豹式坦克经我们的阵地向东驶去,冲向了一处由几辆T—34坦克把守的山头,杰哈德中尉也率领部队紧紧跟随在他们的后面。很快,硕大的豹式坦克便遭到了俄国人坦克炮的重点照顾,“砰砰”作响的炮弹声让那些装甲兵们怯于继续前进,我们的侦察兵(此刻更多是作为掷弹兵来使用)也只能跟着他们乖乖后撤了,这或许是白天的时候我们和俄国人最激烈的一次交手。到了傍晚,哈恩中士带着第5连的一个突击排(约20人)到达了前线,并迅速被安插在了147.4高地和118.0高地之间的山谷里。就在他们向指定阵地推进的时候,隐蔽在附近的红军部队给了他们当头棒喝,没一会儿便已经有8名官兵阵亡。但我们很快就找到了报复的机会,18:00左右,一辆T-34坦克在一群红军步兵的簇拥下驶过了杰哈德中尉所在阵地的左翼,那名坦克车长十分随意地把脑袋探出了车顶舱盖,似乎是想确定下一步前进的方向。很不幸的是,我们的一名狙击手已经瞄上了他,在轻轻扣动扳机之后,一切都结束了,那辆T-34坦克由于失去了车长,很识相地退出了战场。

尽管从9日起博罗达耶夫卡西北部地区便一直笼罩在密集的枪炮声下,但GD师的官兵们依然维持着早先他们在博罗达耶夫卡—帕弗洛夫卡北部高地的主防线,当然,已经有许多的官兵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而在科穆纳尔,孤零零地驻守在那里的GD燧发枪兵团1营的日子更加难熬,红军投入在这个方向的力量远远超过了在博罗达耶夫卡的,压倒性的装备和数量优势迫使1营官兵们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放弃一片片阵地,他们很快就退到了米苏林罗格市郊,依托那里茂密的树林和复杂的地形来阻止红军前进。

10月15日,在僵持了近10天之后,红军终于下定决心从米苏林罗格两翼寻找突破口,杀出狭窄的桥头阵地。在一番重炮的蹂躏下,当地德军脆弱的防线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土崩瓦解了,紧接着更加激烈的战斗在科穆纳尔附近打响,驻防那里的除了GD燧发枪兵团1营之外,还有GD炮兵团1营、SS炮兵部队。实力不济的德军部队只能依托当地复杂的地形,扼守各个要隘来抵挡红军的推进。13:00,大约60辆红军坦克出现在了科穆纳尔,这一变化彻底改变了该地区的力量对比,红军用了一个下午便全线突破了GD燧发枪兵团1营的阵地,形势岌岌可危。这一次,特尔曼(Theermann)上尉的GD炮兵团1营扮演了消防队员的角色,他们用精准的弹幕射击覆盖了防线上的缺口,压制对方的突击部队,最终成功配合GD燧发枪兵团部队夺回了一些失去的阵地。但仅仅过了一天,红军的机械化部队还是迫使GD燧发枪兵团1营官兵撤离他们的阵地,并逐渐向西收缩。又是特尔曼上尉的炮兵!他们用小口径的火炮轮番轰炸红军突击部队前进的道路,成功掩护友军退出科穆纳尔。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连串的战斗中,特尔曼上尉的部队甚至没有损失一门火炮。到了10月17日,仰仗着炮兵部队的出色发挥,燧发枪兵团1营沿着从特罗伊特考(Troitko)至佩特罗夫卡(Petrovka)一线重新建起了防线,特尔曼上尉也因为他出色的表现被授予金质德意志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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