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濬写道:“父皇万福金安,自土木堡之变后,儿别父皇至今已七余年矣。彼时儿犹年幼,万事皆不能自主,只能听凭叔皇发落。儿自搬至万安宫,可谓举步维艰,且宫人无礼冷落,感世态炎凉之际,甚少外出行走。因此及至父皇返京,儿竟不知,也未曾亲迎叩拜,每每忆之,心甚痛焉。”
写到这里,朱见濬不禁落下泪来。
沈晚真心疼地掏出汗巾,替他擦去眼泪,朱见濬复又写道:“父皇被困南宫,儿听言南宫内寸步难行、食不果腹,心复痛而无力力挽狂澜,此实属儿之不孝,不敢望父皇宽宥,唯日日忧心耳。念父皇早日曾诲儿:当修身治国平天下,儿惟有每日勤学苦读,以不负父皇旧时之厚望。”
“父皇有难,儿不能行,仅止愧然泪下耳。惟愿父皇保重,儿濬谨禀,即请母后万福金安。”
写完,朱见濬放下笔,泪流不已。
沈晚真示意芳琴收好家书,她蹲到朱见濬面前,替他拭去泪,温柔地道:“殿下不要难过了,英宗皇帝一定能明白殿下的心的。”
朱见濬只是垂着头,掉眼泪。那情形看得沈晚真和芳琴心里都酸酸的。
芳琴很快找到机会,去了一趟南宫,正逢汪直当值,芳琴拉住他悄声道:“这是沂王殿下写给太上皇的家书,汪公公帮忙,替我传递给太上皇吧!”
“好!”汪直点点头,问:“晚真还好吧?”
晚真与万真发音相近,不过是“晚”字与“万”字音调不同,芳琴只以为是汪直口音不准,答道:“还好。”
汪直见附近没人,便小声对芳琴说:“你叫她放心,现在代宗皇帝将民间妓女揽进宫中,宠幸过头,已经引起许多大臣的不满,我听说,已经有几个大臣在活动,准备要救出英宗皇帝,推翻新政权,有可能很快就成功了!”
“真的吗?”芳琴又惊又喜。
“当然是真的!但是这事还需要极度保密,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就前功尽弃了!我们可能也招来杀身之祸不说,就连英宗皇帝都有可能被连累到。”
“我知道了!”芳琴高兴地说:“那,我回去了!”
“好!”汪直点点头。
芳琴指了指他手中的家书,他点点头,说:“放心吧!”
芳琴这才放心地回去了。
“怎么样?”沈晚真给她倒了杯茶,问。
芳琴接过,喝了口茶,说:“今天正好汪直当值,我已经把家书交给他了,他一定会递交给太上皇的。”
“好!”沈晚真高兴地点点头。
“汪直还说,已经有大臣在活动,准备营救太上皇了!”芳琴又高兴地把汪直的话转述给沈晚真听。
沈晚真听了,大喜:“这么快?”
“对,但是汪直说,一定要保密,如果泄露出去,就会前功尽弃。”
“这个自然。这件事你知、我知,就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了。就连秋和兰舟她们,你都不要说。”
“我知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