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汐扶着屁股站起来,指着君浅墨质问:“喂,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做什么踹人呢?”
君浅墨微微笑着看她,“你连脱靴子这么小的事都做不好,怎么伺候我?不如让司琴来。”
未汐不服,“谁说我做不好?你只要别再踹我,我一定能够脱下你的靴子。”
君浅墨又是一笑,这次倒是不再为难未汐,任未汐脱了他的靴子袜子,将一双白皙的足泡入水里。
未汐盯着那双在温水里泡着的足,突然眼眶一热,蹲在来,双手捧起他的双足,那双足到小腿,没有一处没有伤疤,一道一道的,触目惊心,有些疤还未痊愈,有些也是刚褪了痂,露出新长的粉红皮肉。
君浅墨任未汐这么捧着他的足看,却也不收回来,只是淡淡道:“很丑么?”
没等未汐回答,他又道:“我这个人远比你所能想象的要黑暗丑陋千倍万倍,你最好有心里准备。”
“怎么会这样?”未汐怔怔看着他,眼里噙满了泪,腮边也挂着两行清泪。
“这样子就受不了?”君浅墨冷冷一笑,“我原本也对你没有期待,娶你只不过是不想让别人在我枕边塞一个我不想面对的人。至少你,不那么让人生厌。”
未汐却不管君浅墨如何说,只是将头埋了,将他的足放回桶里,双手慢慢的,极为仔细的,替他擦洗。
“行了,我自己来。”君浅墨突然抬起足,在未汐肩头踹了一脚。
未汐重重甩了出去,头撞在桌子的一角,痛得轻喊了出声。
君浅墨也不理会未汐,兀自擦干净双足,洗了把脸,开始站在床边脱衣裳。
脱了几下,可能是不习惯自己动手,将身上那件朱红喜服撕扯成了几片。
未汐看了那一地的碎布有些心痛,那可是她一针一线缝制的,或多或少,含了她对这位要共同生活后半生的人的期盼与祝福在里面。
如今,被他撕得粉碎。
见未汐仍坐在地上揉头,君浅墨冷冷道:“过来替我脱衣。”
未汐只得过去,站在他对面,替他将中衣脱下,只留了穿在最里面一件月白色的袍子。
君浅墨在床边躺下,双手枕着头,看向未汐,唇边又多出一份玩味:“你打算这样站立到天明?”
未汐忙道:“也不是,只是这床只有一张,这被子也只有一张,我……”
君浅墨挑了一下眉,“你若不想让人笑话你,我可以去睡书房。”
“也不是。”她还是想在王府立足的,总不能新婚之夜,两人分开住着,让府里的人以为她新婚之夜就被遗弃,那样,这府中上下,怕是都以为她是个弃妇了。
“那就上来。”浅墨伸手拉住未汐的衣襟猛的一拉,将她拉入自己的怀抱。
未汐只觉得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和他衣裳上浅浅的兰香便悄悄扑入了她的鼻子,一种异常不同的感觉,自她心底开始滋长。
未汐任他抱着。
君浅墨的手也没有闲着,将她头上那些珠光宝气的装饰扯下来扔了一地,又去取她耳上的金如意坠子,却扯来扯去怎么也扯不出来,竟将她的左耳坠,生生扯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