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汐伸手在绿歌肩头拍了拍：“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外面转悠转悠。”
绿歌忙跟了过来：“真的收他四十万两银子？”
“那是自然，记得，最好是现银子，不要银票。”
“哦。”
待绿歌回过神来，未汐已经走出老远。
她在街上转悠，以前熟悉的一切，仍旧是没变。只是她此时此刻再走在这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街上，却有些物是人非的感受。
如今，在这京城里，苏未汐便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她如今，是苏四。
被她一把凰火烧掉的那两条街道还是一片废墟。
她走到那个仓库，已经破旧不堪，一片黑色残垣断壁。
春以至，早有荒草从废墟中长出来，迎了风，在空中狂舞。
她在一块烧成黑色的石头上坐了一阵，才起身离开。
天色也晚了，找了间酒馆，灌了一壶烧刀子。
她也奇怪，原来喝几口留君醉那么温软的酒也会醉，如今一壶烧刀子下肚，却越发清醒。
可能是现在的身体，是只鸟的缘故。
京都有些赌场，却不是很大。
她走进一家，一堆人正围在一张大圆桌上，围着庄家，在赌大小。
她笑眯眯走近，站在一侧，静静看。
看了一阵，她凑过去，将手中一两银子押了小，一桌人都压大，因为刚刚连着开了十把小，这次怎么着也应该开一把大，其他人都是这么认为。
绿歌就剩二两银子，都给了她。她刚刚拿了一两，去沽了一壶酒，吃了些下酒菜，现在，她只剩一两银子。
当然，怀中揣着的银票除外。
她见所有人都诧异看着她，眯了眯眼，笑得灿烂：“不是一直都开小么？我以为这骰子只有小，没有大。”
其他人看着她，一脸不屑。
庄家盯了她一眼，“这位小姐，押定离手，你决定了没有？输了可别怪我。”
“不就一两银子么？输了就输了。”她仍旧是笑眯眯看着庄家，“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输？”
其他人却开始嚷开了，“开不开啊？快点开！”
庄家只得极不情愿开了这一局。结果，仍然是小。
她一个人完胜全场所有人。
笑眯眯将桌子上所有银子扫到自己面前，包括庄家面前的底注，“承让承让！”
“你个小丫头倒是挺好运气的。”
“多谢！”
“再来一盘！”已经有人输得不耐烦，对着庄家大喊，催促庄家赶紧开始开局。
庄家看了未汐一眼，开始摇骰子。
庄家这次摇的时间有点长，故意放在耳边，竖起耳朵，装作静听骰子的走向，然后一转手，将黑色的骰子盒子重重扣在赌桌上：“买大买小，赶紧下注，押定离手，愿赌服输！”
众人这次仍然是押大。
有人气哄哄骂人：“我就不行这龟孙子，这次不出大！”
“就是，已经这么多把小了，应该也出一把大了吧？！”
未汐却仍是将面前所有的银两押在了小上。
“你确定？”庄家看着她，好似她马上要将面前的银两统统要输光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