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之夜，我终于抵不住中环和尖沙咀东部灯饰的诱惑，挤在万头攒动的人潮里作赏灯之游。
说实在的，这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在尖东灯饰，很多时候是被人夹着、脚不点地地向前蠕动，从人墙里钻出来，已是汗淋淋、气咻咻。但心有不甘。搭轮渡往中环，冀望悠游赏灯，不虚此行。
今天，赏灯人潮多被尖东吸去了，中环显得比往年空旷得多，但灯饰并不逊色。你看，那大厦正面霓虹灯管弯制的圣诞老人，正驾着辚辚的鹿车，带给你漫然的雪意，带给你辞旧迎新的喜悦。小孩子更盼望着圣诞礼物。
漫步在置地广场的天桥回廊，向下俯瞰，这个香港工商金融的心脏地带，火树银花，披挂珠络，疑是海市蜃楼的仙境幻景。
邻近的皇后像广场，由于拍友都去了尖东，今晚也显得幽静恬适。
我捡了喷水池旁的石壆坐下，观赏着池畔缀满小灯泡的冷杉和在夜色下依然明艳撩人的圣诞红。
蓦地发现，有一位十二三岁的女孩捧着花枝走来。那花枝用透明的塑胶袋罩着，有紫罗兰、郁金香、蟹爪菊，啊，还有圣诞红。她在我面前徘徊着，并不开口。我拿疑惑的眼光望了望她，她也望了望我，停了停，走开了。她在干什么呢？
我看她站在路口，缤纷的灯饰投映在她身上，像一株亭亭的冷杉。
有情侣走到她跟前，男的挑拣了一枝送给身边的女友。噢，她是卖花姑娘。
我静静地看着她，许久无人问津。我起身离去。老远瞥见她仍站在那里，像一株冷杉，伫立在圣诞夜的寒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