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我和太后的恩怨,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答应六弟的要求。”郝连玄翼听邱素素讲完和郝连玄夜定下的协议,十分恼怒地说道。
这些年来他日日夜夜都在盼着整垮云家,然后让太后也品尝一番母妃当年服下的毒药的滋味儿。可是邱素素却答应了六弟让太后安度晚年,他多年的愿望一朝成空,心里的愤怒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但他终究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最终还是保持了几丝清醒,控制着自己不去伤害面前的人。
邱素素也能感觉到郝连玄翼平静面色下的滔天怒火,不由主动上前抱住了他。过了好一会儿,感觉郝连玄翼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她才缓缓开口道:“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啊,那个老女人当年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我又怎么会让她好过呢?我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呢,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郝连玄翼皱了皱眉,沉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刚才他确实是太生气了才没有仔细考虑,怀里人儿虽然有时有些烂好心,但是以德报怨的事儿可从来都没做过。她说过的话中自己记得最牢的一句之一便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可见她绝不会做亏本的事情。
邱素素看着郝连玄翼总算是彻底平静下来,也放下了提着的心,狡黠一笑道:“很简单啊,我们让太后活着,而且得让她好好地活着,最好能长命百岁。可是这辈子她都别想再触碰到任何权力,无论后宫还是前朝,都没她什么事儿,这可是我和六王爷说好了的。她那太后的名头从此以后便只是个虚名摆设罢了。最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却只能看不能碰,是不是会很难受?
惩罚一个人死亡是最简单也是最没水平的做法,杀了她便一了百了了,哪有让她好好地活着,却一辈子活在痛苦里更残忍呢。”
“你这小东西真是蔫儿坏。”好半晌郝连玄翼才浅笑着捏了捏邱素素的鼻尖道。他处理事情向来习惯用最暴力最直接的手段,今日才发现原来有些时候看似惩罚放轻了,实际上对当事人或许更加残忍,但是在其他人眼里自己却反而可以博得一个仁义的名声,着实不错。
邱素素不满地拍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道:“我都是为了谁啊,竟然还这么说我。”
“是是是,你都是为了我,是我不对,我不识好歹。那我任由贵妃娘娘您惩罚,绝不讨价还价如何?”郝连玄翼抱住人贴在她的耳边轻笑着道。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邱素素怀孕后身体变得比以往还敏感的多,精致的耳垂瞬间便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她不由又狠狠地白了郝连玄翼一眼,使力挣开了他的怀抱,愤愤地向内间走去。
劳心劳力地和太后还有六王爷谈判了一天,她身体早就累的不行了,现在就只想找张床躺下好好睡一觉,可没那闲工夫和郝连玄翼这个家伙多做纠缠。
郝连玄翼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却没有追上去。他也清楚折腾了这么一天,倾城肯定累坏了,现在最主要的是让她好好休息。而他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要做,虽然倾城已经和六王爷达成了协议,但是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要处理。
特别是那些居心叵测煽动六王爷起兵的人,都要抓紧时间处理了,否则若是让那些比泥鳅还滑溜的家伙收到风声跑了的话,再想抓到他们可就不容易了。
原先的禁卫军统领是太后的人,此时他联通他的心腹都已经被郝连玄翼派遣暗卫抓了起来。新任的统领是原先的两位副统领之一,也是郝连玄翼暗藏的心腹之人。接到郝连玄翼的命令之后,他便带领禁卫军封锁了京城四门,同时派出大量人手同时查抄郝连玄翼给他的名单上的所有大臣的家。
空荡荡的天牢一夜之间被填满,整个京城风声鹤唳,凡是和六王爷一派有过牵连的人都忍不住战战兢兢,一夜不眠,生怕禁卫军找上他们的家门。
很快便到了第二日卯时,问心无愧的人自然昂首挺胸地出门上朝,心中有鬼的人忍不住心惊胆战,却也不敢误了早朝的时辰。
郝连玄翼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看着下面神色各异的百官还有那为数不少被空出来的位子,缓缓开口道:“众卿这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如今北越在皇上的治理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臣等实在是无本可奏了。”一个身穿御史中丞官袍的胖子站出来对着郝连玄翼谄媚地笑道。
郝连玄翼轻轻地扫视了那胖子一眼,冷笑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要不是现在手边没有什么顺手的东西,郝连玄翼真想狠狠地摔这个胖子一脸。
“一群废物!”郝连玄翼冷冷地扫视过那一群御史,“朕给了你们高官厚禄,给了你们风闻言事的权力,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嗯?朕后宫的事情你们倒是了解的清楚,怎么有人妄图起兵叛乱你们就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呢?难道朕高官厚禄地养着你们,唯一的用处就会给朕添堵吗?那朕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御史大夫吴正连忙出列颤巍巍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道:“微臣失职,请皇上责罚。”这次确实是御史台失职,御史监察百官,可有人妄图谋反这样的大事,他们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昨天那持续了一夜的动静,怕就是皇上派人在抓捕叛乱者吧。如今早朝上空出来的这些位子上原本应该站着的人,此时怕是都已经进了天牢。
而这些人里,有三个就是御史台的人,而且还都是颇得他信任的左右手。要不是这样,御史台也不可能一点消息都得不到,估计都是被这三人给截下了。虽然犯错的是这三人,但却也是他太过大意,至少也有失察之罪。
“吴爱卿这三十多年为国为民也算劳苦功高,这次虽有失察之责,但到底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情有可原。”郝连玄翼淡淡地道。
吴正听到皇上竟然给自己开脱,不由有些诧异,却不敢抬头看上面之人的脸色。无数念头在心里瞬间划过,吴正咬了咬牙,终于做出了决定,“微臣谢皇上宽宏大量,只是微臣近来确实有些力不从心,还请皇上准许微臣告老还乡。”
“准。”郝连玄翼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心里却忍不住冷哼,算这个老家伙识相。他早就看这老家伙不顺眼了,古板迂腐不知变通,总喜欢给他添堵,这次终于找到机会把他给踢走了。御史大夫这个职位虽然没什么职权,但是一群人整天在自己耳边嗡嗡叫也实在烦人,这次提拔上来的一定要是自己的心腹才行。郝连玄翼不由在心里扒拉起人选。
此时吴正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失落,刚才告老还乡的话只不过是试探罢了,却没想到皇上竟然连一丝挽留的意思都没有,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他虽然六十岁了,但身体一直很硬朗,原本还想着在朝里再拼搏几年,如今却是.
看来他之前的感觉没错,皇上怕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些年皇上登基之后做了不少的改革,许多都是与祖制相违背的,他反对有什么错?近年来皇上更是变本加厉,不仅后宫专宠,竟然还开始重视起了低贱的商人,这样下去天下早晚得大乱啊。
吴正一边上心,一边担心着国家的未来,本想着临走之前再给皇帝进言几句,却没想到郝连玄翼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就让他不必继续早朝,立刻回家休养去了。
处理了吴正,剩下的人更加心惊胆战,就怕接下来就轮到自己。郝连玄翼心里冷哼了一声,面上的神色却是柔和了许多,缓声道:“叛乱之人均已伏法,尔等还需以此为戒。”
言下之意,便是主犯已经抓住,剩下这些情节轻微的从犯便不再追究了,众人顿时都松了口气。毕竟这里面倒下的还有一个云家,云家可是在北越扎根了百年的大家族,枝繁叶茂,朝中除了郝连玄翼的心腹之外,还真找不出和云家完全没有一点关系的人。
这次的叛乱,很多人之前也隐隐听到了一些风声,却谁都没有说出来。抱着的就是个墙头草的心思,反正他们和哪边都有点关系,不管是哪边赢了,他们都不会有事,又何必掺和进去,作壁上观才是最安全的决定。
可是亲眼看到了郝连玄翼的雷霆手段,他们又忍不住担心,皇上会不会把他们也一起处置了,还好皇上还是仁慈的,并没有和他们计较。
于是众人纷纷跪下大呼,“吾皇英明!”
郝连玄翼勾唇冷笑,朕本来就英明,用不着你们一群墙头草来吹捧。等到朕手上的人凑足了,朕一定要把你们这圈墙头草都换掉,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