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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行·古镇(3)

文昌宫,一座古老的戏院,古老戏楼上,一直演唱着古镇那首苍凉而不老的歌。

今天,合川市内唯一的儒家庙宇,建于清代的老戏院已成古镇学校。整个戏院呈四合院建筑,飞檐翘角,布局严谨。大成殿里供奉着孔子塑像,对着的是木头搭建的两层古戏楼。戏楼坐南朝北,东西厢房已经成了教室,戏楼底层已经被改作学校的仓库了,戏楼的二层的墙上还保留着十几年甚至更早时候的演出节目预告。在一层和二层之间的隔层是一组长8米、高约30公分的精美高浮木雕,其内容无外乎是一些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故事。刀法细腻有致,人物造型栩栩如生,但许多人物的头部已被毁坏掉了,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惋惜。遥想当年达官贵人、平头百姓、三教九流咸集于此,生长于涞滩而后声震巴蜀的川剧名角金震雷与川剧名家吴晓雷、刘晓阳、张狗娃在这座古戏台上联袂献艺,睹楼思人,金石之声,依然绕梁未绝。

走进布满课桌椅的空空的教室,靠近院子这面的墙上有些地方被钉上了钉子和木条,一部分白色的墙皮剥落,重修文昌宫的记载文字裸露着。

文昌宫外,落满树叶的青石板路,城墙上轻轻拖曳着黄桷树,仿佛在向人们述说涞滩古镇的岁月沧桑。从城墙远眺渠江,河风轻抚,清澈明净的渠江穿城而过,蜿蜒向远方流去。涞滩古镇就这样枕着渠江河,俯看潮长日落。

古镇涞滩,分为上场与下场,相隔咫尺的下涞滩,与古镇形似兄妹,一高一低,一上一下,一刚一柔互为照应。出城门洞顺石梯而下,依山傍水的下涞滩,民居建筑与镇内如出一辙。长长的巷道,在淡淡的江雾中显出一份与世无争的宁静,行走其间,惟恐沉重的脚步惊扰了它。

行走在古朴而优美的涞滩,时时看见带着困惑,带着虔诚,带着希望的老老少少走进瓮城,走过那狭长而布满沧桑的街道,走进那座香烟缭绕的名刹古寺里,默默地祈祷……

原名鹫峰禅寺的二佛寺,位于鹫峰山崖,下临渠江。始建于唐,兴盛于宋,重建于清。之所以叫“二佛寺”,并不是因为寺中有两尊佛像,而是因为当时蜀中已有名动天下的乐山大佛,二佛寺不敢妄称蜀中第一,所以自称“二佛”。寺内《重建鹫峰禅寺记》的碑文:“全蜀大佛有三,而宕梁涞滩镇曰鹫峰,盖其二佛也。……”清代中叶人们就以寺内的二佛称该寺为二佛寺了。至今“鹫峰禅寺”的匾额还挂在下殿的山门内。

二佛寺整个大殿依山势而筑,充分利用自然的山岩坡石支撑屋顶,势如梁柱。大殿呈两楼一底,三层重檐,屋顶飞檐起脊,远远望去,整个大殿伫立于岩石。门口原是一块完整的大石头,给硬生生地劈开,很是霸气。

二佛寺分上下殿两部分,上殿位于鹫峰山的顶部,占地面积五千多平方米。高约七米的山门完全由石头建成,像个石制的大牌坊,山门上共雕刻了一百多个栩栩如生的动物和人物造型,在九条镂空石雕盘龙的中间刻着“二佛寺”,下面是“水月交辉”四个大字。山门两边是大红的院墙。踏上七级台阶,推开朱红的大门,只见院内杂草丛生,好多地方已经残旧不堪,成了雀鸟筑巢、蜘蛛结网之地。现在大雄宝殿内空空荡荡,只有四根由整条巨石制成高约十余米的石柱,凄凉地屹立在殿里。

原来供奉在大雄宝殿三尊高约五米的泥塑金佛,神态各异的十八罗汉,在那个偶像砸偶像的年代,没能逃过劫难,如今只剩下残破之身。

二佛寺下殿即二佛殿,大殿依山势建于鹫峰山崖壁间,系木结构重檐歇山式建筑。大殿里,近1700尊石刻造像分上、中、下三层紧凑排列,分布在山北、南、西面的岩壁上。整个摩崖石刻表现的是当年众菩萨、比丘、罗汉等在灵山聆听佛祖释迦牟尼讲经说法的场面。最大的是主佛像雕刻在一块巨石上面,佛有多高,寺庙就有多高。寺庙有四层,上到顶阁,正好同佛四目相对。殿内许多佛像的头部不见了。“****”时期,国家号召“破四旧”,公社以砸掉每个佛头三角钱的价格给社员记工分,就这样,佛法无边的上百个佛头落地,一部分被“****”的铲子修理得平平整整。释迦牟尼和他的几个大弟子依然无言地立在那里,没有了时光的玄机和岁月的禅学,只剩下脸上的金箔隐约地斑驳着。

在二佛对面,鹫峰山的南岩上,刻有三尊高约三米的佛像,乃怄佛。怄,顾名思义怄气也,人说佛已然六根清净,杂念皆无,还会因为什么事情怄气呢?也不知是南宋那个叫做石头的和尚见钓鱼城杀戮声声,天下苍生笼罩在血雨腥风中,故而心生怜悯作此怄佛,还是工匠们以人心度佛心,要将苦难与哀愁带进自己的作品中。总之,这样一个怪诞的说经的场面就这样定格在这里。

寺内右侧一个天然石头形成的峡口,口内有一自然形成的石洞,每年盛夏酷暑难挡,洞口内外却凉风阵阵,成了小镇里的人们消暑纳凉的好去处。洞内还有一口泉眼,被前来朝拜的善男信女们视为菩提甘露。每年农历二月、六月、九月三次盛大的庙会,二佛寺更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来此取水者更是络绎不绝。

坐在石阶上歇气。放眼望去,四野的葱茏,满目青翠,渠江在青山间缓缓流淌,突然间觉得内心刺痛,上帝所造的这片美丽大地,被渴望心灵自由的罪人生生地破坏掉,造出一尊尊偶像寄托对于来生永世的盼望。但是,这人手所雕刻的偶像真能带给人心灵的自由、灵魂的重生吗?

行至东门,古城东门的城墙已经不复存在,在尚存的圆拱门洞之上光秃秃地立着一棵百年老黄桷树,这就是涞滩八景之一的“独树东门”。由于早年被雷电击毁,老树仅剩下半截树干,面对着山脚下滔滔流过的渠江,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古镇当年的辉煌。

沿城墙往前,紧邻渠江,两座清代高僧的舍利塔孤独地迎风而立。这是涞滩八景之一“双塔迎舟”。双塔一大一小,为七层六面玲珑塔,用涞滩产的青石累砌而成,其上雕刻有铭文和精美的图案。塔下墓穴已被盗掘一空,只剩长满杂草的墓室。看着信众许愿的香烛袅袅地升腾着清烟,如同一个又一个空洞的生命,不知飘向何处?心里深深忧愁,为那一个个沉沦的灵魂。

傍晚,踏着石板路往回走,家家户户都敞着门,缕缕炊烟在街头巷尾升起。老街黄昏宁静而祥和。呼吸着山水间潮湿清新的空气,看着夕阳余晖中古老的房屋,时光在这一刻倒流,回到那曾经的岁月里。

看惯了大大小小的菩萨的古镇人,也看惯了来来往往的游人香客。古镇客栈,老板熟练地忙碌着。围坐在木质的饭桌边,颜色鲜亮的老腊肉,热腾腾的豆瓣鱼,还有叫花鸡、豆花、炸河虾,望着这些美味佳肴,恍如回到了儿时家乡,重温家庭的温馨……站在客栈四楼的天台上,顺着一片灰瓦的屋顶看过去,蜿蜒的渠江静静地流淌。夕阳慢慢地隐去,暮霭中的田园沉静得如同熟睡的婴孩……

夜幕低垂,远远近近,灯火与星星相连,又如渠江上盏盏的渔灯。涞滩,如一幅浓淡相宜的水墨画,镶嵌进记忆的深处……

链接——概述涞滩

古时渠江又称涞江,涞江流经此处多有险滩,涞滩因此而得名。涞滩古镇其实应该叫涞滩古寨,位于合川区东北28公里处,建镇于宋代,是中国首批历史文化名镇,中国十大古镇之一,获评“中国最美的村镇”。涞滩古镇占地0.25平方公里,四座城门呈十字对称,寨墙全部是半米多长的条石砌成,墙高7米,宽2.5米。古寨还保存着旧时城堡面貌,有狭窄弯曲但尺度适宜的石街小巷。200余米长的青石小巷,400余间明清民居,错落有致的木质结构的小青瓦建筑群,基本上保持了明清时代的原有风貌,古朴典雅。

涞滩古镇由于傍着渠江,仗着舟楫之利,曾是个著名的水码头,商贾云集,街市兴旺,十分繁华。镇内的古庙建筑群体,始建于唐,兴盛于宋,重建于清,古镇附近曾有9宫(庵)18庙的传说,是佛教信徒集中的旺地,兴盛之时僧人上千。

此外,涞滩古镇还有众多的其他历史人文景观:明代石牌坊、清代舍利塔林、明清墓群和一些石刻题记等。另外还有绘炙人口的“涞滩八景”,分别是:鹫峰云深、佛岩仙迹、龙洞清泉、修筑戏石、双塔迎舟、独树东门、经盘霁日、画梁搓波。

行:

自驾车——走重庆到合川的高速,到合川再向北到龙市,未到龙市前有路口向右去涞滩。全程水泥路面,约90公里,1.5小时。

乘车——重庆菜园坝火车站、江北红旗河沟汽车站有发往合川的班车,大约1小时路程,车费25元左右。从合川汽车站乘坐到龙市的班车,在涞滩分路口下车,然后搭乘摩托或者小面包车,花10分钟4元钱到涞滩。回程时可以走渠江水路到小沔镇,那里有车直接回重庆,这样不用走回头路,又可以看看渠江的风光。

吃:魏记饭庄渠江鱼、土鸡,还可以试试当地的米酒。

门票:10元,逛文昌宫和二佛寺。

其他古镇

西沱古镇

西沱古镇为新巴渝十二景之一。古镇云梯街垂直长江,呈龙形向上。从长江边向上仰望,好像一挂云梯直插苍天;从街顶向下俯瞰,特别是有云雾的时候,犹如置身在云端间。各式建筑依山而建,错落有致,长廊环绕,蜿蜒曲折,屋檐翘角,空中飞啄,拾级而上,仿古的吊脚楼,前店后坊,青色的石板路,直上九宵……

始建于汉朝,清末最终成形的云梯街,一梯一底木板房,临街建成铺面,屋后建成吊脚楼,吊脚楼随山转,灰瓦白墙层层叠叠,盘旋而上。

云梯街相传又叫镇龙街,临江处有两座古桥,名唤“龙眼桥”。在云梯街与长江相接处还有刻在石板上的石梯,一直通到江中。传说顺着石梯往下走,水下有一个古观音庙,是石头垒砌成的,只有遇上旱季江******,那古庙才会露出水面来。

古代的川盐、百货、丝绸、蜀绣等天府特产,经长江上游的成都、重庆、涪陵等地运到西沱,再由古蜀道,越川鄂边关的七曜山,进入鄂境,古人称这条古道为“千里盐道”。西沱古镇是古代闻名遐迩的“盐镇”,是千里盐道的起点和转运站,以经营自贡盐享誉巴蜀内外。

在云梯街顶部,有一间房屋颇为奇特,竟为三县共管之地,三个县的县界穿越该屋当中。据说有人在本地犯案,只要进入这间房屋,官府便不能过问,需照会对方衙门共同办案,方能进屋捉人。

中山古镇

重庆十大古镇之一的中山古镇俗称“三合场”,又名龙洞场,地处江津市南部山区,距重庆市区125公里,约一个半小时车程,与国家级风景名胜区四面山一脉相连。古镇背山临水,场镇建筑靠水而建,由龙洞、荒中坝、高升桥三条小街连接而成。以前,三合场曾是繁华的水码头,为川黔山区的商品集散地。古镇目前尚存有南宋题刻共82字,记叙李脊用、鱼子仙等泛舟游览一事,境内还有汉代古墓葬枇杷岩墓群。

古镇依河而建,很似江南水乡的风格,其主体是一条长三公里的狭窄老巷。古镇商铺建筑最具代表性,多为两层“吊脚楼”,下层为铺面,楼上可住人,铺面开间较大,且易组合;整座古镇全系青色瓦片盖顶,红漆木板竹篾夹墙,圆柱承重,古朴凝重中透出原汁原味的巴渝人家风韵。

重庆十大名镇

沙坪坝磁器口古镇、渝北龙兴古镇、合川涞滩古镇、石柱西沱古镇、江津中山古镇、巫山大昌古镇、酉阳龚滩古镇、涪陵蔺市古镇、九龙坡白市驿名镇、綦江东溪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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