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白老大来医院要什么债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病房外传来。我长舒了一口气。
沈缺到了。
他身上的警服皱巴巴的，眼睛里也有血丝，脸上还是玩世不恭的笑容，冲着白老大咧嘴一笑。
“有水没，渴死了。”沈缺问我。
我递给他一杯水，他喝了一口，咕咚咚的漱了口，噗的一下全吐在白老大身前，溅了白光一裤子。
“沈缺！”白老大瞪起眼睛。
沈缺人畜无害的笑笑，走过来站到我身边。
“白老大来要什么债啊？受不受法律保护啊？”
白老大盯着沈缺看了好一会，面目狰狞，不过他没有当场发作。
“小四。”白老大一声吩咐，老老实实站在旁边的小四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字。我接过来看了一眼，内容是苏静欠白光十万元，约定今日还钱，不然就到白光的酒吧里卖酒抵债。
沈缺扫了眼，笑了出来：“白老大呀白老大，多大年纪了，还玩这种小孩的把戏，你这种欠条，法院都不承认。”
“白纸黑字在这写着，谁敢不承认。我白光从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敢赖我帐的人，我还从来没见过。”白老大狞笑着，盯着沈缺，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杀意。
我拿着欠条，从头到尾的又看了一遍，抬头注视着白老大。
“这钱，我还。”我说。
白老大有些诧异的看着我，笑了笑：“可以。”
沈缺舔了舔嘴唇，打量着我，没说话。
我把欠条收在怀里：“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咱们一起去银行，我直接转账给你。”
白老大点头，阴阳怪气的喊了一声：“成。”
他上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后面的郭子明、董江山，张狂的大笑起来。挥挥手，对他的手下小弟们说：“走吧，兄弟们，一会拿了人家送咱的钱，咱们好好乐呵乐呵去。”
一屋子的混子们都肆无忌惮的笑着。
白老大也不怕我有花招，大笑着走出了病房，他的小弟们呼啦的跟着一涌而出。
病房里安静下来，小明瞪着眼睛很气愤的问我：“为什么要给他钱。”
我摆摆手：“你先别激动，一会回来我和你解释。”
老董递过来一张卡：“密码是060708。”
我把卡推回去，冲他们笑笑：“不用。”
“沈哥，还得麻烦你陪我走一趟。”我看向沈缺。
“好嘞。”沈缺耸耸肩，呲了呲牙。
我和沈缺并肩离开病房，看见苏静忧心忡忡的目光，我冲她轻松的一笑。
…………
有沈缺陪同，白老大没再明目张胆的为难我，在银行里转了账，白老大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带着那群混子们呼啸着离去。
“一群流氓。”沈缺吐了口唾沫。
“沈哥，这个白光到底有了什么依仗，连小明家里那位都顾忌，明着动手？”白老大这些人一走，我就向沈缺问出我心中的疑惑。
“我也是刚知道，他上个星期，打通了省城的门路，现在省里有关系保他。”
“多大的关系？”我看着沈缺。
沈缺苦笑了一声。
“很大。昨晚我带队出去封了那个酒吧，今天一早就被局里通报批评，说我无组织无纪律，记了大过。”
我有些诧异，沉默了一会，拍了拍沈缺的肩膀。
“没事，沈哥。相信我，白老大蹦跶不了几天了。”
沈缺陪着我回了病房。
一进房间，小明就急着站了起来，我摆手示意他坐下。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别急，我解释给你听。”
我倒了两杯水，递给沈缺一杯，一杯自己喝着，润了润喉咙。
“第一，为什么沈哥不抓白光；第二，我为什么明知道他拿着假欠条还要给他钱。”
“是不是这两个问题？”我看着小明。
小明眉头紧皱，点了点头。
“那我就回答你这两个问题，第一，沈哥抓不了白光，因为证据不够。昨天苏静的事，我们没法证明是白光做的；今天他充其量就是扰乱公共治安，屁大点事抓不了他。以前你可以借着家里的权势打压他，让沈哥一天扫光他的场子，他只能忍着。现在白光在省里有了靠山，关系很硬，你动用家里官场上的力量，他也会用。而且我猜，你爸也绝对不会同意全力和他硬碰硬了。”
“第二，我当然知道他那张欠条怎么来的，闹到法庭上，也不会具有法律效应。他摆明了就是拿来恶心我们的，十万块钱，不多不少，我们给了，就是低头；不给，他就继续恶心我们。小明你家里是有背景的，他白光就算是在省城的关系通天，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但他可以对你身边的人下手。昨天是大小姐，接下来，可能是我，可能是老董，可能是任何你熟悉的朋友。我给他十万，看起来是低了头，实则是为了稳住他。这十万块钱，是给他的棺材钱。”
“你有办法动他？”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缺，老董也抬头惊讶的看着我。
我点头说：“我说过，他活不了几天。就在这一周内，我要他死。”
小明郁闷的用力砸了一下墙，这大概是他出生以来，遇到过的最憋屈的一次了。
“你真的有把握弄死他？”小明咬牙切齿的问我。
我拍拍小明的肩膀，点头回答：“有。”
苏静还缩在床头，昨天的恐惧还没消散，今天又让她碰到了这样害怕的一幕，真担心会给她的心里留下阴影。
想了想，我说：“大小姐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不要住在医院了，这里毕竟人来人往的，不安全。”
苏静咬着嘴唇：“我不敢回家住，家里就我一个人。”
我冲她温和一笑，把租的房子的钥匙卸下来一把，递过去。
“那就暂时住在我家吧。”
小明忽然抬起头，看了看苏静，又看了看我，眼神很复杂。
“这是目前而言最好的选择，你能把大小姐带回你家吗？”
我问小明，小明沮丧的摇了摇头。
可他还是很不甘心的，抬起头红着眼睛看我。
我拉着小明去走廊。
“小明，我们还是兄弟对吗？”我问他。
小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是。”
“如果我和苏静在一起了，我们还是兄弟吗？”
小明痛苦的看着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小明，你听着。大小姐之前一直说喜欢我，可我因为种种理由拒绝，所以才害的她去和褚柏峰在一起，才害得她被白光盯上。她昨天因吸毒过量住院，很可能染上毒瘾。”
“现在我问你，小明，你和大小姐在一起，能保证让她幸福吗？”
小明痛苦的闭上眼睛：“我不知道。”
“昨晚，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大小姐的感情，我不会再回避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想法。让大小姐来选择，如果她喜欢你，我永远不插手；如果她喜欢我，我就一定会不放手。我这样说，你听明白了吗？”
小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吐出。
“这是一场公平的竞争，除了大小姐自己的心，谁都没权利干涉她的选择。”
我和小明回了房间，对老董说：
“我最近几天会很忙，可能没什么时间回家，大小姐还得交给你和小明照顾。她已经受了太多的惊吓，保护好她。”
老董点点头。
小明眼神复杂的看着苏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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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1:大小姐应该喜欢谁
